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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风起驱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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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赋雪脚步沉重的踱进白玉堂的院子,她已经来过两趟,里面却还是空无一人。五哥,眼哥哥,你去了哪里?难道你就此离开了么?轻轻推开他的房门,“吱呀”一声,赋雪心里一动,隐隐的似想起了什么,又一时想不清。屋里是一团昏暗,摸黑来到床前,坐下发呆。这时屋外北风啸啸而起,吹得门吱吱呀呀的响,赋雪的心又是一动,抬头看门,一时豁然开朗。
那不是梦!我清醒的记得,我的门被人推开了,我就是从那一刻昏厥的。之前,之前我根本没睡,如果睡了怎么还会昏厥!石头,进来的人一定是石头,只有他才会不敲门。而那个人,如展昭所说,他不是五哥,那他怎么会……我知道了!赋雪一拍脑袋,是易容,一定是易容!而石头,石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被他陷害的。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石头灭口呢?是了,他有那么高深的易容术,他能扮成我们任何一个。所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才要借刀杀人!那么石头,石头既然没被五哥杀掉,那他……
赋雪呼的一下跳起身,我得找人救石头,他不会放过石头的!跑出院子,第一个想到的是展昭,冲到展昭那儿却不见他人,赋雪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去哪里寻,这时根本也不及细想,张开嘴就大喊:“展昭!展昭!你在哪儿,展昭!展昭……”
一会儿的功夫,州衙前后无数个房间都亮起了灯,赋雪还待喊,嘴巴忽被一只大手遮了,一个清亮而急切的声音在耳边道:“姑奶奶,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能吵是吧。”
赋雪听见这声音心中大喜,忙一把抓住那手,回身扑通跪倒。
来人正是展昭,见她如此,面上一诧,“妹妹这是……”欲伸手拉她却被丫头喝止。
“别碰我!”赋雪一脸凝重,定定的望着展昭道:“展大哥,你们江湖中人都是讲知恩图报的,我救过你的命,再加上这一跪,我要你报答我!”
展昭的心给她这冷冷的毫无情义的话刺得生疼,但见她这般郑重,不敢怠慢,凛然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保护石头。”
展昭一听这话,剑眉就凝成了一团,“你……你怎地……唉!”
这时蒋平和沈君然也到了,瞧瞧展昭看看赋雪,一脸愕然。赋雪认准了展昭,当别人是空气一般,接着道:“他是被陷害的,就算不是白玉堂,也有别人。你只要保证他三天之内性命无忧,你我自此两不相欠。”
“我若是不答应呢?”展昭话中略带了戾气。
“那就把命还给我!”
展昭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好似被她狠狠的攥了一下,这丫头真是着了石头的魔了。虎目直视着赋雪,他那凌厉的目光曾令无数妖邪胆寒,而今天,这个小丫头却丝毫不惧,坚定的回视过来。看得展昭倒有些动摇了。“你这么信石头?”
“是!”赋雪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信他,我不信我自己都信他!”
她的坚定再次击中展昭的信念。展昭定定的凝望她,对视良久,却最终被她打败,“好,我答应你!”
赋雪喜极,起身催展昭,“那你快去呀。”
展昭一点头,闪身离去。见他走了,赋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待要回房,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几晃,便要栽倒。她原本病着,又遇到这么多事,身心倍受煎熬,全靠对石头的这份关爱顶着才强撑到现在,而今这口气一松,再没有不昏厥的。蒋平见机的快,忙抢步上前把她扶住,就近抱到了展昭的屋里。
看着昏睡的赋雪,蒋平问沈君然:“方才我便见她蹲在那儿哭,一会儿又哭着去找老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俩怎么了。”
君然看了看蒋平,面上尽是自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没照看好她。天晓得怎么弄来弄去会弄成这样。这丫头着了凉晚饭没来吃,我便给她煮了碗稀粥,那哑巴关心她抢着给她送,我想着那边有董大嫂在,也没在意,便由了他去。谁知他去了很久也没回来,我不放心,便去瞧,谁知刚进跨院就听到董大嫂的惊呼,赶忙到那屋里,却见丫头赤着身子躺在床上昏睡,石头那厮正忙不迭的穿衣服呢。唉。”
“什么!竟会发生这种事!”蒋平闻言大吃一惊,顿足扼腕道:“这丫头怎地如此苦命,候府里尚且躲过一劫,不想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唉。”
君然忙道:“你莫急,那厮倒尚未得逞。幸而董大嫂及时回去。”
蒋平闻言松了一口气。想了想道:“那董大嫂是谁,不是说她在么?
“是个苦命人,男人和儿子全死在矿上,活不下去了,我便留了她在灶上帮忙。她一天失魂落魄的,许是到一旁发呆去了,不然也不会出这事。”
“老五知道了?”
君然点头,“我让董大嫂去找他的,我到了时候不多他和展昭就到了,大约也是听见了董大嫂的喊声。”接着把随后的事跟蒋平细细说了。又道:“丫头先时怎么都不信,后来信了,却还是不让杀那畜生,后来逼急了,连通奸都肯认,我看她对那石头,不只恩义这么简单。”
蒋平一直皱着眉听,听到这里开口道:“也不怪她信那石头,这事透着蹊跷。你想,石头与她在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久,怎地今天才生歹意呢。再说,她又不是一个人住,那厮如何就敢行这等事。”
沈君然听了一怔,随即道:“董大嫂是前天才跟丫头住一起的,许是因他聋哑,未曾得知吧。”
“那雪儿怎地就昏睡不醒呢,病得这么重?”
“这……”君然近前看看赋雪的脸色,又摸了摸额头,道:“怪烫的,昨天就听见她咳,又劳神劳力的给公孙策帮了一天忙,太乏了也是有的。我看你是多虑了,石头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谁会费心劳力的去栽害他呢。”
蒋平却道:“我倒希望是自己多虑,别忘了烧死的那个人。”顿了顿,略带了埋怨又道:“发生了这种事,怎地她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君然面上一红:“我想着董大嫂和她住一起……”
蒋平见君然有些抹不开,话锋一转道:“老五死哪儿去了,找媳妇找媳妇,找了一年了,找着了便这般待人家么。她的媳妇,倒叫别人操心。”
“他心里也难受着呢,你不知道,他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可把我骇得不轻。”
正说着呢,外边脚步声响,董林氏在外边喊道:“展大侠在屋里么?”
君然走了出来,“董嫂子,你找展大侠?”
董林氏一见是她,急急说道:“我哪里是找展大侠,我找齐姑娘呢。一眼没瞧见,就给她跑出了门,我在后边追出来,哪里还有人影儿,我怕她想不开,可劲的找,刚才听见她喊展大侠我这才跑来。”
“她没事,就在屋里呢,劳你费心了。有我守着,你自去歇了吧。”
董大嫂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我左右也是睡不着,还是我看着她吧。”话是这么说,因是展昭的房间,她却不便随便进出,只立在那里不动。君然便道:“不必了,我也是睡不着呢。”给蒋平一说,她是加了一百个小心,再不肯大意了。
那董大嫂却还有些不甘心,“那我给她留着门。”
“那倒不必,她心里不舒坦又病着,这两天先不回去了,我陪着她就好。”
董大嫂便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你若是忙不过来,只管支使我便是,我也愿意照顾她。”又客套了两句便去了,袅袅娜娜的转过弯去,突然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