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踹皇亲百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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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杆，安乐侯大驾总算到了陈州府衙。
包公二话没说，便叫升堂。
阔别大半载，齐赋雪又见包公堂威。森严依旧，黑面依旧，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那颗心没了半载前的惴惴，换成了善恶必报的坚信。庞昱就在她身边，虽然有爵位不用跪，可也没有座位。
包公柔和的语气中透着威严：“齐赋雪，你可认得堂上所立之人。”
赋雪看了一眼旁边的庞昱，道“认得，他就是安乐侯庞昱。”
“原何认得？”
“民女被他劫掳到府内，险些失贞于他，是以认得。”这句话说出，别人还罢了，立在包公一侧的俊美护卫神色先自一动。
“胡说！我何尝见过你！”庞昱早把她忘了，方才看着她品了半天，正自纳闷当初何以选漏了她，听到这句，那个冤枉啊，这句话说的全无奸伪，竟是发自肺腑。
包公黑脸一沉，啪的一拍堂木，“哪个问你话来？”
庞昱被喝的立了眉，恶狠狠的横了包公一眼，但还是抿住了嘴。
包公又对赋雪道：“详细说来。”
“是。”赋雪便将如何被掳，如何入府，又如何致使庞昱昏厥的事细细回复了一遍。
她说到肥肉一节，庞昱就想起她来了。又听她后面的话，神色慢慢变得轻松，到后来竟无聊的左顾右盼起来。一会儿眼睛又开始发直，原来是看见了白玉堂。这一看可就目不转睛了，被那位的凌厉目光凌迟了七八遍，居然还好似很受用，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贱啊！
赋雪说完了，包公便问庞昱：“安乐侯，你对齐赋雪所诉之事，可有话讲？”
“啊？”听包公叫自己，庞昱才回过神来：“哦，她不是本侯强抢的，这里有张她的卖身契，请大人过目。”说着从袖中掏了张纸出来，瞟着白玉堂递给衙役。衙役拿着呈给了包公，包公展开一看，被刺激的不轻，眉头拧在一起，将那纸揉了，丢下案来，喝道：“大胆庞昱，尔竟敢戏弄本阁！”
庞昱被骂得莫名其妙，拾起那纸打开一看，上边两行不同的字体，第一行道“花枝未经风和雨，吩咐东君好护持”，第二行写着 “春色撩人邀卿享，手执玉杖启香扉”。咳，拿错了，把和天香阁小九对的骚诗递上去了。小九，那身子，啧啧，又香又滑，还是个雏呢。想想包黑子，刚刚完婚就奔波在外，看了这诗，也不怪他发脾气哈。
亏他面皮也厚，脸红都没红，把那纸收了，道“拿错了，拿错了，不是有意的。”又掏了一张出来，不敢就递，自己先打开看看，这张字多，起头写着“雨霏霏，落九霄，湿了海棠，硬了芭蕉……”忙又收了，再掏，又看：“手把胡瓜闻菊香……”咳咳，幸亏方才递得不是这张。
掏了半天，好容易找到，递上来。包公看了，问赋雪，“这上边说，今春你爹爹将你卖与了人牙子，几经辗转才到府侯的。还有你父亲的画押。可是实情？”
“大人明鉴，我爹爹去年秋天就仙去了，如何在今春卖我，这卖身契是伪造的。”
“可有人证？”
“父母亡故，又没别的什么亲人，哪有人证。我这里有父亲写的一本书，大人可以对照字迹。”说着将齐韵廷的遗作呈上。包公两厢对照，便对庞昱道：“你身为皇亲，不思报效，何以强抢民女，又伪造文书，该当何罪！”
“大人，齐赋雪是府内下人代为采买，这契约也不是她父亲立给本侯的，便是有伪，怎见得就是本侯伪造呢。我府内这许多奴婢，每年都有新人进来，许是下人未辨清来路，给拐子骗了也未可知。况且，她方才自己也说是被人迷昏，掳她的和带她进府的又不是同一个人，怎地就告我掳劫她呢？”言罢又气定神闲的瞟小白。
赋雪急了，“大人，掳我的人就在侯府中，我昨夜还见到了。”
庞昱笑了笑，看赋雪的眼里带着挑逗，道：“小娘子，不然你跟我到府里找找，看看是哪一个好不好，要真有这样的人，本侯绝不姑息！”
“你……”
“说到逼迫未遂，小娘子攀诬的可就有些狠了。本侯的确好色，却深知朝廷法度。这种事，”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怯生生的偷看了一眼玉堂，脸上竟生出些羞涩，娇滴滴道“原本是你情我愿的，怎能用强。”
这时，大堂里突然传出啪的一声响，原来是公孙策把笔捏断了。旁边的书吏赶紧又送了一枝过来，来到案前，不经意的看到一张纸上张牙舞爪的四个字“我想踹他”。书吏深有同感的冲公孙点了点头，我也想！
因听到笔断的声音，庞昱斜了公孙一眼，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第二眼，看了第二眼，这第三眼就势不可挡，三眼看完，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开始怎么未留意他呢，真是越看越好看，包黑子福气不浅啊。
这边公孙策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情平复，方执起笔来，却见庞昱正盯着自己看，不但看，居然，居然还抛了个媚眼过来……
“啪”！第二枝笔又断了。
庞昱笑了笑，又对赋雪道：“这逼迫，总要有所动作，既是一进门就摔昏了，你如何判断本侯对你欲行不轨呢？”
“当然是欲行不轨，不然的话，你让人在那房里点，点……”说到这一节，齐姑娘当众还真有些说不出口，可不说又不行，吞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含混道：“点，点那香做什么。”话未说完，脸就红了，一红过耳。
庞昱听了满眼含笑，颇有意味的品着赋雪的窘迫，好似这里不是公堂，而是他软红堂的一间卧室一般，语调放浪，放肆的调笑道：“什么香啊小娘子？”
给他公然这一调戏，齐赋雪又羞又怒，不由得怒火中烧，下三烂的臭流氓，比不要脸是吧，老娘豁出去了！
“我哪知道那香叫什么，反正是下三烂的药香，让人闻了脸红心跳那种。”
“脸红心跳？哈哈，小娘子想说的是*火焚身吧，不好意思了？”
赋雪听了怒极，猛的拧过头来，盯看庞昱的眼中喷着火，恨不得就此烧死他。不想那畜生越被怒视竟越是猖狂，那神色极尽猥琐之能事，兀自挑逗着她。赋雪心中一凛，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面上胭脂渐渐褪尽，恢复了镇定，淡然道：“是，*火焚身。”
庞昱没想到她居然会承认，一时怔住，不知说什么好了。
赋雪转而对包公道：“我原本心静如水，进了那房间，原也无事，自从婢女点了那香开始，便周身燥热……”略停了停，横了庞昱一眼接着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准确说，就是想要男人。”言罢，低头垂了眼睑，那睫下的一点晶莹，唯有她自己知道。
堂内一阵寂静，没有人能够想像出，这个姑娘是用了怎样的勇气，又是承受着怎样的屈辱说出的这番话。
庞昱慵懒的声音打破了静谧：“这东西，怎么说的准呢。包大人燕尔新婚，该是不用我多说。好像本侯，说不定哪会儿那点念想就起来了，总不成每回都是闻了什么香吧。”一边说着，一边又若无其事的去瞟白玉堂。
白玉堂的脸已经从赤红转到煞白，面上也已毫无表情，见庞昱看自己，便对着他诡异一笑。庞昱一时被那秀色惊呆，心突的一跳，窃喜道，他，他对我媚笑唉。
却见玉堂将目光转向堂口，面上带了惊异，庞昱不解，便转身去看，堂口站着自己的随从，一如方才，没什么两样啊。心中犹疑，回身再看玉堂，那人却不见了。方自纳闷，听见背后扑通几声，面前忽又一黑，被只手捂住了眼睛，惊道：“谁！”
一个沉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的恶梦。”
“什……什么梦？哎哟！谁踹我！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啊――”
……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庞昱受到了无数只脚的“爱抚”，嘴上、胸膛上、肚子上、小肚子上、脚上、腿上、那条腿上……我的小九啊，我才睡了一天啊……
庞昱杀猪般嚎叫着倒地，过了半天才抬起头来，那位漂亮护卫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包公身旁，依然对着自己“媚笑”。
“包黑子，你竟然纵容属下殴打本侯，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包公坐在公案后神色淡然，“有人打你么？我方才只顾看卷没注意到。不然侯爷在这堂上找找，看看是哪一个打的好不好，要真有这样的人，本阁绝不姑息。”
“你……”庞昱大怒，回身叫随从，“你们看清了……”
转过身来，才惊见，那些随从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一个醒着的都没有。
庞昱怒极反笑，“呵呵，你以为我看不见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么？别人我认不出，有一只踹到我肚子上的脚足足有一尺多长，我就不信这堂上还能找出第二只这么大的脚来！”
这话落地，公案后的那双脚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这时庞昱挣扎着站起了身，又道：“我这袍子上的脚印便是证据，我不信你包拯敢枉法！”谁知话音刚落，就见一物黑呼呼的冲着自己飞来，忙抬手接住，不想器物接住了，那器物里的东西却没挡住，哗的泼了满身，正好把那大脚印盖了，定睛一看，手中乃是个笔洗，可这笔洗的水咋这么黑啊，简直就是墨嘛！环视堂上，其余书吏都在奋笔疾书，唯只公孙主薄正悠然的磨着墨。庞昱狠狠咬了咬牙，行，算你狠！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带几个高手来啊。知道今天讨不了好果子吃，庞昱索性扑通一声倒地，装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踹皇亲百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