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伊》暝辜尘

6、牙齿

　　我站在黄河上的围栏边，绝望剥夺了心绪，想跳下去随波逐流，但想了下太刺激，我没有跳。
　　我退回来，见隔壁的辅导员在教育我和另外几人, 说我们思想不正常, 要替父母管教。

　　他拿着红色的书，好像是形势与政策，劈头盖脸说一通, 直说我思想有问题。
　　后来还让我和另外几个背诵全书，这谁能忍？我就跟个不良少年一样，满口拒绝不屑。

　　“我不，你能把我怎样，错的又不是我！”
　　他拿我没办法，终于作罢。

　　我虎牙下的两颗牙松了。用舌头捣鼓，越弄越松。
　　我觉得那两颗牙快掉了，怕到时候一不注意把它们吃了下去，我便想用手，忍痛扯出来。
　　好痛啊。我尽量使劲扯，终于都被我拔下来了。
　　眼泪一直在飙，血也在飙。
　　好痛哦。

　　咕噜噜一堆血，找了张纸压着。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疼痛和缺失，很真实。
　　咕噜噜，纸湿完了，全是血。

　　结果其他牙也松了，全都松了！刚刚拔牙太痛了，不敢拔了。
　　等它们松，越来越松，全部都要掉了！

　　我喝了一口水，牙全都飘起来，太可怕了，我一吐，全都吐出来了。
　　吐出来的牙齿，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糖果。

　　最真实的就是亲自拔的前两颗牙，切肤之痛，血渍飞溅。
　　泪也花了。

　　可怕的牙，却变成布灵布灵像宝石一样的透明糖果。
　　由真实步入梦幻。

　　坏掉的人是不是就像需要拔除的牙齿，可拔掉会痛，即使只是一时间的问题。
　　分明畅快淋漓，长痛不如短痛。
　　人们却不愿相信。

　　你有问题，你需要变好，一颗老鼠屎，不能坏了整锅粥。
　　所以坏掉的老鼠屎，就努力变成美味吧。

　　嘶，不想变？那人们就刨开吃旁边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