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分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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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爱丽丝来说，清洗人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要拆开各个部件扔进大水盆里，再倒好调配的清洁剂搅一搅，最后拿软毛刷挨个刷一刷，擦干就行。
很简单的一项工序，不过就是因着爱丽丝手上那些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才显得有些困难。每次洗完人偶后，她的手指总是又红又肿，碰一下都不行，所以之前遇到清洗日，她都要提前许久找好帮手才能心安。
好在今天也有好心人愿意帮忙。
爱丽丝非常麻利地指挥尤安将大木盆拿出来，然后准备好各类用品，就将用来刷冷瓷人偶的专用软刷拿出来递给了身形僵硬的阿尔弗雷德。
“拿好，洗干净点。”她吩咐完就再不管几乎要将手中软毛刷拧碎的阿尔弗雷德，转身将绒布制的吸水布递给了格雷。
“谢谢你，格雷先生。”爱丽丝礼貌地垂首，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后悔请格雷帮忙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之后再想办法还人情了。
嗯，她来拆，剩下一个人刷，一个人擦，而且她还能在这两个人洗一号的时候把尤安也洗了，分工和时间安排都很合理，完美。
爱丽丝在脑内统筹完便顺手捋了一下闪着微光的漂亮银发，向一号招了招手。
一号歪着脑袋评估了下目前院子里的形势，没怎么抵抗地脱下脏衣服，尽数扔进木盆，随后又叉着腿低头看了看，“只拆一条腿吗？”
他这番动作是看得阿尔弗雷德和格雷是目瞪口呆，两个人又是匆忙去遮爱丽丝的眼睛，又是慌忙拿东西去盖刺眼画面。就连爱丽丝怀中的小木偶也迅速用自己的手掌遮住着土石脑袋，左摇右晃地指责一号不知羞。
当然，比起一直在王都生活的阿尔弗雷德，格雷显然看上去定力要更高些，可他还是因害怕爱丽丝被吓到，而手忙脚乱地去遮掩过分仿真的人偶某部位。
相较扭成一团心思各异的三人，倒是最外围旁观的尤安显异常平静，他面色平静地像是此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认真拧着自己衣角里吸饱的油。
爱丽丝也很大气地掰开阿尔弗雷德的手掌，面无表情道。“你这样我很难工作。”
她顶着院内众人目光，弯腰利落地将一号脏污的腿全部拆下，一节一节分拆扔进木盆后，便托着手里正灵活表演“惊呆了”的木偶，领着尤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爱丽丝走后，尽管阿尔弗雷德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挽起了袖口，乖乖蹲到木盆前洗刷刷起来。格雷则盘腿坐在他旁边，接过刷完的部件擦干后还给一号。
一号正调整着自己的其他部件，他用湿布慢慢擦拭着身上其余的土灰，然后扁着唇抱怨：“凭什么那家伙就能进创造主的房间，而我要被你们这群臭男人洗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活该被爱丽丝扔在院子里。”阿尔弗雷德头也不抬地继续愤愤刷着手中的球形关节，力道大到恨不得给圆型搓成椭圆，但又不敢真弄坏了惹得爱丽丝生气，只能憋屈地捏着因过分用力而不断咔咔发出悲鸣的木刷。
格雷倒是冷静很多，他一遍擦着手里的人偶部件，一边神色自然地与一号攀谈，“我很好奇，你们人偶是没有羞耻心的吗？大白天的就这么光这身子在院子里表演金鸡独立？”
“唉？说实话一号觉得穿衣服好麻烦哦，要不是创造主喜欢，我才不穿呢。”
一号听懂了格雷的言外之音，但仍毫不在意地继续单脚跳动着忙前忙后地摆弄着自己部件，将其一一晾晒在向阳处。
格雷看着被整齐晾晒的人偶部件，忽然想起之前有次来这里送信，恰巧看见过有一名穿着怪异的陌生魔族与莱斯特先生也像今天这样，在一起帮爱丽丝清洗人偶。不过那天是爱丽丝和他们一起进行的大清洗，工坊内所有的部件似乎都被拿出来洗了，院子里铺了一大块防水布，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类部件。
那三人有说有笑的，外头还盘着小憩的巨大青蛇，氛围相当好，丝毫没有任何他人可以插·足的空间，所以格雷只好悄悄将信件塞进邮箱便灰溜溜地跑了。虽然辛苦，但魔族们的待遇显然要比他们现在要好得多……至少还有小马扎坐。
“那……你身上那些部件都是以前工坊里的既成品吗？”格雷将手中擦干净的关节递给一号，让他放到一旁干净的布上晾干。
“怎么可能！”一号本还单脚跳着，像只小蜜蜂一般不停运输着自己的部件。一听这话，马上骄傲地挺起胸·脯，掷地有声道。
“我可是复刻型人偶！浑身上下有哪个地方不是创造主一锤一锤，亲手凿刻出来的？”
阿尔弗雷德咂舌：“也就是说，你身上没一处是自己的，全是别人的仿造品。”他又刷完另一节人偶部件，见格雷没有反应便直接硬塞了过去。
象征不详与死亡的鸟嘴面具长久地维持着低垂的状态，半响，格雷才捏着手里的部件，闷闷地问：“那里的……也是？”
出于男人之间的默契，阿尔弗雷德马上就理解了格雷的疑问，顺口接道。“应该不是吧，复刻型人偶正常都应该是按照画像来做的，爱丽丝接单的时候，那小少爷早变白骨了……”
他说到一半也沉默了，深蓝眼瞳闪了闪，慢慢转过去看正试图自己给自己拉筋的一号。
“诶呀！你们总盯着我那里看干嘛～是羡慕吗？”一号故意眨了眨眼，象征性地屈腿藏了藏，笑嘻嘻地用天使般纯真的面容挑衅道。
“很粉很好看吧，创造主亲手做的，就~不~给你们看！”
格雷&阿尔弗雷德：……
这两人在此时又展现了无与伦比的默契，都同时选择了不理会一号。
格雷扭过头，向阿尔弗雷德追问：“那里也是按照画像？”
阿尔弗雷德疑惑地摇摇头，反问：“正常人谁会有那里的画像？应该只是把订单上的数据变成了实物。”
两人虽这么不咸不淡地聊着，但却不约而同地想象了爱丽丝认真工作时的画面，一张脸先是骤燃变红，后又青白交加地叠着绯色，好不精彩。只有一号得意地四肢舒展，趴在晾晒的部件旁晃起了仅剩的腿，他身上的关节灵活到就连指趾关节的活动都毫无滞凝。
又过了一会儿，小洋房的边门被打开。
方才还一身油的尤安虽在短时间内变得清清爽爽，却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目视虚空地走着歪斜的路线，轻飘飘地回了工坊，连一个字都没有和外头三人说。
可大家却都眼尖地发现尤安藏在暗色发丝内的耳尖早已红得滴血，新换的衬衣还扣错了纽扣，全然一幅丢了神的模样。
再下一秒，爱丽丝拖着微湿的发梢，一路吹着自己手指上发疼的伤痕走了出来，她看见还忙活的三人满脸惊讶地快步向前。
“怎么这么慢，我们楼上两个人都洗好了。”
她说这话时，身上带着股清新的皂香，裙摆下纤细的小腿还泛着水汽，秀气可爱的脚·趾躲在拖鞋内，带着丝被热气熏出的红，一直蔓延到脚背。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分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