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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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是不可能叫的。
直到两人分开，张柯铭也没有听到一句“实验第一霸”。
他这便宜表哥真一点面子也不给。
尤望收了钥匙，至少这东西短时间内还不回去，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搬到那套公寓去住，也许过段时间张柯铭就会换个想法。
目送小卷发张柯铭吃着门口便利店买的关东煮转过街角，尤望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风很轻，连叶子也无响动。
保安大叔在他身后关上自动门，一阵滑轮的摩擦后归于平静。
尤望在一棵桂花树下倏地停下脚步。
花还没香。
他只是突然想起，阿奶让他带给小姑和表弟的肉干，他没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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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第一节晚自习后，老胡索性让尤望带着行李箱直接回寝室收拾，先安顿下来。
一中的寝室楼在多媒体思远楼的隔壁。
当年校区扩建的时候就把寝室楼翻新了一次，但所能容纳的学生和教职工人数有限，很多学生都是走读。
不过一中本就在白石巷和桂花西路交界，靠近市中心，倒也方便。
一些新入职的老师可以免费在校寝室住宿三年，算作新职工福利。
尤望的寝室号是在2-608，男生楼一共就两幢，相互并排，和对面女生楼的两幢隔开一大段距离。
寝室楼没有电梯，楼下的生活组老师见状，帮他把行李搬了上去。
六楼，就算没拎着东西，爬上去也够呛。
走到2幢608，尤望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一个寝室住六人，他们608加上他也才五个，正对着门的两张床因为私密性一般，往往推门进来就一览无余，现在就都还空着。
对面有四张床，都满人了。
尤望倒无所谓，刚好空床边靠着柜子，方便他拿东西。
因为腿脚不便的缘故，他也就顺其自然地选了下铺。
等他一身汗地铺完床，寝室楼底下开始有动静了。
晚自习结束，部分同学要去操场消耗无处喧发的过于充沛的精力，还有一群人就首当其冲回了寝室。
同班的一个男生大喊着“今天我不把那个龟孙钉在大峡谷底碾压千千万万遍我就不姓孙”、一把拍开608的门进来时，尤望正想往枕头底下塞手机。
铁质的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尤望的手一抖，手机大剌剌地掉在了床单上。
“......”
“......尤同学。”
那男生也有点尴尬，但自来熟属性很快暴露，“原来尤望在我们寝室啊！嗨没事，不用藏，大家都默认带手机，只要不被直接撞见，老胡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凭着浅薄的记忆，尤望记起了对方的名字，只是没有那么确定，说：“孙淼同学，我之后就睡5号床了？”
“想睡哪睡哪，对了，叫我老孙就行。”
他正说着，跑在后头的室友也进来了。
几人迅速认识了一下。
第一个进来的是化学课代表孙淼，后头来的两个分别是体委施程元和体委的同桌原潇，听他们的意思，他们还有个室友吴思仁是个学习狂魔，早起铃响就不见人影，晚上也会一直待在教室或者图书馆直到晚上就寝铃打前几分钟才会回来。
“你们有没有看到刚才，就刚才迟哥走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施程元从厕所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扒着小楼梯往上铺爬，“下午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了吗？”
“没什么事吧，所以迟哥今天回家住吗？”
“应该是。”
“天那么热，寝室没空调，不如跟迟哥一起出去吃烧烤喝冰汽水嘞。”
听到吃烧烤孙淼就来劲：“我们现在出去吃！带上尤望，让他也感受一下江临烧烤肉与调料灵魂的碰撞。这边主要是油炸，不是碳烤......”
“得了吧你，没请假条外出你还要带新同学夜不归宿啊。”
原潇往嘴里灌了口水，说：“迟哥有特批，我们就算了吧。”
尤望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们说的是蒋迟？”
“没错，你看施程元，他是迟哥脑残粉哈哈哈哈，不过也不能怪他脑残，你出去打听打听一中有多少人是迟哥粉丝。”孙淼一边进入峡谷，一边感叹，“诶，可惜了了，你和迟哥不是同桌。”
“脑......好吧，我就是脑残粉怎么了。”施程元别扭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承认了。
不过还没过两秒，施程元就一脸委屈：“我本来想跟着迟哥一起走的，但他让我滚远点。”
“活该。”
“你活该。”
“......”尤望不敢接话。
但是蒋迟今天心情不佳？
本来还以为蒋迟今天看到他应该会挺高兴的。
至于那句滚，尤望想象不出来蒋迟会这么不客气地说话，勾了勾嘴角没当真。
他和蒋迟的认识，纯属因缘巧合。
尤望老家在齐扬安钧。
安钧在当地是重点贫困区，早年无尽大山阻隔了进出道路，直到二十几年前修了一条水泥路，可以让小型车辆通过。
即便是这样艰苦的环境，国家依旧把目前技术最先进的天文研究所建在了那片深山里。
尤望和爷爷奶奶从小一起生活的家就离研究所差不多一里地。
至于是何种巧合，大概是研究所里看他长大的蒋叔叔竟然是蒋迟的亲叔叔。
初见是个类似像现在这样的夏天。
很偶然。
也不知道蒋迟的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就安心放他一个十岁出头的人从千里外的南方城市独自跑到齐扬来找蒋方旬。
夏天雨水多，天气热还潮。
尤望当时正要回村，骑在一匹家养小矮马上慢慢走。
他头戴斗笠披着蓑衣，是爷爷雨天干活的套件，因为身型不匹配，走一段路尤望还要调整沾水变得格外沉重的蓑衣在身上的位置。
后头疾驰过来一辆摩的。
伴着雨滴打到斗笠迸溅的声音，蒋迟稚嫩的声音远远传来：
“兄弟我屁股裂了——诶诶前面的！停一下！！”
“骑驴的那个！”
事实证明，屁股没有完全裂的时候，还能更裂。
回过神的时候两个室友已经先后进入峡谷，原潇对游戏不感兴趣，拿出一本杂书看，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最后一个室友吴思仁也回来了。
他毫不意外寝室里多出来一个尤望，平静地打了招呼就洗漱睡觉。
学校统一是木板床，因为老旧年份长，稍微翻个身也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尤望生怕吵着别人睡，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平时的睡眠一直不错，入睡得快，来了江临之后可能是水土不服，失眠了好几晚。
心里把羊数到782只的时候，他床边被人拍了拍。
“尤望，兄弟，小尤？”
“嗯？”
见他眼神还算清明，原潇才说：“你没睡啊，你要不要去趟阳台？”
现在？
寝室里的灯都关着，孙淼施程元还有吴思仁早就睡了。
风扇叶片转动的声音夹杂着他们此起彼伏的轻鼾，和屋外的蝉鸣共同组成音量不算低的白噪，原潇的床铺倒还透着光，被窝里应该亮着手机或者一只手电筒。
尤望没有忽略原潇眼睛底下深深的黑眼圈，真·熬夜超人。
他瞄了一下手机时间，半夜一点四十五了。
“阳台上有什么吗？”尤望边问边掀开肚子上搭着的薄被。
“找你的。”原潇表情有些古怪。
大半夜了，有人找他？
一中四周大片的居民楼房，包围在老城区里，他们这侧的寝室阳台直接对向学校外面交错的小弄堂。
此时夜色深沉，少有风吹来。
路边每隔十几米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站在高处能看到一堆小飞虫绕着灯泡乱飞。
尤望揉了揉眼。
在不远处的弄堂口站着一个黑影，似乎是怕尤望看不清，那个黑影不顾大团的飞虫，往路灯底下走了几步。
暖光衬了他半边脸。
一定是今晚的月亮太过明亮，又大又圆润，让尤望看清了来人一双明澈的又闪着辉芒的眼。
对方没有刻意放开音量，只是平常说话的声音，但尤望还是听清了：“望哥。”
“......”
尤望歪了歪头，想说什么但又怕吵到队友，只能瞪他。
“望哥。”
“你还好吧？”尤望做了做口型。
听施程元他们说的，蒋迟晚自习下课走的时候很不高兴，有什么事能惹到他，而且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跑到这来了。如果原潇不叫醒他，蒋迟是不是想要在寝室楼底下一直站着。
“望哥，我找你好久，才发现你住校。”蒋迟左手比了个六贴在耳侧，“望哥，你有手机吗？我想随时能联系到你。”
他想做的事很多。
要不是偶然间看到班级小群里说尤望出现在2幢，他今天可能就回自己住的地方了。
急匆匆赶回来，校门已经关了。
寝室楼一片乌漆嘛黑，只有走廊灯还亮着。
这个时间点，蒋迟想着按照尤望原本的作息早就睡了。
可是。
就在今夜，蒋迟想要见到尤望的念头格外强烈，他的心脏和呼吸在此刻喧嚣鼓噪，淹没了他所有的心绪。
蒋迟没有尤望的手机号。
当时在齐扬的时候尤望还没手机，蒋迟每次联系他望哥都是打叔叔蒋方旬的手机或者是直接打尤望家里的老式座机。
寝室2-608。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寝室有几个人他还挺熟，原潇自然而然成了他的摇人机。
“等我一下。”说完，尤望回身进了寝室。
这会儿蒋迟的耐心出奇得好。
很快，他就见到尤望捧着几只纸飞机出来。
那个少年站在高高的六楼阳台上，只穿着清凉绵软的睡衣裤，四周被黑暗包围，他的面容却始终清晰。
蒋迟看到，有一只纸飞机撞入了他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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