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锦鲤》kahmoon

4、超帅的黎北斗

　　开隆十七年四月上旬，丞相江此一颁布新制，所有百姓需在三个月内将家中人员，包括用人、亲属、所有私田及家中财产登记在册呈上，如有不从或作假，按律法处置。

　　开隆十七年四月中旬，京城内某大商户因登记造假，丞相差使先没收该家少登记的财产，后将其家中十六岁至二十二岁男子遣到军营服兵役两年。其家人多有不甘，上诉到地方父母官后三日内被驳回起诉。

　　这样的雷厉风行让百姓都不敢打马虎眼，能在三个月内提交的都着急着把户籍资料都交上去。反正只是登记个人头，无有什么损失。要是像那商户交了个假的，还要被惩处，不如老实本分。

　　黎北斗站在公示栏前，掐着下巴在看上头贴上的内容。还没研究出什么所以然，就被唐琏拽住了衣摆。

　　“干嘛？”

　　“我不能去登记的。”唐琏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黎北斗，黎北斗被盯得起鸡皮疙瘩，可还是握着唐琏的手，耐心问着缘由。

　　“如果登记了，你要是再偷东西，是会被人将户籍资料都登在公示栏上的。”唐琏思虑许久才给出这样的理由，“你要是被大家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还怎么劫富济贫，做个活在话本里的大英雄呢！”

　　这三个月，两人天天在一起。黎北斗到哪儿都带着唐琏，唐琏自然对他每天的去向一清二楚。如果遇到不认识的事，还会摆出学生的谦卑姿态向黎北斗请教。黎北斗还是年轻的小伙子，被人一捧，小老鼠尾巴都要冲上天，把唐琏当作了自己的亲弟弟。

　　“还是你想得周全。”黎北斗牵着唐琏从公示前走开，“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爸妈姓甚名谁呢。”

　　唐琏拿着黎北斗给他买的一屉包子，“你也没告诉我你爹你娘是谁，也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到京城的。”

　　黎北斗被呛了一口，只好开始编排自己的身世，“我是塞外来的，你看见我这高挺的鼻梁吗，这是我娘给我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鼻子，“我这眼睛和耳朵，是我爹给我的。”

　　“你爹是那里人？”

　　“我哪知道我爹是哪里人，我都没见过他。”

　　唐琏虽然才十二岁，却少年老成，早知道黎北斗在敷衍自己。于是他也学着黎北斗给自己捏了个爹娘，“我爹是个赌徒，喜欢钱，特别苛刻。我娘是温婉的女子，喜欢给我做衣服和鞋子。”

　　“那你爹娘怎么把你丢在茅厕里了。”

　　“我娘走得早，我爹不要我了，就把我丢掉了呀。”唐琏把包子放在路边摆的凳子上，小屁股墩就落在那满是泥灰的凳子上。小包子还有些烫手，可唐琏还是吃得很香，还不忘给黎北斗剥了包子的干皮递给他。

　　“我们这就是互相认识了，”黎北斗边吃包子边说，“以后你就是我弟，我是你哥，你就不愁没家人了。”他突然想到相依为命这四个字，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太沉重，就断了这话头。

　　黎北斗也是看小孩可怜，年纪小小就被他爹丢在茅厕。那脸要是早点治，都不至于烂成那样，还瞎了一只眼。

　　“为什么你会被火烧成那样？”黎北斗看小孩还在认认真真给他掰包子，趁着他没设防抓紧追问。

　　“我在家看书，我爹的仇人来放火了。”

　　“你爹不在家吗？”黎北斗看着八个包子被唐琏吃了四个，满意点了点头，“不过要是你爹有在家，你也不会被烧了半张脸。”

　　“我爹要是能在家管我，哪会把我扔在茅厕。”想起茅厕的事，唐琏面色便阴郁几分。他捏了捏包子，馅料就露了出来，有一半都掉在了地上。一旁的野狗一看有能吃的，一下就从旁边窜了过来，争着要吃唐琏手中的包子。

　　黎北斗眼疾手快，一只手把包子举高，另一只手护住了唐琏。他一脚踹向那野狗的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把野狗给凶走了。

　　唐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黎北斗牵走，嘴里还被黎北斗塞了一颗包子。

　　要不是上个月黎北斗看见一个人外出去买吃的唐琏被野狗追了大半条路，还被重重咬伤了小腿，他才不会像刚才一样有那么大的反应。

　　小孩痛得呲牙咧嘴还不把痛发作在黎北斗身上，只是自己咬着自己的手臂，让黎北斗给他血淋淋的伤口冲水上药。

　　“你知不知道被狗咬会得疯病的！”黎北斗边上药边骂骂咧咧，实际是心里愧疚得如芒刺背，怨自己居然因为懒散叫个小孩自己出门去买吃的。

　　“明明你之前都和我一起的，现在你打发我一个人，你还凶我！”他回嘴骂着，眼眶就蓄满了泪水，滴滴答答就顺着小小的脸吧嗒吧嗒落在黎北斗给他抹药的手背上。

　　黎北斗之前和他形影不离，还不是因为怕这小孩自己逃跑。

　　现在的黎北斗牵着唐琏的手，“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去哪我跟到哪，你会不会烦？”

　　唐琏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抬头去看高了自己两个头的黎北斗，“你不是保护我吗？”他伸手接过黎北斗拿着的包子，“怎么会有人讨厌保护自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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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适合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