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东》雪逝莫欢

37、第三十七章 落娇红

　　红日刚露出一丝边缘，大地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打更的身穿黑色小衫，把铜锣从环上取下别在鼓锤之上收工回家，脚踩在地面干枯枝叶之上发出吱呀声音，四处都极其安静，连风经过的声音都异常清晰。、
　　他不禁打个哈欠，伸着懒腰向家走去。

　　这条街道的整前方便是芙蓉城门所在。打更的向上看去，城口侍卫肃立，都是明晃晃的盔甲照身，盔头上的红缨随风左右摆动，与房屋前挂着的大红灯露形成呼应。

　　一排侍卫走下城楼与城门前的守卫碰撞肩膀算作行礼，随即取下门拦用力推动城门——

　　“开城门啦————”

　　朱红色的城门发出吱呀巨响，随着守城将士的推动一道亮光出现在两扇门中央，随即越来越大。城外那青石小路显露在打更的面前。

　　“今天有些早啊。”

　　自言自语，打更的绕绕头皮向左边转弯，几个手拿脸盆的宫女太监从他身边穿过。

　　近日空气有些污浊，皇帝下令每早都要用净水泼洒街，说什么净化空气减少疾患，也是也奇怪，嗓子确实比些日子舒服了许多，新皇居然连这小事都估计的到，不亏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打更的撇撇嘴，只不过用这些宫女太监而不用侍卫，未免有些张扬了吧。

　　从怀中掏出刚发的工钱，打更的捏在手中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买一只嫩鸡打打牙祭，十、十一。哎呀！”

　　只顾低头却猛然撞上了什么，打更的被撞的向后退了几步，铜板掉了一地，打更的急忙蹲下身来捡起钱来，铜板在黝黑的石子地面之上显的极其不清晰，他爬在地上找寻着，脸颊几乎挨着地面，手指胡乱哗啦着想把铜板聚集。

　　“请问…”

　　是一女子声音，打更的没有抬头，嘴里不断嘟囔着。

　　“走路不长眼睛撞了本大爷，你倒霉了你，还不快一起找寻？”

　　“找什么？”

　　“当然是…”

　　等等，打更的忽然停下动作。还不到辰时，怎么会有女子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刚才落单的宫女不成?他急忙抬头——

　　“啊呀！”

　　额头撞上了探身向前的女子，女子捂住额头疼的眯起眼睛，除了自己娘子还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打更的向后挪了几步，大声吼道。

　　“你干嘛靠过来！想死人啊。”

　　揉着额头，女子笑笑，露出一行贝齿。

　　“你这个人好生奇怪，两次都是你撞我，干嘛这么大声。”

　　见打更的愣在原地，她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动几下。

　　“喂——”

　　此女子约摸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粉红琉璃长裙，裙裾上绣着白色牡丹，腰间系一条白色织锦腰带，额前点点刘海，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猛然打了个激灵，打更的咽下口水，觉得自己说话结巴起来。

　　“你，你撞掉了我的铜钱，怎，怎么是我吼你，你，你才不讲理！”

　　笑笑，女子从腰间取下香囊，掏出元宝递至他面前，酒窝更加明显。

　　“赔你好了。”

　　那元宝在晨光中发出思维的光晕，打更的拢起手指小心的捏着元宝上端，使自己不碰触到女子。好像经过一场战斗一般，他迅速把元宝握在手中呼出一口气来，刚要装入袖中却停了下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他伸直手臂。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要一个姑娘的钱，既然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就。也就不计较了。”

　　“无妨，我还有事请教于你。”

　　女子站起身来左右看看。

　　“艾将军府邸怎么走。”

　　“哪个艾将军。”

　　“就是叛国投敌的艾无痕。”

　　芙蓉城能有几个艾将军，打更的却觉得自己故意向和她多说几句，忽听她这么一说吓的面如血色，急忙把手指放在嘴边！

　　“嘘——你不想活了，艾将军英明神勇，弃暗投明，断不可胡说，搞不好会被认为你前朝皇帝的亲信抓起来，把你——!”

　　做出切菜的动作，女子撅起嘴来不再说话，眼里都是不悦。

　　“你找他做什么?”

　　似乎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多余，打更的收回元宝揣入内衣。

　　“过了这条街向右转，直走到头左转，那大红漆便是了。”

　　“谢谢你。”

　　女子道谢后转身离开，她揪起裙摆，细数着石子左右小跳，犹如一只玉兔一般，打更的这才松了一口起，感到自己紧绷的肌肉有些僵直，脚步却不由自己跟在她身后。

　　转了几个弯，女子忽然笑弯了眉眼，紧跑几步踏上台阶伸手抓住门环拍打了起来——

　　几声之后脚步声响了起来，大门吱呀打了开来，女子向后退了几步。

　　“艾无痕在这里？”

　　“你是何人，居然敢直呼我家将军的名讳。”

　　“名字就是人叫的有什么不可。”

　　说罢女子推门就要进入，门里的护院急忙拦在他前面却不敢推搡，只得提高声音。

　　“姑娘，将军府可不是你随便可以进去的。”

　　“这次出来真是奇怪，到处有人拦着我，对了——”

　　女子从香囊里摸出一块元宝。

　　“给你这个。”

　　“姑娘，你这里是将军府啊。”

　　看她笑的极其诚恳，护院哭笑不得，元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是用这个就可以进来的。”

　　“不行吗。”

　　眼光黯淡下来，女子却把元宝向前递了递。

　　“客栈的人还说，只要用这个，什么都可以解决的。”

　　“姑娘银子不是万能的，将军不是什么都可以见的，那样每天不是不做正事了吗？而且将军早朝还未归，现在也不在府上。”

　　“这样啊，我等他好了。”

　　点点头，女子抓住护院的手把元宝塞进他的手中。

　　“这个给你，我也用不着了。我就在这里等他。”

　　“姑娘你——”

　　摇摇头，护院却没有关上漆门，静静守在一旁陪伴着女子。

　　打更的急忙躲到大树之后。

　　“我在做什么呢。”

　　甩甩头，打更的感到自己滑稽无比，不就是看到一个女子嘛，心脏怎么会越跳越快，怎么对不起娘子，想到如此，他双交叉手伸入袖口之中向回路走去——

　　马响铜铃，一辆马车悠悠驶进巷口，护院急忙跑下大打开漆门跑下台阶冲宅内大喊。

　　“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小跑出宅，后面跟着五六个丫鬟，最后一个不小心撞了磕到了门槛之向女子撞来，女子轻巧转身伸手把她扶住。

　　“谢谢。”

　　摇摇头，霞光照进女子眼中呈现七彩色泽，马车停在宅院正前方，车帘高挑，赶车侍卫跳下马车躬下身去，艾无痕屈身跨出马车，踩在侍卫身上稳稳落地。

　　“早朝还顺利吧。”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紧步上前一把搀住艾无痕，艾无痕摇摇头，低声道。

　　“万岁对于山东暴乱一事极为不满，命我前去剿匪。”

　　“将军何时动身？”

　　“不日即刻前往，夫人可起来了。”

　　“夫人早已起床，正在正厅等待老爷。”

　　“甚好，我也该和她商量商量了，话说——”

　　艾无痕用力眨了眨眼睛，那幻觉依旧没有消失，大脑一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惊讶之感觉，顿时愣在了原地。

　　朝阳已经露出大半，天边彩霞呈现淡红色泽，照射在女子洁白如玉的肤泽之上呈现一种独特的光晕，那粉红裙摆随风微摆，她对着艾无痕深笑，好像如仙子下凡一般！

　　艾无痕迟疑了一下，女子便走上前去，细声道。

　　“艾将军，好久不见。”

　　“郡…郡主！”

　　不相信自己所见，艾无痕左右看去，整条巷子除了自己的家眷以及这个从天而降的郡主意外，没有其他人，他有点怀疑王爷在某个角落里凝视自己，却见女子笑笑。

　　“将军不要寻找了，父王没有来。”

　　“王爷他……”

　　“父王还在义乌。”

　　看他紧张成如此，女子轻跳近前。

　　“艾无痕，我有事相求。”

　　堆上一脸恭笑，艾无痕急忙拱手。

　　“郡主有事派人前来就可，劳你大驾来到府衙，臣罪该万死。”

　　“只是…..我们就在这里说？”

　　“是小的不懂礼了，快请郡主进府！”

　　女子没有应和，把手背在身后向宅内走去，丫鬟急忙让到两旁。艾无痕急忙甩开管家跟了上去——

　　“将军，她是？”

　　“她就是齐肩王唐统的女儿，展灵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