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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旧颜卿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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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赋雪一听白玉堂让她一个人去会赵爵,想都没想就叫道,叫完才道:“你……想到了什么?”
“这贴是梅络代发。”
“那你还让我去!”
“她若请你去别处,大可不去,襄阳王府么,你怕什么?白玉堂是奉钦命侦办赵爵私藏九龙冠案。你进王府,他们敢将你怎样?”
“可梅络为什么请我来。”
“哼,石青既然知道梅络要留孩子,梅络怎不知石青想放孩子。这个‘襄阳王’是石青假扮,梅络代他请你来,是让你牵制石青,让石青没法脱身,没法阻止她跟婆婆抢孩子。”
“你觉得石青会为了婆婆对付梅络?”
“可他会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支持自己儿子拜师。”
赋雪低眉暗忖,这么说,梅络是铁了心要抢孩子,那么婆婆此去,是必有危险的了,五哥去……一时心中纠结,不知应是不应。
“丫头。”玉堂轻唤一声凝望过来,两只圆眼水汪汪光灿灿,满目的寻求理解,某人不由暗笑,放以前你那双眼我还真拒绝不了,丫都变成女的了还想晃我。“不行!你这判断的前提是石青就是襄阳王,而且他是真心请你去帮忙。可万一不是呢?他除了长得漂亮点,哪儿比梅络更可信,你凭什么信他。我觉得有阴谋。再说,也有可能,是石青请你来的,因为知道那地方太危险,不想你再去?”
玉堂摇摇头,“如果是那样,他会亲自写给我。”随即抱了抱雪儿,左顾无人,轻轻于颊上一香,跳下马来道:“我送你过去,进了王府就安全了。”
“你真要走?”
“嗯。”
二人行至襄阳王别墅门前,开封府派来负责围守的军士见是“白玉堂”自然放行,雪儿下马扯住玉堂,“你,要小心,我等你来接我。”
玉堂一笑,“知道了。”
雪儿牢牢把着他手不放:“我不是说笑,你不来我不走。”
玉堂点头,轻拍拍她,转身离去。
雪儿却不进去,一直目送玉堂远去,心中犹自惴惴。这时府内应承的人出来,雪儿把来意说了,那人去回,少时赵爵竟亲自迎出门来,一脸和悦,携了雪儿的手一同入府中去,俨然就是他下的请帖一般,赋雪越发踯躇不安起来。入得府中,罔顾一园春色,无心鉴赏,穿廊过桥,亦如踏荒村野径,手被赵爵握着竟毫无感觉,直到赵爵说起话来才悠悠回神。“王爷,你因何唤我前来。”
赵爵满面随和道:“我想问问案子的进展,再者,我久在襄阳,京里本就没什么故交好友,而今惹了官司,别人更不愿意来,放着满园春色,无人共享,岂不可惜。说不好,只有请你这钦命大臣来相陪了。白护卫,可怜小王寂寞,莫要驳了面子才好。”
“呵呵,好一个安乐王爷,竟是借案子之名,邀人赏景。如此,下官却之不恭了。”
赵爵笑道:“白护卫虽入庙堂,不失江湖本色,真真爽利,陪我赏玩,换作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岂肯安然受之。”
“呵呵,草木何辜呢,岂可因俗世情由,辜负若许花色。再说我这人也好玩儿,前些日子还逛了个园子呢。”赋雪漫不经心似的提起了玉兰园。
赵爵颜色依旧,淡淡道:“是么?比我这园子如何?”
“人相似,景不同。而今想起,好似人入画中,却不知是真是幻。”赋雪暗指赵爵(石青?)的话真真假假,不知该信哪一句,一边说着,一边凝神看赵爵。
那赵爵却是一如既往,面上挂着微笑,目光投向花草丛,“真固然好,幻又何妨,只要赏心悦目,皆能尽兴,何必焦虑。”
赋雪促起眉来,如果他是石青,这话无疑是说让自己放心在园中玩,那么,真是他下的请贴了,他不让五哥再去,为什么,是事情解决了,还是……他到底是不是石青。心里想着,不由又看石青,希望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两样,这一刻,真的不希望他们是一个人。可怎么看,那脸还是那样,俊雅风流,老天爷怎么可能造出两张这样的脸呢。思虑中垂目掠过花圃,眼睛却被一丛草吸引。暮雪,是暮雪!是能让毛发变白的暮雪!五哥用它给银子上色,成功的把黑马变白,硬从四哥手里逛来了那匹宝马。赵爵的胡须会是这草染的么?他当真是石青么?
做出这一判断,赋雪却愈加慌乱起来,忖度了一下,接着“赵爵”的话茬道:“王爷说的是,可笑世人却总怕将幻影当真。怕,总归是有怕的理由吧。”
“怕的理由么……”“赵爵”举目看了一下天光,“许是因为花色不够真,也是因为没有好酒。走,咱们去桃花园饮酒赏春。”不由分说,带赋雪进到一片烂漫花色之中,花影中一处敞轩,赵爵叫人备肴馔茶酒,他自己却不饮酒,只倒茶相陪。赋雪奇道:“王爷不喝酒?”
“身有贱恙,饮不得酒,白护卫自便。”赵爵似笑非笑的举起了茶杯。
赋雪听言心中突的一跳,这人酒精过敏,他不是石青还能是谁!我们两口子快给你丫坑死了。你只道把我约来我就去不了玉兰园,哪知我家还有一口呢。呼的站起身来,“我这心里记挂着府里的兄弟,美酒佳肴食之无味,良辰美景也只等闲度,与其辜负王爷,不如先行告退。”
石青浅笑含首,为赋雪斟了一杯酒道:“五侠好义气,小王敬你一杯。”
赋雪心中焦躁,见他不急不躁心中来气,不由发作道:“我这辈子就毁在义气上了,吃人一杯酒就答应给人帮忙,自己帮不算,还扯上自家兄弟,别人求人的不急,我倒急得不行,这不是有病么?”我这说的够明白的了,大哥你放我走吧,不然会害死人的。
石青却还是一张笑吟吟的脸,“朋友的忙要帮,朋友的酒也要喝。”伸手把酒杯递过来,“稳稳心神,心不稳,哪来胜券?”
嘎?你有胜券?赋雪抬眼看石青,那人真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疑惑中赋雪接过杯,再看看他,“王爷也不问问我们忙的什么,就先劝起来了?”
“不管忙什么,都要心稳。白五侠若不嫌弃,不如叫小王为你抚上一曲,权且宽心如何?”
“王爷厚爱,敢不从命。”赋雪犹疑着喝了酒,看石青起身出亭,走到花阴里一张瑶琴之前,缓缓坐了,拂指弦上,拨弄出一曲风流。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曲醉心,听着他的曲子,赋雪的心果然平静起来,渐渐随着曲调起伏,那调门时急时徐,时抑时扬,抑时如落红片片,扬时又如风卷残红,在身边化为翩跹蝶舞,缤纷眩目。这样的景致,五哥在就好了。这么一想,忽然便觉得五哥就在身侧,不然何来这么踏实的感觉,是了,他在,他在就好,就好……
白玉堂自别了赋雪,一径往玉兰园而来。花容是急性人,约好了一个月,日子一到,想必一早就会去接人,断不肯让梅络多带郁生一天的。眼见到了,却不进园,只往岗哨处来,原来他一早安排下府里的探子在要路口轮值,生怕与花容错过。进到哨所,拿令牌给哨兵看了,道:“五爷叫我问问花容来了没有?”哨兵闻言却是一呆,“五爷还没进园么?”
玉堂一挑眉,“怎么?”
“展爷刚来过,听说五爷没来哨所,看天色,料定他已经入园,急急赶去帮忙了。”
“哎呀!”玉堂脑袋一炸,他怎么回来了,是谁叫他来帮忙的,偏偏又和我走岔!还不知梅络在园里安排了什么呢。“进去多久了?”
“刚走不多时。”
“你们守牢,我去追他。”玉堂心下担忧展昭安危,忙起身去寻。穿过柳林早到园外,左右看看没人,跃上一棵大松树。松影里向园内观望。却见寂寂一片全无声息,不知展昭藏身何处。此时已近三月半,玉兰花都凋败了,枝头添了嫩叶,却还不成气候,遮不住望眼,全不似当日一片迷人炫白。观望了一小会,听得有人声响起,少时两个人影现在树影之后。一白一红,一矮一高,白在前红在后,乃是追逐状,前边那穿白衣的,依稀便是明郁生,却听他后边的女声道:“快随我回屋,你娘今天不许你入园。”玉堂闻言一震,丁月华。听这话,她追的定是郁生了。既是唤他回屋,想来郁生是私跑出来的。我何不就此将他携回,省了多少麻烦。此念一生,立时将身一纵,流星般袭入园去,刹那便到郁生身侧,伸手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道声“郁生跟我走”便待出园,却忽觉一阵钻心锐痛,早见一把匕首插入自己胁下。怀中之人哪里是郁生,只是个与郁生五分相似的俊俏少年罢了。此人见一击得中,又挥掌拍向玉堂胸口,白玉堂一声怒吼,一掌将他拍出,急怒之中用了十成功力,那人顿时如败絮一般飘飞出去,落到一个白衣女子脚前。女子温柔似水体态如兰,正是梅络。
白玉堂胁下血流如注,自行封穴止血,咬牙往墙边急走,奈何右半身酥麻,一时竟扑地摔倒。
梅络斜了一眼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少年,目中疑惑,突然俯身在少年胸口一拂,猛然望向玉堂,“休走!”说话间,身如鬼魅般移至玉堂前面,阻了去路,“你是谁!”便要伸手去抓玉堂,这时嗖的一声,一支袖箭笔直的射向她的眉心,与此同时,一个蓝色身影扑向玉堂,正是展昭来救。梅络冷哼一声,抬指便将袖箭钳住,进向一挥手,那箭立时钉在玉堂脚上,把他的脚牢牢钉在地上。与此同时,梅络剑已出鞘,直取展昭,迅如电闪,展昭挺剑挡隔,与梅络交手。
白玉堂此时越发晕眩,自知刀上有毒,脱身不得,强打精神,发出左手袖箭襄助展昭,一面道:“哥哥快走!莫要管我。”
梅络躲过袖箭,冷笑道:“谁也跑不了!”说话间已踢到展昭环跳穴,展昭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梅络便要擒他,却听风声锐响,知道又有暗器,腾身躲过,又见一片寒光袭向面门,其速之快,竟然挡隔不及,梅络不由旋身躲闪,那寒芒却紧紧追随,直逼的梅络陀螺一般转了七八个圈子,才堪堪用剑抵住。定睛一看,偷袭自己的正是花容。
花容剑指梅络,“贱人不但想毁约,还想要我的命?”
那语气与冷峻态度,叫梅络不由心生怯意,“谁要你命了。是你想要我的命。”
花容冷哼一声道:“那个小畜牲是你用来对付我的吧,”又指指玉堂,“如果不是这娃儿来搅场,那一刀只怕已经扎在花容身上了。”说着一弹指,为展昭解了穴道,“带他走。剩下的帐,我自与这贱人算。”
“是,展昭答应一声。”抱起玉堂便要离开,刚走两步便觉脖子一硬,手臂接着一麻,又一轻,他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玉堂已然被人抢走。
只听梅络叫道:“姐姐别伤他!他会用莲心指。”
来人竟是梅菲。听了梅络的话,梅菲眼睛一细,阴冷的看向花容,“你瞒我的可不少呢!”低头看玉堂,“这假面做的真不怎么样。”伸手一扯,假面已落,就在玉堂真容现出的那一瞬,除了展昭,在场之人无不惊呼。梅络更是脱口而出:“云裳!”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梅络惊道:“阿青!”一边喊,一边寻声急驰而去。她一走,花容立时扑向梅菲,梅菲不敢待慢,放下玉堂便与花容战在一处。这是二人十七年来第一次交手,梅菲武功远非当日可比,花容的招式也入化境,只可惜内力不济,虽然梅菲一时奈何她不得,她也再没可能如当日一般制服梅菲。展昭心中好生急切,叵耐穴道被封,只能干看着花容渐渐落入下风。看玉堂,竟已晕昏了。
打斗中,梅菲喊道:“灵儿把那小贱人拖进地牢。”
话音一了,假山石后转出了丁月华,道声:“是,师父。”便来拖玉堂。走近时却道:“师父,她伤的好重,拖不得的。”
梅菲却道:“他是偷你弟弟的大恶人,你怜惜他做什么。只管拖下去,少时我自会为他疗伤。快些拖走。”
月华听了自语道:“是了,你是来抢我弟弟的坏人,我怜惜你做什么。”原来在她心里,玉堂展昭等人才是坏人,是来抢她弟弟郁生的。她肯与假郁生做势漏玉堂下手,便是出于这愤怒。此时给梅菲一提醒,心中那一念之仁顿消,便欲伸手扯玉堂。花容知玉堂伤重,这般扯法定然加重伤势,不由急道:“住手!坏人也有爹娘疼,坏人也有师父爱,坏人也有伤心事,坏人也不全该死。你是好人,一定有仁心,他已经伤成这样,你何忍再伤他呢。”
听了花容的话,月华的手又顿住,默默念着:“坏人也不全该死么。”
梅菲见她停手,不由骂道:“蠢丫头,她都把小春打死了,还不该死么。再说你扯一扯,他便死了么?万不可听这恶婆娘的话。”
“可是,”月华满脸疑惑,“我觉得这恶婆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算他该死,死了也就是还了罪孽,何苦再残害他身体。他害我弟弟,我会难过。我若伤他身体,他爹娘师父也会难过,那我与坏人又有什么分别。”
话音刚落,却听花容朗声大笑起来,月华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花容笑道:“我笑你这么仁善的孩子竟然管这毒妇叫师父。你会是她教的?哈哈,你也是她能教的了的?哈哈哈哈。”
梅菲怒起,掌中更添一股怨毒。月华见师父不说话,便以为她默许,于是俯下身来,小心的抱玉堂,生怕扯着他的伤口,好一会儿才把人抱起,向里边去,刚好在被定住的展昭面前走过,却惊奇的发现展昭满目泪光,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摇摇头道:“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却听花容接道:“哭,因为他有伤,有情,他懂得爱人。就算是个坏人,只要肯爱人,如何不能变成好人。”
“爱人?”丁月华似乎被这两个字触动,再次望向展昭。梅菲见她发痴,生怕有变,急道:“坏人从不说自己是坏人,专爱用好话骗人。灵儿休听这恶婆娘说嘴。”
花容却笑道:“说的好,坏人从不说自己是坏人,像你这师父,她就一定没说过自己是坏人,哈哈。”
梅菲哑然,知说不过花容,便不再答话,专心打斗。
那边月华一双眼在展昭面上驻留良久,柔声道:“你别哭了,我不会再伤她。”说完便要抱玉堂离去,却忽觉身上一麻,人便不会动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转到她面前,自她怀里接过了玉堂,轻轻几跃,已然飞出园外。
花容见了大喜,精神抖振。梅菲见状,急待要追,却被花容缠的死死的。她越是性急,躲避花容妙抄便越是吃力,有几次竟显些中招。花容笑道:“心中无物方是化境入口,你空修了几十年,白得了许多内力,却永远参不透武学真谛。”
“是吗?哼,至少我有得修,好过你这没得满的瓶子!”因见那黑衣人早跑没了影,梅菲自知追击无望,便将一股子怨气全部撒向花容,红了眼睛,只想杀花容泄愤。
花容却不急,且战且退,用退势将梅络的大部分内力卸掉,竟又打了百十合。越是打梅菲面上冷笑越甚,因为时间不在内力不足的花容一边,果然,花容的颓势越来越明显,梅菲笑道:“我不信你今天能逃得出我手!”
花容淡淡道:“是么?”随着话音,右手突然多了一件物什,接着绷簧声响,梅菲顿时被一片寒光笼罩。那梅菲也好生了得,连打带退,躲却了大部分暗器,又将身子一振,有幸近身的暗器又被她的内力振飞了。花容不由暗暗喝彩,借机跳出圈外,回手又是两重暗器,“尝尝我夫君的阳关三叠,哈哈。”笑语声中,人已飞出墙外。远远的又有话语传来,“想你妹妹命在,就别动展昭!”
梅菲好容易躲过两层暗器,听到这话,跳起来便寻她妹妹去,整个园子转遍,除了定在那里对望的昭华二人,哪有半点人影。替月华解了穴道,忽然想起听到过石青的惨呼,唤人把展昭锁入地牢,又吩咐月华看好他,便径往襄王别墅奔来。
桃林之中,齐赋雪听曲听得如痴如醉,心潮澎湃之时仿佛身在林中与群花共舞,又似与五哥林中嬉戏。正自心神荡漾,忽被一阵清越琴声拉回了现实。琴声嘎然而止,赵爵……不,应该是石青,缓缓的立起身来,微笑走近,“如何?”
“好!头回听曲子能听得做白日梦。”
“梦见什么?”
“梦见花都化成了蝶,陪我在林子里玩儿呢。”
“呵呵,真这么着,你算是我的知音了。”
“可是,我还是想回去。”
“吃点东西再走吧。来这么早,只怕还没用饭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肚子在叫嘛。”
“呃。”赋雪尴尬一笑,“那我不客气了。”就着酒吃起了桌上肴馔,石青开始在一侧静看,过不多会儿就被她的吃相弄得惊异异常了。这时一个小胡子跑来,与石青耳语两句,石青立起身来,“白护卫慢用,失陪一下。”随那人去了。赋雪忙着吃,也不理会。少时吃完,出轩来看,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升了老高,却不知是什么时辰。我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心中忽然一阵悸动,顿生烦乱。这时那个小胡子回来道:“白大人,我们王爷因有要事,无法相陪,跟大人道歉,大人若有兴致,便在园里随意观赏,待他闲了自来相陪,大人若闷了想回,小人自送大人回府。”
赋雪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此事与五哥有关,哪里呆的住,欲待回府,转念一想,府里谁又能知道那边的情况,还不如留下来问石青。少不得沉下气道:“你去回王爷,我在这里等他。”
那小胡子要去回时,却又被赋雪叫住,“你带我去,我要见他。”
“王爷现在不方便。”
“什么方不方便的,我是奉钦命察案,我说多会儿见就要多会儿见,快带我去!”
“这……小人做不得主,还是叫我先去回一声吧。”
“也罢,你近前来,我教你怎么回。”
那小胡子闻言忙凑近了听她说什么,不想脖子上却突然多了一把匕首,赋雪恶狠狠道:“带不带路,不带路我活割了你。”说着便将匕首压低,那小胡子忙道:“带!大人手下留情。”
赋雪便押着他,由他带路去找石青。小胡子一路带着赋雪往林子深处走,穿过一条游廊,绕过一丛假山,溪水之畔远远的见着一间茅屋,老远里小胡子就停了下来,“大人,还是容小人去回一声,你便杀了我,小人也不敢带你近前的。”
“这……”赋雪微一迟疑,就在她迟疑的当口,却听茅屋中传出了梅菲的喝问:“我听得真真的,你还说不是你!”
“你怎知喊的人不是花冲,他相声一绝的。”回答的是石青。“我在园子里会白玉堂,全府的人都知道。再说,我怎么会帮着花容擒阿络呢。”
“那人不是花冲,身形快多了!”
果然,石青离开是与梅络夺子的事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梅络被捉了?五哥呢?赋雪不由的向前走了一步,那小胡子见状忙喊道:“王爷!白大人求见!”
石青急步出来,打个哈哈道:“小王失礼,慢待五侠了。”
赋雪知梅菲在屋内,心跳不由加速,知道也不方便问,便收了刀子,皮笑肉不笑道:“呵,我突然间有一个疑问,关于案子的,才莽撞前来,王爷莫怪。”
“哦?什么疑问?”
“那什么,你们府里晚上几点关门?”
“哦,戌正闭户。有什么关碍?”
“这不能告诉你。见谅。”
“明白。”
赋雪咂咂嘴,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欲待告辞,突然想到,我一出府,生死便与王府无关,梅络刚刚被抓,梅菲会不会拿我换人呢?不如懒在这里不走。还能找机会问问石青玉兰园的事儿呢,便道:“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护卫但言无妨。”
“呃,案子一直没进展,我这心里也急,今天既然来了,不如在府内好好勘查勘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石青闻言笑得别有意味,“这有什么,早日破案,小王也脱了干系,别说勘查,白护卫便是住在这里也无妨的。”
赋雪看见他这笑容不由打了个寒战,“呃,那就谢谢王爷了,我……查线索去了。”离开石青,赋雪漫无目的的在园里转,转累了便坐着发呆,看地上影子渐渐变短,又渐渐变长,再渐渐没于星光。五哥在哪里,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