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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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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点小事，我没问题的。”尤望嘟囔了一句，神色有些不自然。
讲道理，蒋迟站在他边上，扶着。
他一定一定会没有感觉。
尤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不用花钱买水，教室里就有饮水机。”
“好，知道啦。”蒋迟应得很快，明显是顺从惯了。
两人回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了。
这节是英语，带他们班的老师贾红梅同时也带二班三班，这两个是除了他们一班之外的次重点班。
贾红梅教英语，但说普通话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浓浓的隔壁县口音，学生私底下叫她“说贾话”。
说贾话女士本来想念几句纪律性，但看到蒋迟也在她就没多说什么，只当他们有要紧事才来晚了。
也多亏了蒋迟帮忙领书，尤望这节课可以对着课本看。
而尤望之前在齐扬的时候，英语成绩并不是每次都能稳住高分，口语也有点差，这回来了江临他打定主意要把英语分补上去。
然后，他自然而然就把身后的蒋迟忽略了，坐下后一心扑在一中暑假作业试卷里的完形填空中。
数次求关注无果，心情乱七八糟的蒋迟只能盯着尤望的后背猛看。
直到注意到那摞新领来的书高高地堆在尤望和沈知周的桌子之间，他的不安才压下一点。
终于到了下课，贾红梅还在讲知识点。
门口来了一个完全眼生的外班同学，在他们一班门口徘徊。
“你们高一怎么学的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a great number of 修饰可数复数名词，谓语动词用复数，number都已经改成deal......”
“你们自己先改一遍，假期回来收收心，高二都要冲刺了。”
很快，贾红梅放了众人一马，拿着教案飘然离开。
那个同学伸头伸脑地扒在门框边，把尤望叫了出去。
两人站在门口走廊上交谈了几句，然后尤望跟着那人一前一后走了。
沈知周瞧了一会儿，回过头拿笔敲了一下蒋迟的桌面：“你没睡醒？”
听清楚他话里的意思，蒋迟面无表情道：“他不喜欢我什么事都管。”
而且，关你什么事。
看明白他眼神的意思，沈知周开启嘲讽：“原来这就是你每年假期雷打不动去齐扬见的老相好，可惜啊，人好像对你没意思。”
甚至，现在成了他的同桌。
空气中一阵焦灼。
两人冷静且默契地互相挪开视线。
班里不少人对尤望还处于重度好奇阶段。
人没走两分钟，关于他的八卦就传出了好几种。
“能从齐扬安钧转到咱班，尤大同学成绩牛掰了，不然上头领导就是他亲戚。”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来拉我们班颜值平均分的。”
“尤望和沈知周同桌！！啊啊啊别捂我嘴！”
“我咋听说尤望转到江临是因为他在我们这边有个网恋女友，这次过来是为了奔现的，不然他成绩好长得又好看待在安钧顺风顺水，没必要过来啊。”
“他好像是齐扬一个大老板的小儿子，听说不喜欢家里安排联姻的女生才连夜逃过来的，腿都被打断了！”
“你们猜测得很对，下次不要再......”
“哐”的一声，还有小半瓶水的水瓶被利落地投进了后门抵在墙边的垃圾桶里。
所有同学的注意力都倏地被带过去，就见蒋大校草迈着长腿走出教室。
此时的阳光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攀到白净侧脸，衬着原本就清朗的眉骨更凸显了几分凌厉。
后脑勺干净蓬松的头发丝上全都写着——
别来挨边，老子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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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当初转学来江临，手续准备得齐全，但在校内并不完全透明公开。
一中是竞赛强校，数竞和物竞更拔尖一点，隔壁江大附中则是化竞更好。一般而言像尤望这样靠竞赛来凑转学标准的学生，一中是不会直接把人分到尖子班的，现在练竞赛的那批同学最主要也是集中在次重点和一些平行班里。
但尤望还和一般竞赛人有区别，他之前都是临时参加竞赛，并不专门准备理论也不做实验部分。
就是去刷题练手感的。
尽管少了一整个实验分数，但从他的竞赛笔试来看，成绩绝对亮眼。
要是实验也稳，拿金没有问题。
最最重要的是在尤望提交的转学材料里还夹着一封推荐信。
来自齐扬省安钧市磐宁天文技术研究所。
推荐人，蒋方旬。
人会走向未知，也会畏惧未知。
国家之间的竞争力已经从经济、环境、文化等方面转移到了太空探索层面，而蒋方旬就是国内这方面的领头团队专家之一，工作方向主要是推进器的研发。
信里强调说学校老师需要尊重孩子的想法意见，虽然是靠竞赛进的学校，但不要让他只攻竞赛，他值得更全面更系统地学习全科知识。
这样的大佬人物给一个高中生写推荐信，于是，校领导想也没想就把尤望空降投递到了高二一班。
然后现在人都已经入学了，高二组的所有老师还不清楚尤望目前的学习进度，就临时拉他来办公室做题。
尤望哭笑不得，但还是乖乖做了。
除了中午吃了老师带回办公室的饭和去上卫生间，尤望一直待在教师办公室做试卷，先来了一个语数英物化生豪华套餐，看时间还多又再做了两套物理竞赛的卷子。
坐了一整天头晕眼花，等尤望走出办公室，已经六点多了。
天际卷起烟霞，青黑色在逐渐蔓延。
夏天的傍晚有小风，吹着少年的发边耳廓。
打了预备铃，听到教学楼和远处操场的吵闹声逐渐收敛，今天都没机会去一中的大操场看看，他想。
尤望没吃晚饭就回了教室。
同学们基本已经到齐了，一班的进度状态会和别的班不同，晚自习里一周有两天拿来做学科测试，其余全是自习。
平时再怎么闹腾，这群人的自觉在这一刻还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课间时候任课老师发了假期试卷的答案下来，并不会专门讲解。现在大家都在对错题，有的已经开始预习新的内容。
尤望正打算往后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冷不丁被神出鬼没的老胡拦住。
“尤望，你在江临有一个姑姑是吗，还有没有别的亲戚？”
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家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过于简单的家庭关系，尤望点点脑袋，道：“有的，我小姑有一个儿子，是我表弟。”
“这样啊，那就对得上了，刚刚传达室打电话过来说校门口有人找你，那人说是你表弟，叫张什么的。今天晚自习不考试，你可以出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要紧事你先解决了。”
老胡往尤望的腿上看了两眼，“对了，要不要找个同......”
“不用了胡老师，真的不必麻烦。”
“行吧，注意安全。”
尤望被这种无孔不入的关怀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不习惯。
就像把一只喜欢团吧团吧钻进逼仄纸盒里打盹的猫崽，硬生生抱出来放到一张三百平米开阔敞亮的大床上，无所适从。
尤望拄着拐绕过老胡，往楼梯间走。
路过后门的时候，他不经意对上蒋迟撇过身来微拧的眉和情绪不明的眼。
尤望脚下一顿，接着便彻底消失在了双方的视野之中。
到了校门口，尤望远远瞧见一个小男生蹲在马路边路灯下。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那人顶着一捧明黄的光晕，一头小卷发被巷口的风吹得直立，专心致志地拔着脚边地砖缝里的草。
老胡已经和保安大叔说过，看到尤望就直接把他放行。
刚走近几步，小男生扭过头来，目光从上扫到下，又从下移到他脑袋顶。
“你就是尤望......。”
不过如此嘛。
原本张柯铭挺不喜欢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便宜表哥。
他爸妈离婚多年，从小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但他妈因为工作忙常年不在家，这回到外省出差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算一算从初中到高中，母子俩聚到一起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即便是聚少离多，他妈总会在见面中或电话里提到他有一个在齐扬乡下的表哥，说他读书怎么怎么好，说他对爷爷奶奶怎么怎么孝顺。
合着他哪哪都比不过人家。
听说尤望前几天就来江临了，他偏偏要开学再过来，显得他没有那么在意。
“表弟？”尤望看了两眼张柯铭脸颊上未褪的婴儿肥，“你找我吗？”
张柯铭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就屁颠颠跑来了，揉了一把头发后撑着路灯杆站起来。
蹲的时间久了，两腿发麻。
还得尤望扶他一把才能站稳。
呜。
他连站起来都在这个表哥面前丢脸了。
“咳......我妈有一套公寓留给你住你知道的吧。”
说着，他把钥匙一抛扔到尤望怀里，“给你了。”
尤望手忙脚乱地接住钥匙，轻叹一口气道：“小姑之前给过我密码，还把备用钥匙寄给我了。”
“怪我多管闲事咯。”张柯铭表情不善。
大有一种你敢这么说，他就立刻划清界线以后你走大马路还是立交桥和他张柯铭没有半点关系的意思。
“先谢谢你，表弟。”
尤望看出来了，这个表弟性子有点急。
当时小姑和他说的是，那套房子是让表弟张柯铭和他一起住的，好做个伴。一共两把钥匙，一把在张柯铭手里，一把备用寄给他了，现在张柯铭把钥匙给他......
“但一中可以住校的，钥匙还是还给你。”尤望诚恳道。
而且早上来报道的时候就他把行李从宾馆带到学校放在教师办公室，等空了去寝室安顿。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麻烦小姑一家太多。
“住什么校啊，你读书读傻......我的意思是，我爸妈不在爷爷奶奶不在你为什么不去住？”张柯铭气势汹汹地盯他。
不过他没尤望高，视线变为仰视，底气就不由得弱了。
没一会儿眼珠子就开始乱瞟。
尤望失语一瞬，反问他：“钥匙给我，表弟你住在哪里。”
“你管我住哪儿......住学校。”
说一半张柯铭先怂了。
怂了一半他开始蛮不讲理，“我不管，这房子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给出去的东西千万别还我！还有，大哥，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表弟的？”
老子和你很熟吗？
张柯铭一双小鹿般的眼在暖黄的灯光下亮晶晶地闪，眼尾圆润，微微耷拉着。
这个表弟，比尤望一开始想象的要更可爱一点。
前提是，忽略掉他略微暴躁的语气。
“那我叫你什么，小铭？”
“就不能是小张小柯吗？不对啊啊啊啊啊，你还是叫我实验第一霸吧！”张柯铭抓狂。
作者有话要说： 蒋迟：怎么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