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遗忘花开》井汐

15、[十五]

　　梦境，岔路口

　　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脑中随时随地就会出现许多稀奇古怪的比喻，色彩鲜艳轮廓混乱，像是印象派画师笔下的作品。

　　但似乎。又没有那么高端。它分明只是从心里一股脑又一股脑的涌出，难以言状的小女生情怀。

　　围绕着自我而展开，像沼泽植物一样迅速攻占周围空气中的水分。那水分大抵是泪水，更多则是又汗水组成。代表在阳光下闪烁的青春，仿佛绚丽的花朵般骄傲的绽放。

　　名叫樱木花道的男生。

　　花道。花道。名字里仿佛充满了春暖花开的热情，它们以灼热的姿态蔓延到夏季，再入秋至冬，循环整个四季的魔法。

　　我希望之后的人生，都能被这样的魔力击中。

　　所以现在，才更要打起精神来。

　　“什么！？”

　　我起身，对樱木花道的话展现出万分的惊讶，虽然其中有那么几分是刻意的，但却并不影响他将目光转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够一眼看出来？”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每分每秒都在维持着同他的正视，“果然是大天才樱木花道，这能力实在太强悍了！”

　　并不是夸张的形容，其实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比这几个词语更高，我在赞扬他的时候总是习惯遏制住心里更多的激动，为的只是能把更多的赞赏留到将来。

　　“呃……这真的……”

　　樱木花道愣了愣，随即抬手挠了挠头发，脸红彤彤的说，“真的是宇田川你的头发啊？”

　　“恩！”

　　“唔……”

　　他低下头，表情像是在害羞，希望这并不是我的幻觉。“我就说嘛……”他低声的喃喃，声音像微风拂过我的耳畔，“这个紫色，和那天在体育馆里看到的一样……”

　　“也就是说！”为了确定这一点，我上前抢话道，“那天晚上我来找樱木君你的时候，头发是这种颜色没错吧！”

　　“没错……”他点点头，目光扫过我的头，“唔……不过现在又是黑的了。”

　　“恩恩。因为那天我不小心用了老妈的一次性染发剂！”

　　“诶……这样啊。”

　　“对！所以当时樱木说什么‘紫色头发’的时候我想了好久是怎么回事……”

　　“诶？什么？”

　　“你说的那个‘紫色头发的人’是我没错吧！”

　　“……”

　　“呃……”

　　遭了，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全都说出来了。我的脸迅速发热，直窜耳根，“咳……没什么……”我摆摆手，转过身，“……我……我回座位了。”

　　又有很多比喻在我心里成形，但那形状却是流质状的无法捉住。我拽着铅笔，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老师说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想的尽是樱木花道樱木花道樱木花道。

　　“你怎么想到去问他的？”我递给红子小纸条。

　　“你指什么？”她很快回复过来。

　　“就是早自习之前……你拿我的头发去问樱木花道的事啊？”我写完以后在问号的旁边画了一个一朵小小的花。

　　“你画的好难看。”笔迹比之前重了些。

　　“喂喂……回答我的问题啦！”我有点恼。

　　“我只是一向遵循着自己的想法做事，既然结果不坏就别问我原因了。”

　　“……”

　　难得收到了她正经的回复，虽然对于我的问题并没有实质性回答，但这样的说法也足够令我语塞了。

　　感觉就像有很多细碎的光点在我心中的某个位置渐渐的铺叙开来，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如同扩散的水汽，溢出只属于樱木花道的气味。

　　“你们说……宇田川不会是喜欢樱木花道吧？”

　　“很有可能哦！几乎是每天放课后都跑到体育馆去看练习，上次比赛的时候也是……”

　　“还有，我听隔壁班的XX说啊，上次她们在背地里说樱木花道的坏话被宇田川听见了，结果她生了好大的气。”

　　“是嘛是嘛！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情，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我很感谢，很感激，可爱的少女们挖掘八卦的能力。也对，我表现的如此明显，若是她们还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是我的失败了……

　　“哟，宇田川。”

　　八卦传播的速度是快速的……我说过，虽然我并不是名人，但是樱木花道很有名，所以……

　　“宇田川啊，听说你对樱木花道有意思不会是真的吧！？”

　　作为“樱木军团”的成员，隔壁班的高宫野间大楠他们自然是拥有绝对发问权的。

　　“诶诶？是吗？”作为女生，佯装一下羞涩还是必须的，我故作惊讶的问，“你们从哪听来的……”

　　“呵，大家都在聊来着。”水户洋平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这么笑嘻嘻的看着红子说，“伊月，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喂喂……什么叫做“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啊！？

　　话说回来……当事人我就站在你面前诶！干嘛问红子而不直接问我！？

　　“只是稍有惋惜网络还没普及。”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红子的嘴角的确……的确是有点轻轻的勾起，“这样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逃也逃不了了。”

　　“网络普及！？”红子的话竟转移了高宫他们的注意力，“伊月……你说的是什么网络？”

　　“是电脑有关的吧！这你都不知道啊。”大楠接话

　　“电脑？哎哎，我完全是一窍不通诶！”

　　“拜托，电脑课的时候你光顾着吃东西了嘛？”

　　“哈哈。被你说中了。”

　　“……”

　　我的话题被晾到了一边，这令我有点小小的不爽。

　　“那个啊……”我窜到中间，试图制止他们的思维发散，但却突然注意到，一向不喜和人接触的红子，竟然真的……在和他们侃侃而谈有关电脑和网络的事情，震惊之余……我悄悄的退了出来。

　　“诶？伊月你刚说现在的电脑游戏，巴……巴什么？”

　　“是BUG啦笨蛋，喂伊月你刚才说的的确是这个吧，那柏青哥机的BUG你知道吗？”

　　“这个……”

　　不爽的心情顿时散去了，看到红子能够融入他们其中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虽然以前的她喜欢注视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但一直，一直都给我一种脱离这个世界的感觉。

　　是这样的吗？

　　“喂，水户……”和我一样，水户洋平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阵容，而是站在一旁微笑着观望。“水户啊……”我说，“你对红子……是不是……”

　　“什么？”

　　“就是……你对她不会是有意思吧？”

　　“诶？是吗？”他的表情就像我之前听到高宫他们问我时的样子，有一大半的惊讶都是装的，连台词都差不多，“宇田川你是从哪听来的？”

　　“看出来的啦……”我眯起眼睛，“……很明显，你对她很在意。”

　　“呵，看来宇田川你的观察力还挺敏锐的。”他轻笑一声说，“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对别人的事情总是很清楚，但对自己的事就……”

　　“呃？你想说什么？”意识到他似乎转换了话题，我嘴角抽了抽。

　　“也没什么。”他摆摆手，“大概，和你喜欢樱木的感觉一样吧。”

　　“诶？”竟然承认了吗！？“你知道我喜欢樱木？”

　　“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又笑，“即便是同学之间没有传言，高宫他们也早就晓得了。”

　　“呃？那……”我顿了顿说，“樱木君呢……”

　　“樱木他啊，也许有些想不通吧。”

　　“想不通？”

　　“恩，毕竟，像宇田川你这样的人……”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有一种慵懒却犀利的感觉，“……宇田川你，和樱木很相似。”

　　“很像？”

　　“恩……但比他要更加坦率。”

　　“……”

　　“樱木那家伙啊，虽然以前经常对可爱女生告白，给人落下很轻浮的印象……但是，要是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他绝对会比所有人都认真。”

　　“我……我知道。”

　　“你知道？呵……也对，你似乎能够察觉到他的优点呢。”

　　“不是似乎！”我坚定的说，“而是确切的，对我来说……他的一切都是优点，都是光芒，令我无法抗拒……我……”

　　“你脸红了。”

　　“呃……”

　　不知不觉和水户洋平聊了很多事情，关于我为何会一开始就很在意樱木花道的原因，其中难免提到了红子过人的占卜能力，以及她时不时对我的提点……

　　“怎么？更喜欢她了吗？”我笑嘻嘻的看着水户泛红的脸颊，这样子于他而言真是有够难得的。

　　“呵。说什么……”他抚了抚额头，目光不偏不倚的定在不远处的，已经和高宫他们的话题延伸到了日本电子游戏产业的红子身上。“原来伊月蛮健谈的。”

　　“是啊。我也很惊讶。”

　　这是你们的能力吧。你们，和樱木花道那家伙一样……都拥有令人快乐的，兴奋的，不自觉的抖出自己真实内在的能量。

　　尽管在别人眼里，你们是不良少年。成绩不好，时常惹事……但在我们看来，你们无疑是不输给那些风云人物的，更加优秀的存在。

　　“加油——加油——！！”

　　转眼到了湘北对翔阳的比赛。从红子的描述中得知，这是一所非常强大的学校，具有全国大赛的水准。

　　“翔阳——翔阳——！”

　　的确啊……光是看他们的拉拉队就有够拉风的。不像我们这边只有……

　　只有……

　　“流川枫！我爱你！流川枫！流川枫！”

　　呃。

　　真是很有……湘北的特色啊。

　　其实也蛮不错的……至少我也曾想过拿着和她们类似的东西站在看台上为樱木花道呐喊。可是我只有一个人啊……一个人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傻了点？

　　“咚咚咚——！”

　　对方成功运用宝特瓶的威力产生了气势上的压倒优势，而我们这边受到影响也……

　　“哦哦，高宫！我和你一起去买饮料！”

　　樱木花道的表现……比起上次的练习赛，简直像变了个人，虽然水户说“因为中间有几场比赛你没看不知道樱木他被罚下场的时候有多窘”……但反正我只看到了闪亮的部分，就好了。

　　“樱木——樱木——！！”

　　我能做的只有加油。声嘶力竭的呐喊，释放着自身的全部能量。

　　“樱木——！”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樱木以一记篮板球将比分差缩短到十分以内，虽然我不太懂篮球……但也知道这无疑是非常了不起的举动。

　　“樱木花道你太厉害了！”

　　半场休息时间，我闪到休息室去探望樱木，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的疲累，脸红红的摸着头说。

　　“嘿嘿……是吗？谢谢。”

　　当然，他的谢谢并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说的，旁边还有赤木晴子和她那两个朋友在。

　　我下意识的对她抱有敌意，所以有些矜持的没说太多的话。

　　直到下半场开始时，才又恢复了振奋的样子。拼命的喊着加油，加油。

　　加油，樱木花道。

　　“呃……翔阳怎么让替补上场……”

　　下半场开始不久，被湘北步步紧逼的翔阳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让一个一直坐在休息区的栗发少年上场替代了之前的后卫，他个子相比之下不高，且身材也蛮瘦的，“真的可以嘛……”我撇撇嘴，心里产生了松懈。

　　“比赛，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红子冷冷的说，说完还喝了口红茶，我一下子注意到那红茶是刚才水户洋平买给她的，因为只剩一罐了，所以到我手里的就是汽水。

　　“哦是吗？”我挑起眉，“这个候补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貌不惊人但却拥有过人智慧的’秘密武器？”

　　“貌不惊人？”红子难得的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说藤真健司……貌不惊人？”

　　“呃？他叫藤真啊……”我对她的惊讶不置可否，“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她似乎笑了笑，说，“只是咲，你的思维真是太奇特了。”

　　“过奖过奖。”

　　没过多的时间闲聊，注意力再次被场内吸引，果然如红子所说……在那个叫藤真健司的“候补”上场以后，翔阳就像变成了另外一支队伍一样，强大的不像话。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人并不是什么替补……而是身兼队长兼教练的拉风人士，之前一直坐在场外是为了观察形势，直到关键时刻才登场……

　　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湘北在他的影响下陷入了苦战。

　　但我们这边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天知道樱木花道的表现有多好！他不断的抢下篮板！还撞伤了对方5号队员的眼角，犯规四次！真是太厉害了！

　　“四次了！看来天才樱木花道又要破犯规记录了诶！”

　　“来吧大楠我们来打赌！”

　　“哦哦！”

　　当然，他的帅气不止于此……

　　在我去上了一个厕所以后，樱木花道他……成功突破周围人的防守……

　　“砰——”

　　灌篮。

　　灌篮……

　　“砰——”

　　那声音，仿佛撞击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跳，时间也在一瞬间定格。

　　“哦哦哦哦哦哦——！樱木——！”

　　虽然后来，那个灌篮被裁判判为犯规而无效，且樱木也终是因为五次犯规而被罚下了场。

　　但是……他的确成为了真正的，英雄。

　　……

　　…………

　　………………

　　比赛结束后，我特意去了休息室，却被得知樱木他们正在里面呼呼大睡，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太累了。

　　于是我让红子和水户他们先回去，选择坐在休息室外面等待……我只是想等他出来，然后请他去吃饭。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

　　我的目的太不单纯了。像一个心机颇深的怨妇一样，为了得到他的关注而用尽一切的方法。

　　这么说来……“喜欢”的确是一种复杂的感情。

　　它不仅能让我产生诸多复杂的形容和比喻，也充分的挖掘了我内心深处的欲望。

　　……但我的欲望是什么呢？

　　是和他交往吗？

　　交往……然后呢？

　　然后，还有其他吗？

　　就像是滴在清水里的一滴墨汁，仅仅只是小小的一滴，却能将整杯水都染黑一样。

　　不过我觉得……我心里那滴墨水大概是红色的，就是老师平时修改作业的那种红，也是樱木花道头发的颜色。

　　“诶？宇田川？”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我都快要忍不住合上眼睛的时候，休息室那里……终于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呃？”不过走出来的却不是我期待的人，而是……“三井学长？”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愣了愣，说，“呃……这真是太巧了，刚才也是……”

　　“刚才什么？”注意到他话中有话，我连忙问道。

　　“唔，也就是……”他似乎是刚淋浴完的样子，头发湿湿润润的，“也就是，我是被樱木那小子用手打醒的……”他说，嘴角有些抽搐，“而且他还讲了梦话……”

　　“梦话！？”我一下子来了兴致，竖起耳朵，“樱木君他说了什么！？”

　　“他说……”并不是我的错觉，三井的确是笑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饶有兴致的笑容，“那小子……竟然说‘好吃，好好吃啊……’，真是的……”

　　“好好吃？”我挺直背脊，“什么好好吃？”

　　“大概是某个人吧……咳……”

　　“某个人？”

　　“对……因为他说的是……”似乎是为了克制大笑的冲动，他蓦地捂住了嘴，但是声音却并减弱，而是以比方才更加强烈的力度，迅速的冲进了我的耳中——

　　“……他说的是，‘好好吃啊，宇田川’。”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