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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遇抱大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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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街道穿行着,商贩们在摊位前摆弄着自己的东西,清晨的街市要安静许多。
“站住!抓贼啊!”
不远处的人群中响彻一声嘹亮的嗓音,只见一个身着一袭蒙古服侍的男子在前面急速逃窜着,后面还紧跟了一个瘦弱小厮模样的人。
等那奇装异服的男子猛然朝前跑去时,抬头却发现面前站立四个壮汉,他们插着腰拦住他的去路,后面的小厮喘着粗气扶着一旁小摊的竹竿歇息。
“快,快,拦住他……”
郭靖对着前面四个大汉微微点头示意,抱拳道:“各位英雄好汉,我不是贼,是你们掌柜的拿走了我的包袱,我的银两都在里面,我同他说道理他不听,那我就只能自己拿回我的包袱了。”
一个大汉往前靠近一步,“少啰嗦,要么把包袱交出来,要么我送你去见官,要是你皮痒痒,我们也不介意帮你松动松动。”
“这位大哥,你们贼喊抓贼还倒打一把,这包袱你们休想要回去。”
几个大汉见他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上前抓着他的手想来个过肩摔,但被郭靖来了个后空翻安稳站立在他身后,身后几个大汉轮流上前动手,可不出三五招,郭靖便用他们自己的力量打倒了对方。
他抖动着肩头上的包袱刚想跨过几人往前走,一群官兵将他团团围住,之前追他的小厮跑过来,朝着官差喊着:“大人,就是他,他不仅吃霸王餐抢走我们掌柜的包袱,眼下还打伤了我们店里的伙计。”
领头衙差瞟了地面上叫唤的几个大汉,又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不同中原人的服饰,拿刀柄抵住他的胸口,“小子,刚来中原就犯事,我看你们大漠之人这么粗鄙,可别怪我们刀下不留情面。”
郭靖瞧着衙差应该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便将前后因果同他说了一遍,可话才刚说完,那衙差就将包袱抢了过去,把里面的东西都倾倒在地,一个玉扳指从包袱中抖落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响脆的声音,而那玉扳指正是店掌柜之物。
“大人,这分明就是栽赃,我包袱中绝不会藏有他们的东西。”郭靖极力解释着,应该是刚才和那群大汉打架时中了他们的招,随即官差一到能当着面抓个现行。
可那衙差根本不听他的狡辩之词,挥手让手下之人将他反扣押着送回衙门,郭靖在后面一直叫嚷着他是被栽赃的。
那掌柜的老早便看到他包袱中露出来的珠子,看着呆呆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容易上钩,昨晚在他房间中点了迷香,郭靖昏昏沉沉中的感觉就是他们趁机掉包,而那把大刀实则只是一根棍子,要是他突然醒过来,一棒子就能再次将他打晕。
行走两条街道后,趁着衙差们在路边讨酒喝的空隙,郭靖打伤了看押他的两个衙差转身一溜烟便跑了。
脚下生风的他跑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城隍庙前,这座城隍庙有些残破不堪,横梁上还挂着几缕蜘蛛网。
他身上的银两被客栈掌柜调包,眼下已经身无分文,没想到刚从蒙古大漠前往人杰地灵的江南就遇到黑店,真是出师不利。
郭靖在城隍庙门口观望一刻,此处虽破旧,可也图个清静正好可以供自己歇脚,还免了后续的麻烦。
此处环境清幽,是个落脚的好去处,他赶了几日的路程,风尘仆仆来到此地,连顿好饭都没有吃上还被人坑成小偷,人还没有寻到银两却全部被坑走,日后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他摸着肩头的伤,脑袋晕晕沉沉的,那黑店的迷香药劲挺足,倚靠在石墩在迷迷糊糊竟再次睡了过去,了几个时辰后,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身影从自己面前闪过,他下意识摸着包袱,可包袱中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随即摸向腰间,他的玉佩不见了,那是他娘临终前留给他唯一纪念之物。
郭靖气愤拍着地面翻身跃起出门追赶那道身影。在他面前站立的是一位很清秀的背影,他单手背着左手,右手拿着东西举在自己面前。
“小贼哪里跑!”他本想擒住那人的双手,可饿得两眼昏花双脚发软,一个踉跄便扑倒在他脚边,为防止他逃跑,立即抱住了那人的腿,看到他手里正好拽着自己的玉佩,“小贼,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杨宗保用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中的玉佩,自己背对着他,他抱着自己的大腿也转不了身,不过那嗓音听着颇为耳熟,“你怎么能证明这东西就是你的?还有你就那么确定这玉佩是我偷的?”
郭靖想要起身,可又怕他跑了,就拉扯着他的衣裳不放,“那玉佩是我娘生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这里除了你一人,玉佩又在你手中,想抵赖?”
杨宗保轻声笑了一下,打算往前移动一步,可衣裳被底下之人拉扯着,“我不过是看到有人偷偷摸摸,便将此东西拦截下来,现在倒成了狗咬吕洞宾了。那你现在可以松开我的衣裳了吗?”
郭靖用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不知客栈掌柜用的是什么迷香,自己的眼睛还有些模糊,拽着跟前之人的衣裳爬了起来,杨宗保见他松开衣裳转头便看到有些落魄的郭靖,吃惊道:“郭兄,居然是你?”
“杨兄弟!”同样吃惊的还有郭靖,他见面杨宗保后立即清醒过来,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了,昨日他才刚救了自己,眼下就认他成小贼,还真是恩将仇报了,“我……此事是一场误会。”
他吞吞吐吐解释着在客栈发生的被坑一事,“还请杨兄弟见谅,那黑店的迷香太过浓郁,我脑子一片混沌,错将你认作了小贼。”
杨宗保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他面前,戏谑着,“中原地区人多嘈杂,但也不是人人都是小偷。”
他说完就对他耸了一下肩头转身离开,可才刚走几步不到,身后那人便就跟了上来。
“杨兄也是江南人氏?”
“嗯,这里……”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那群官兵便追至此处,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捕头见到杨宗保立即嬉笑着上前,“杨少爷,你怎么和这等贼寇在一起?”
“贼寇?”杨宗保挑着眉回头看了一眼郭靖,“他盗走了何物?”
“城西李掌柜的玉扳指,他还打伤了店里的伙计。”
郭靖此刻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生长在大漠,可也知道官字两张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再解释也会被扣押,倒不如省点力气。
“他是我朋友,相信他不会干这等盗窃之事,”杨宗保抱着胳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郭靖,“这其中应该有误会吧?”
捕头摸着头不屑撇了一眼大漠之人,这人怎么和杨家攀上关系的,还成了杨少爷的朋友。
世人皆知杨家满门忠烈,都是效忠朝廷的几品官员,杨宗保是国子监的学子,他的品性才识都是人尽皆知,犯不着为了一个异乡之士扯谎,有杨少爷替他作保,此事不算也得算了。
捕头嬉笑着说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可能是那几个大汉存心想要刁难异乡他地之人,说了寥寥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官兵们诺诺着走开了。
“多谢杨兄弟再次仗义相救。”郭靖抱拳感激道谢。
杨宗保回头笑着示意后转身离开,自己本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要说此人是盗贼,那还有待商榷,这般痴憨模样,即便是盗贼也能将自己送进去。
郭靖见他不言语,自己也没再做声,只是依旧跟着他的步子走,杨宗保停下脚步,他也便停了下来,刚走几步,身后之人也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玉佩我不都还给你了吗?”杨宗保不解地看着离他只有三四步之遥的郭靖。
“杨兄弟,我想跟着你。”
杨宗保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摸摸自己耳朵朝他走近一步,看他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好似明白了什么,随即从自己的袖中掏出几两银子放在他手中,“我今天只带了这么多,找一间好的客栈,这里也不是每间客栈都是黑店。”
郭靖手中捧着钱袋,这是拿他当乞丐了,一本正经道:“杨兄弟相信我并非盗贼还让官差们放过我,这份恩情必当会报答,更何况你昨日还救了我性命,我跟着你,并不是要你的银子,我不是个生意人,也不是个乞讨者。”
都说大漠草原上的男儿都是血性方刚,性子也是直来直去,今日一见倒也不虚假,有恩必谢,有仇必报确实也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杨宗保无奈又将他手上的银两收回,“只不过是三言两语之事,郭兄就不必记挂在心上,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你也不必再跟着我。”
郭靖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城东街角,肚子咕咕乱叫着,突然有点后悔将银子全部给他,当做自己借的也好,总比现在挨饿要强。
他此次来中原是要寻他的杀父仇人完颜洪烈,前些日子在草原打听到他南下前往江南一事,本想中途拦截刺杀,可半路遭遇强盗土匪阻挡耽误了行程。
在客栈时便已经从食客嘴中听到有关城中近日大漠之人出入,此刻那人就住在凤来客栈,听说出手阔气,这才引得店里小二都跟着食客们一起说叨此事。
此身行头太过引人注目,他身上已经身无分文,找寻半天才找到乞丐的衣裳,郭靖刚穿上那破破烂烂的衣裳就有人在他面前的碗中扔了一枚铜钱。
但也多亏了这身衣服,消息最灵通之处当属丐帮,他便用外人扔给他的铜板换取消息,风来客栈住的是位大漠的富商,不过混入其中的丐帮弟子倒觉得他像是个当官相,出手阔绰,平日里没怎么出过门,在他身边还有不少随从跟着,那架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当天夜里,郭靖偷摸潜入凤来客栈,他提前进入那位富商的房间,可脚刚迈入一道黑影不知从何方窜出来,他眼疾手快躲过了朝他打过来的一掌还反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借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终于看清楚了对面之人的模样。
郭靖有些狐疑:“杨兄弟,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