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泼茶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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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侍卫站立两旁，唐毓站起身来正要行礼，却被唐岳阳一手扶住，看他面色铁青，便知有重要之事发生。侧目观察，身后的李德福把头低的极深，几乎挨上了胸脯。
“父王。。。”
“退下！”
虽然极力压抑火气，太阳穴暴起的青筋似乎说明了一切，盯着父亲铁青的脸，拿起茶杯斟满，递到他的面前，只是一笑。
“父王为何生气?”
“朕何时说过朕在生气？对，朕是在生气！”
说话自相矛盾，唐岳把目光转向茶杯，毫无征兆，一把打掉茶杯，茶杯滚落地上，摔成了三片，那灰黑色的茶水洒在金黄色的龙袍之上，变成朵朵乌云，被打的生疼，唐毓一时愣在了原地。唐岳阳怒瞪双眼，眼底布满血丝，犹如一头即将喷火的龙，似乎不想和唐毓多说，见他没有动，便喝令左右——
“送太子回宫！”
李德福声音哆嗦着，把头低的更深，却不得不打开门，等待着，眼角划过父亲青紫的脸色，梅若寒嘲讽的微笑，最后停留在破碎的茶杯之上，只是一个循环，两个人的心思似乎猜中了不少，唐毓扭头便对上梅若寒的眼，他摊开手指却猛然握紧，唐毓点点头，却又摇头。
他的意思自己是明白的，握在手中的鸭子飞了，而唐毓的意思梅若寒却有些不明白了，露出质疑的眼神，却见唐毓依旧摇了摇头。
根本无视唐岳阳灭天的火焰，梅若寒走至桌前，幽然坐下，端起未喝完的茶饮了起来，唐岳阳死盯着他，大吼道。
“梅若寒，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给我跪下！”
掏掏耳朵，梅若寒把茶杯重重落下，怒视唐岳阳，指向门口方向！
“出去，我最讨厌畜生在我的地方狂吠！”
“好，你好！”
猛然退后几步，唐岳阳寻找着什么，此时他似乎眼里都是鲜红之色，，猛然回头，想要夺过侍卫腰间的佩剑，手腕却被唐毓握在手中！
“父王，如果您是因为昨日钦犯逃走之事而动怒，孩儿有话说。”
“朕不想听。”
没有预计被猛推一把，唐毓几乎摔倒，瑞祥急忙上前将其扶住，宝剑出鞘，唐岳阳把剑卡在梅若寒脖颈之处，手剧烈的抖动着，梅若寒冷眼看那发着寒光的宝剑，眼神轻蔑之光异常清晰，唐岳阳咬着牙，手却一直没有落下。
“朕为你建了这梅园，不领情便算了，居然放走凌尘枫，你想朕的江山不保？告诉你，就算朕死了，也要你陪葬！”
“正和我意，你动手吧。”
看穿了他的懦弱，梅若寒向前探身。
“懦夫！”
“你这个贱人！”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唐岳阳闭上眼睛，用力砍下，却砍了个空，急忙睁开眼睛，却见梅若寒似乎被什么动地撞了一下，跌坐凳椅之上，而檀木桌似乎移动了方位，顺着梅若寒不满的眼波看去，却见唐毓收回手臂，绕过凳椅——
“放走凌尘枫的是儿臣。”
“胡说！！有侍卫报告在他的住所分明看到他出现，拦着侍卫不许进屋，不是他还有谁！”
“孩儿不敢骗您，只是不要冤枉好人。后妃不准出宫，他怎么会遇到凌尘枫？是儿臣昨日出宫去帮梅妃拿东西而已，不料在居室遇到了凌尘枫。”
“住口！不必想尽方法替他掩饰！”
“父王，如果冤枉了梅妃，恐怕您会后悔莫及。”
“你给我滚！
眼珠似乎要崩出眼眶，唐岳阳一脚踢翻茶座，重新抬起宝剑！
那颤抖的嘴唇欲言又止，眼神不看自己，偶尔的对视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自己最怕的就是如此，侍卫怎么不报，只是自己没有想到如此之快，本想立刻去禀明父亲的，如今唐毓却要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刚才推动茶座才使若寒躲过那一刀，如今却不能再叫无辜的他遇到危险了。
唐毓站在梅若寒前面，不动身子，他不动别人也不敢上前，唐岳阳举着宝剑没有落下，气氛变的僵硬，而打破这沉局的是那高昂的声音——
“唐岳阳，你已经众叛亲离了，末日也不会太远。”
“我背叛亲离？”忽然涌上一丝冷笑，唐岳阳眼睛的血丝变得异常的明显。
“你是我的梅妃，就算都背叛了我，我还有你。”
“对，你有我，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那是自然，我怎么舍得你离开我的身边？”
两人针锋相对，梅若寒虽是一个书生，生的如花似柳，个性却比任何人都强的三分，唐毓深知梅若寒他从不服输，语言自然尖利，而此时的环境他的话只能火山浇油，急忙回头，却见他的眼睛里都是挑战的光芒！
“此时真与梅妃无关，侍卫长或守城官兵，他们见过儿臣，如果要治罪的话，儿臣甘愿领罪。”
“领罪?你有何罪可领？”
那笑容越来越深，宝剑咣当掉落地面，唐岳阳托起龙袍坐在象牙床之上，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只是脸变的越来越青紫。
“承蒙父王教会多年，如果得儿臣无法担当自己的责任，那样儿臣以后如何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
短笑了一声，唐岳阳一把抓住唐毓的衣领使他靠近自己，唐毓微皱眉头，却深知自己这次确实触及父亲最软弱的地方，最亲的儿子对自己生生的背叛，没有一丝预料，而他的口气，分明知道放走凌尘枫的人是自己不是梅若寒，却矢口否认，而这心情，如果换成自己也是无法接受的吧。
“如何承担，你可知道放走如此重要之人要受何等刑法？”
“儿臣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为难父王。”
凑近唐毓耳畔，唐岳阳声音颤抖着，却极其小声。
“难道要朕亲手治你的罪不成？你是朕的亲子，况且这件事情是梅若寒所做，和你有关系，你要记住！”
垂下眼眸，唐毓却盯着他的双眸，看着印出自己的倒影，确实鲜红的颜色。
或许是太痛了，所以他选择逃避，而自己，从没想过躲开，从看他离开那一刻，自己便想好了结局，正如和他所言一般，人，总有自己该去做的事情，要对此负责任！
天子平民皆是如此。
“王子犯法与苏民同罪，请下旨！”
握着衣领的手猛然松开来，唐岳阳一把推开唐毓，唐毓急忙双手支地，没有摔倒，心却沉入身体最低层，唐岳阳冷笑着道。
“梅若寒，你还不认罪？我可以免你一死。”
“昏君，我希望此时此刻凌尘枫带人冲进芙蓉城，那时候才是大块人心，等不到那个时候，我怎么舍得死？”
“想那个姓凌的来与你重逢，好啊，朕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可以走出皇宫，传朕口谕，梅妃私放叛贼首领，赐予断筋之刑，立刻执行！”
话音刚落，两旁侍卫立刻应和道，唐毓想要挡在梅若寒前面，却见他睁大双眼，冲自己摇头，很自然的向前走去——
“唐岳阳，你也不过如此。”
“带下去！”
咬紧牙关，唐岳阳的表情无比狰狞！
“行刑以后，从锁骨穿过一条铁链，定在红柱子之上，以后就算你想离开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冷哼了一声，梅若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而出，唐毓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有了波澜。
“若寒，不可。。。”
“唐毓，能见到你的慌张如此，这局我赢。”
张张嘴，唐毓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何况昏君用意不是如此。我们都心如明镜，何必相问？”
露出灿烂的笑容，梅若寒却像五月的牡丹一般，话语里没有一丝沉重，却傲气十足。
抖掉肩膀的束缚，门立刻被关上，唐毓的心仿佛随着关门之声断成了两半，而有些人遇到朋友亲人之事就算再强装淡定都是无济于事的，猛然扭身，唐毓感到自己的声音都成一片。
“请收回旨意！”
“送太子回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不怕寒了众人的心吗。”
“众人？他只是朕的妃子，谁会在意。”
“那么儿臣呢？”
“他代你受刑，你还有何埋怨。这个梅若寒自从进宫以来对朕从不恭敬，涨着朕对他的宠爱更加肆无忌惮，有那个妃子敢如此，这次倒是一个机会。”
“原来是这样。”
扬起嘴角，声音逐渐平淡。
“这样便可以永远留在宫中陪伴您左右，真正成为一个男宠，这件事你早已想好，儿臣明白了。”
“毓儿，你叫朕如何接受此事是你所为？连你都背叛朕，朕真的是众叛亲离了。朕也无错怪于他，侍卫说了梅妃的名字，便是他做的，只是一个男宠，你有何必非要澄清不可。”
“儿臣只是无愧于心，早知今日我定不会害的若寒如此，我已经后悔莫及了！”
“身为帝王，必须心狠，你这样心软，朕怎么放心把皇位交于你？”
“如果说成为您那样的皇帝是唯一的路，儿臣宁愿不要！如今大军围城，破城指日可待，况且凌尘枫已经得到阵图，或许明日父王就不再是皇帝了吧。”
“你说什么！”
盯着那一盏茶功夫变色无数的脸，唐毓眼里都是坚决，到了最后关头，自己仿佛也发了狂一般！
“鱼肉百姓，草菅人命，听信谗言，杀害忠诚，贪恋美色，梅若寒才华横溢，却被分为梅妃，浙江百姓联名请愿，却被机体车裂，王将军只是早朝咳嗽几声却被杀头，如此之事如雪花一般多不胜数，父王，单凭那阵法怎么阻拦那怨气，而它有能保护多久这已经倒塌的江山？”
“住口！”
“儿臣辜负你多年来的教诲，只是想做回自己，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果然是鱼肉政权。我！”
身体猛然向右倒去，唐毓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怀里有什么擦过地面，落入床榻深处——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指着唐毓，唐岳阳来回踱步，擦擦嘴角的血迹，唐毓笑道。
“疯的不是儿臣。”
“好，好。你不是要承担吗，来人！!！”
旨意是下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动，唐岳阳飞起一脚，把左边的侍卫踢到，那人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皇上！”
“带太子到天牢好好反省反省！”
“皇上，太子身子单薄，天牢湿气太重，要三思啊！”
“。。。也罢，朕生你养你，你居然这样对待朕，真实朕的好儿子，你不是说朕做的不对吗，朕就要你亲眼看着朕的江山如何长久，李德福，命人看守这里，不许太子离开，叫他好好反省反省！”
“是！”
李德福急忙行礼，却见唐岳阳狠狠的摔了下衣袖，夺门而出！
跪下身子，瑞祥想要搀起唐毓，却见他摇了摇头。
“瑞祥，我害死若寒了。”
“主子，不是你的错。”
“我本是可以预料到的。”
就算倾尽所有也无法补偿，嘴角生疼却比不上心的懊恼，唐毓坐在地上，看向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泼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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