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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指天结金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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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齐赋雪兴冲冲的来找白玉堂。推门进来,见他正在桌前挥毫,忙凑过来看,见是个条幅,写着刚劲有力的八个大字“病房重地,禁止喧哗”,不禁扑哧一笑,“五哥,那范大爷有这么可怕嘛。”
“何止可怕,简直是恐怖。”
“想想也是,为了躲他,不知有多少人撞墙上了。要不你做做好人,多写几张,给大家都辟辟邪。”
“去!当我这是鬼画符呢。”
“你不写我写。”赋雪从玉堂手中接过笔来开始写大字。帐房重地禁止喧哗、书房重地禁止喧哗、厨房重地禁止喧哗、柴房重地禁止喧哗、茅房……
“咳咳,这个,有点过了吧。”五爷忍不住提醒。
“是哈,不太人道,不过,”抬头望天,作冥想状,“后院好像就一间茅房诶,总会遇上的吧。”
白玉堂听了立马面现惊恐,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写!写两份,里外都得贴上!”
赋雪暗笑,边写边跟玉堂闲聊:“五哥,那个姐姐要住在府里了呢。”
“住不住的关我何事。”玉堂且讨厌她在自己跟前提那姑娘呢。
“说是给金相公治病,先生不放心,把她的剑收了,那剑可好了,你不去看看?”
听她说剑,玉堂来了点儿兴趣,“什么剑呀。”
“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是把古剑,像是铜的呢。”
“哦?”玉堂兴趣更浓,一把拉了赋雪的腕子,“走,瞧瞧去。”
先生的书房,展昭也在看那柄剑,那剑较寻常的剑轻薄些,却隐隐透着寒光,玉堂一见,便知是好剑。展昭见他来了,将剑递了过来,“真是好剑,贤弟也来看看。”
玉堂把剑接过细一端详,不禁微锁了眉头,怎会是这把剑?抬头问展昭:“展大哥可认得此剑?”
展昭便知他已认出,道:“依我看,倒像是湛卢,贤弟以为呢?”
“我也觉得是。果真是湛卢倒要拜会一下她了。那女子现在何处?”
公孙道:“在金生那儿。”
玉堂便将宝剑入鞘,拿了出去。刚出去,又转回,原来雪丫头没跟着,玉堂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一把抓住,死拉着走了。赋雪不想见那冷眼姐姐呀,求救的看屋内另外两人,谁知展昭看天,公孙望地,没一个跟她对眼的,太没义气了!五哥,要去你自己去好不好,人家怕冷。(小白:不去也不能跟展昭呆一块!)
两人进门的时候那姑娘正在跟金生闲聊,聊得便是金生与颜柔的往事。旁边是药碗,泡在另一只大碗里用热水温着,聊一会儿她便喂一匙给他,这会儿都快喂完了,居然一口也没吐。姑娘见白玉堂手执自己的剑进来,便知他不是来找金生的,将碗收起道:“你们有事?”
玉堂道:“这是姑娘的剑?”
“是。”
“不知此剑可是湛卢?”
“不错,是湛卢。”
“那姑娘与茉花村丁家可有渊源?”
那姑娘听问眼角带笑道:“我就姓丁。”
“那你是丁三妹妹了。”白玉堂眼中顿时生出光彩,灼得赋雪不禁眉头一皱,都还不认识呢就哥哥妹妹的,成何体统!(作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哎哟,又是谁的脚!)
那姑娘打量了一下五爷,淡淡道:“丁三自是丁三,是否妹妹,却不忙叫。我今年十九,你呢?”
玉堂面上一滞,坏了,我刚过了十九岁生日没几天,怎么就能大过她呢。“我……也十九。”
“我五月生人,你呢?”
“……”
旁边赋雪偷乐,只怕这哥哥当不成了,嘿嘿嘿。丁三,哼,名字没我好听。
那边玉堂冲丁三讪讪一笑,“原来是丁三姐,请恕玉堂失礼,我没想到你才比丁家哥哥小一岁。”
“他们原是我堂兄,这也怨不得你。”
“茉花村与我陷空岛不过一江之隔,可惜姐姐离家早,竟无缘相识。”
切,好像是很挽惜的样子嘛。赋雪在一边有点吃柠檬的感觉了。
丁三笑道:“若是无缘,今日何以相会,不过是早晚的事。”
有缘来相会都出来了,赋雪撇撇嘴。
这时床上的金生突然插话道“丁大夫,我怎么闻着股子酸味呢,那药是不是温坏了。”
丁三闻言嗅了嗅,皱了眉头,“是有点酸,可这是下午才熬的呀。”
白玉堂看看金生道:“姐姐真是有办法,瞧金兄的情形竟比早晨好了许多呢。”
哼,开始拍马屁了,谁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呢。赋雪有些呆不住了,咕咚咽了口醋道:“那什么,你们聊,我找展大哥玩会儿去,顺便也跟先生报个信,他正担心金相公呢。”说完不等玉堂开口,头也不回的跑了。
床上金生忽又皱眉道:“好像又有什么东西酸了。”
雪丫头一路小跑回到了先生的书房,展昭见她一个人回来又粉面带霜,知道有事,公孙却装做没看见,问道:“赋雪啊,金相公怎么样啊?”
“能吃下药去了。”哼,别人喂就吐,女人喂就不吐,病入膏肓还这么好色。
公孙策则心中暗赞,此人医术在我之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玉堂呢?”
哪壶不开提那壶,赋雪双手摆弄着手帕子,也不抬头,“他好像跟那人沾亲带故,正在那儿套交情呢。”顿了顿,又添上一句:“那剑,八成是拿不回来了。”
展昭总算明白她脸上的霜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白玉堂与那女子有故,心中不由轻松了许多,问赋雪道:“他们套的什么交情?”
“那人说是什么茉花村丁家的堂妹。”
“哦?”展昭听了双眉一轩,难怪白老五见了那剑便去拜会于她,原来此女与丁氏昆仲有渊源。只是,她既这等家世,为何会与庞昱扯上关系?难道那丁氏双侠徒有其名?不管怎样,她毕竟在侯府放过我一马,心地尚见仁善,许是有苦衷也未可知。抬眼看赋雪,那丫头嘟着个嘴,一脸不痛快,知道还在喝醋呢,心下好笑。“别玩手帕了,看看天凉了,哥哥带你出去逛逛,买件厚实的衣裳,也好散散心。”赋雪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逛街买衣服,哪个姑娘不爱呢。一刻也等不及,拉起展昭就走。出门正撞上韩彰蒋平,韩彰的眼神立刻便落到赋雪拉展昭衣袖的手上,脸色微变,展昭忙抽回袖子打招呼:“二哥,四弟。”蒋平却跟没事人一样,一拱手:“展大哥这是去哪儿?”
“我带这丫头出去卖件厚实衣裳。”
“哦,可说呢,天凉了。”蒋平招手唤赋雪,“雪儿,反正是出去,能不能帮四哥也捎一件,我这两天也觉得身上凉,只是没空去买。”
赋雪心道,捎衣裳?你给钱不给啊?“那个,捎…当然能捎,就怕我给你买的不合身,买衣服总要试试才好。”
“咳,咱俩身量差不多,你帮我试试就行了。”说着伸手入怀掏了一锭银子出来,交到赋雪手上。
哇,这么多钱!赋雪的血脉开始贲张,圆眼足足大了一圈(传说中的见钱眼开啊),“四哥,你要买什么料子的呀,要用这么多钱。”
“咳,什么料不料子的,我最爱穿粗布衣裳,破了坏了的不心疼,你瞧着买,暖和就成。余下的钱你瞧着有喜欢的东西就给自己买点儿。”
这么说剩下的钱全由我支配了?赋雪闻言心花那个怒放啊,圆眼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嘴上却道:“那,那怎么好意思?”
蒋平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叫你跑腿,还能白着你?若真觉得不好意思,回头也给我做几条鱼吃就是了。”
赋雪知道他是调侃自己伺候白玉堂,面上微红,笑着点点头,便跟展昭去了,一路上尽念着蒋平的好了。(作者:鄙视,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雪:能多鄙视我几回吗?)
展昭却还在想韩二爷的眼神,看看丫头,一脸的天真无邪,好生喜爱,心中不由一动,“你觉得展大哥人怎样?”
“啊?”赋雪不明所以,“好啊。又本事,又侠义,又仁厚,”还漂亮。
“若是作你哥哥呢,该不会辱没妹妹吧。”
“啊?”什么意思,赋雪眨眨眼,辱没我?作,作哥哥,哈,心里一阵悸动,他,别是要跟我结拜吧。“当然不会辱没,能有你这样的哥哥,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呢。”马屁先拍着。
展昭展颜一笑,“何用几世去修,今世我便当你哥哥如何?”
如何?太好啦!哇哈哈哈,白玉堂是我老公,展昭是我哥,吼吼,看谁还敢欺负我。“好啊好啊。咱这就去买香烛。”
“心诚意诚便是亲兄妹,何必那些繁文缛节。”抬手指天,“我展昭对天盟誓,此生把齐赋雪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生死与共,祸福同当。”言罢双目满是喜悦,暖暖的望将过来。
赋雪听了心中顿生一股豪气,就是,心诚意诚足够了,学着展昭的样子望天而指:“我齐赋雪亦对天盟誓,展昭从此便是我的亲哥哥,此生与之生死与共,祸福同当。”言罢倒头下拜,口称“哥哥。”展昭一把将她拉起,便在身上摸(摸他自己!),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东西来,挠挠头,“妹妹,哥哥其实有样好东西,不过现在没带在身上,晚上回去再给你吧。”
赋雪才明白他是要给自己礼物。心道,瞧你那衣服上的补丁,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啊。这哥哥哪儿都好,就是穷点儿,唉,人无完人啊。“不忙,你啥时候有了啥时候给吧。”
此番二人再同行,自然又多了些亲近,一路有说有笑,来到商埠大街上。此时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如织,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东首就有间衣帽铺子,赋雪先买了两套女装,再看男装,四爷的身量真是小,比寻常女子高不多点儿,赋雪便要了套最小号的墨色夹衣试。有点肥,想着男子骨胳宽大些,这件应该就合适了。束好带子对着镜子一瞧,别说,她如玉的皮肤给这黑布一衬更显白嫩。头回穿男装,发现男装远比女装舒适,许是女装更注意修身而男装更宽松的原故吧。赋雪一时兴起,索性将头发散开重束了,扮成个小子。出来笑嘻嘻的看着展昭,粗了嗓子作揖道:“哥哥,小弟有礼了。”
展昭扑哧一笑,“快换了去吧,成什么样子。”
“不嘛,今儿个高兴,你就容我玩一回吧。”说着便过来拉着袖子摇。
这做了兄妹是不一样,展昭给她这一撒娇,爱心泛滥,居然就应了。
雪丫头这会儿身上钱多,一激动买了三套,两套给蒋平,一套留来穿着玩。拿着包好的衣服二人又逛。忽一阵浓香传来,扒肘子的味道嘛,赋雪馋得直流口水,来古代一年多了还从没下过馆子呢。这么想着,脚下就走不动道了,指着旁边的酒楼,“哥哥,咱去吃那个吧。”
“好。再要上壶酒,也不枉今日结拜一场。”
赋雪激动的跳进来就往里跑,不想有人正出来,刚好撞了个满怀,丫头被撞得倒退几步,亏得展昭扶了。那人忙道:“没事吧小兄弟。”待看清这“小兄弟”容貌,呆了一呆。赋雪抬头看那人,是个少年公子,武生打扮,生得极为英俊,一脸的谦恭和气。赋雪吸了下口水(雪:俺发誓,这口水是为扒肘子流的。作者:谁说是为别的流了?欲盖弥彰啊),“没事没事。”
那人见听她说没事,温润一笑,抬眼看到展昭,眼睛一亮,微微点了下头,便回身去招呼同伴离开。赋雪这才看到他那同伴,哗,好一条大汉,太抢眼了吧,外来物种还是基因突变啊。但见此人怀抱一个长大包袱,身量比展昭还要高出半个头来,不但膀大腰圆,还生了双绿眼珠子,颔下紫巍巍一部长髯,更奇的是,他长成这般模样,却一点儿都不吓人,面容好似邻家大叔一般可亲可近,赋雪都想上前捋捋他的胡子。
展昭早被此人吸引,不住的上下打量。欲待上前搭话,却见那紫髯长者目内精光一闪,面容顿露不善,忙止了步子,难道是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