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37、玄机与宿命的水晶宫

　　“天哪！！这么小的假山下面居然有这么大的水晶宫！！”凌儿惊叹着跑了进来，“璇璇？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个石门你是怎么打开的啊？”
　　“啊？”雪儿回过神来，看看手上，确实有一支玄箫和一个水晶球，“原来真的不是做梦啊……”
　　“做什么梦？”凌儿一头雾水。
　　“我刚才见到一位神仙，他送了个水晶球给我。”
　　“真的？”凌儿眼睛瞪得老大。
　　“还有这支玄箫，不过他说这不是给我的，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取走它的。”她把玄箫递给凌儿看。
　　凌儿把玄箫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道：“璇璇，你不觉得这玄箫的材质有点像我的那对玉笛吗？”
　　“好像是呢！”雪儿点了点头。
　　“这水晶球感觉也是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能做什么用。”
　　“明天得去找玉器店的孙叔给我弄个底座来放它。”
　　“璇璇，中间这个是个祭坛吗？”
　　“看起来应该是，”雪儿点点头，“这个水晶宫里好像有很多玄机，比如这个祭坛和那八个水晶台子，还有那个宝座……我以为它的主人是那位神仙，可他说不是。”
　　“哥哥他们的剑以前就是嵌在那道石门上的，所以，那四柄剑是专门守护这个宫殿的吧？”凌儿道。
　　雪儿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再多的我就猜不出来了。”
　　“干嘛要猜呢？兴许等到要取走玄箫的那个人来了，谜底自然就揭晓了。”凌儿粲然一笑。
　　“嗯，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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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州，南宫府，风苑。
　　在两个弟弟看来，他现在根本就是隐居，也可以说是“闭关”。整整一年了，他没有出过风苑半步，每天就在这个专属于他的领地里活动：读书，抚琴，作画，舞剑……
　　是矫情吗？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是这样。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个女人传宗接代开枝散叶，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至于他爱不爱那个女人，是最无关紧要的。倘若这个女人还不能满足他的平生所愿，那么，纳几房妾室，或者就干脆去花街柳巷流连，也都无可厚非。
　　可他偏不愿自己是那样的人。
　　南宫家和宋家是世交，他和琪儿也可算是青梅竹马。琪儿聪明伶俐娇俏可爱，仰慕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他从小把她视若亲妹，琪儿也只是把他当做自家兄长，两个人之间绝无半点男女之情。谁知道两家偏偏有这样的婚约……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琪儿也很尴尬，可是没有办法。
　　世人皆道他神鹤公子风流潇洒，天下不知有多少男人妒他妒得牙痒，仿佛天下的女人都已然被他给睡遍了。几年前开始，坊间甚至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风流韵事”漫天飞舞，精彩程度简直堪比《世说新语》，他就那么莫明其妙地背上了一堆“风流债”，连湘君都忍不住要拿来取笑他。
　　不过这一切，他并不屑去计较。
　　他的世界很大，无边无际，光怪陆离。过早的聪慧，过分的精明，也让他比许多人都更成熟、更通透。有时也会觉得这样的人生少了许多纯粹的欢乐，可他知道，这才是他自己。他也知道，在他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等他探寻，所以他不断积蓄着力量，希望有一天能抟扶摇而上，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可骄傲如他，却被一桩他并不情愿的婚姻绊住了脚……
　　叹了口气，他合上书本，伏在书案上闭目养神。
　　朦胧中，他走进了一个雄伟的水晶宫殿。绕过那个不知道究竟藏着什么玄机的祭坛，他径自踏上了那高高的台阶，一直走到那个水晶宝座前。
　　这宫殿的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晶莹剔透的水晶宫，没有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却自有一股神圣的气息，让人肃然起敬。
　　他轻轻抚摸着宝座上精致的花纹，忽然听到一个甜嫩的声音：“玉箫……”
　　他转身，看见一个身穿雪白纱衣、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站在台阶下，于是便下了台阶，走到她面前，把自己手中的玉箫递给她：“是说这个吗？”
　　她点点头，仰起甜甜的笑脸：“这是我掉的玉箫。”
　　“你掉的？”她那甜美的笑容将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微微一怔，回她一个微笑。
　　“嗯。”她点了点头，接过玉箫，默念咒语，玉箫便突然变长，成了一柄七尺来长的法杖，顶端像个花托。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水晶球，安放在花托上，大小正合适。紧接着，她整个人便浮了起来，下半身变成了一条雪白的鱼尾。
　　他仰头看着她，没由来地一阵心潮澎湃：“你是谁？”
　　她落在地上，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甜甜一笑：“我叫雪儿，大哥哥你呢？”
　　“在下南宫鹤，表字子青，”他笑着拱拱手，“刚才姑娘你说这玉箫是你掉的？”
　　“嗯，”她点了下头，“我是天庭的五公主，二十天前在花园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掉了。”
　　“二十天前？”子青失笑，“是二十年前吧？据说天上一日，人间可是一年啊！”
　　“是呀是呀！”她开心地点点头。
　　“既然是你的，那我就完璧归赵吧！”
　　“大哥哥，谢谢你帮我保管它——你能陪我玩一会儿吗？”
　　“愿效犬马之劳。”他一本正经地拱拱手。
　　“有那么严重吗？”她歪着头笑着问道。
　　子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个水晶宫的主人是谁？”
　　“是剑皇。”
　　“剑皇？”
　　“对啊——你不知道吗？天地开辟之后，天地正气、日月精华造就了十柄神剑，分别是东西南北四护卫、天地日月四尊神以及剑皇剑后，你的神鹤剑就是其中之一。女娲娘娘为了保护这些圣物，便将它们一一封印，这个宫殿便是剑皇剑后的封印之地。”
　　“原来如此，”子青点点头，“好了，五公主殿下，您想玩什么？”
　　“你既然一直珍藏这支玉箫，那应该也很懂音律咯？”
　　他笑笑：“这玉箫材质超凡，音质绝伦，音色柔婉，世间绝无仅有，若不好好用它，岂不辜负了？”
　　“嗯……”她歪着头想了想，“这样吧，我来吹首曲子，看看你听完一遍以后，能不能一个音符不落地吹出来——怎么样？”
　　他笑着点点头：“或可一试。”
　　她拉着他坐在台阶上，便开始吹起了曲子。天籁袅袅，他听得如痴如醉，转过头去，看着她的侧脸，心中蓦然涌起无限莫名的惆怅，他黯然地又把头转回去。她一曲吹罢，却见他暗自神伤，不禁担忧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他吁一口气，从她手里拿过玉箫，照着她的曲子吹了起来，浑然忘我，一个音符也没有落下。
　　曲罢，她开心地拍着手惊叹：“你真是太厉害了！！再来再来！”
　　他笑笑，刚要把玉箫给她，却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璇璇，你在哪里呀？”
　　“凌儿，我在水晶宫里玩呢！”她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来，满怀歉意地对他笑笑，“真可惜，凌儿找我了，咱们只有下次继续了！”她向他行了个礼，然后便往声音的来处跑去了。
　　“雪儿！”他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把玉箫还给她，四周却在一瞬间被迷雾笼罩，他寸步难行，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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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子青猛然惊醒，胸中莫名地一阵抽痛。
　　玉箫安静地躺在他手边，而梦中那曲天籁，却依然萦绕在他耳畔，久久地回响。
　　“原来是一枕黄粱梦……”他长叹一声，“老天哪……”
　　水晶宫，剑皇，四尊神，四护卫，天庭的五公主……剑皇的宝座那无比真实的触感还残存在指间，那甜美可人的笑靥也仿佛还在他眼前，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搞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他把玉箫凑到唇边，轻轻吹起了梦中那首曲子。
　　雪儿，这世间真的有你吗？
　　你说玉箫是你的旧物，那我又该如何还给你？
　　我该去哪里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