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被人隔空投送》鸾楚

11、chapter 11

　　闻鹿慢悠悠地在寝室收拾着东西，本来还没打算要回去，但是外婆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放假赶紧回去然后去她那里玩。

　　她与外婆之间的关系很好，小时候也是外婆从小带她长大的。

　　每年暑假都是这样过来，今天推迟了一些，闻鹿没有理由再推迟下去，只好赶紧答应。

　　朝行李箱中放了一件衣服，闻鹿有些没想到，要怎么和江桦阑开口说这件事情。

　　好似现在什么样的情形都不属于两人。
　　两人间什么关系也未曾有，现在她的心中也不能坦然地接受江桦阑。

　　这么一看，她才像是别人口中经常说的“渣女”，睡完人就走了。

　　当她将最后一条连衣裙放进箱中，没有第一时间将箱子关上，而后去外面接了一杯水喝。

　　回来闻鹿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起，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刚才出去时收到的消息。
　　Belief：[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或者说再晚一些。]

　　闻鹿思忖，犹豫好一会还是将车票的订单截图发给了江桦阑。
　　小鹿/：[已经订好车票了，明天就走。]

　　不想显得是因为别的原因，闻鹿又连忙在后面补了一句：
　　[外婆想让我去陪陪她，没办法再拖了。]

　　很快江桦阑就发来一句话：[我知道。]

　　看上去好像是在回应闻鹿发给他的话，但是又没有那么像。

　　闻鹿有些哽住，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然后盯着行李箱发呆。

　　江桦阑也没恼怒闻鹿并未回消息这件事情，又过了几分钟后闻鹿的手机再次震动。

　　Belief：[明天走的时候我送你去车站。]
　　闻鹿想了许久，这才回复过去一个：[好。]

　　不论如何，再试一次，让心中再也没有遗憾。

　　-

　　第二日，江桦阑很早便在宿舍楼下等着闻鹿，并且已经买好了早餐。

　　闻鹿小口地吃着早餐，两人间没什么太多的话语，一起朝校门处走去。

　　空气之中茉莉花的香味一直不断飘入闻鹿的鼻中，许是在早晨的缘故，空气都要显得好一点。
　　大朵的白云在空中飘着，衬得天更加蓝。

　　校园中有不少早上锻炼的老师与同学，虽不是一起但步调却意外地一致。

　　闻鹿将早餐吃完，空掉的袋子就提在手中无意识地甩着。

　　她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太过于压抑了，想找点话题闲聊一下。

　　刚想开口，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女生的声音：“闻鹿，你准备回去了？”

　　闻鹿下意识将头转过去，看到一张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面孔。

　　她回想片刻，这才想起来，这人是刚开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其他学院的同学。
　　两人开学时莫名都在一个地方迷路，这才有了交集。

　　虽然加上了微信，但都在对方的列表之中躺列，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闻鹿现在还认识她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生经常发朋友圈，里面都是各种照片。
　　但是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闻鹿有些怀疑。

　　点头笑下，闻鹿有些生疏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是准备回去了。”

　　对面的女生偏偏没有发现这种尴尬，眼神在江桦阑和闻鹿之间来回扫视，一脸八卦地问，“这是你的男朋友啊，你们俩这是一起回家吗？”

　　闻鹿听到这话，下意识脑中一抽，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话便先从嘴中说了出来。
　　“不是，我们就是同学关系，他只是好心送我回去。”

　　才一说完，闻鹿立刻将嘴闭上。

　　她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气压在这一刻瞬间降低了不少，三人间有些微妙的氛围在不停地流转。

　　平时的时候她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今天要这么快否认掉这些。
　　她怎么变成了一个嘴多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闻鹿在心中疯狂地质问自己，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有再收回的余地了。

　　最后几人不知道是怎么分开的。

　　闻鹿也只知道江桦阑从学校一直到车站脸色有多难看。

　　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现在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坐在车站外面的椅子上，闻鹿时不时就去扭头去看身旁江桦阑的表情。

　　本来是温和的脸上，现下因为他的心情都紧绷在一起，看上去分外严肃。

　　闻鹿不论问江桦阑什么，得到的都是“嗯”或者“是”，这让她的心中也开始没了底气。

　　再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江桦阑后，他也终于有了一点动作。
　　江桦阑将手抬起，看向手上的表，细长的手腕隐隐在袖子下面藏着。
　　袖口处的扣子被轻微地松开一些，露出里面的腕带。

　　闻鹿以为两人间的僵局要在这刻破掉后，却没想到江桦阑低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
　　“走吧，送你进去，一会儿晚了。”

　　说完江桦阑没有等闻鹿回应就先一步拿着闻鹿的行李离开。

　　闻鹿看着江桦阑的背影，许多的话都压在口中，没有办法说出来。

　　两人间的关系好似在一瞬间就陷入了僵局，在前面走着的男生，她可能再也没法拥有。

　　闻鹿在脑海之中快速组织语言，想要解释刚才的事情。

　　那天江桦阑发完那张“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的表情包后，一直在等待闻鹿的回复。

　　直到刚才，脑子愚钝的闻鹿这才明白在学校中的时候。
　　江桦阑听到那样的话语潜意识之中会认为是什么。
　　大概率是以为闻鹿变相地拒绝了他。

　　现在江桦阑能够在面上保持如此淡定，还能送她来车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鼓起一口气，闻鹿快速追上去，不论如何，她想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两人站在车站的前面，背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是对方。
　　周围嘈杂的环境好似与两人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闻鹿的听觉之中全部都是江桦阑的呼吸声，一声声地传入她的耳中，将她引入深渊之中。

　　“我……”闻鹿才说出一个字来，江桦阑便将她打断，“进去吧，一会赶不上车了。”

　　闻鹿看向江桦阑，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与平时一样。
　　不，准确来说，是在他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但是闻鹿从来没有见过。

　　自她见到江桦阑的第一次开始，江桦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神情出现。

　　一直都是对她笑着的，就算脸上的表情再淡，可也是能看出心情好的。

　　江桦阑再次开口催促，“进去吧。”
　　说完还将行李箱朝闻鹿的手边送了一些。

　　如此疏离的态度，要是闻鹿再看不出来现在江桦阑的态度，她就真的是太傻了。

　　闻鹿将行李箱接过，拉杆紧紧地攥在手中。

　　江桦阑嗓音低沉，“路上小心一点，我走了。”

　　闻鹿猛地抬头，眸中已经蓄满泪水，而后深深看了江桦阑一眼直接进站。

　　她没有再回头去看江桦阑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脑海之中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只想赶紧离开那里。

　　她是想要去好好解释的，只是江桦阑却没了想要听下去的欲望。
　　确实是她错了。

　　列车缓缓开动，闻鹿将头靠在车窗上。
　　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在不断的倒退，一个个的影像最终成为了黑点消失在视野之中。

　　闻鹿的眼睛有些红肿，现下情绪不高的靠在椅背上。
　　神思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杏眸虽然睁着，可是却没有焦距。

　　她将手机拿起又放下，以此重复好几次的动作。
　　最终打开了微信的界面，找到那个名为“Belief”的置顶。
　　随后点进去，将备注修改为“。”

　　闻鹿想两人之间应该是彻底地结束了，从江桦阑与她表白开始，再到江桦阑的母亲出现，直至今日路上遇到的女生出现，可能都是每一个阻碍她与江桦阑在一起的障碍。

　　或许两人本就没有缘分，这些不过是在告诉她罢了。

　　想了许久，闻鹿还是只将“。”的微信取消置顶，任由他的聊天框埋在一条条的群聊消息之中。

　　手机之中的群聊在不断的刷屏，“。”终将淹没在消息之中。

　　闻鹿有些困顿，将手机关上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将却看到江桦阑的身影不断出现。
　　一会是他在篮球场打篮球的身影，一会又是才见面的时候帮她捡东西的愉悦。

　　可是转瞬间却变成了两人在车站门前，针锋相对的时候。

　　准确来说应该不能说是针锋相对，而是都彻底地放弃了。

　　在图书馆的时候江桦阑用上扬的语气对她说“走啦”，当时的少年真的猝不及防便闯入了她的世界当中。

　　后来画面再次转变，就成为了江桦阑将行李箱给她，冷言说到“走了”的时候。

　　有时候或许之前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对比不那么明显，就不会感觉到难过。

　　睡得昏昏沉沉的，列车上到站下车的广播响起。
　　闻鹿收拾东西拿上行李箱从车上下去。

　　眼睛上的红肿在车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索性父母接到她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晚上到家吃完饭，父母出去散步，闻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

　　以前的时候回到家里，她总要睡个昏天黑地才算可以。

　　可是今天却完全没有入睡的想法，一睡觉就想起江桦阑的模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的样子已经刻在她的心中，无法拔走。
　　如同一根刺，扎进去便埋进肉中。
　　想要拔出要费不少的工夫。
　　刺扎进去是容易的，可是想要拔出，必须要经过血淋淋的那一步。

　　闻鹿的平板开的，她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着平板上面播放的电影。

　　在空荡荡的房间之中，电影上的声音是唯一的来源。

　　楼下有小朋友在玩耍嬉闹，闻鹿越听越觉得孤单起来。
　　但却在这时，她的平板上面收到了一个让她振奋的消息。
　　虽是晚上，可是心中却像是被一束阳光照射进来。

　　[“太阳/”想要共享一张照片。]

　　闻鹿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在微小而又寂静的环境之中，每一声都让她听得十分清楚。
　　由胸腔传入耳膜之中，声声振奋。

　　害怕再慢一点屏幕上的字就会消失，闻鹿赶紧点下“接受”。

　　苏市与北城之间的距离虽然算不上太远，但也并不近，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闻鹿不确定这人究竟是不是江桦阑，可若是江桦阑，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并且还知道这些具体位置地，种种事情让闻鹿并不认为只是巧合。

　　屏幕上的画面也在这一刻显现出来，一只猫猫垂着头，下面是一行字“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闻鹿非常确定门外的人就是江桦阑，她从沙发上下去，将门打开。
　　门外江桦阑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楼道之中的感应灯已经熄灭了，手机上的光打在江桦阑的脸上晦暗不明。
　　将他脸上的轮廓照得更加分明。

　　他身姿挺拔，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兜中，看上去多了几分的懒散。

　　衣服还是早上两人分开的时候穿的那件，闻鹿现下便可以确定，两人分开没有多久，江桦阑也直接买了车票上车。

　　听到门的响动，江桦阑将手机收起来，两人间缺少了唯一的光源，只有房中客厅的光外泄出来。
　　江桦阑嘴角上扬，轻轻笑着，黑眸中满是闻鹿的倒影。

　　楼下有小朋友大声喊叫的声音，让楼道中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黄暖光瞬间直泄下来打在两人的身上。
　　江桦阑的周身像是被温柔所包围。
　　可闻鹿却在这一刻看出了他身上带着的几分的倦怠。

　　再也顾不得其他，闻鹿猛地上前抱住了江桦阑。

　　两人在狭小闭塞的楼道之中紧紧相拥，上午未曾说完的话语都在拥抱中说出来。
　　闻鹿有些哽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两人间分开一些距离，可江桦阑还是抱着闻鹿。

　　低头看到闻鹿没有穿鞋，江桦阑皱眉，“去里面把鞋穿上。”
　　闻鹿这才发觉到她脚上是光着的。

　　刚才看到表情包的那一瞬，她知道江桦阑千里迢迢地来了这边，便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第一时间见到她。

　　从玄关处的鞋柜中拿出一双拖鞋来，闻鹿迅速穿上，又搂上江桦阑精瘦的腰身。

　　“想你了。”
　　闻鹿怔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江桦阑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还没等闻鹿继续说下去，江桦阑急躁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

　　感应灯再次灭下，黑暗中两人急切地想要证明对方是自己的。
　　唇与唇相贴的那一瞬，只想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