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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朝堂惊变】 ...

  •   今儿的早朝气氛怪异。
      自从大皇子谋反以来,圣上已经多日不理政事,只在后宫里养病,国家大事一律交给七皇子和九皇子料理。可今天一早,多日不见的皇帝老儿却被几个大力太监抬着亲自上了朝,坐没一会儿便呼哧乱喘。
      开板儿第一唱,皇帝老爷子就亲封七皇子为显亲王,九皇子为恭亲王。大秦历来规矩,显亲王和恭亲王承的都是一等的王爵,皇帝此举也就是说有意要从二人里头立太子。百分之五十的选择,站错了队可就永世不得超升了。
      于是堂上朝臣们无不细作思量,恐怕得有几个不眠夜。
      这边厢还没关板儿,众朝臣还没来得及恭喜二位亲王,就有御史参奏六王爷秦浩然和恭亲王九皇子秦赫性格暴戾虐杀家妾,性喜淫荡等等,弄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皇上终是向着自家兄弟儿子,容二人分辨几句便推说身体不适退了朝,此事不了了之。但是有相关太监透露,皇上将兄弟和儿子叫到上书房一顿臭骂,最后以翻白眼儿昏厥了事。
      太医好一通抢救终于又将皇上从昏迷的太虚境界拉了回来,睁眼看见二人还守在身旁叹了口气挥手让二人出来,却是只让七皇子秦燚陪侍在侧。
      从皇上的寝宫正阳殿出来,刚走到静僻无人处,秦赫便被秦浩然拉住,后者双目赤红:“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明知我有意于她,为何还要奸淫她?”
      秦赫一把甩开秦浩然的手:“皇叔此言好生没趣,既然中意于她为何早不说?侄儿也不是贪慕女色之人,再者她本就是我宫里的姬人,侄儿宫里的床笫侍寝之事,皇叔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秦浩然一声冷哼:“你说的好听,既然是你宫里的事情为何还要闹得满朝皆知?这牡丹姑娘本是牡丹阁花魁,你私自将她弄进宫侍寝可曾问过皇上?赫儿啊,你怎的如此糊涂?皇上就是将一些事情交给你去做,也并不表示你什么事就可以越过他去。大皇子秦璟的事情还不能让你惊醒?父子兄弟又如何?触了他的底线赐你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你还要叩头谢恩!你与秦燚本就不和睦,皇上就算亲封了你们亲王,你以为你就安全了?为了江山社稷你二人之间必然只能留下一个,不是他死就是你亡!稍一失措便是粉身碎骨啊!”
      秦赫心中一震,当今皇上登基前原本有兄弟三四十人,有望蹬上大宝的就有十几个,可是现在怎样?三四十人只剩下了三四个,这几个王爷无不是庸庸碌碌老实本分。当今皇帝可说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位的。这样一个人怎会眼睁睁的容得别人做大,还坐视不理?
      所以说,这么多兄弟里偏偏只有秦浩然能博得皇上的青睐,便足以证明他这个皇叔绝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单看他府里的那些女人们就足以证明一二。除了那个据说被他虐杀的丽姬,还有被皇上指婚的正妃,大部分都是些底下一些不重要的小官员的子女,其父兄叔伯没有一个牵扯进党羽之争。否则也不会让御史言官只抓住他虐死丽姬的事情做文章。
      他只觉得遍体生寒,一想起现在还躺在他寝宫里人事不知的那人,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秦赫满腹心事的回到泰安宫。拒绝了秦浩然前来探视牡丹的要求,心里反倒有些惴惴不安。
      女官采莲伺候在侧,趁更衣时候他问道:“她可曾醒了?”
      采莲垂首道:“回主子的话,不曾醒过,只是已经不再吐血。”
      他换过常服,决定去看看。
      到了安置李晓能的房间外,小太监给打帘请他进去,扑面而来一股热浪,浓厚的药味里夹杂着血腥味。他皱了皱眉,还是进了屋。绕过外间倒座抱厦,转过一座黄花梨百鸟朝凤的瓷屏风进了内室,那药味血腥味更是浓烈。
      窗前围了一圈太医正在请脉,见秦赫进来纷纷要跪,秦赫不耐烦的挥手免礼,满腹心思都在床上躺着那人。只见床上躺着的的人脸色却像纸一样苍白,那微微圈起的指尖几乎都白的有些透明了。
      采莲搬了个圈椅给他坐下,看太医们请完脉他低声问道:“听说今天已经不吐血了,是否有些好转?”
      众太医抹抹汗,推举太医院院傅,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出来,斟酌道:“回恭亲王的话,老奴们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姑娘不再吐血不过是回光返照,只怕还魂丹也维持不了几天,还是……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
      秦赫咚的一拍扶手:“胡说,孤不准她死,尔等奋力营救便是,要什么珍贵药材只管说,再要说什么后事不后事的你们也不用活了。”
      一众太医吓得砰砰磕头,忽闻负责喂药的一个宫女惊声尖叫,啪的一下摔了药碗。
      秦赫噌的一下站起来几步走上前探看:“怎么了?”
      那宫女只管跪在地上磕头,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死了……死了……”
      “胡说!”他一脚将宫女踹出老远,亲自探手去摸李晓能鼻息,果然纹丝未动。原本浅浅起伏的肚腹也不见动弹了。
      他瞪着眼,转身对跪在地上发愣的太医们吼道:“一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看看!”
      几个太医轮番上阵,又是针扎又是灌药,终究是没让李晓能再喘上气来,只得胆战心惊的跪在秦赫面前请罪。
      眼见已是救不回来,秦赫咕咚一声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的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断气多时的李晓能。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三天前一个简单的临幸就让她心脉尽断,吐血不止。不过是请太医来的一会儿功夫鲜血就阴湿了大片床褥,那赤红的颜色几乎灼伤了他的眼。不顾自己赤身裸体的大喊大叫。
      他不禁怀疑这是不是秦燚给他设下的圈套,否则一个先前还后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可笑他还妄图用这个女人去控制别人。
      他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挥手赶走这群无用的太医,头痛的发现自己这奸杀女子的骂名是背定了。
      床上女子的苍白而又美丽,仿佛只是睡着了,如瀑的青丝像流水一样倾斜下来。他仿佛着了魔般走上前去,跪到床前,执起她一缕秀发,凑到鼻端嗅了嗅,那发梢上还带着一丝丝韵香。他紧闭双眼,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香味了。
      如果那晚自己没有那么冲动的要了她,是不是她此刻还会对他笑?如果那晚他耐心些,不要那般用强,是不是她也不会这么快香消玉殒?这样一个女子没死在无常口下,却死在他的冲动之下让他心中有股浓浓的不甘心。
      “爷……宫里停不得死人,还是让牡丹姑娘早些入土为安吧!”德全小心的在他身后提醒。
      秦赫咬咬牙站起身来背对着她,终究是不敢再看她一眼。
      “也罢,抬出去厚葬了吧!”
      “是!”
      “等等,仔细给我查查这泰安宫里的人,是谁走漏了风声。”
      德全后背一紧低头应了一声赶紧退了出去。

      夜班三更,从皇宫的一个偏僻角门儿里驶出一辆黑漆油幔的马车。马车不大,由一匹黑马拉着,车上左右坐着两个太监,神情有些鬼鬼祟祟的。
      马车走出有五里,也不走官道,专捡那偏僻无人的胡同。
      两个太监边走边商量。
      “咱们既然得了这几十两银子,不弱一人一半分了如何?”
      “可是……上头交代让厚葬……”
      “哥哥糊涂!这事儿怕是张扬不得,不然也不会只派我二人半夜深更的出来。你我二人弄张草席寻个地方将她埋了,你当上边的人还会来验看不成?还买什么好棺木?咱哥俩也好早些回去交差!”
      “我听说这人死的蹊跷,跟皇子们也牵牵扯扯。”
      “嘘,这话也就咱们哥俩说说,切莫再对他人提起,两个皇子斗的你死我活,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在主子们眼里就跟两只蚂蚁差不多,还是多多捞点儿钱实惠。”
      二人正说着忽然斜刺里冲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照着二人就是一剑。两个太监大吃一惊,慌忙滚下马车。
      黑马受了惊不管不顾的一阵狂奔,瞬间就没了影。

      话说牡丹阁里的牡丹姑娘已经几天没露面了,逛窑子的人便都有些意兴阑珊。这其中就有韩书生。
      韩书生姓韩,名云睿,字守智。自打这韩云睿见过李晓能之后立刻惊为天人,从此情根深种。原本他只是个童生,牡丹姑娘挂牌那天和他同席时候激励了他两句,便立时便要发愤图强,别说,还真被他考了个秀才。前不久州试时候经人指点还挂尾考中个举人,只等今年皇帝开恩科参加京里的省试,真要被他考中参加殿试说不定还能混个顶戴。
      且说这韩云睿因为那层牡丹阁爬墙的先机,着实认识了一些显贵。他自己也是个善于经营的人,倒是一时间混得风生水起炙手可热,跟谁都有些交情,否则也不可能这般轻易中举。
      这晚刚和几个同窗作了几个选题,又喝了谢酒,被风一吹有些东倒西歪的往家走。见前边黑呼呼的也不辨方向,一头撞了上去,才发觉有什么东西毛刺刺挡住了去路,酒也醒了一半。仔细分辨原来是匹黑马拉着个黑车。左右也没个人跟着,马也没拴,当不当正不正的站在路中间。
      围着马车转了一圈,见左右无人韩云睿心下疑惑,这是谁家的马车?忽然听到车里有人轻声□□奓着胆子掀开车帘,里边一张锦被里似乎抱着个人,还在缓缓蠕动。
      他掀开被脚一看啊呀一声:“牡丹姑娘?牡丹姑娘怎么是你?”
      李晓能晕乎乎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几天,勉强睁开眼见有个男人正焦急的包着她呼唤,仔细分辨竟是那爬墙的韩书生。
      咳了两声勉强张嘴道:“韩公子……可否将小女……送到猫耳胡同第三进的宅子里?”好容易说完又昏了过去。
      韩云睿心急如焚,左右看看确实无人,这才一咬牙跳上马车依言向猫耳胡同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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