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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立夏的那天程澈与严宁朗一起都回去了,韩阿姨高兴得忙个不停,其实中间严宁朗陆续都回去住过,反复出差而已,只有程澈一直没回去,也不过小几个月时间,家里三人都在竟有了点团圆的感觉。

      程澈穿着家居服躺在沙发上,桌上各种果盘点心,严宁朗走过来将两只凌乱的拖鞋放好,又将桌上的垃圾收了下后坐在旁边将人揽住,程澈顺势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电视,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到客厅,两人就那么窝在一起,不时聊两句。

      悠闲半日,吃过饭后程澈换了身衣服说要去趟公司,作为一个老板几个月不露面也真够离谱的,居然公司还没出任何岔子,几十号人有条不紊。

      严宁朗跟着走到门口问,晚饭回来吃吗。

      程澈换好鞋边拿车钥匙边说,“不回,公司聚餐,完了之后晚上还约了池也喝酒。”

      这位严总没接话,面无表情地跟着换了鞋。

      “你也要出去?”

      推开门一起走到车库,严宁朗直接坐到了程澈的副驾驶,“我跟你一起去。”

      程澈皱着眉假装无奈一笑,“我还有没有点私人空间啦,严总?”

      “开车。”严宁朗利落地扣了安全带,“回家第一天就敢让我独守空房,我看是我给你的私人空间太多了。”

      临时出门的严总也没换衣服,一身很休闲,两人一进公司就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搞得程澈还有点不自在。毕竟是几个月没来,积累的事情比较多,老板自然要有老板的样子,立马就组织相关人员到会议室开会,也没管严宁朗,留着这位严总一个人在办公室看刊物。

      汇报的事项比较多,各种交流讨论弄完后发现已经快两个小时,严宁朗自己泡着茶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坐着,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程澈突然笑了笑,关了门过去跨坐在严宁朗的腿上,咬着人耳垂说,“严总,你可真像个贤内助。”

      严宁朗也不搭腔这调侃,放下手上的刊物转而托着程澈的后脑猛地将嘴唇贴了上去,将人吻得气喘吁吁后才松了手,带着几分邪气笑了笑,“我刚看了下,你那办公桌上感觉应该不错。”

      话里的意图明显,程澈警惕地挺直了身子说,“你可别乱来!白日宣淫,被几十号人听活春宫你是变态吗!”

      “刺激啊,”严宁朗作势就要将人抱起,“你不叫不就行了。”

      怀里的人一顿挣扎抵死不从,奈何力量悬殊根本挣脱不开,只好告饶,“晚上,晚上早点回去行不行,回去再玩,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了。”严宁朗将人搂着没松,倒也没真的起身。

      “我不知道啊... ”见人没动真格,程澈又开始插科打诨。严宁朗这回没再犹豫直接将人抱起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往上面一放,又将程澈双手反剪到身后,动作一气呵成,“真不知道?”

      这样被扣在桌上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眼看这位严总似乎还真有白日宣淫的架势,程澈这才慌了,赶紧一连串的反省奉上,“我再也不敢冷落严总了,尤其是不能夜不归宿,还有不能晚上约人喝酒,还有...”

      话未说完只觉腿间一阵凉意,程澈光顾着说话也没注意严宁朗另一只手的动作,自己休闲西裤的拉链早已被拉开,内玩意儿被一把掏了出来。

      “你...!”

      气急的人开始一顿乱踢,大幅度的动作将桌上的一些物品打落弄出不小的声响,没等严宁朗动手钳制,程澈自己不敢动了,这隔音效果可不好。

      严宁朗低笑了一声,俯身贴着程澈的脖颈说,“还是乖乖的别整那么大动静。”

      说完便将嘴唇移了上去又将人吻住,手上也娴熟地动了起来,空气突然很安静,外面依稀还能听见键盘声,这样的环境下程澈只感觉头脑发懵,心脏的剧烈跳动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愉悦,又或者是刺激。

      严宁朗的吻时而缱绻时而激烈,手却动得很热切,程澈根本招架不住,在逐渐掀高的热潮里理智荡然无存,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喉间不自觉地想要呻|吟声出声,却在真的即将溢出喉头的时候又被严宁朗以深吻堵住,手上用力地加快频率,最后那一刻程澈失神般揪住严宁朗的头发,猛地咬住了他的唇。

      气息逐渐平复后严宁朗将人松开,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

      程澈的胸口还在起伏,失焦的眼神并不清明,严宁朗又低低笑了两声,扯了桌上的纸巾擦手。程澈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告你猥亵!”

      严宁朗闻言将擦过的纸巾递了过去,“证据要不要留着?”

      这间办公室虽然简陋,好在还有个独立卫生间,两人又到卫生间简单清洗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强将点点白色掩去,差不多也能见人。聚餐的地方是严宁朗定的,一家特色餐厅直接包了场,一大行人浩浩荡荡地过去,穿过院落小径,周围都是假山流水,好不雅致,最后在一个水景环绕的院子里以三桌落座,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办公室出来后心虚,程澈总觉得自己表情别扭。

      倒是这位严总丝毫没有架子,与这群人一起频频举杯,手上的戒指格外显眼,程澈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对戒未免也太过张扬。公司里年轻女孩子占一半,一个个眼里放着光,不时低头窃窃私语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好吧,反正也是众所周知了。

      晚上的喝酒约在了WM,不出意外地池也和任凡一起出现,之前在电话里已经知道了两人在一起了,一见面程澈就调侃,“你小子,背着我跟别人跑了。”

      严宁朗和任凡坐在一边聊些事情,另一边程澈和池也两人自顾撒欢,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两个意犹未尽的人分别被要求打道回家。池也不依,程澈也不起身,反正就是都不想走,另外两个男人也是十分默契,没得商量。
      任凡直接将池也扛着就走了。

      严宁朗说,“你也要抗吗?”

      不情不愿地回了家,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程澈还在抗议,说这样年纪轻轻地就被管得没一点自由。

      严宁朗问他,想要多自由?

      声音醇厚又温柔,不是责问,就那么看着倒像是真的在认真探讨。程澈便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是啊,自由是什么呢。

      一直以来独自一人,做什么不用与人商议,怎么做不会有人问,做成什么样不会有人管,这算自由吗。小的时候寄住在亲戚家,小孩子都玩性大,与堂兄妹一起常常野起来就忘了时间,每回到家晚了堂兄妹就会被劈头盖脸的骂,程澈明明也站在一起却只被微微瞥一眼,每逢期末考试完,别的孩子都惴惴不安地揣着试卷等着家长看完或是责骂或是表扬,只有程澈的试卷从没被人查看过。

      就连吃饭堂兄妹也没少被教训,吃得少了爹妈就嚷,挑食怎么长得高。那时候桌上常年都会有菌菇类的菜,因为那两兄妹爱吃,伯父给三个孩子都夹菜,然后对着自家俩孩子冷声说,多吃点饭,再挑就挨板子。

      程澈不爱吃菌菇,他对那味道敏感,总觉得有种木头腐朽的气味儿,但他不做声默默咽下一小碗米饭就离桌,伯父也不说。终于有一回堂妹在挨训后哭着对自己爹嚷,你偏心!你一天到晚就骂我和哥哥,你从来不管堂哥!凭什么!你那么喜欢他你就别要我们算了!

      程澈假装回房间拿东西避开那场纷争,外面哭声渐大,伯父起先还训斥,可堂妹情绪决了堤,越哭越委屈反反复复一句话,你就是偏心。

      最后伯父长长叹了口气,傻孩子,爸爸管你是对你好,别人家的孩子我懒得管。

      那声音明明很小可程澈偏偏听得清清楚楚,或者也不完全是字字听清,只不过这个道理他心里一直太明白了。

      自由这个词儿似乎一直有,又似乎从来不曾有。

      第一次真正有自由的感觉是工作后程澈自己租了个单间,至今还记得那间房简陋得只有一张木板拼接的床,一张折叠的桌子和两个塑料凳子,但那是属于程澈自己的空间,自己一个人的“家”。

      什么是自由呢,好像自由了二十几年,又好像从未自由过。

      他其实很想有人管,有人苛责,有人教训,但是没有,一直没有,倒是入了社会被现实在不断教训,自己摸爬滚打而后成长。

      严宁朗就那么注视着他,他回望,忽然有些东西就具象化了。最开始遇见严宁朗的时候,他给他机会又挑剔他的专业水平,批评时冷漠,打击时无情,将他那点自负慢慢磨平,他想爬床以色换利又被他赶了出去,严宁朗没有纵容那点儿情欲,兜兜转转,鞭策他一点点提升,将感情磨得顺理成章,再给他的是登堂入室的恋人关系,而后又规划他的发展支持他的理想。

      严宁朗也不知道片刻功夫里程澈想了些什么,将人往怀里一搂揉了揉头发,“往后都不准夜不归宿。”

      程澈睫毛轻颤,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睛很深邃,如同一尊神。

      无爱无自由。

      程澈就那么看着忽然鼻子发酸,眼眶竟红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流窜,就像是穿过片片荆棘后扎得衣衫褴褛满身是伤,然后终于看到了花海。他想哭。

      他委屈于路途的伤,也喜悦于到达了有花的地方。

      小澈,以后会有人对你好的。妈妈的这句话是真的。

      程澈没有说话,因为还未张口就真的哭了出来,哭得很委屈,严宁朗目光更深了一些,深深地注视着他,好像不明所以,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好了,好了。”他的手拂过他的脸将眼泪拭去,既疼惜,也宽慰,又将人紧紧抱住。

      严宁朗。
      爱与自由,皆因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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