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帝卿》岁萝

3、剑舞

　　次日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不过姜挽也并不是很在意。
　　也许与皇家的婚姻就是这样淡薄吧。要是和从霖在一起，又该是如何呢？有时候她又忍不住想，人总是贪心的。更何况是在这女子为尊的世道里。要想从一而终的女子才显得奇怪呢。
　　洗漱后，在帝卿府邸的后花园里散步，美好的清晨，黄莺歌喉美妙，犹如穿云而来，百花的香气萦绕周身。步步都是美景，不时有路过的仆从都纷纷向她行礼。
　　“妃姬娘娘。”
　　“嗯嗯。”姜挽苦笑地回应他们好奇的目光。说到底，到了现在，对这个皇室的身份还是有点不适应呢。
　　算了，眼下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就目前那位殿下对自己的态度，姜挽觉得自己很可能很快就会下堂。
　　不知不觉就绕到了一处假山。溪水哗哗地从假山上流了下来，如同一道银色的飞湍。这般美丽的景色使得姜挽流连忘返了。没想到假山后别有洞天，居然是一处丘陵，而这里栽种着成片的梨花树。正好是梨花盛放的晚春季节，如雪一般绽放飞扬，美得惊心动魄，让姜挽想起了一句诗。“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一道白色的身影融入了这深深浅浅的淡白浅红之中，剑光寒冷如冰刺开花树。
　　姜挽穿过花树，好奇地追逐这那道白色的身影，当看到那道身影剑指向她的时候，不由大惊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那剑影如虹光浅浅一折，别住了一枝花枝，凌然地折回了，而握着剑的主人也收回剑，提着花枝，目光不太友善地望向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对上帝卿裁玉凛冽的目光时，她有些纠结地继续说：“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随后看见了帝卿殿下在舞剑，殿下能够相信我这番言辞吗？”
　　他哼了一声，“原来只是巧遇吗？我还以为你是有意接近我的呢。”
　　姜挽笑了笑说：“没想到殿下还会舞剑呢，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舞姿了。”
　　过了一会儿没见他接话，姜挽还以为又是惹他不高兴了，细瞧过去，倒是没看见他又发怒的征兆，反而是脸色有些发红。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不过你也算是有福气。本宫舞剑就算是在本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他眉宇飞扬，尽是得意之色，端丽的眉眼也因这飞扬的神态衬得更加少年意气，在这清晨的美景之中，如同一幅绝世的画卷一般吸引人的眼球。
　　姜挽发自内心地叹道，自己这便宜夫君还真是姝丽无双，就算是脾气不太好，性格有些别扭，想想这一点，还是能够接受的。
　　“殿下自然是天下无双的。”她的奉承听起来到不让人讨厌。
　　“算你识货。”裁玉把花枝递给她，难得地不再别扭了，不再是冷着一张脸。
　　姜挽看着花枝，犹豫了一下。
　　“接啊。”裁玉黑下了脸。
　　“谢谢殿下。”这一束梨花枝就插在卧室的花瓶里面吧。伴着这枝梨花的香气，读一卷书好像也不错。姜挽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那我就不打扰殿下的雅致，先行告退。”剑舞也看了，礼物也接了，这样干站着似乎也不太好。
　　“等等。”裁玉忽然道。
　　“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她笑着问。只是那样的笑，看上去实在是生疏而礼貌，似乎就是回应他这一句等等而已。裁玉忽然就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兴致。他不再温和，不再微笑，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傲，“没什么，你走吧。”
　　姜挽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快速地离开了这里，看得出来她内心实际上也不想继续和这个喜怒无常的帝卿殿下呆在一起。而裁玉却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却不知道他离开以后，裁玉冷冷地看向一个方向，“还不出来，想要看到什么时候。”
　　无辜的眠鱼乖乖地走了出来，“殿下，小的可是有好好的听你的话，小心地把妃姬娘娘引到这里来了。”
　　裁玉给他一个冷刀子一样的眼光，“我什么时候有让你做过这样蠢的事情。”
　　眠鱼反驳：“殿下你早起的时候不是说，若是妃姬娘娘醒来了以后，一定要和你说一声吗？”
　　“所以你就把人带到了这里。”
　　眠鱼讪讪一笑，小声地说：“小的这不是觉得，比起小的告诉殿下您，还不如让您直接和妃姬娘娘见一面，这可更好。”
　　裁玉不喜道：“多此一举。”
　　眠鱼看他一点也没有发怒的样子，知道是自己这位别扭的殿下实际上并不讨厌这种方式。嘿嘿，殿下对妃姬娘娘和其他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啊。若是现在，有一位女子闯入这里，不管她是谁都好，殿下不直接拿剑割喉咙都算是好脾气了。
　　“别胡思乱想。”裁玉拿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眠鱼吃痛。“殿下，别打，奴才知错了。”
　　“你知错了？每次都是这样说，也从来不见你有反省。”
　　“嘿嘿。殿下如此宽容大量，眠鱼的一点点小错一定能饶恕的。小的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裁玉看也不看他，直接就转身走了。“没有下次。”
　　“是是是。”殿下总是这样嘴硬心软。眠鱼心想。
　　“殿下等等我啊~”

　　适帝卿以后，姜挽就依着本朝的规矩和帝卿入住帝卿府，也将在姜家一些用惯了的东西一同带到了帝卿府，住在了悦居。左手边的阁楼就是帝卿府里的书阁。当然，并不是姜挽有意和裁玉分居，只是裁玉殿下眼下更喜欢独居。府里的人都是这样传闻的。没有人敢二话。
　　独居生活对于姜挽来说，就是每日一书，嗖嗖的一天就过去了。
　　新婚第一个月也很快就过去了。姜挽觉得很平淡，就像一杯淡茶一样，让她很满足，要是帝卿殿下不时时地抽风那就更加美妙了。简直就是理想的婚后生活。可是，很快，让人烦恼的事情来了。
　　本朝历来女子尚帝卿以后，就会入朝为官，当然官职不大不小，也是正七品，温书吏。帝卿殿下甚至认为，做这么一个小官也实在是太配不上他了。不过，有他的帮助，只要稍待一些时日，定然能让她步步青云，因而他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代姜挽在母皇面前应下了这个官职。到姜挽接到这个官职的时候就知道，那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她平淡的日子要告一段落了。
　　“她是哪里不舒服？”在姜挽告病好几日后，终于无法忍耐的裁玉来到了悦居。
　　服侍姜挽的婢女支支吾吾，“殿下，妃姬娘娘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