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狗的虚拟人生》柳淮willow

5、part 5

　　曜用力地走着，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儿深深的脚印。他和苍沫都没有往陆地方向走，只是沿着海岸。
　　“我们不能离开太远了。”曜停下脚步，望着背后，“沫，他那个，咳，什么时候会好啊？”
　　苍沫拖着两条腿，往曜身上歪，“不知道……用腿，好累。”
　　曜脖子又红了，连忙闪开，只虚虚扶着苍沫。
　　“不走了。”苍沫直直盯着曜的眼睛。
　　曜呆呆地，不知所措。
　　熟料苍沫倏地跳进海里，鱼尾高高抛起。曜傻眼了，“你干什么去啊？沫！”
　　一眨眼苍沫就不见了。曜那么大个子杵在原地，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配上那副表情，简直滑稽透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不知该干什么，只得乖乖等着人鱼公主回来。
　　海潮声哗啦哗啦响个没完，像父亲讲着没完没了的政治教学，；或是母亲哼着哄睡的催眠曲。
　　海风载着老大的咸味儿穿过曜的身体，又湿又腥。
　　曜几乎以为自己快被熏成一条咸鱼。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又想起遇难的同伴，又后知后觉饥肠辘辘、瑟瑟发抖。
　　曜鼻子一酸，他赶紧把眼泪花儿憋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感觉自己要变成一块望风石的时候，一坨黑漆漆，还在乱蹦的东西险些砸在他的脑门，他吓得往后一躲。
　　定睛一看，是一条活鱼。还没完，好几条鱼接二连三地砸过来，翻着肚皮在地上跳，糊了满身泥，可怜兮兮的。
　　苍沫回来了，变成腿后，曜的外套依旧挂在她腰间，因为她胡乱绑了个死结。
　　“你的份儿。吃。”
　　曜看看苍沫，又看看那一堆鱼，高兴之余又很苦恼。
　　他边站起来边说，“噢！沫，感谢你！你真是善良美丽可爱大方的人鱼公主！可——该如何整治这些小家伙呢？”他垮着肩膀，两只长长的手臂垂在身侧。
　　苍沫歪头，张开嘴咧出两排白生生的牙假装咬合咀嚼，“放嘴里，吃。”
　　曜才注意到她的下巴上沾着一块鱼鳞。

　　曜不知道去哪里捡了两块木头，说是要钻木取火来烤鱼。虽然他真的很饿……但实在是做不到生吞活鱼。
　　他也不会杀鱼，所以打算从简单的做起，先生个火试试，就算烤不了鱼，好歹能烤烤衣服，暖暖身子。
　　谁知道这一弄，太阳都回家吃饭了，他还没吃上鱼——摩擦了半天，手心都快破了，连个火星子都没见着。
　　苍沫已经无聊地在一旁睡着了。
　　曜将棍子一丢，彻底放弃了，他也实在饿得没力气了。
　　“沫，沫，醒醒，我们快返回去找让吧，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苍沫一骨碌爬起来，然后他俩趁着天色未完全黑下去，借着落日余晖沿着脚印往回走。
　　“欸？让呢？人怎么没了？”等走到他们脚印断掉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人了，曜有些慌，他看到了另一串脚印。
　　他俩便跟着找过去。
　　最后在一块巨石旁，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以及靠在石头上的魏让。
　　魏让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了，而那个男人默默地待在边上。
　　他俩疾步上前，曜当即呵道，“你是谁？”

　　魏让的状况终于有些好转后，他同前几次一般支持不住地昏睡过去。周容将将松了一口气，拿出帕子不太熟练地帮人揩掉脸上的汗。
　　他的那件披风也汗湿完了，周容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呵斥。
　　一个棕色卷发，墨绿眼眸的西方面孔男孩扑上来挡在魏让前面。周容迅速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魏让要等的人。
　　于是他笑着报上名去，“鄙人尼斯汀，是这位小人鱼的朋友。”
　　曜将信将疑地眼神询问苍沫，苍沫撅着嘴摇头。
　　“你骗人！”曜以为苍沫是在否认这位鄙人的身份。
　　周容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底，他故作浮夸地耸耸肩，“我该如何证明？”
　　曜正准备继续说，却被抓住了手臂。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魏让醒了。
　　周容见状，注意力便转了过去。
　　“不用紧张，我们认识的。”魏让对曜说完，面向尼斯汀，“先生，现在天色太晚了，能不能今晚……把这两人也带回去暂住一宿，我一定会给够房钱的！”

　　等安顿好苍沫和曜，已经是夜深了。幸好巫师先生的家够大，不愁没房间。
　　魏让还裹着那张披风，他回自己的那间房，狠下力气拼命地掐自己大腿，掉了一两粒珍珠。他嫌不够，又去橱柜顺出一颗洋葱，躲在房里边剥洋葱边流泪，总算是凑了一大把，
　　他收拾好残屑，握着一包玓瓅敲开了巫师先生的门。
　　他说，“巫师先生，这些当作您收留他们两个的费用，您看可以么？”
　　周容一开门，就看见两只红红的兔子眼，不免讶然，遂立即调整了表情，收下那些珠子。
　　他故意露出一个带着玩味和探寻的笑容，问，“小人鱼……你知道天然的珍珠有多值钱么？”
　　“上等的珍珠在此世是有价无市，对于普通人来说，追求它作为奢侈珠宝；于巫师而言，人鱼泣珠也是不可多得的制药材料。小人鱼——你亏不亏？”
　　魏让确实不知道，尚且没有概念。他笑得很纯粹，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懂，可是我没有钱，只有这个，况且您需要它啊。”
　　周容忍俊不禁，心里想这果然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让他不忍心给“孩子”“吃亏”。
　　“他们两个，可以多住，有衣物有吃食，你让他们自便——只有一点，不许让他们上楼。”
　　魏让忙不迭点头，“您的身份我会保密的。不过有一个小问题，那个姑娘，也是人鱼，我有些担心，虽然她说她没到发情期。我本来只打算将她暂且带她来这儿，毕竟她好像是第一次上岸，不太放心她独自行动，但我又不能……”
　　魏让苦恼地想了半天，皱着一张脸又说，“哎呀，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想吧，等我想好了再来找您。”
　　周容原本认真听着，不过没了下文他也没再追问，嘱咐了一句休息便让人离开了。
　　其实哪怕魏让不提，周容已意识到了这一点。关上门后，他默默琢磨了一会儿，才接着炼制药剂。
　　下楼的时候，魏让莫名觉得刚刚巫师先生最后的神情莫名熟悉，放在那张脸上些许违和，但魏让也搞不清楚，只能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他打了一连串的哈欠，此刻身体还疲软着，但精神很亢奋。草草地冲完一木桶水的澡后，躺在床上复盘任务。
　　命题已经给出来了，人鱼失落的宝藏。
　　宝藏是什么？要去哪里找？
　　他认为，任务开展的地点应该不会在海洋，倘若宝藏就在海底，人鱼们怎么会失落？
　　也许是人鱼的宝藏误入了人类社会，所以他应当去这个世界人类的城市看看。
　　他人生地不熟，系统又不能提供帮助，只能找个本地人带领。
　　人选倒是现成的，可他的发情期还没解决。
　　只能让曜先回去。
　　苍沫怎么办？带在身边？这可太令人纠结了。
　　话说回来，宝藏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形式？
　　魏让联系自己从前看的小说、影视剧，有了好多版本的设想，想得他紧阖的眼皮都隐隐抽筋了。
　　破题真是最难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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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