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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愿为一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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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屋内坐了下来。她还是紧靠着蒙恬坐着，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大概是蒙恬在的缘故。
蒙恬从蒙毅和嬴政口中得知了关于姬林的所有事情，对于那日太后之事，前不久郑国之事都让蒙恬心中对姬林多了许多的敬重之意，拱手道：“本不该来打扰林姑娘的。”
姬林打量着蒙恬，青年英姿勃发，身上散发着一股肃然正气之姿，笑道：“即便大人不来，我也是要和君上说向你道谢的。”
蒙恬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都是君上的指令，姑娘何以言谢？”
姬林笑道：“君上的指令是一回事，大人的本事又是一回事了，为大秦未来有此出色的将军难道不值得喝一杯吗？”
“那我也要感谢大人救命之恩。”子露端起桌上的酒杯，目光中闪烁着灵动的光片般，似乎别有含义。
蒙恬看了一看身旁的子露，似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姬林看着还在专心研究那把奇异的大琴的姑娘，好奇的问道：“这位是你的妹妹？？”
子露也很关切的看着蒙恬。
“非也……”蒙恬连忙摆手，“她是君上的妃子，是夫人。”话闭又转而问道：“夫人究竟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边侍弄这大琴，一边不大乐意道：“不要叫我夫人呀！君上说咱们私下不需要讲这么多规矩，显得生疏。”
姬林想，这倒是私底下嬴政的风格，不过还是不太明白的看着蒙恬，小声道：“为何她不与我们说话，只与你说话呢？”
蒙恬这才想起来，苦笑道：“夜颜，她们不是后宫之人，你可以与她们说话的。”
夜颜看了看姬林她们，乖巧的点了点头，笑道：“好的。我就是听到这个姐姐的琴声过来的。”
这是什么规矩啊？姬林苦笑着，“这是为何啊？”
“说来话长了，这事情与她入宫时被欺负的太狠了有关，所以后来君上就和她说不要搭理后宫的人，于是她就不跟后宫的人说半句话了。”
姬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琴是怎么回事啊？”
“这琴是蒙恬哥哥改造的，有一次我们商议，五弦筑身”或“鼓弦竹身”之筝表现力不强，只是“击瓮扣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而“无要妙之音，变羽之转””夜颜说道。
子露数了数上面的琴弦，“有十二根呢！”
姬林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夫人可否弹奏试试？”
夜颜细嫩的手指轻轻拂过琴身，琴弦在她的指尖灵动的拨动着，果然声音悠扬而不悲切，怀有忧思却不幽怨，变调时也可苍劲有力亦有奔腾肃杀的气势……
姬林微微笑道：“可刚可柔，这才是真正的真秦之声。蒙恬果然是开思运巧的能人之士。”
“蒙恬哥哥可厉害了，他还会改造毛笔！君上的笔都是蒙恬哥哥改造过的。”夜颜笑道。
毛笔！姬林心中一动，那日那支笔，定是他特意拜托蒙恬制来的了。姬林笑道：“那我可又要谢谢大人了。”
“姑娘，直呼微臣名讳即可。”蒙恬道。
“想不到……你，你这么有才华……”子露低声说着，看着蒙恬，又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别处。
“这主要还是夜颜绝妙的琴艺搭配的好。”
“嗯……”夜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虽我精通琴艺，但论古琴造诣，恐怕不如这位姐姐，我曾听说昔日韩国有一个女子去齐国，路过雍门时断了钱粮，只能鬻歌假食。走后，馀音绕梁欐，三日不绝，如今这位姐姐的琴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我们算是以琴会友了。”姬林笑道。
“可是，改制之后要如何弹奏呢？”子露问道，似乎对秦筝特别感兴趣。
夜颜似乎没有主仆的概念之分，很快就和子露熟络起来了。
姬林看着他们，忽而将目光转向蒙恬，笑了笑，想庭院走去。
蒙恬会意，跟了出去。
“林姑娘有话和微臣说？”
姬林望着池底的锦鲤，低声道：“我听君上说，你与君上是超越君臣的兄弟之情，是他进秦宫以来第一个交心的人，想必你待君上之心也是一样的吧！”
“我与君上自幼年相识，我与他一起习武，驯马，打猎，喝酒，听他诉说他法治天下，四海归一的宏愿，我知道他将来必定会给秦国乃至天下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他便对我说，蒙恬，我要你与我一同披荆斩棘，所以蒙恬与君上此生永不相负。”蒙恬认真道。
闻声，姬林转过声，真切的看着蒙恬，“那你一定知道，君上心里有伤。”
蒙恬轻叹，说到这事，心就不由得重了好多，“君上刚来秦宫时，对谁都充满戒备，不相信任何人，只是埋头读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差点饿死……”蒙恬笑着摇了摇头。
“为何会被关在书房里？”姬林问道。
“是他自己关的，不想别人打扰他。”蒙恬顿了顿接着道：“林姑娘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姬林看着他。
蒙恬笑道：“因为我也不巧被锁在了里面。那日，我记得我大父进宫，我也跟着去，我就在书房里转悠，恰好君上就那日落锁了，我陪着他关了有七八日之久。我不知道他是君上，只是惊奇，和我一般年纪，竟然也能对兵法倒背如流，结果我两居然就在书房里论起兵法来了，把书房的书摆成两军对垒的战阵，不过后几日就饿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出去之后我才知晓他的身份，。”
“可是没有人来找过你们吗？”
“找？君上在把自己关进书房之前，跟宫里人说是去郊外了，所以大家都往外跑，根本无人去书房找。”蒙恬笑着，但声音还是沉重，“林姑娘猜是为何？”
姬林静静的思虑着，书房……那是他和他的外公有过最多回忆的地方，所以……姬林的目光泛起一层温润的水汽，“他想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书房可能可以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蒙恬点了点头，对姬林的聪慧敏锐感到欣慰，“君上心中对于亲情的念想，只是一种每个人都有的最平凡的感情，只是他自幼与先王分开，后又与他的外公死别，在后来回到咸阳，才过几年先王又去世了，之后……”蒙恬的面色更加深沉了，甚至隐藏不住心中的气愤，“也许这话不是我这个做臣子该说的，可是，之后太后也并未关心君上，甚至做出这些让君上难堪的事情，更过分的是竟然想要……”
“蒙恬，你我都知道，君上的心被狠狠捅了一刀，你我也都知道这把刀不是你我可以拔出来的，但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君上永远留着这道伤……”姬林目光灼灼的看着蒙恬，“我想去雍城见太后一面。”
蒙恬一惊！“林姑娘不知道吗？前几日齐国人矛焦来见君上，劝说君上把太后接回来，现在太后已然住回甘泉宫了。”
“太后回来了！”姬林紧接着追问，“那君上可与太后说了什么么？”
蒙恬摇了摇头，“只是接回来了而已。”
姬林神色又黯淡了下去，“那就是这个心结并未解……”，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目光坚定起来，正色道：”蒙恬，我知道嫪毐事件后，君上封你为卫尉一职，卫尉可调动宫内所有禁军侍卫，现在不能随便见太后，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见到太后。”
“你，想要对太后做什么”蒙恬略有迟疑。
“我想要让她明白，她对她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
说这话时，蒙恬不由得觉得姬林的目光透着一股刀刃般的森冷之意。
“有些话，君上不能说，但我要说！”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蒙恬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但是这件事情如果最后和太后谈崩，太后想要处死一个冒犯她的普通人也不是不可以，那么这件事情就又会让君上和太后之间的结更深了，蒙恬有些迟疑，“林姑娘，这件事情如果太后并不能明白你的用意，恐怕你有危险，君上也……”
“你放心，我不会让君上有任何为难的。”姬林坚定道。
蒙恬见她这般坚定，点了点头，“好，也许我们应该赌一赌。”
那天夜里，蒙恬找了个巡视的借口把甘泉宫门口的侍卫暂时调开了，姬林又让子露给自己找了件宫女的服饰，假借送吃食的名义就混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