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还魂 ...
-
楚恒听见这么一句,顿时僵在那里,脸上是黑了青,青了黑,变换不定,最终恨恨的放下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楚檀一看将军要走,原本还抱着头念金刚咒,这时候却猛的扑了过去,死死抱住楚将军,想他白日黑夜,盼着等着想见楚将军一面,这好不容易见着了,管他是鬼是人呢,只要是楚将军,便是厉鬼也不妨。
这么想是这么想,可楚檀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哆嗦。
“放开”将军呵斥。
“不放”牙关战抖的利害,吐字也不甚清晰。
“你不怕我吸了你魂魄?”
“不、不怕”楚檀抖的更厉害了,双手却又扣的紧了些。
“哎”楚将军叹了口气,看看神龛之中写着程善的牌位,心终究有些松动,本就是他让人送来的骨灰,这时候这人把他当成鬼,原也怪不得他。
“放开我吧”将军本来打算坐下来好好谈谈,可偏偏楚檀以为他还要走,如此下来自然是怎么说都不放。
直到将军火气又上了来——
“放开”
楚檀耳朵一嗡,下意识的就收了手。
偷偷去瞧楚将军,却是不敢再有僭越之举。
将军整了整被楚檀弄皱的衣服,撩了衣摆,龙居虎据的坐到床上。
楚檀战战兢兢站在旁边,自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可是不走了?”
将军没说话,楚檀知道这是默许了自个的说法,不由喜上眉梢。
“我想你三年,今个可算是见到了。”楚檀贪恋的看着楚将军的眉目身姿,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伤心,最后实在忍不住,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我不是就在这里?”楚将军难得温言安慰。
楚檀抽噎着说道:“纵使你现在在这里,下一刻还是要走的,我如何舍得,你明明说要陪我一生的。”
将军沉默了下去,当初承诺于楚檀,本就是知道难以再见,拿来哄他的。
谁曾想,自己却鬼迷心窍的跑来找这人。
当真是冤孽不成?
楚将军苦笑一声,平了方才幼稚之举,拉了楚檀的手,让其坐到身边。
“你细细听我说,莫插口。”
将军的手冷冰冰的,楚檀不由打了个哆嗦,随即乖巧的点了头。
能坐在楚将军身边贴着挨着,楚檀自然高兴,可他天生怕鬼,却也克制不了浑身哆嗦,来来去去,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楚将军自然是摸不轻楚檀此时的心思,若要知道,怕是连讲下去的心都没了。
“三年前,我留书离去,本是时势所迫,当时时局未定,我或许下一刻就会死在战场上——”朝中不稳,军中混沌,若不是拼了命去,哪能撑到云开月明,那时候又如何能牵挂不断。
“已经死了,都成鬼了。”楚檀想到身边坐着的是个鬼将军,不由悲从中来。
“我还未死,哪里是鬼?”
“骨灰都在那边了,哪还是人?”
将军一笑“你可打开看过?那不过是匹马。”
楚檀愕然抬头。
“你我之间,牵扯良多,我送来骨灰只不过是想断你个念头。”
若无死志,难得长胜——
“此时时局已定,你便随我回京吧。”
将军说完,看着楚檀,等待着。
本想着这人或喜或怒,或哭或笑,总也要闹上几分,可楚将军等了半刻,却依旧不见楚檀有所动静。
这种无动于衷,尤其是放在楚檀身上,更是异常。
将军的心跳快了几拍,这时候他竟然莫名觉得算不准楚檀下一步会有何反应。
这种未知令他有些恐慌,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受。
那不应是属于他的——
就在将军神思不定的时候,感觉自己裤子上多了一双手,定神去看,却见那一声不吭的人,正涨着胆子在脱他衣服。
将军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不由惊怒交加,整个脸都涨成猪肝色。
咬牙切齿的绷出两个字“放开”
楚檀伸手去抱楚将军,万般委屈道:“这三年来我日思夜想等你回来找我,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哪能放开。”
眼见着楚檀是越来越不像话,将军心头怒火横生,一角将楚檀踢翻在地。
一张俏脸红白不定。
难不成他呆在这里,就是让这人淫邪猥亵的不成?
这么想着,不由连眼角都被怒火染成红色。
“你整天就想着这些淫邪之事?”将军来回踱步,看着楚檀,有气又恨,气的是他不思进取,恨的是他为何还是如此德行。
烂泥扶不上墙!
楚檀却是委屈,想他二人久别重逢,人说小别胜新婚,他不过做些难以压抑的事,为何会有这般责难。
想至此处,更是委屈。
“你我二人独处此室,灯下相对,案上齐眉,又是久别重逢,离后再见,更何况、更何况你我本就有这等关系,我不做这些,又做什么?”楚檀支支吾吾加上最后一句。
楚将军待要怒喝,却发现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与楚檀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楚将军不说话,楚檀也不说话,两人一个站在床前,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皱眉沉思,一个觑眼相望,各自摸着对方的心思。
最终楚将军叹了口气,坐倒在床上,对着楚檀说道:“起来吧”
楚檀闻言从地上爬了起来,迟疑着走了过去。
楚将军闭了眼,没有喝止——
且说楚檀得偿所愿,与楚将军鱼水相交,火浇火燎,可怜赶着夜路奔过来的柳伶,却被挡在外面撞了个头破血流。
楚将军的手下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悍将,自然个个威武,还带着别地没有的煞气,柳伶一个欢馆出身的伶人,最大的官见过的也不过是个小地方的穷太守,再往上——
戏台子上倒是见过。
可眼前的人个个都是真刀真枪,哪个是纸糊出来的,手上大刀一扬,眼一瞪,顿时把柳伶吓的一哆嗦。
连喊都不敢喊了。
这又是焦虑又是惊吓,抬头去看楚檀的屋子,亮澄澄的一盏灯,纸窗上两个剪影,一个竖冠一个簪髻,明显是两个人在里头,可没几刻功夫那个簪髻的就矮了下去,跟着灯就灭了,其他的响动自然是有,可柳伶却是越听越是胆战心惊。
想不是,楚檀惹下什么天大的麻烦,这时候报上身了吧。
一夜寒风,吹的柳伶七荤八素,终是放心不下,趁着守卫松懈之时,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