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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淡雅芝兰香 ...

  •   对着白芸生喷火的眼睛,齐赋雪冷然道:“你该问问你爹爹,他为什么要害我娘亲!”
      此言一出,室内之人无不惊异,齐刷刷望向了白金堂。那人却面色平静,“你说呢?我为什么要害你娘亲。”
      “我娘破了你爹设计的揽月阁,你一家因此被斜月谷屠尽,你自然恨我娘了。”
      金堂调息了一下,“你娘原是为了救你才破的揽月阁,我该更恨你才对,为何我不杀你呢?”
      “你们兄弟欺负我单纯,不过是想利用我替你们报仇罢了。”
      玉堂闻言诧异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么?”赋雪看着玉堂,悲愤的指向白金堂道:“我亲眼见他打得我娘吐血倒地,而你,又骗我跟你成亲,叫我死心踏地的帮你,不是利用我是什么?倘若我当日不是失忆,不肯为你所用,我活得到今天么?”
      玉堂:“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骗你呢?”
      “不是么?”赋雪轻蔑一笑,“大仇得报,你待我如何你心知肚明。你敢拍着良心说你爱我?”
      “我……”玉堂一时语塞。自己的心思一直在娘子那里,他原本不爱这个赋雪,加上心事一多,待她虽说不上冷淡,却也没有小夫妻该有的温存,她如何察觉不到呢。
      赋雪见他不语,不由冷笑起来,“哼,说不出了吧。”回视金堂,“天可怜见,叫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才不至于被你们兄弟蒙蔽一辈子。”
      “你娘,的确是我打倒的。”金堂淡然应道,面上却无惭色。“一命赔一命,我送她一掌,你送我毒药,有来有往有利息,很好。我只奇怪两件事,其一,你娘倒地,你便昏晕失忆,怎知我那一掌定叫她毙命。其二,云裳心慈,怎么会把这么歹毒的用毒之法教你。”
      赋雪眼神闪了一下,侧开头道:“你忘了我是斜月谷主么?京里有的是我们的铺子,我想要药方,何愁拿不到。”
      看着她不自然的表情,金堂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原来你是去医馆要的啊。”
      “没错。”
      “呵,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斜月医馆并不存这类方子么?”
      赋雪一呆。金堂又道:“姑且算第二个问题你说通了吧,那么第一问呢?”
      赋雪抿紧了嘴巴,白玉堂心念一动,疾步出屋,到隔壁牢室把花冲提了来扔到地上,“把毒药方子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赋雪急道:“药是我下的,方子是我出去找的,你哥哥死了,我自偿命就是,关他何事!”
      花冲哈哈笑道:“好闺女,有你这句话,爹爹死也值了。你不用替我遮掩,爹爹巴不得他知道死在我手呢。”笑视白玉堂,“你看看你哥哥的脸色,已经毒气攻心了,就算你要来方子又有什么用?他死定了!”阴狠狠说完这句,突然仰天长笑,目中却噙了泪花,“云儿,云儿,冲哥哥终于给你报仇啦。”
      “你胡说什么!”白玉堂疯了一样揪住他的前襟,“谁告诉你她是我哥哥杀的,他只是把她打倒,他怎么可能杀她!”
      花冲由他抓着,不紧不慢道:“我查过她的尸身,她死于摧心掌。雪儿的回忆里你哥哥的打法分明就是摧心掌。两相印证,还不够么?”
      “你怎知那一掌定叫她毙命,难道不可能是别人又补了一掌吗!”玉堂吼道。
      “琰儿,云裳的确是我杀的。”白金堂虚弱的声音接过话头。他的坦承让玉堂不知所措,“为……为什么?”
      “因为她需要。”金堂悠悠说道。看看雪儿,“你娘宁死也不愿意别人知道你还活着,并且得了莲心内力。所以,我不但要杀你娘,还要假谷主之命,把当时围捕你娘的那十几个人骗到八百里外,逐一杀死,这才保住了你娘的秘密,也暂时保住了你。”
      赋雪闻言不由大怒,“怎么,听你意思,我莫不是还要谢你?!”
      “不但你要谢,你娘在泉下也会谢我。”
      赋雪闻言气的发抖,“你不但可恨,还无耻!”
      金堂却异常平静,“你不信么?”
      “鬼才会信!”
      “我且问你,你当时藏身在供桌下面是不是?”
      赋雪惊疑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你的呼吸。”金堂喘息了一下又道,“先时我并不知道是你,可是我与你娘一交手,就知道必是你无疑了。她的内力实在太差。”
      赋雪垂了头,“因为幼时我不会练功,为了替我抵御寒气,娘把内力都给了我。等我年长些,会打寒印了,她才又开始练功,其实也是怕将来遇上仇家,预备逃命用的。”
      金堂调息了一下又道:“你娘离开斜月谷,这么多年续不到寒印还能不死,要么是她有办法凭莲心舍利平抑热毒,要么是你得了舍利里的内功,替她吸走了内力,若是前者,她的内力有增无减,偏偏她是后者。那天她被十几个谷内高手围定,根本逃无可逃。她仗着剑招出众,一举杀了两人,我熟悉师尊的剑招,见她始终使不到尽处,便知是内力不足,如果给别人发现,他们势必知道你还活着,也能推知你就在左近,凭着斜月谷的搜捕,你难逃一死。所以我抢着接你娘的剑招,不给别人试出她内力的机会。可是来人太多,这样打下去,早晚会给人看破。只恨我没办法把那些人一举杀光,不敢暴露自己,只能暗暗知会你娘。我偷偷露出师尊秘技,叫她知道我也是花婆婆的传人。她果然认出,专一与我对打,我装做惧怕她内功的样子,且战且退,引她突破战圈,叫别人一时近她不得,可是,这样做戏却不是长久之法,我苦无对策,你娘便渐渐露出了求死之态,我却狠不下心来,正自犹豫时,她被梁适一颗飞蟥石打中,势必成擒,我们限入了绝地。”白金堂说到这里,悠悠长叹,面上亦露出凄然之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艰难抉择的时刻。“自我入谷到送阿络西去,斜月谷弟子死在我手里的一共五十九人,能让我下手时心痛如绞的只有明儿和你娘,杀明儿时他已垂死,你娘却是活生生被我打死的。雪儿,你杀我,我不怨你,还要你知道,死在你手里,于我,未始不是解脱。”
      “哥哥……”
      “爹爹……”
      看着他生息渐逝,芸生玉堂声泪俱下。赋雪却怔在那里,一时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这与她之前想的太不一样,却又听不出半分破绽。芸生见她这番表情,不由怒火中烧,“你不信?我爹爹杀你娘若是为了报仇,明知道你藏在桌下看着他行凶,又怎么会放过你!他那时又不知你会晕厥失忆,怎能生出利用你的心来。你娘死了那么久梅菲都不知道你还活着,你还不信我爹在保护你么?你……你你你,你还我爹爹!”说话间便要扑上去撕打,却被夏玉奇拦腰抱住,金堂吃力的握住他的小手,“我们两家都是受梅菲残害,到此为止吧,你不可难为她。”
      “爹爹……”
      “听话。”
      听了这父子对话,赋雪心中洞明,已知错怪金堂,她本是良善少女,若非杀母之仇如何能生出害人之心,而今突然明白,竟是杀错了人,这打击何其之重,身子晃了几晃显些栽倒,花冲扶住了她,“闺女,你不要被他骗了。”
      “他没骗我。爹爹,咱们错怪好人了。你,你快去救救他吧。”
      “他没骗你?还……还让我救他?哈!”花冲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脸都是嘲讽。“他不骗你?呵呵,他敢承认当初是他污辱的你娘吗!”
      花冲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玉堂一记重重的耳光。人被打得像陀螺一样转了四五个圈子才倒到地上。白玉堂怒吼传来:“你可以说我待雪儿不好,挑拨她疑心我利用她,却不能这么下作的污辱我哥哥!”
      花冲顿在地上,吐出几颗打落的牙齿,人却连半点惧色也没有。冷冷道:“我污辱他?你自去问他啊,问问云裳被辱之时,他在干什么!”
      夏玉奇猛然警醒,那日他与白金堂相谈,金堂说他曾一度疑心香案下与他欢爱的女子是云裳,幸亏明岫死前捎来信息,才打破他的顾虑。那时雪儿跑来打断了二人谈话,当时她在外面曾看到花冲,难不成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夏玉奇横目花冲,“那天你听到了什么!”
      “哈哈哈,白玉堂,听到没有,连你师父也知道!”花冲越发嘲笑起来。
      玉堂惊疑的看向师父。
      “知道什么!”夏玉奇吼道。“你不过听到了只言片语。”
      “只言片语么?哼哼,你敢说云裳被辱之时他白金堂没在同一个地方与女子风流快活?”
      “是又怎样!”夏玉奇知道个中曲折,只是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更好,因着恼,想也没想,脱口说了这一句,不想这句说完,白玉堂显些便跌倒,骇然变色道:“你……你……你说什么?”
      看他表情,白金堂急火攻心,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夏玉奇急忙护持了他的心脉,又急急向玉堂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与他欢爱的女子是明岫,明岫死前不是亲口说了么!”
      玉堂这才定了定神。不想花冲冷冷又道:“她亲口说的就是真的么?她说白金堂当时吃了冰魂引,焉知她自己就不是!”
      金堂得夏先生救护,呼吸平稳了些,听他有话外之音,平静问道:“你待怎讲?”
      “那是个局。”花冲恨恨道:“是个觊觎云儿的畜生做的局。他想要云儿,又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把我引到香堂,布下迷情之药,我中毒后燥热难耐,定会去喝他预备的水酒。那酒里他放了冰魂引。之后,他又安排明岫出现,叫我意乱情迷下自以为与云裳合觏。他要了云儿,却让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那个畜生是我。可他万万没想到,他预备的冰魂引早被傻乎乎的明岫喝了,我并没有喝下去。我情难自持下要了明岫,却从没有当她是云儿!”
      听完这番言语,白玉堂胸脯又见起伏,脸上惧意又起,如果与明岫欢爱的是花冲,她又怎么可能同时与哥哥……那么哥哥身下之人……
      此时,连夏玉奇也锁起了眉峰,只有白金堂仍面色平静,“你怎知明岫喝了冰魂引呢?”
      “还用问吗?与她欢爱的明明是我,她却以为是你,不是冰魂引是什么!你知道明岫钟情于你,轻易便骗她到了香堂,她武功低微,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是必为我所辱,她又不想让你知道她已失身,自然也不会对外人说。你便趁此机会辱了我的云儿。”花冲越说越是激动,说到这里早已怒不可遏,突然又狞笑起来,“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今天,我会让你死在你自己的孽种手里,是她亲手下了毒药给你,是她亲手杀了你,哈哈,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了,只听扑通一声,齐赋雪已经委顿于地,惊恐万分的望着花冲,“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我是……”
      “你是他生的孽种,孽种!”花冲忽又望向白玉堂,“我说过,要让她这双手替我杀了那恶贼,怎么样?哈哈,我成功了,我做到了,”花冲一边大笑一边流泪,说不出的狰狞诡异,“就算你们关着我,也阻止不了我替云儿报仇,老天开眼啊,哈哈,她居然,居然又失忆了,哈哈哈哈。”
      “你不是说,你才是我爹爹么?”赋雪惨然问道,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近乎乞求的望向花冲。“他不是我爹,不是,对吗?你从没骗过我,对吗?”
      那眼中的凄楚让花冲的神智清醒了一些,目中腾起一股怜爱,替她抹着泪哄道:“当然了,爹爹怎么会骗你。他不是你爹,他怎么配当你爹呢,我才是雪儿的亲爹爹,你娘亲最喜欢的人是我,你身体里有我的内力,还有你奶奶的,我们才是一家人呵。那个畜生害了我们全家,让他去死好了。”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赋雪却连哭也不会了。到今天她才知道,这个被她当做唯一亲人看待的“爹爹”,其实是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她把目光投向奄奄一息的白金堂,又看看白玉堂,突然想到什么,忐忑问道:“你说我腹内孩儿是石头的,不会也是因为,因为你觉得琰哥哥不配做他爹爹吧。”
      “除了我,没人碰过你,那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白玉堂机械的回答着,操着近乎绝望的腔调。他比赋雪还要忐忑的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他不敢再看他哥哥,甚至开始一步步的向后退,仿佛随时准备逃离。
      只是那回答却如同一记闷雷一样炸响在赋雪心头,赋雪身子一软,扑地昏厥。
      白金堂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强睁了一下眼才聚起少许精神,看了一眼倒地的赋雪和行尸走肉般的玉堂,再次望向花冲,声音微弱却不减沉稳,“你都说完了么?”
      花冲:“怎么,你还有话说?”
      “你说得连我都有些怀疑了。”金堂摇头轻笑道。说完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你爱云裳,便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人人都会喜欢她是不是?”
      花冲:“那是自然,她本就人见人爱。”
      金堂浅笑,“可是在我心里,一百个云裳加在一起,又哪里及得上我那婉儿半分。你与云裳青梅竹马,我与我妻子何尝不是。”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女子!”
      “天下的好女子加在一起,在你心里,及得上云裳么?”
      花冲一皱眉,“自然是及不上的。”
      “那时我与婉儿正是新婚,我对她朝思暮想,哪有心思惦念你的云裳。”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自有我三师叔在这里,我夫妻的情意,他……他最是知晓。”
      夏玉奇道:“你跟他解释什么?他说你惦记云裳,有谁会信。”
      金堂看了一眼玉堂,接口又道:“至于明岫,我最忘不了的,是她身上淡淡的芝兰香气,那是婉儿没有的,那天之后,我一直疑心那不是梦,便源于此了。你说与你欢爱的女子是明岫,你……你也一定闻得到。倘若云裳也有那味道,我无话可说,只能怪雪儿和琰儿命苦,若然没有,你……莫再发疯了好么?”
      “这……”花冲皱眉,心中不由狐疑起来。他当日中了迷情之药,欲*火雄雄,明知身旁之人不是云裳,还是没能按捺住。当时一面发泄,一面满怀着对云裳的愧疚,明岫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气味,他根本没心思在意,白金堂这一问倒把他问懵了。“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那么特别的味道,怎会不记得。难道……”白金堂面带忧色,忽而紧张起来,胸部急剧起伏,“难道,难道那味道不是明岫的,而是云裳的!?”
      “云裳根本没有那种气味!”花冲断然否定。先时他还断定白金堂污辱了云裳,生怕他不肯承认,此时见白金堂胆战心惊的面对现实,他倒下意识的为云儿辩白起来。仿佛经他这一证明,云裳便能躲过一劫似的。突然间又意识到如果不是白金堂,那仇人不是又没着落了,不由烦躁起来,“不是你,这么说那不是你,那么是谁!是谁!!是谁!!!”一连几问之后,人便显出了狂态,一双眼呆呆瞪着,少时更变得通红,突然一迭声的大叫起来,“是谁,到底是谁!”嚷了半天,忽然魔障似的扯住金堂,直钩钩看着他,“你说是谁,你不是很聪明么,你替我想想会是谁。”
      金堂冷笑,“你都把我害成这样了,我干么要告诉你?”
      “你……”花冲还待说什么,夏玉奇再也按捺不住,提起他甩手扔到天井里,直摔的花冲通身撒了架一般,伏地良久也是挣扎不起。
      屋内,金堂的声音愈加微弱,定了定神又道:“看来,明岫是安排好的云裳替身,我、花冲、云儿,都不知道冰魂引的存在,只有明岫知道我……误服了……冰魂引。误服,呵呵,我是误打误撞进了局啊。”
      “别说这些破事儿了。”夏玉奇闷声道。
      “好,不说了。生儿,回头把爹爹和明娘埋在一起可好?”
      芸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含泪点头。金堂便又望向玉堂,此时的白玉堂总算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正默然揽着赋雪,在她背心推拿。白金堂终于释然,精神却愈加涣散,谓夏玉奇道:“吹……吹……凤求凰给我听。”
      夏玉奇佯嗔道:“我才不呢。我吹那曲子时你总是耻笑我。”
      “不一样,那时你……没心上人呐。”
      “你又笑我。”
      “不笑,真……”
      “就不吹给你听,等你好了自己吹吧。”
      金堂苦着脸道:“欺负人……明知我……只剩……一只手。”
      玉奇一笑,“难得你残成这样,不趁现在欺负你更待何时?”
      “我来吹吧。”玉堂噙着泪应道。取出短笛,凑到唇边,只是那缠绵的曲子,竟给他吹出了呜咽之声。金堂眼神迷离的看着远处,神游物外,却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赋雪在笛声中悠悠转醒,在睁眼看到玉堂的那一刻,猛得忆起昏倒前的事,愧不能胜,挣扎爬起,夺门而去。金堂急道:“追回来!”想那赋雪不曾听到金堂的解释,一心以为自己弑父□□,这一奔走,怕就寻了短见,玉堂不敢怠慢,急急追出。金堂方才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泄,看看就要归去。此时屋里就只余金堂父子与夏先生了。夏玉奇望了一下徒儿背影,低声道:“你跟我说实话,明岫身上,到底有没有芝兰香气。”
      金堂眼珠动了一下,苦苦一笑,算是给夏玉奇最后的答复。夏先生搂紧了他,轻喃着:“你这个混蛋。”直待他身体变软,方有一线清泪滚落。
      芸生凄厉的哭声响起,哭声止住了白玉堂前进的脚步,也让举步入屋的花容瞬间石化。
      白金堂最终还是被花容带走了,什么遗言也抵不过她的四个字“挡我者死”。她说她要带灿儿去喝酒,喝很多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用再担心醉后被人识破身份。她还要让灿儿好好做梦,想梦见谁就梦见谁,不用再害怕被梦话出卖,也不用一梦见亲人就强迫自己醒来。她要让灿儿重新学会哭,学会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再在脸上贴假面,强令自己做出违心的表情……
      一同带走的还有花冲和芸生。芸生是她要亲自教导的徒孙,而花冲,这一次,她要关他二十一年九个月零四天。
      赵虎的雷鸣突然在院中响起:“救人啊,齐丫头投井了!”

      (小白:我没□□是吧
      大白:没有。
      沐:……
      赋雪:我没□□是吧
      大白:没有。
      沐:……
      大白:他们没□□是吧
      沐:……
      大白:清问沐祥家住几楼?窗户冲哪边?夜里好不好爬?
      沐:他们没□□,真的,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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