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被人隔空投送》鸾楚

12、chapter 12

　　两人在昏暗的环境之中肆无忌惮地接吻，楼上楼下时不时传来邻居说话关门开门的声音。
　　神思在高度紧绷的环境中，让闻鹿更加感觉到有些害羞。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江桦阑轻咬闻鹿的下唇。
　　闻鹿“嘶”一声，刚想抱怨，却又被江桦阑堵住了唇。

　　眼睛闭着，唯有听觉高度紧张。
　　闻鹿可以听见江桦阑小声喘息的声音，还有他不断出现的喟叹，都让闻鹿深深动.情。

　　不知过了多久江桦阑将闻鹿放下，两人身上都出了一身的薄汗，不知究竟是热还是哪般。
　　江桦阑将额头抵住闻鹿的额头，小口亲着闻鹿的脸。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欲.望与激.情褪去之后，上午的事情还在两人间存在。
　　闻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不会让气氛太过于僵硬，也就不再说话。

　　“要不要进去坐。”闻鹿小声问着江桦阑，眸中满是温情。
　　江桦阑朝闻鹿的身后看了一眼，低笑道：“不了，不合适，陪我在楼道中坐坐好吗？”

　　他摸着闻鹿的脸侧，那处有鬓角细碎的绒毛出现，弄得手心有些痒。

　　闻鹿点点头，伸手将鞋柜上面的钥匙拿上，而后将门关上。

　　父母还需要好久才会回来，闻鹿这才也完全没了顾虑。

　　江桦阑脱下身上的外套，垫在地上让闻鹿坐下。
　　这下环境彻底变暗，楼道之中的灯忽暗忽亮。
　　闻鹿半倚在江桦阑的怀中，听他胸腔之中的跳动。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声，让闻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阵才明白，江桦阑这是在为上午的事情抱歉。

　　其实今天她在家中仔细想了想，她不对的地方也十分多，不全是江桦阑一人的错。
　　“其实，我也有错的。”

　　闻鹿看向江桦阑，漆黑的楼道之中其实看得并不真切，但她却能感觉到江桦阑身上的负担少了一些。

　　江桦阑摸着闻鹿的头顶，好半晌才开口，“小时候我父母总是出差，没空管我，我经常就在爷爷家度过，后来他们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的时间多点，却总是争吵，有时候我放学回家都能听见他们争吵的声音。”

　　闻鹿心中一沉，摸向江桦阑的手背，想要给他宽慰。

　　但江桦阑并没有在意，只是将闻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而后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语调未变，“但是每次我一回去他们就不会吵架了，可也没有人和我说话，只有父母会让阿姨给我做点吃的，然后就匆匆离去；我知道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将心里的怒气给发泄出来，后来我也就渐渐学会了，不在他们吵架的时候进去，也不会把什么话都和他们去说，因为我发现我说了其实他们都没那么想去听，不过就是在敷衍我罢了。”

　　江桦阑苦笑一下，握着闻鹿的手稍微用些力气，可还是收着力道。
　　“在那之后我渐渐地就不愿意再说这些事情了，也学会什么事情先在自己的心中消化清楚然后再去和别人沟通；今天上午的时候我是生气的，我气得不是你反驳了我们俩的关系，而是你直接就否定掉了，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觉得好似在你的心中我根本不重要，而后在车站的时候，我觉得事情没有想清楚，不想不明不白地就和你说这些话，就先让你走，却没想到竟然将你惹哭。”

　　江桦阑轻吻闻鹿的额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闻鹿回抱住江桦阑，以前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互相了解，但是今天她才算是彻底走进了江桦阑的心中。

　　她听着江桦阑的过往，明明是可以给别人带来阳光的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童年。

　　她一直都以为江桦阑看上去并不像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只是家庭铸造了他这样的性格。
　　却没想到，却也是家庭，带给江桦阑无尽的伤痛，让他必须成长。

　　今天江桦阑在她面前说起这些，无疑是将伤口在闻鹿面前揭开。
　　这让她如何能够不心疼。

　　闻鹿闻着江桦阑身上的味道，他的衣裳上面一直都有着一股清淡的洗衣液味，十分好闻。

　　两人便这样在楼道之中，在这方小天地中，将心思剖析给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桦阑轻捏一下闻鹿的耳垂，“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许久没有说话，江桦阑的嗓音有些哑，但在闻鹿听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嗯。”闻鹿又将脸埋进江桦阑的颈窝之中，“你要不要见我父母。”
　　天知道这样大胆的发言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也最好被江桦阑拒绝的准备。

　　江桦阑确实是拒绝了闻鹿，但是他的脸上却出现了少有的几分紧张和羞涩，“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还是等以后我好好准备再登门拜访。”
　　闻鹿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将江桦阑送到楼下，看着他朝小区外面走去。

　　等闻鹿到家没多久躺在床上，父母也散步回来，她也收到了江桦阑发来的消息：[我已经到酒店了，晚安，明天见，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好吗?]

　　虽是简单的话，闻鹿的心中却时不时泛着甜蜜的泡泡。
　　她回复：[难道江同学只有明天中午想和我一起吃饭吗？]

　　江桦阑的消息回复得很快：[当然不是，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时间长到没有期限。]

　　闻鹿将手机倒扣在心口处的地方。

　　江桦阑如此能说，她自然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只是两人间还没捅破那层纸，倒是让这些话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在其中。

　　伴随着甜言睡去。
　　闻鹿这夜意外睡得很好。

　　第二日闻鹿找了借口出去，带着江桦阑逛了苏市著名的景点。

　　两人泛舟湖上，船头处船夫摇着船橹带着两人在河间徜徉。
　　岸上有说着吴侬软语的姑娘在小声地叫卖着，围观的人络绎不绝。

　　两人的身体跟随着船只摇晃，将美景尽收眼底。
　　河中偶有水草冒出头，却因为船只经过又被压入水下，可是却又顽强地抬起头来。

　　两人经过一座座的石拱桥。
　　闻鹿也对着他说着吴侬软语，软软细细的声音听在江桦阑的耳中别有一番风味。

　　他目光微沉，将被闻鹿被风弄乱的发丝拨正，而后直接吻了下去。
　　桥下是络绎不绝的船只，桥上是两人相拥。
　　夕阳落下时打下一束光，正巧落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间照得柔和起来。

　　江桦阑勾着闻鹿的手，慢慢了解闻鹿的出生的地方，似是在陪伴闻鹿走过整个童年。

　　两人晚上的时候吃了苏市的特色餐食与小吃。

　　江桦阑将闻鹿送回小区楼下，两人粘腻好一会这才松开。

　　闻鹿刚想离开，却又突然被江桦阑叫住。

　　本想过去的时候，却看见江桦阑摇了摇手机。
　　闻鹿心领神会，将手机拿出来看。

　　很快她收到了熟悉的消息，是江桦阑发来的隔空投送。

　　还是之前江桦阑去闻鹿的宿舍楼下找她时所发的那条备忘录。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这一次闻鹿没有任何的犹豫，也并没有通过手机来传达自己的心情，大声对着江桦阑说：“江同学，我愿意。”

　　两人相视一笑，月亮更静悄悄地从树枝上方爬向更高的空总。
　　夏日的午夜树叶随着风声开始沙沙作响，林荫大道依旧是从前的那副模样，却让人心驰神往。

　　-

　　暑假很快便过去。

　　江桦阑在苏市待了两日便就走了，两人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网恋生活。

　　以至于一开学闻鹿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学校去。
　　不过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见面，两人间倒是生疏了不少。

　　说出来的话语也又恢复了之前时那股疏离还是普通同学的模样。

　　这种隔阂也不太难消除，江桦阑寻了一个周末将闻鹿带出去玩。
　　两人肆无忌惮地在小巷之中接吻，感觉着别样的刺激。
　　自那之后闻鹿才变回在网上的样子。

　　大三的课程数量比大二的时候直线上升。

　　受到江桦阑的影响，闻鹿每天晚上都会去图书馆复习，课程上手得也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两人每次选择的位置都是闻鹿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
　　如果有人那便换江桦阑坐的那处。

　　这两个位置有两个人的回忆，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两人却是十分的清楚。
　　在两个位置间，他们完成了怎样的传递。
　　又是如何在大众的环境中，不说话不沟通便可以完成心灵上面的交流。

　　这天晚上下了课，闻鹿和江桦阑草草吃了饭去了图书馆。

　　期中考试的来临，让两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虽是同一专业，可是班级众多，两人也并不在一个班上面。

　　好在教课的老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样闻鹿很是高兴。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找江桦阑要复习资料。
　　虽说每次江桦阑都会看似凶狠地不给她，要不就是在她身上讨要利息。

　　可是总体还是好说话的，没有一次不给。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在答应了江桦阑不平等条约后，闻鹿红着脸要到了江桦阑亲自整理的复习资料。

　　只是这一次闻鹿盯着江桦阑的命名发愣。

　　“太阳。”在唇舌之间将这两个字读了一遍，闻鹿心中产生无数的遐想。

　　她随便找了个本子写上一行字，而后把它推给了一旁坐着的江桦阑的手边上。
　　闻鹿满心期待地看着江桦阑。

　　他眼睑下垂，却遮不住眉眼之中的笑意。
　　随后他提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
　　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刚劲有力的字体在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本子被送回闻鹿的手边，上面娟秀的字体是她的，下面张狂的字体是江桦阑的。

　　她将这两句话连起来读了一遍：
　　“为什么你的命名是太阳啊，有什么特殊含义嘛？”
　　“法律就像是太阳，总会照在每一个地方；从前时我的生活中法律照亮了一半，可遇到你后，另一半也被照亮了。”

　　闻鹿抬头，与江桦阑相视一笑。
　　窗外浮光掠影，却将两人倒影永远记住。

　　——【正文完】
　　鸾楚/2022.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