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助我虐渣（穿书）》溜溜金雀

56、大意

　　苏俊杰状若疯魔，若手上有匕-首，他恨不得一刀将裴悠悠捅个对穿。
　　他原本日子和和美美，称心如意，前程似锦，自从裴悠悠这个搅事精来了后，旗帜毁容，表妹枉死，母亲早逝，自己也成了废人，就连一向温柔听话的妻子，竟然要和离。

　　导致这一切变故的，都是裴悠悠。若把她赶走，也许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左右寻了寻，抓起一把玉如意，直奔裴悠悠，今日便把这个贱人，赶出苏家。

　　手中捏着玉如意，劈头盖脸就朝裴悠悠身上落下，却被裴悠悠一脚踢开。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旁全是摔得粉碎的玉如意，手掌边恰好落了一块锋利的碎片，他悄悄藏在手心里。

　　都是这个贱人，因为她，母亲才会中风早逝，他不得不闭门守孝，官场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离开中枢三年，谁还能记得他。

　　若这幅身子完好无损，他有把握三年后运作一番，通过才貌重新搭上个贵女，可是，他最大的底气早就没有了，毕竟，谁会看上一个没有根的废人呢？

　　裴依依是他能抓住的最合适的女人，性子软好拿捏，家世高却没有男丁，岳父必然对他倾囊相向，好让他顶立门户，兼祧两姓。

　　唯一的阻碍便是裴悠悠，他眸子里闪过狠厉，若是裴悠悠就此死去，再也没人能阻挠他的路。

　　突然，苏俊杰双眼翻白，嘴角吐出些沫子，在地上抖了一会，而后发出桀桀怪笑，嘴巴诡异的弯着，发出一声幽幽的女声：“还莫命来……”

　　恰好醒来的怜姨娘，嗓音都破音：“啊……就是她，她来了……”

　　众人黑人问号脸，谁来了？

　　怜姨娘以不符合她身材的灵活，从榻上滚下来，奔向门口，一边尖叫：“快跑，就是她。
　　她、她上了老爷的身子

　　昨夜子时，老太太在屋子里啊啊叫唤，我进去查看，老太太床前飘着一个白衣的女鬼，呜呜，她没有脚啊，不停叫着还我命来……”

　　她想是惊恐极了，牙齿不停的打颤，颤抖着声音，把昨夜的事情交代清楚，扒拉着站在门口的人，想跑到外面去。

　　众人亲眼看到老姜氏死相凄惨，又发现苏俊杰眼睛里只剩下眼白，手里挥着锋利的如意碎片，桀桀笑着，扭着腰身，以一种女子走路的方式，袅娜快速向他们走来。

　　是的，所以人都想到了袅娜了两个字，苏俊杰现在走路的姿势，就是如同死去的姜琴美一样，可是他是男的啊，用他粗壮的腰，扭得像蛇一样，实在太不和谐，太怪异。

　　这么一会，他已经走到娇杏身边，手起刀落，一下子便在娇杏细嫩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而人群也像掉落了水的热油，顿时沸腾起来。

　　人人争先恐后往门挤，生怕下一个便遭了中邪的苏俊杰毒手。

　　裴悠悠有心捉住发狂的苏俊杰，可是，人人携裹着一起往狭小的门口拥，她被挤在人群中，不能动弹。

　　眼看着苏俊杰手拿带血的碎瓷片，又划伤了一个丫头脖颈的气管，躺在地上的丫头捂着脖颈，大口大口无用的呼吸，终于不再动弹。

　　刺目的血液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他发出咯咯的怪笑，而屋子里这么多人，有府里的管事下人，有外面请来白事铺子帮佣，有准备念经的道婆等，原先有多八婆往前凑，现在就有多慌乱，不要命的往外挤。

　　怜姨娘挺着肚子，实在挤不过被人，被推搡着踩到了裙摆，摔倒在地，堵在了门口。。

　　而其他人恐慌之下，根本顾不得地上的怜姨娘，争先恐后往外挤，一脚又一只脚，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闷哼几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无力的瘫在地上。

　　眼见发生了踩踏事件，裴悠悠无法视而不见，她把裴依依从窗子里翻出去后，护在怜姨娘的身上，让那一只只脚落在自己背上，咬牙撑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怜姨娘是活生生的两条命，她不能看着悲剧发生。

　　等这些人都跑走，她定要把罪魁祸首苏俊杰，劈成两半。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中邪。

　　被踩得嘴角流血，她还庆幸着：今日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便是把阿芙放在后院。

　　奄奄一息的怜姨娘，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地上，感觉身上的重压消失了，她发现了近在身旁的裴悠悠，诧异不解，喃喃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她，她明明是一个低贱的妓子，无足轻重的妾室，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来替她受踩踏之苦。

　　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镇北侯府千金，平时根本不多看她一眼的贵小姐。

　　裴悠悠苦笑：“谁让你是活生生一条命呢！”在她心中，生命无非贵贱，只有无辜还是罪大恶极，即便罪该万死，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她没有资格决定人的生死。

　　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每一个无辜的生命，找到坏人的证据，将他绳之于法。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也好像才一瞬间。

　　落在背上的脚终于没有了，裴悠悠晃晃悠悠爬起来，却对上怜姨娘惊恐的双眼，她一个激灵，扭身错开，苏俊杰手中尖利的碎片与她脖颈的气管只有一厘米之差，落在了她颈部动脉上。

　　瞬间鲜血顺着她细嫩的脖颈喷涌而出，她右手掌紧紧按着伤口，感受着手心处温热黏腻的液体，疼得快要窒息。

　　一面躲闪紧追不舍的苏俊杰，一面从裙摆扯下一块布料来包扎伤口。

　　是她大意了！

　　原以为自己的身手苏俊杰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哪知道，混乱之中，她因救人内脏受伤，力竭之际，被苏俊杰乘虚而入。

　　失了这么多血，不晓得还能不能活命，至于伤口感染的问题，她没想那么远。

　　裴悠悠在屋子里踉踉跄跄躲避，眼前发黑，失血过多的症状越来越明显，眼看苏俊杰还要在她脖颈补上一下，躺在地上的怜姨娘突然暴起，顺起桌边的花瓶，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在了苏俊杰的后脑勺。

　　疯魔的苏俊杰，终于翻了翻眼皮，栽倒在地。

　　外面的人，也蜂拥而上，找来绳子把苏俊杰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裴悠悠靠在墙壁上，无声的笑了，终归老天爷还是留了她一条命。

　　大理寺的人姗姗来迟，对着屋子里的狼藉，陆无忧走到裴悠悠面前，幽幽叹息：“悠悠，为何每次见到你，都没有什么好事！”

　　“行啦，赶紧找个大夫包扎伤口养伤，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

　　裴悠悠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到后面跟随的卫善娘，却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下不由得失落。

　　她转而失笑，有什么好失落的，如今自己这幅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是卫菁在这里，必定会嘲笑他一番罢。

　　许是看出她的念头，陆无忧解释：“卫菁那小子明日就要制考，在家准备呢。等他考完，一定会来看你。”

　　裴悠悠心虚讪笑：“陆大哥，你误会了，我没看他，我是好奇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对上裴悠悠假装疑惑的目光，陆无忧一副我懂，似笑非笑解释：“最近长安跑入一妖道，私下贩卖禁药兴风作浪，苏家老太太暴毙，大人怀疑与此有关，命我等来查看。”
　　来了一看，果然是大案哪。

　　老姜氏那死相，显然不是正常的。还有苏俊杰的突然癫狂，和这禁药也许有关联。裴悠悠真是他的贵人，每次都能给他送业绩。

　　裴依依因被她甩出窗外，落地时崴了脚，一瘸一拐寻来干净的纱布，帮她裹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安抚，招呼下人请大夫，抬凳子。裴悠悠点点头，扶着裴依依正要告辞，紫叶跌跌撞撞跑来：“娘子，不好了……”

　　她跑得太太急，跨门槛的时候，一跤摔倒，脸扑到地上。

　　但她顾不得磕出血的嘴，随意抹了一把，吐出带着牙的血，脸上全是张惶和恐惧：“娘子，阿芙，阿芙失踪了。”

　　此话一出，裴依依顿时软了。

　　裴悠悠心里一个咯噔，骂道：“胡说！”

　　“后院被护卫围成一个铁通，怎么可能不见，必定是阿芙淘气，和你躲猫猫。你有没有好好寻找？”

　　裴依依听到她的推测，发抖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

　　紫叶哭丧着脸，满是焦急：“我们没有躲猫猫，她要去屋子里拿九连环玩，我在廊下帮她捏泥人。”

　　“可是，她一直没出来，我进去屋子里找，阿芙，就这样不见了……”

　　她眼神里满是恐惧，而且，屋子的镜子里多出一行血迹：还我命来……

　　斗大的血字像恶魔的眼，让她慌了心神，她强压着惊惧，急急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便跑来前院报信。

　　裴悠悠抿紧了唇，放九连环的屋子，那是阿姊的卧室。

　　都怨她，没当一回事，竟然害了阿芙。她也不坐竹凳，紧了紧脖子上伤口的纱布，提脚便往后院奔。
　　裴依依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站在一旁的陆无忧和卫善娘对视了一眼，尾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