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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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记得是何时进的宫，只记得当日的绿叶无缘由地被风吹落一地，逐渐地淹没我来时的足迹，然后就是在宫中。
一入豪门深似海，就入宫廷，进来后便只有断了离开的念想。我只是我，只愿在这宫中简单地活下去，不去理会那些腥风血雨，尔虞我诈。圣上虽未见过面，但那样的男子，只能远远观望，断然接近不得的。
还记得，同来的姐妹一个个招去侍寝，可送回来的，多半只见过君王半面便被遣了回来。谁不想争得他的荣宠，离开又苦累的宫女生活。也因没抱那幻想，失望于我，可大可小。我一直在冷宫里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因为这儿离人流最近，也没有人来，因此我很喜欢呆在这儿。虽然萧条腐败，却是宫里最清净最干净的地方了。然后便是偶然，遇见了那男子。
“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他就站在那湖边的草地上，风吹起他的衣角，淡定得如石般矗立，只余嘴角的一抹刚毅。我没有太在意，只静静拿了衣服到河边去。
湖水很清。清得连我自己也看得见，清得连鱼儿也纷纷跑来同我嬉戏，清得，连男子的身躯也印得那样清楚，以及他眼里的一丝不平。
“富贵在天，成事由人。”未等我反应过来，男子已走近我的身后。
“你是宫女？”
“是！”我不动声色地继续手里的衣服。他没再问些什么，毕竟对于一个宫女，正常人是不会在意太多的。可是，事情出乎我的意料。自此之后，那男子每天都来。每天，不同时间，不同装束，不同神情，施施然地从远处走来，如天人般，全身笼着别样的光。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做我的事情，他问，我便答，他不问，我便不说话。他之于我只是路人，而我亦然。
“呆在这冷宫，你不觉得太过孤寂了吗？”站在榕树下，青色长袍为他平添了几分秀气。
“可这儿，清净。。。。。。”望了一眼院里的落叶，我轻声说道。
“那你愿意一辈子都呆在这儿吗？”他静静问我，目光里有丝不同寻常的祈盼。我别过头去，细细缝着手里的绸衣。这是给圣上最 宠爱的妃子，须特别小心。
“宫里，在哪儿都一样。。。。。。”
“如若，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皇宫，你可愿同我一起走。。。。。。”男子的眼里有深深的祈盼，我的心忽地就乱了起来。好久没人这样关心我的事了，虽然我一直不稀罕这些。
见我久久不回答，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天边的晚霞逐渐变红，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却莫名的感到欢喜。“你再考虑考虑，三日后我再来。。。。。。”
可惜，约定的日子里，湖边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身影，男子静静看着远处，眸里的光淡了下去，平静无波。他想他该主动些，即便是强的也好，总之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可惜，一切已来不及了。只因，我见到了那男子。
“容妃娘娘。。。。。。”手捧大红色绸衣，我跪在荣华宫冰冷的地上，天子坐在她的身旁。珠玉的脸上是略显成熟的气息。他的目光有些令人不舒服，压迫得不自在。此时，他正小心地为容妃画眉。细细的眉笔在胭脂般的皮肤上轻轻画过，平添了几分美艳。
“起来吧！”淡淡的声音传来，却带了无言的窒息。我福了福身站起来。容妃从宫女手中接过那大红绸衣，细细瞧了一会儿，眉心荡开一个绝美的笑。“真真好手艺。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闻声，抬起头来，我无畏地望向容妃娘娘的双眸。似水柔情，碧波荡漾，如花般的容颜在见到我的脸时，有一时的错愕，我却早已不介意。
“你的脸。。。。。。”容妃娘娘不禁叫出声来。我忙低下头来，躬身，“奴婢该死！”
“退下吧！”
“是。”
抬头，却是圣上的命令。他的目光里一闪而过的玩味戏谑令人不快，而我已没有心思去理会。
望着镜中那张连自己也无法面对的脸，我笑了起来。伸手将手里的毛巾捞起，敷在脸上，热感触及皮肤荡起一股刺痛感，婆娑婆娑，不消一会儿，便有一张红色人皮胎记脱落下来。再向镜中看，便是如花容颜。欺君都犯了，以后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咚！”一个轻微的响动，令我不禁向门口看去。“哧！”我惶恐地看着门口的那个男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着了一件青衣，青灰色的腰带，让整个人都笼罩一片黑暗中，唯有目光中的一丝嘲讽刺人双目。
“皇上吉祥！”我躬身下去，不容自己有另外的心思。但仍不免猜想他来这里的目的。
“朕去问过木青画师，并未有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子进宫。那么今日我在荣华宫中见到的女子又如何解释呢？”他说得很轻，却让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男子。。。。。。
“好大胆的宫女，竟敢期满朕的双眼！”
“奴婢不敢！”我的心被他一吼声已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欺君罔上的后果，可这却是我唯一好好活下去的途径。如果招来任何的风言风语或是他人憎恨，我在这宫中将生不如死。宫里死几个人是从来不介意的。就如我刚进宫时，亲眼见到他们活埋了一个宫女。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吗？”他的眼里有嗜血的光，一步一步紧逼而来，我已移不开身，动不了眼，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男子。却在一刻，突地步害怕了。
“圣上深夜造访冷宫做什么？”平复了心情后，我淡淡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你可知道，这样说话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他的笑有些可怖，但我已不介意了。反正是福不是祸。
我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的目光渐渐转淡，再淡。讥讽的笑那么明显，以至于他眼里的一丝落寞也看得清清楚楚。在这样一个充满恐怖之气的斗争中，恐怕没有谁比他更可怜更可悲的了。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不计后果，前仆后继呢？想着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便要经受种种黑暗和斗争，带着冷酷与血腥慢慢走到最高的位置，那样的经历恐怖比炼狱还要恐怖得多吧！
不知是我的目光太过温柔，还是神情太过怜惜，男子眼里的嘲讽变成了疑惑不解。他从头到脚地观察我，一寸一寸的皮肤似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微微颤抖起来。
“你叫什么？”
“呃？”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但看见他的黑眸，不敢再得罪他，“林紫。”
“林紫！”他叨念了几次，目光又一凛，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渐行的身影，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男子，总让我莫名的紧张，莫名的心疼。脑中浮现出另一张脸，那个略显忧郁，却仍显稚气的男子，想到他，心就不由的软软的。却不知往日的点点滴滴早已细细缝在了心里。
第二日黄昏，我接到了圣旨，皇帝宣我进宫。看着衣着华丽的太监宫女，眼里的鄙夷与暧昧，我不知该如何才能笑着接旨。答应男子的三日之约就要到了，我不想离开这儿，我还你没来得及。。。。。。
“林姑娘，圣上让你进宫去，你不乐意吗？”明显，太监对于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子是不看好的。
“奴婢遵旨，谢主荣恩！”
“为何不把脸上的胎记脱去？”男子淡淡说道，手里的杯子在他的手中转动着，却并不喝茶。
“不知圣上让奴婢来有何事？”我站在堂下，问那正襟危坐的男子，头也不抬一下。
“朕想找你聊聊天。”
“哦！”这男子一定是。。。。。。
“来，坐这边！”
“奴婢不配与皇上同坐，还是站着吧！”我的淡然，让男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黑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我，瞬也不瞬。
“来人。”
“是！”
男子冷声看向我，并不对正跪在地上的宫女说什么。我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蹭过去，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直直喷在我的脸上。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张湿布，重重擦了几下，我的脸上的人皮便掉了下来。
“还是这样的好。”
看着他眼里的光，我下意识地转过脸去，同时下巴感到一痛。
“你好像很怕我？”
“是。”
“你很诚实。可是，宫里诚实的人并不好。”
“奴婢知道。但对皇上，诚实是最安全的。。。。。。”
“但你也别忘了，伴君如伴虎。”他的笑几近邪恶，眼里嗜血的光闪得我心惊。我很想移开视线，却不能。我看到他眼里的岁月之感，他嘴角的落寞，以及，他手上传来的热度，却让我动不了。他是个可怜人！示意周围人退下，他的手重了一下。
“不准再这么看我！”
一甩手，我已跌在地上，嘴角有丝血液流出。
“为什么昨夜也这样看朕？你认为朕是可怜人是不是。。。。。。朕是天子，朕该可怜天下人。。。。。。”
“是！”我轻呼道，然后看见他眼里的光淡了下去。我不敢抬头，却听到男子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一个身影压了下来。
“你。。。。。。”他眼里满是愤怒，抓住我的手也在用力。很疼！而他的脸更加可怕。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下来，流进嘴里，涩涩的。男子的手颤了颤，然后一个吻落了下来。
这是我的第一个吻，笨拙的很，却换来他眼里的戏谑。猛然间清醒过来，我奋力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眼泪越来越凶，他只狠狠地盯着我，并不放手。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
“是谁？”他停下来，死死盯着我问。闭嘴，不愿多说一句话，我只剩下泪水涟涟。
“是谁？”他又问了一次。这次，他没有让我有丝毫的反抗，一个用力，便被他抱起。帘布放下的瞬间，心已碎了一半。
“还不是一样的，不得圣的女人，只能继续做宫女。。。。。。”门外是几个宫女的说话声，门内是继续做针线的我。眼泪欷歔流下来，不是为自己，而是。。。。。。离三日之约已过了半月，我也偷偷回去过。但，我与男子就这样断了。即使见了面又如何，如今的自己。。。。。。我该恨那男子的，是他毁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切，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第二天，我还不是被送来御线房，为皇帝妃子做衣裳。呵呵，真是讽刺。他再也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冬雪飘零整个皇宫的时候，我正在打水清洗刚送来的绸丝。它们需经过多次洗涤之后，再晾干，编织成缎，最后裁制做成不同的衣服。而我的工作便是洗涤与最后的上工。那些如丝如水的绸丝，浅薄如翼却不易断，制成夏日的衣服极为合适。我的双手被水浸过后红红的。可是这些都不是很辛苦，只有面对众宫女之间的斗争，才是身心最累的时候。见我辛苦，小鱼跑过来帮我的忙。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收拾桶里的绸丝。
“听说，过几日圣上就便会让我们同家人见面。小紫，你可通知家里人了。看你进宫这么长，也没有真正开心过，见见家人总是好的。”小鱼絮絮说着。我的心思却飞到别处去。
“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不禁叹了一口气，继续手里的活儿。
“怎么，想你情郎了？”小鱼打趣道，眼里的光不怀好意。
“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见我又叹了一口气，她不禁急急问道。其实小鱼待我还是挺好的，只是。。。。。。我的事还是不便告诉她听。我摇摇头，不再言语。
绸丝已经洗了三遍了，该是时候捞起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唤了小鱼几声却不见她回答。我抬头，不知何时，黄袍加身的男子已站在我的面前。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酸涩，不理他，径直往屋里走。男子冷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你不见他了吗？”
心里的怒气立即涌了上来，我也不管砍不砍头的问题，怒向他。“你让我现在怎么见他？”泪水却流了下来。禁锢了几个月的委屈、愤怒、伤心一齐爆发了出来，顺着泪水一起涌了出来。
男子的身影已在身前。他伸手，抚过我的脸，却被我愤怒的拂开了。“你还想怎样？”
“怎么？苦了几个月，还是没有让你学乖吗？”他的笑有丝冷焰，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无疑，他的神情让我害怕。我立即冷静了下来，淡淡福身。“女婢无礼了。”
“不错！”他笑着捏住我的下巴。“还想着他呢，嗯？”
“没有！”我别开脸，冷冷道。
“那你哭什么？”他抚过我的眼角，淡淡道。
“是砂子进了眼。”我醒了醒鼻道，却发觉他的手劲越来越大。
“你要对我冷漠到什么时候？”他寒声道，隐隐有火焰跳动。我别过脸去不看他。“奴婢不敢。即便是恨也会装作没有任何事。。。。。。啊，痛。。。。。。”
我似乎看到他眼里滑过的一丝痛，可就那么一瞬便消失不见。然后他浮起他惯常的笑，冷冷的。
“那我就让你的恨更加强烈吧！自明日起，你便安心做朕的女人吧！”
“你说什么？”我圆睁着双眼问他，心里满是不可置信。不可以，不可以。。。。。。
“即日起，你便是朕的柔妃。可好？”他的嘴角的笑让他眼中的阴狠更明显。我愣愣看着。喉咙仿佛被谁掐住一般，难以呼吸。
“柔妃！”呵呵。。。。。。
看着镜中的那张美人脸，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他究竟想要如何，自从他封我为柔妃，赐了我这座鸾殿，却没再出现了。服侍我的小丫鬟有时会悄悄地对我说，皇上今日又去了谁的宫中了，谁又如何如何了。。。。。。我知道，他只想折磨我，报复我而已，因为我的冷漠，因为我的不服输。可是，这些对于我而言又有何不同呢，恐怕只是我的身份变了而已。那男子，终究少算了一点，因为，我不在乎他。
晨曦晨落，朝来暮去，我还是我的柔妃，淡定得有时连我自己也不认得我自己。但，我还是这样过来了。男子一直没有来，就如我一直都未见到他一样。这样的日子有丝哀伤，几分惆怅。
“奴才该死！”一个小太监迎面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笑着摆摆手，不理他诧异的目光。
“娘娘，你看这花儿。。。。。。”小鱼指着花园处那一朵粉红色牡丹，笑道。循眼望去，很出尘的样子，却也孤独得很。人似花，花似人，落在凡尘，怕只有适应了吧。
“花落人亦怜，人死堪谁剪？”淡淡的欢喜只能转为低低一叹，耳畔却响起一阵击掌声。抬头，目光却在一瞬间动不得。那男子站在拱桥上，风吹起他头上的锦带，目光里有丝惊喜、疑惑又带几分探究。他愣愣地看着我，欲伸出手来，却不知该如何，就这样定住了。
“叩见柔妃娘娘！”他身旁引他来的太监屈身行礼。我认得，那是他身边的小内侍。男子的嘴角有丝抽搐，目光定了一会儿，平静下来。
“拜见娘娘。”
“免礼。”喉咙动了许久，才换来一丝轻飘飘的免礼，眼里涩涩的，却无泪落下来。嘴唇动了动，但仍是没有说话，似乎唯有远远地凝视对方才是最好的。
“你是紫儿？”他不确定地问道，眼里又出现了当日的那种祈盼。可是，他不该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言语以及。。。。。。祈盼。我低下眉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是柔妃。”
“柔妃？”他笑了起来，“你张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原来我在他心中只是朋友而已，我还以为。。。。。。我还能以为什么。。。。。。
倚在窗棂，不禁苦笑了起来，心里却淡淡地想着某个男子的脸，以至于当皇帝近到我的身旁，我也没有丝毫察觉。
“你见过他了吗？”每次，他都是以一种审视的态度问我，而我做得最多的便是不看他，也不理他。
“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他手指传来的力度让我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
“你在意吗？”我淡淡看向他，轻声问道。“不是你安排我们见面的吗？”
他的脸有些扭曲，一挥手，已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了。“你说过，你恨我的。”
“是！但我已经不想再恨你了，因为，我不想记得你，以及这个皇宫。”
“你很有胆量。”他竟笑了起来，脸部的线条几近柔和。他坐到很晚，不管我是否理他，他讲他最近几日的事情，大多时候是沉默的。荣妃派来的太监在门口等了好久，他却无视般撇过。
“皇上，你该回宫了。”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躬身道。“紫儿。。。。。。”
“回那个宫？”他戏谑地看着我，摆手让门外的太监离开。一干太监宫女也退了下去。“这个皇宫之内，哪儿不是朕的家。爱妃，你认为呢？”
“那紫儿为陛下收拾一下床铺吧。”我随便收拾一下，便退了下来。“请圣上安歇，紫儿出去了。。。。。。”我急急往外走，却未料到他的脚步比我更快。“爱妃想上哪儿去？”
“紫儿不打扰陛下安歇，回偏殿便是了。”我干笑了两声，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可是手部的颤抖还是泄露了自己。
“你今晚便留下了陪朕。”不容分说，他抱起我，便往回走。眼里轻轻滑过一丝笑意。
“请陛下。。。。。。”
“你想说什么？”不由分说，他的吻落了下来。。。。。。泪也在这一刻落下。
感受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双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我一夜不能成眠。早对自己的命运有了准备，可是三番两次地受侮辱，心里仍然会不由地一酸。男子似乎睡得很熟，直到上朝时间他也未醒。
“圣上，圣上。。。。。。”我轻声唤他。然后，他的眼眸便默然睁开。“你该上朝了。”见他醒了，我起身为他准备洗漱用品。等一切备定，他才慵懒地起身更衣。
“你一夜未睡！”他的声音很低，只在我耳边低语。我的手颤了一下，继续为他扣好身前的口子。
“用些早膳吧。朝臣都在等着呢？”
“你一夜未睡！”他将我的脸面对他，眼角处的黑影就出现在他眼中。“好好休息。。。。。。”他略略用了一些，便上朝去了。我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