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10、出走

　　一个月后，月儿的孩子出世了，是一对龙凤胎。
　　“小宝宝好可爱啊！”雪儿和凌儿看着在摇篮里熟睡的婴儿，连话也不敢大声说。
　　“月姐姐，你准备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啊？”嫦娥问道。
　　“沛晨，佩儿，”月儿笑笑，从首饰盒里取出了双龙玦，“这是他早就取好的名字。他原本就是盼着我给他生对龙凤胎，一儿一女，一举两得。”
　　“那我和羿可是早就跟你打好招呼了，他是孩子的干爹，我是干娘，你可不能反悔哦！”嫦娥笑道。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月儿失笑。
　　“那我们就是小宝宝的雪雪姐姐和凌姐姐。”凌儿开心地说道。
　　“傻孩子，不是‘姐姐’，小宝宝要叫你们‘小姨’才对。”天后笑着走了进来。
　　“我们才不当小姨呢！就当姐姐。”凌儿嘟着嘴道。
　　“好吧，你们要当姐姐就当姐姐吧，”月儿笑着拍拍她俩的头，“可不能欺负弟弟妹妹哦！”
　　“嗯！我们会很疼他们的！”雪儿很认真地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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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天后正在寝宫里小憩，月儿端着亲手做的点心走了进来。
　　“是月儿啊，”天后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坐吧。”
　　月儿把点心放在案上，欠了欠身：“母后，我做了些小点心，您尝尝。”
　　“好，”天后点点头，“晨儿和佩儿呢？”
　　“刚才一睡醒就被雪儿凌儿抱到天池那边玩去了，”月儿笑道，“要不我还没时间去做点心呢！”
　　“一转眼，连雪儿都到了会照顾小孩子的年纪了，”天后笑着叹了口气，“龙儿也快回来了。”
　　“龙儿？是什么人？”月儿好奇地问道。
　　“她啊……”天后长叹一声，“她是雪儿的亲娘，你父皇的另外一位妻子，龙王的女儿——也是我最亲近的妹妹。”
　　“原来母后不是雪儿的亲娘……”月儿对这个真相感到无比的震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天后道，“天魔凭借着强大的魔力，在天穹裂隙里造出了‘天渊’，龙族那些生了女儿的女子就成了天渊中的第一批受害者。在那里，她们的内丹被天魔强行吸出体外，现出龙身，遭受雷电之刑。天魔虽被囚禁在天牢之中，却能借此不断地吸取着龙女们的灵力，增强自己的力量。”
　　“龙族的事情师父给我讲过，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雪儿的娘竟然也在其中，”月儿道，“可是，母后刚才说雪儿的娘快回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天后笑笑：“女娲娘娘为了补天而耗尽元气，只给我们留下了女娲之书。就在雪儿出世那天，天池里开出一朵莲花，纯净如雪，洁白如玉，花中有一枚水晶球，女娲之书也大放异彩。我们得到了启示，原来雪儿竟是继承了女娲娘娘所有灵力的圣女，要肩负起统御四族守护苍生的重任，也将解除天魔制造的一切灾难。圣女出世后，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以解救被囚禁在天渊之中的龙女。”
　　“那雪儿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月儿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单纯可爱、天真无邪的雪儿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那孩子又单纯又天真，年纪又小，我们怎么忍心告诉她真相呢？”天后笑叹道。
　　“可是，她毕竟是圣女，有重任在肩，迟早得让她知道真相的，不可能一直瞒着她的啊！”月儿道。
　　“是啊，”天后点点头，“所以，我和你父皇还有龙王商量以后，决定等到她满十五岁的时候再告诉她真相，到那时，就是她接受使命的时候了。”
　　“真的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一个孩子，本应该是被大家保护、宠爱的，却要反过来护佑苍生……她要怎样去肩负如此沉重的使命啊！”月儿心疼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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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母后！”嫦娥“咚咚咚”地跑了进来。
　　“你这丫头，都当了孩子的干娘了，还是这么不稳重！”天后笑着嗔道。
　　“您看嘛！”嫦娥递过来一面镜子。
　　“仙儿的镜子？你拿来干什么？”天后问道。
　　“您看看不就知道了？”嫦娥跺了下脚。
　　天后笑着摇摇头，衣袖轻轻拂过镜面，镜中便出现了仙儿那张诚惶诚恐的脸：“父皇，母后，三姐今天早上突然说要去下界寻自己的姻缘，要我跟她一起去。我说应该先跟父皇母后报备一声，可是三姐不许，她说那样就不好玩了。可是……我还是怕大家找不到我们会担心，所以……啊！不好了！三姐还在天门那里等我呢，要是她等得不耐烦先走了，那我可就惨了！请父皇母后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收起镜子，天后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三丫头倒是没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可这四丫头……还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凤儿，怎么了？”天帝处理完事务回来了。
　　“父皇，芷儿和仙儿到下界寻自己的姻缘去了呢！”嫦娥道。
　　“我说吧，都是被你这个当姐姐的教坏了！”天帝笑道。
　　“夫君，我真有点不放心四丫头。”天后道。
　　“下界不是还有山神龙君土地城隍呢嘛？她们总不会笨到连求助都不会吧？放心吧。”天帝笑着安抚她。
　　天后点了点头：“也是，就由她们去吧！”
　　………………………………………………………………………………………太行山下，福源村。
　　老实巴交的放牛郎正赶着一群牛往何老爷家去，一向以欺负他为乐的张大少又带着几个家丁慢慢地朝他这边踱了过来。周遭的人们又不禁替放牛郎捏了把汗，真不知道张大少这一次又要怎么作弄他，可谁也不敢站出来说半句话。张家财大气粗，在福源村一手遮天，连县太爷都帮着他们家，这些布衣草民又怎么敢去惹他？
　　“喂，牛郎，你怎么让你的牛在我家路上走啊？”张大少走到放牛郎面前伸手拦住他。
　　“什么时候这路也成你们家的了……”放牛郎不满地咕哝了一句，也不理他，径自往前走
　　“哎哎哎——”张大少又赶上去再次拦住他，“我说，你怎么让你的牛在我家路上走？过路可是要交买路钱的，拿钱来吧！”
　　张家的家丁都跟了过来，把放牛郎团团围住，给主子造势。
　　“你不要太过分了。”老实的放牛郎有点生气了。
　　“你说什么？！”张大少还假装没听见。
　　“哎，”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张大少身后响起，“你见过牛在天上飞、在水里游吗？”
　　张大少一回头，见是个美丽非凡的姑娘，衣着朴素，背着个青布包袱，正两手叉着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这倒新鲜，我还真没见过！”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想捏捏她粉嫩的脸蛋，不想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那就对了，”她白了他一眼，“牛不在天上飞，也不在水里游，就在路上走，这再正常不过了，你还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难不成你连这也没见过？”
　　周遭的村民都憋着不敢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饶有兴味地准备看好戏。
　　“我知道牛是在路上走，”张大少趾高气扬地昂着头，“可问题是，这些牛是在我——家——的路上走，所以要交买路钱！”
　　“你怎么知道这路就是你——家——的？你叫它它会答应吗？”她满脸不屑地笑着反问。
　　“小娘子真会开玩笑，”张大少笑了起来，“它又不是人，怎么会答应？
　　“既然它不会答应，那你凭什么说它是你家的？”她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嘿！小娘子，”张大少绕着她走了几圈，仔细地打量她，“有理的走遍天下，没理的不要乱说话，你非要跟少爷我争个是非黑白，那我也没办法了。这样吧，你要是能让这路答应你，少爷我立马走人，以后过路我给你买路钱；否则，你就准备好嫁妆，等着当我的九姨太太吧！”
　　众人闻言，都赶紧拉住这个小姑娘，纷纷劝她不要跟张大少这样的人结下什么梁子，免得后悔一辈子，可她却根本不听劝，可把众人急坏了。
　　“姑娘，”放牛郎走到她面前，“你赶紧走吧！事情是因我沈牧而起，如果连累了你，沈牧会内疚一辈子的，你快走吧！”
　　“沈牧？”她眼睛一亮，开心地问道，“你叫沈牧？”
　　“是。”他老实地点点头，却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高兴。
　　“老家在淮阳临江村，是十五年前搬到这里来的？”她继续追问。
　　“是，”他更是疑惑，“可我和你素不相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嘻嘻！那就对了，”她笑得一脸神秘，“你尽管放心吧，是你的，就没有人抢得走！”
　　“啊？”他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转身看了张大少一眼：“本姑娘言出必行，你也不要反悔！”
　　“能娶到如此美人，是我三生有幸，怎么会反悔呢？”张大少打心里觉得这姑娘脑子实在是有点……
　　众人闻言，都不禁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十足地替这姑娘惋惜。
　　“张大少爷，”沈牧一步跨到姑娘前面，将她护在身后，“这件事与这位姑娘无关，沈牧不想牵连无辜。我可以从此不走这条路，不过，牛是何老爷家的，你别找牛的麻烦！”
　　“哟呵！什么时候，连你牛郎也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了？”张大少冷笑起来，“是她自己非要插进一脚来的，这可怨不得我！”
　　“都说让你放心了，”她笑着把他推到一旁，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你就到一边坐着看就行啦！”
　　“姑娘……”沈牧还想说什么，她却不搭理他了。
　　“那你开始吧！”张大少指指地下，笑道。
　　她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福源村土地公公，出来见我！”
　　众人都拍着额头，一副快要晕倒得样子，心想这姑娘八成是白日梦做多了，连幻想和现实也分不清了。
　　可就在众人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位面目慈祥、拄着古木手杖的老者从地底下出来了。众人吓了一大跳，张大少和他的家丁一个个瞠目结舌，沈牧呆在原地，宛若木鸡。
　　“土地公公，您是这福源村的一方神祗，在这里，当然您说了算，”她笑着对老者说道，“这位张大少爷说，这条路是他们张家的，那您答应不答应呢？”
　　土地闻言大笑：“远古时，这天地本是一片混沌，是盘古老祖用巨斧劈开，清气上升而为天，浊气下降而成地，每一寸土地，尽属天下苍生，怎么会是他的？”
　　“喏，”她转头看着张大少，“土地公公说了，这路可不是你家的——买路钱，拿来！”
　　“算你狠！！”张大少忿忿的拂袖而去，那伙家丁也灰溜溜地跟着他走了。
　　“你看，我说过没事的吧？”她笑着看看沈牧，而后朝土地微微颔首，土地便隐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