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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剥皮仙(一) ...

  •   白玉衡一身白衣坐在床榻上,夜煞一身血红衣裳坐在桌前的凳子上。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开口说话。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夜煞隐约有些尴尬。

      灵力在身体里转了个周身,白玉衡打坐完毕。他慢慢睁开眼睛,就见夜煞鬼鬼祟祟站在他面前,对着他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见他睁开了眼睛,立马站直身体,向前一大步坐在了他旁边。

      “你下去,本座要睡觉了。”夜煞低头去脱鞋。

      “我下去?那我睡哪儿?”白玉衡指了指自己。

      “本座管你睡哪儿。”夜煞用力一挤白玉衡,没挤动。便自顾自躺上了床,顺便摆了个“大”字。

      他早已经辟谷,完全是不用睡觉的,但白玉衡有意作弄夜煞。坚定道:“我也要睡床。”

      然后就不管不顾地往夜煞的胳膊和腿上倒,夜煞赶紧收走了自己的长腿和手臂。他一侧身,背对着白玉衡,屁股用力往外一撅。白玉衡就“噗通”一声滚在了地上。

      “你。”白玉衡起身拍了拍衣裳。又不要脸的倒上了床,这一次,他在床沿边设了个十分牢固的结界,任由夜煞如何挤他,也掉不下去。

      夜煞挥手想破了这个结界,白玉衡打了个响指:“定。”

      看着再也动弹不得的夜煞,白玉衡满意笑笑,舒舒服服扯过被子,心情愉悦的听窗外蛙鸣。

      想起今天陈夫人说的话,白玉衡开口道:“夜煞这个名字太过邪气,我重新给你取一个罢。”

      “……”无人应答。

      “看你总是穿着一身红衣,就叫你小红吧。”

      “开什么玩笑?你疯了。”夜煞暴跳如雷。

      “额,这个名字不满意啊。那叫你……叫你什么呢?容我好好想想。”

      认真思索了半天,白玉衡道:“叫你开阳吧。我是玉衡星,北斗五,你是开阳,北斗六,紧挨着我。”每天都在我眼皮子低下,想做什么坏事都不行。

      “顺便,你快闭嘴吧。我要睡了。”

      不多时,身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竟是真的睡着了。白玉衡悄声解了他的禁制,旁边人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

      夜煞是被一大盆冰凉的冷水泼醒的。他惊慌的坐起身,就见白玉衡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起床了,小开阳,太阳都晒屁股了。”

      夜煞:“……”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

      气呼呼的烘干身上的水,夜煞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无耻后辈。却听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丫鬟小心翼翼的敲响二人房门。

      “二位仙君,老夫人有情。”

      两人跟着来了前堂,就见陈老太太端坐在太师椅上,正皱着眉头听坐在一旁的妇人说着什么。

      陈老太太见二人进来,立马起身冲着二人行礼。白玉衡冲陈老太太微微一颔首,坐在了那妇人对面。

      陈老太太对着那妇人道:“王婶,这两位就是此次前来降服剥皮仙的仙师。你把刚才与我说的事情,细细再与他们二人讲一遍吧。”

      王婶看着白玉衡,神情激动道:“仙师,我知道剥皮仙是谁了。剥皮仙就是周秀才那狐狸精媳妇。我之间就怀疑过她,我们冀州城哪个人的背景身世不是清清白白的。就那狐狸精,来路不明的,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

      周秀才的媳妇名叫君宛如,是八年前周秀才从破庙捡回来的。她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还十分的温柔贤惠。冀州城的男人对周秀才可谓是羡慕不已,说这周秀才是捡到宝了啊。

      自从一睹了这君宛如的美貌,不少男人就经常跑去周秀才家,只为了能看一眼这美人。也有许多心怀不轨,一心要把人纳入府中当小妾的。

      但君宛如对周秀才一往情深,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她皆是不为所动。

      男人们都对君宛如喜爱不已,女人们却恨极了她。恨她勾走了自家丈夫的心,所以她也一直很受众位夫人排挤。

      前段时间冀州城出现了剥皮仙,他们请来仙君降妖。可就在这时候,有人却发现君宛如突然不见了,周秀才说人回了娘家。

      当时他们都为剥皮仙的事情整日里心惊胆战,也就没人在意她的事情。可现在细细想来,这君宛如来路不明,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什么娘家,实在是破洞百出。

      前几日王婶的丈夫实在想念君宛如的紧,想去周秀才家问问君宛如的情况。却从门缝中看见院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正是不久前遇害的李家三小姐。

      可李家三小姐早已经葬在了地下,怎么可能再出现一个李小姐。王婶丈夫当场就想到这个人可能就是披着李小姐皮囊的剥皮仙。

      他惊慌失措的跑回家,与王婶讲了他所看到的一切。王婶细细一琢磨,马上就分析出了个七七八八。那君宛如压根就没离开家,她一直都在周家,只不过披了张别人的皮囊。

      王婶愤愤不平道:“仙师一定要将那妖孽捉拿归案啊。还有那周秀才,明明知道其中实情,却纵容凶手,也应该抓起来,一把火把他烧死。”

      “周秀才住在何处?”白玉衡询问道。

      “仙师请随我来。”王婶十分兴奋地带着两人往外走。

      周秀才住在城郊,依山傍水,小木屋外种着些花草蔬果,整个一幅田园好风光。

      白玉衡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过了许久,一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小心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礼貌询问道:“请问公子找谁?”

      白玉衡一抱拳:“劳驾,能否让在下见见君姑娘,在下有一些疑惑,需要姑娘解答。”

      周秀才又将门打开了些,待他看见站在一旁的王婶后,立刻将门关了个严实,用身体紧紧抵住了木门。

      “娘子回娘家了,并不在此处,几位请回吧。”周秀才冲着外面道。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周秀才拔腿向屋里跑去,拉起正在缝补衣裳的君宛如。对她道:“娘子快跑,有人来抓你。”

      “相公,跟我一起走,我去抱宝儿。”君宛如握了握他的手。

      周云舒用力一推君宛如:“娘子你快跑,带着我和宝儿,你会被抓住的。”

      “相公,我怕他们伤害你。”

      “不会的,信我。”

      君宛如看了看外面,听着王婶的破口大骂声,转头又看了看周云舒。终于不舍得起身飞了出去。谁知在半空中,她的身体撞到了什么牢固的东西,怎么也无法再继续往前走。她催动法力,试了几次,却是怎么也无法打开那个结界。

      王婶见君宛如怎么努力也还是逃不了,不由的开心笑了起来。

      夜煞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摇摇头,道:“蠢货。”

      看君宛如怎么也冲不开那屏障,站在地上的周云舒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为她打着气,祈求那屏障能快点破开。

      不曾想,结界真的如他所愿破了开来,只是很快,白玉衡就拦在了君宛如身前。

      白玉衡冲着君宛如一抱拳,客气道:“君姑娘,在下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还望姑娘配合。”

      君宛如保持着战斗的姿势看了看他,白玉衡冲她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白玉衡许久,直觉这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君宛如才终于放下了防备。

      两人落在院中,周云舒立刻上前,挡在了君宛如身前。

      君宛如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道:“去开门吧,让另一位仙君还有王婶进来吧。”

      周云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皱着个眉头。

      君宛如笑笑:“我不曾做任何坏事,相信仙君自有决断。”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眼神深邃地看着白玉衡。

      周云舒最终还是去打开了门,他一打开门,王婶就指着他的鼻子,怒道:“周云舒,亏你还是个教书先生,包庇妖孽为祸人间,你怎么敢?平日里看你仪表堂堂、正直得不得了。原来竟是这么一个伪君子。你怎么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别忘了当年……嗯……嗯……”后面的话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夜煞动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吵死了。”

      王婶用力掰了掰自己紧闭的嘴,掰不开,只能气愤地跺脚往里走。

      “二位仙君,王婶,请坐吧。”君宛如将几人让进屋,给他们倒好茶。

      周云舒全程紧张的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地伸手护着她。

      白玉衡坐在长凳上,夜煞走到他的对面,没个正形地坐了下来,一个人就占据了整条凳子。

      “君姑娘,近日冀州城剥皮仙案的背后主使,你可略知一二?”

      君宛如摇了摇头,道:“小女子不知。”

      一听她这样说,坐在一旁的王婶就情绪激动地舞着手。然后又重重敲了几下桌子,她动作幅度过大,夜煞一盏茶还没来的及喝,就洒出来大半。

      他抬眼狠狠瞪了王婶一眼,看到他冰冷冷的眼神。王婶再不敢乱动,只能气闷的安静坐在长凳上。

      “那君姑娘为何穿着他人皮肉?”白玉衡继续问道。

      君宛如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人皮,回答道:“剥皮仙一事,确实与小女子无任何干系。小女子只是一只道行浅薄的兔子精,前些日子因为剥皮仙的事,城中百姓说要请几个仙君来,小女子怕身份被识破,本打算暂时离家避一避风头。

      奈何我家宝儿还小,离不开娘亲,我又不能带着刚出生的他到处逃亡。只好想其他法子。我翻了许多书籍,看书上说,妖精、邪物若是披上了人皮,便能彻底掩了身上的妖气、邪气。

      当时我就想到,或许城中的剥皮仙,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妖气吧。但这个方法太残忍,我绝对不能那般做。

      逛遍了整个冀州城,我就想找个能暂时遮掩妖气的物什。却在城东巷口意外看到了这张被遗落的人皮。纠结许久,我还是将它捡回了家。”

      君宛如握紧手中杯盏,低头喝了口茶。周云舒将人抱在怀中,眼里是满满的爱意。君宛如抬眼看了他一眼,明显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

      “我真的没有伤害李小姐,还望仙君明察。”君宛如颔首道。

      “嗯。”白玉衡点了点头,做沉思状。

      给周家结了个结界,白玉衡带着夜煞往陈府而去。路上,白玉衡问夜煞道:“开阳,你觉得何如?此事是否夏宛如所为?”

      夜煞愣了愣,回道:“问我干嘛?君宛如是个妖怪,那必定穷凶极恶、无恶不作,这件事当然是她做的呢!”

      “为何这般说?”白玉衡侧过头,不解道,“无论是妖是魔、还是修仙者,皆有好有坏,怎能这般以偏概全呢?”

      夜煞侧头看了他许久,才转过头,扶额笑了笑:“你倒是与他们不同。”

      他这句话说的极小声,白玉衡没听清,转头问他。他却只是摇了摇头,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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