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落繁花一如初》雨下的大

2、暗流

　　暗流

　　“用力，用力！娘娘，快生下来了！用力啊！”凤栖宫内乱成一团。

　　“不！啊···”。“哇哇哇···”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您快看看啊！”

　　······

　　皇子啊，此时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我，也不免舒了一口气。陛下，您后继有人了，所以，可以放心的去了。

　　东郊行宫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尤其是晚风刮过的时候，总让我想起那座用玄理石砌成的东宫。天阶夜色凉如水，依旧。卧看牵牛织女星，谁人?

　　“主人。”一个黑影跪上前来，双手举起一件灰色披风。

　　“起来吧。”我并没去接。“算算时候，陛下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吧。”没等他回答，我又说道“通知琅国使者，可以动手了。”

　　“主人，您不回去主持大局吗？”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难不成我养的是一群饭桶···”看着他紧绷的一张脸，我不由感叹自己真有那么恐怖么，扼杀了一个人应有的幽默感“算了，今夜我会赶回去，这回儿，我要去会会故人了。”

　　黑影欠了个身，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孩子乖巧的睡在摇篮里，看着有些皱巴巴的。宫娥，奶妈，御医全都退下了，凤栖宫安静的可怕。

　　“若莲···”颖妃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的叫着贴身宫女的名字。

　　“你是···隽初！”

　　“很遗憾吧···第一眼看到孩子的人不是陛下。”看着我爱怜的抚着孩子的脸，她显然很吃惊。

　　“陛下？他怎么了？”这个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陛下？这不是好好的躺在摇篮里···那个人吗，现在可以叫他先帝了。”我逗弄着孩子的小手，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

　　“不，我不信···”她有些歇斯底里。

　　“不信？你凭什么不信···凭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凭我曾经倾尽所有助他登上王位？还是···凭着一句‘邂逅相遇，与子偕臧’的戏言呢？”我偏着头问她，好似真的疑惑不解。

　　她愣愣的看着我，终于苦笑一声“你终究还是恨着他···”

　　我摇摇了头，转而问她“那你还恨我吗？我当时拼死一般的悔了婚，留你一人如坠深渊。”

　　······，

　　“你登上皇位后，我们母子也难逃一死吧？”她语气透着凄苦。

　　“你又错了···刚不是说了吗？他仍旧会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助他登上皇位,如同当年对熠一样。”我看了看那张沉睡中的小脸，笑容温和“而你，也将成为皇太后。”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子成为你的傀儡吗？”

　　“你当然不会···所以，若莲···”我朝门口唤道，那丫头应该也穿戴好了。

　　于是，我很满意的看着颖妃那张苍白却柔美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愤怒。那人缓缓进门，步伐，神态，举止，容貌，全都与床上的美人如出一辙。她走到我面前，跪下。

　　“若莲参见主人。”

　　“教你的还没记住吗？若莲从现在起，已经消失了···”我微怒，冷冽开口。

　　“本宫明白，丞相大人，本宫告辞了。”我满意的笑笑，示意她离开。

　　“ 颖的脸上一片清明，看来，她只是太单纯了，也并不笨。

　　她忽然笑了，宛如白蔷绽放，毫无生气却又凄美至极。一字一顿的的说：“隽初，你还记得当年文昌庙的那个术士吗？”

　　当然记得，那年颖随全家来洛川探望父亲，一同参拜洛水女神。遇到一个半颠的江湖术士，口口声声的对我道——公子命中注定集天下灯火，万千宠爱，将来定会权倾天下。而后话锋一转——但穷其一生，都不会幸福！为此颖气的气的小脸通红···长辈忙叫家丁拉开了他，他还是拼命扯着嗓子大叫

　　你这一生都不会得到幸福！

　　“当年我不信···觉得幸福我能给你，后来你不要我了，我也无怨，以为他更能给你···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错了，这种东西是别人给不了的···”

　　“就像你们，走到穷途··他想到的是重生，而你···只会毁灭一切。所以，你注定一生都不会幸福。”

　　“你···”我有些不解，重生··毁灭··她指什么？

　　“你终究会后悔的···我拿生命与你下注 ！”我游魂一般走出凤栖宫，颖梦魇一般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久久不散。

　　出了凤栖宫，若莲还在那里待命。

　　“不用了，她已经自尽了。”

　　“是。”

　　“待会进去，处理干净了。”

　　“是。”

　　“今天的月亮真美啊······”

　　“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