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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本文首发晋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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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策夫妇来得可太及时了,大家都知道加迪尔从小是和格策一起长大的,所以这对夫妻就算不能算他的半个父母,也最起码是一对有爱的、靠谱的监护人了,把加迪尔交给他们妥善照顾,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大人们在敲定了行程后便礼貌退场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二十岁小年轻。格策抓着加迪尔迫切地说了好多话,光是抒发自己心中对他的担忧和想念和各种想要打爆荷兰人脑袋的想法就花了十来分钟,但是加迪尔一直耐心又安静地听着,笑弯了眼睛。
“我今晚就留在这里睡觉好不好?”
格策说了半天,忽然眼巴巴地问。
加迪尔愣了一下。他这间是独立病房,旁边确实是有一张折叠床可以睡人的,但他并不确定这样合不合适。可是格策已经继续央求了起来:“拜托了,我和队里说好了今晚和爸妈住了,你不说我不说我爹妈也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格策的脸蛋圆圆的,他认真地看着加迪尔,然后给自己比划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小漂亮立时就忍不住心软了,轻声答应道:“好,好吧,那要小心点哦……”
格策差点当场就跳起来欢呼,当场表演一个不小心。
加迪尔的胸口已经好多了,最起码他下床洗漱这些事情不再受到别人的监管。两人都搞定了之后格策穿着加迪尔的备用病服钻进了折叠床上的被子里,还高高兴兴地说了会儿话,然后互相道了晚安。
又过了一会儿后,格策翻了个身。
又过了一会儿后,格策又翻了个身。
加迪尔无奈地在黑夜中眨着眼睛,他感觉要不是因为胸口被固定住了动不了,自己现在也会翻来翻去的。
“马里奥?”最终还是他来先开口了,“来一起睡好不好?病床好大,反正胸口有板,不会被碰……”
他的话音还没落,格策就敏捷极了地利索从小床上跳下来,按开床头灯躺进加迪尔的被子里再按掉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加迪尔甚至还没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滚烫的好朋友就已经躺到他旁边了。
他忍不住从喉咙里笑了一声,而格策像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乖乖地窝在被子里,格策伸出手来圈住加迪尔的肩膀,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只是那时的加迪尔要比现在瘦弱多了。
格策从小养得圆滚滚的,往加迪尔旁边一躺就像是比他大了一圈似的,总是豪气万丈地抱住对方说“我来保护你”,后来这么幼稚和羞耻的台词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格策恍然发觉自己的心情依然是这样,像是没怎么变过。
他闭上眼睛,安静地感受着来自竹马温柔平稳的呼吸和淡淡的香气,然后忍不住收紧自己的手,把搭着肩膀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侧身拥抱。
这样的感觉真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没有压力,没有烦恼,也没有这么多队友和新朋友……加迪尔总是全心全意地注视他,总是那样。他们曾经有多少个夜晚都是一起聊天、睡觉度过的,而现在竟然连克罗斯和穆勒这种毫无关联的人也能一样和加迪尔大大咧咧地躺在一张床上,一样快乐地聊天、睡觉……格策觉得心头的嫉妒不那么强烈了,一种更深的委屈却蔓延开来了。
难道加迪尔和他们躺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想到他吗?
感觉到格策在稍微移动,加迪尔模模糊糊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格策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下巴上说不出话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去轻轻拍加迪尔的肩膀,最后好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想要晚安吻。”
“嗯……”
加迪尔是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欠,勉强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抬起手摸索了一会儿格策的脸,下巴、嘴唇、眼睛……好,额头。他凑过来,轻轻吻在格策的额头上。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格策颤抖了一下。他握住加迪尔软绵绵的手放回被子里,就没再松开。
等到小漂亮开始均匀呼吸了,他小心翼翼地无声靠近,缓慢地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
漫长又静谧的亲吻。
在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加迪尔两个人了,真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于是幸福地笑了起来,带着健康快乐的心情沉沉入睡。
直到在第二天早上被自己的亲妈揪着耳朵拽下床。
“天啊,马里奥,你这混球!没压到加迪尔吧?”
“妈——妈,你干嘛!我好得很,我才没压到,我很小心的……”
加迪尔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醒来时,很迷茫地发现格策正鬼哭狼嚎地被他自己的亲爹亲妈给抓住、丢给工作人员带回国家队。
奇怪的场景又增加了!
加迪尔就这么乖乖地被格策夫妇带回了多特蒙德。虽说是回家了,但他只是从一个医院无缝衔接进了另一个医院,区别在于这里的人都对他异常友善,还有格策夫人每天都过来给他送好吃的,格策爸爸经常带着书来与他探讨神学。
俱乐部的队友们只要是不在国家队也不在度假的都来看望了他,还有很多多特蒙德的工作人员,连门口保安大爷都来了。而医生和护士们都对他异常亲切,直呼他为男子汉、了不起的小英雄,每天都把加迪尔夸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躲起来。
桌上永远有人更换的鲜花,处处可见的笑脸和温柔的关心,回家的感觉真好,多特蒙德就是他的家,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不爱自己的球队,所以也没有人不爱加迪尔。
他就是多特蒙德的孩子。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加迪尔刚受伤的时候在乌克兰给修女奶奶们寄了一封信,但等到他都转回国一星期了,才收到回信:这封信在寄到乌克兰的医院后加迪尔已经走了,于是只好大费周章地又被寄了回来。
加迪尔笑着展开了信件,修女奶奶们都在劝他多祷告,伤口会好得更快。她们也都会替他祈祷的,所以加迪尔会比预计的恢复期早两周就好起来。
根据自己目前的恢复情况,加迪尔遗憾地发现她们的祈祷恐怕没什么作用。
坐在病床上,他看完了德国队踢希腊的比赛。德国队4:0大胜希腊,本场比赛也首发登场的罗伊斯火力全开,把希腊队都快冲散了,独中两元梅开二度。第二粒进球到来的时候,小火箭笑容灿烂地冲到摄像机旁边,冲着镜头撩起自己的衣服——下面是加迪尔的球衣。
他转过身来展示加迪尔大大的名字和背号,然后又转了回来,在队友们把自己淹没之前竖起大拇指,wink了一下,张嘴比划了一个baby的口型。
来换桌布和花的护士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意乱情迷的小声尖叫,显然是被罗伊斯这个距离超近、异常清晰的wink给击穿心灵了。
顺带一提,这护士是男的。
加迪尔啧啧称奇,他觉得罗伊斯在一认真起来就和平时总是傻傻开心甜甜笨蛋的样子完全不同了,一下子变成了非常会散发进攻性和荷尔蒙的人类高质量青年男性,真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原本的日子还算好过,可这场比赛到来了,他看的时候充满激情,看完就忽然心情异常低落起来。加迪尔开始不断想着比赛,现在全世界都绕着国家队和欧洲杯打转,前一天还在嬉闹后一天就离开了队友们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底空落落的。迟钝的加迪尔甚至过了两天才醒悟过来他在思念队友们,思念大家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时候。
在夜晚睡不着觉,白天就更觉得心口疼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莱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