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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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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约瑟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那个少年就这么消失了。
约瑟心里奇怪极了,隐隐有些担忧。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脚下踩着了什么。
他挪开一看,一块白色布包。
是少年身上的布料。
一掀开,赫然躺着两枚光泽细腻纹理自然的珍珠。
约瑟很激动,他知道这是很值钱的东西。
是那个少年留下来的。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周容守了人一下午,备了简单的食物及热水。
魏让终于清醒了,要命的热潮既退。他像生完一场大病,极度虚弱。
这一点都不比化作吸血鬼死而复生一次好受。
他看着旁边脱下一身黑袍的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我叫魏让,你叫什么呢?”
“尼斯汀。”
魏让盯着自己满是月牙的手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掐出来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之前弄碎了你的鱼缸,对不起—我会赔的。”
他去掐腿根,想逼出几滴泪。
周容及时打断他:“暂时不用”,做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和人鱼交易是不会亏的,不急着一时半刻。”
魏让只能点点头,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变成提款机的错觉。
热水融融,洗濯魏让残留的汗,泡软了一寸寸骨骼,掀起一阵阵的舒送。
夜风清冷,吹去他一身的沉闷。痛苦如潮水般消退,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魏让恍惚极了,独自趴着窗棱。
他也累极了,种种思绪涌上心头。
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呢。
徐统也还不来,还有这糟糕的发情期。
他盯着黑漆漆的夜色出神。
模糊而微弱的哼吟缓缓流泄,辨认不了旋律。
少年清朗明快的嗓音裹狭着风显得柔和微哑,逐渐清晰。
魏让也不记得这是什么歌了,缓慢悠长的调子带着淡淡的哀愁。
其实他并不喜欢听悲伤的歌,也不喜欢太纠结太消沉。
他依稀记得这首歌原本不是这样的,也许是他自己心绪太乱了。
魏让一会儿又想到他爸妈,一会儿又想到周容,转而回想起高考之前那段记忆犹新的日子。
恍如隔世。
周容听到了魏让的哼唱,他在他的一墙之隔,摆弄着桌上一堆的材料器皿。
他很清楚魏让这些日子的状况决计不会好,白天那一次只是开始而已。
他必须配出足够的药水,必须时刻注意魏让的情况。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魏让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心性未稳的半大孩子,不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会给他留下阴影。
周容其实很忧心,从吸血鬼的世界到这里,他不能暴露身份,不敢跟魏让过多接触。
总要违心的伪装,生怕魏让认出他来。
他不了解这个系统的机制,他害怕会给魏让造成不太好的局面。
周容也不是那么平静的。
然而听着魏让久违的歌声,使他心绪稍宽。
魏让在窗边呆到实在困得眼皮打架才踉跄着爬上床,倒头睡了。
也许是太累,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是被热醒的,那种灼烧感蹿遍全身,喉咙里升起一股对甘露的渴望。
他迷糊又急切的去够桌上的水罐,却失了力道将其打翻在地。
周容闻声赶来,不顾一地狼籍捞起魏让。
怀里的人双目赤红,神形狼狈。
于是赶紧掏出药剂,怎料魏让不停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周容根本摁不住他。
推攘之间小瓶子骤然坠地,粉色的液体流淌而出,升起一股咸腥海浪味儿。
“对…对不起—啊!”魏让的身体猛地弹起,爆发出一阵尖锐硌人的叫声。
就在这一瞬间,抛出一条高高的鱼尾。
并不是那种美丽梦幻而脆弱的生物,反而浓腥、污涩、暴虐,透明腻滑的鱼鳍怒张,每一丝微细的纹理密密麻麻缠绕着。
魏让此刻就是一条扑腾上岸的鱼,焦躁绝望的扭动挣扎,狼狈不堪,渴望重获甘霖。
就在那一尾极猛地拍向地面,快要扎到方才四碎的玻璃片时,周容也不想便将手垫了上去。
他顾不得席卷而来的尖锐疼痛,急忙从怀里扯出另一管药物,掰着魏让的头颅灌下去。
绕是他动作快,也在灌完药的一刹那被惯了出去。
魏让激烈反抗的动作缓下来,宽大的鱼尾刚猛的力道抽空了,软绵绵的在空中挥舞。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蠕动,一张热汗淋淋的面庞上尽是痛苦和茫然。
周容捂着发麻的胸口,他疼得厉害,心里一抽一抽的。
他踉跄过去,想扶魏让起来,手背上横亘的伤口渗着血。
魏让的鱼尾又变成了光裸的双腿,纤细修长得有些过分。
周容把他抱起来,才发现魏让在哭,珍珠砸在肩背上弹落,钉钉铛铛的。
周容以为他是疼哭了,赶忙将人放到床上。
“我不想、不想这样的…对不起…”
魏让惨白着一张脸,眼眶却是红的,与咬出艳糜赤色的嘴唇相挥应。
药力消解后的身体乏力得像是抽掉全部筋骨,承载不住那么强烈的暴戾欲/望,无法宣泄,没有出口。
那横冲直撞的劲儿灼烤着魏让的心。
他忍了又忍企图自控,眼前一片重影。
渐渐地,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清明被逼得妄图破罐子破摔。
他用仅有的力气扯住尼斯汀的手,这个陌生人的手,磕磕巴巴颤巍巍说:“…你、帮帮我,行不行…我撑不…没力…帮、”
周容眉头皱得死紧,他突然觉得很难受,他没有动。
他知道这一关很不好过,魏让会很煎熬,他又何尝不是?
他应该心无杂念的帮助魏让挺过去,不能够…
绝对不能…
望着魏让迷蒙的眼睛,周容心一横用伸出那只完好的手
魏让喘了一声,弯着眼睛笑了。
待这次情/潮消退,魏让枯坐着发了许久的呆,脸上身上的汗都蒸干了。
但想起刚刚的事情还是一阵头痛。
他真没想到他既然会乞求一个陌生人慰藉他。
虽然都是…但是……这东西不是一次就能了的,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能更加过分。
“…尼斯汀,对不起,我真没想到我会那样,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想了一下,这样是不行的,要是下次我再这样,你别管我,不要理会我。”
魏让的表情几乎是严肃的,跟他一直以来稀松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看着正在包扎手背的尼斯汀从鼻腔哼出一声“嗯”,算是答应了。
“只是看你求我求得实在辛苦。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当然不会有下次了。”
尼斯汀斜着黑漆漆的眼睛笑得有些轻佻,只是并没有直视魏让。
“我还有事情,你自便吧,厨室在楼下走廊尽头那一间,其他房间禁入。”
作者有话要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