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丫头撞冰山》宫野Chiyuki

33、信任危机

　　“明天要去上早朝的，怎么还不睡？”芊芊推开门走进来，柔声问道。
　　“你呢？”把她拉进怀里，他温柔地笑笑。
　　“看见你屋里还亮着灯，我就过来看看咯。”
　　“芊芊，”他轻轻叹了口气，“顾云双对你似乎非常嫉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万事小心，知道吗？”
　　“我会的，”她点点头，“昊天，我听二爷说，顾太尉在接到老夫人的休书后不久，因为对此事非常羞愧，就辞了官，和顾夫人回乡隐居了，是吗？”
　　“嗯。”楼昊天点点头，“后来没过几年，他们二老就相继过世，顾云双只有一个哥哥，长年在北方的边关戍守，连家小也都带到了那边，所以顾云双回到龙城也是举目无亲，也因此，昊宇才会忍着气留她住下。”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二爷暗地打听过，当初她跟的那个商人去年出海的时候遇难了，她在那商人家中也只是个侧室，备受欺凌。她来的时候有些狼狈，大概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是吗……”楼昊天叹了口气，“难怪昊宇也不知道怎么打发她。唉……”
　　“还是觉得有些愧对她吗？”芊芊笑着轻抚他微蹙的眉头。
　　闻言，他微微一愕：“芊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复杂。
　　“我懂，”她笑了笑，“这才更加证明昊天是个有当担、负责人的男人啊！”
　　“你居然一点都不吃醋吗？”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
　　“你又没对她好，我吃醋干嘛？”她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反正，昊天这辈子应该不会让我有吃醋的机会的，哦？”
　　“你呀……”楼昊天失笑，轻轻吻了下她的唇，“不管怎么说，顾云双虽则可怜，但她对你已经怀恨在心，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太久，我得修书给顾将军，让她到边关投亲去。这些时日，你还是小心为好，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跳下地，把他从椅子里拉起来，“好啦，相爷，真的该休息了，你大病才好了没几天呢，别又折腾自己。”
　　“是是是，”楼昊天笑着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夫人！”
　　芊芊又忍不住红了脸：“又叫人家‘夫人’……”
　　“不喜欢？”
　　“人家还没嫁的嘛！”
　　“迟早的。”
　　“你变坏了哟！”
　　“这可不就是程小千努力了三四年的成果么？”
　　“唉！那我可真是‘自作孽’哟……”
　　“你呀……”楼昊天笑着摇摇头，“真是越来越拿你没办法了。”
　　“好啦，我真的不能再闹你了，”芊芊笑着拍拍他的胸膛，“快去睡吧！”
　　“你也去吧。”他揉揉她的头，送她出了门，便转回屋里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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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间，相府里倒也风平浪静，顾云双与相府众人相安无事。众家人本来很不待见顾云双，可是有相爷和二爷吩咐在先，且又碍于瑨哥儿的面子，何况芊芊姑娘也以身作则，对顾云双非常客气，他们也就只好礼貌对待了。
　　龙禹宸听说了相府的事情，又忍不住要探楼昊天的底。
　　“昊天呐，我听说顾云双回来了？”
　　“是。”楼昊天拱拱手。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重修旧好吗？”他笑着问。
　　“微臣再不济，也不至于任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你和你家那位‘芊芊姑娘’准备何时成亲？”
　　“先把顾云双打发走了再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龙禹宸忽然问道：“昊天，我怎么觉得你跟我说话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了？”
　　“是么？”楼昊天淡淡地回应，“是皇上的错觉吧。”
　　“你……”龙禹宸听得出来他在搪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唉，算了！你且去吧。”
　　“微臣告退。”
　　看着楼昊天离去的背影，龙禹宸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很不是滋味，可惜楼昊天的心事藏得太深，他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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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不用上早朝的日子，难得清闲。
　　楼昊天一早起了床，却好一会儿没见芊芊来，心下正纳闷儿，突然听见楼昊宇的院落那边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楼昊天只担心是顾云双出什么幺蛾子，便赶紧披了外袍，朝楼昊宇那边赶去。
　　屋门口围了一群人，正唧唧喳喳地不知在议论什么，看见楼昊天赶来，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小七迎上来，神色有些慌乱：“相……相爷……”
　　“出什么事了？”楼昊天焦急地问道。
　　“没……没什么……”小七嗫嗫嚅嚅，却根本没办法骗过楼昊天。
　　“这还叫‘没什么？’”楼昊天冷冷地反问了一句，抬脚便往屋里走，众人想要阻拦，却又怕反倒惹恼了他不好收拾，便只得一个个低垂着头，让开一条道给他。
　　踏进楼昊宇屋里，眼前的景象让楼昊天好似大晴天被雷劈到一样，久久地反应不过来。
　　楼昊宇衣裳不整，一脸懊恼地坐在床边，在他脚边，赫然有两双鞋子，一双是他的，另一双则是做工很是精致的绣花鞋。屋子的角落里，一个女子披着衣服赤着脚瑟缩成一团，蹲在那里哭。
　　那模样，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程芊芊。
　　看见他进来，楼昊宇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大哥……我……”
　　“怎么回事？”他没有大吼，只是很平静地问，可恰恰是这样的平静，让人们都预感到了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
　　楼昊宇两手抱着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深深吸了口气，径直走向芊芊，在她面前蹲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我，嗯？”
　　芊芊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抽抽噎噎根本说不出话来。
　　众人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随时准备接受那一阵雷霆般的咆哮。
　　“说话。”他用两个手指捏起芊芊的下颌，面如寒霜，声音也冷得彻骨。
　　“……”芊芊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他终于咆哮起来，一手掐着芊芊的脖子便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差点儿就让她断了气。
　　众人生怕弄出人命，都面面相觑，互相使眼色，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人抖抖索索地从人群中出来，那是在楼昊宇院里服侍的丫鬟彩霞。
　　她走出人群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相爷，奴婢……奴婢说……”
　　芊芊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紫，这瞬间更是羞愤难当，心一横便想照着舌头咬下去，却被楼昊天迅速扣住牙关。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休想一死了之。”他冷冰冰地说道，尖锐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彩霞，“说！！”
　　“方才，奴婢给二爷打洗漱的水来，见二爷的屋门还紧闭着，觉得有点儿奇怪，生怕是二爷病了，便赶紧敲门问讯，可是没人答应，奴婢慌了，就叫小七他们来把门撞开，结果……却看见芊芊姑娘躺在二爷床上……”
　　“小七！你说！”
　　“相……相爷……”小七磕头如捣蒜，“小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二爷和芊芊姑娘是听见彩霞和小的们惊叫才醒过来的……小的们一叫，就把大伙儿都给引过来了……还……惊动了相爷……”
　　楼昊天脸色发青，盛怒无比，一挥手将芊芊扔在地上，大喝一声：“张伯！！”
　　张伯听见，赶紧小跑上前来：“相爷吩咐。”
　　“把楼昊宇和程芊芊给我关到地牢去。”
　　“相爷……这……”
　　“怎么？难道还想为他们说情吗？”他冷冷地瞪张伯一眼。
　　“不……不敢。”张伯战战兢兢地应着，连忙招呼了几个家丁，将楼昊宇和芊芊一起押往地牢。
　　瑨儿听见动静，匆匆忙忙地跑来，便看见二叔和娘亲被人押着，于是连忙跑到楼昊天面前拉着他的手：“爹，怎么了？！要把二叔和娘亲送到哪里？”
　　“不关你的事！回屋读书去！”楼昊天狠狠地甩开瑨儿的手，走出了楼昊宇的屋子，向小七道，“把门锁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进这屋子半步！”
　　“是。”小七连忙上前锁了门，把钥匙交到楼昊天手中。
　　他接着又冷冷地下令：“你去告诉张伯，除了送饭的，不许任何人去地牢探视，包括瑨哥儿，否则，乱棒打出相府！”
　　“是。”小七闻言，赶紧一溜烟儿地往地牢去了。
　　瑨儿嚎啕大哭，楼昊天却不搭理，径自扬长而去。
　　众人什么话都不敢说，却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有一个人，在一个背光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露出一脸得逞的狰狞笑容。
　　然而谁也没看见，楼昊天也没看见。
　　随后，芊芊住的那间屋子也被上了锁，谁也不许进去。瑨儿不能去探视楼昊宇和芊芊，在屋里又哭又闹，还被楼昊天打了一顿屁股，然后勒令禁足。
　　相府里好不容易才开始变得温馨的气氛，霎时间又像是遇到了数九寒冬一样，重新被寒冰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