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新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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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浣一觉醒来，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流言依旧还在，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怪。
　　不过他打小就在新港经历过被孤立的感受，适应的速度很快。

　　前几天他收到的同学录全都被或强硬或委婉的方法要了回去，只剩下班长的还留在他手里。

　　“你写完了没有，”班长下早自习后找到他，“就差你了。”

　　“快了，”江浣把寄语认认真真写了一满页，反复检查确认没有错别字后交给班长，比写作文还要严谨。

　　班长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空白的地方，“这个毕业后想去的学校怎么没填？”

　　“我还没，想好。”江浣挠挠头。

　　班长瞪大眼睛，“过几天就要收集志愿了，你还没想好呢？”

　　“也不是，没想好吧。”江浣若有所思。
　　其实程景野上次和他聊起志愿这件事后，他就已经有了基本的方向，也有了学校和专业方向的思考。

　　但也许是习惯使然，他总想和程景野再商量一遍，这好像成了他决定某种重大事件的固定流程，即使程景野最后的想法和他的决定趋于一致。
　　可是最近学校闹出帖子这件事，他和程景野不方便见面。

　　之前打电话时，江浣故意隐瞒了这件事，后来和程景野练习时难免有些心虚。
　　但值得庆幸的是，程景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见他话里有话，班长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现在是下课时间，周围没什么人，班长看了眼窗外不远处的操场，想起什么似的凑近了点儿非常神秘地说：
　　“我有点想法。”

　　江浣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那照片的事啊，”班长把话往明白了说，“你就没想想，到底是谁给你造的谣？”

　　这件事江浣不是没想过，那张照片单拎出来没什么特别，主要是背后的人利用照片配合的标题太有误导性，才会引发这么大的讨论度。
　　所以发帖子的人，不说和江浣有血海深仇，但私怨肯定是存在的。

　　照片肯定也不是偶尔抓拍出来，可能是已经注意很久，甚至是跟踪过。

　　不过问题就出在江浣在一中这几年可以说是老老实实读书，连朋友都没几个，更别说和人结仇。
　　他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

　　不过班长和江浣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对他的观察估计比江浣自己还要清楚。
　　见江浣一筹莫展，他小声说：“会不会是你寝室里的人？”

　　江浣依旧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是不太赞同。

　　“按照你在学校的生活轨迹，”班长说，“除了我和你接触比较多的就是你的室友了。”

　　他说的固然没错，但江浣觉得他那几个室友虽然无视他，但也没有到结仇的地步。
　　会是他们吗？

　　班长则不想考虑这么多，“学校啰嗦不处理，还不如我们俩碰碰运气，就从你寝室里开始查。”
　　说到这里，班长可谓是精神抖擞，感觉戴个帽子拿根烟斗就能成福尔摩斯了。
　　也不等江浣的同意，拉着人就往操场走。

　　.

　　为了保证高考前学生心理放松，学校会特别设置一节课用来自由活动。
　　利用这个时间，班长和江浣找到操场上正在打球的人，从中间锁定了江浣的那几个室友。

　　原本宿舍里构成的小团体前些时间还闹了矛盾，结果因为江浣的事，反而关系越来越好了。
　　不过这也极大程度方便他们俩的观察，但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就在决定转移目标时，他们俩发现了一个秘密。

　　从进入学校开始，杨天烁就一直声称自己是大城市来的学生，上学有司机接送。
　　殷实的家庭背景，加上成绩优异，不少同学爱和他玩儿。

　　但在一次放月假时，他却一反常态没有和宿舍的朋友一起出校。
　　他硬生生地等到所有学生都走完，才背着包来到学校的侧门口——那里等着一对中年夫妻。

　　躲在门口的柱子后，江浣看出来是上次在寝室走廊，以及之前在早餐店看见的，和杨天烁走在一起的那对中年人。

　　把手里重实的行李递给两人，杨天烁像躲瘟疫似的走出老远，他身后的那对夫妻也刻意保持着距离，跟着杨天烁一起上了大巴。
　　大巴的终点是一个离新港不远的小乡镇。

　　站在旁边，脸上戴着口罩俨然一副狗仔模样的班长不禁喃喃道：“我靠……”

　　江浣看向他。

　　“原来他之前说的全是假的，”班长带着口罩声音不太真切，“我还以为他真是个少爷呢。”
　　说完拿着手机准备把这一幕拍下来。

　　见状江浣说：“还是别……”

　　话还没说完，班长抬起的手蓦地收回去，嘴里还说完了完了完了。
　　只见坐在大巴后排的杨天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窗户，正朝着他和班长的方向看过来。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杨天烁的表情，不过秘密被他们俩发现，脸色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班长连忙抓着他往学校里跑。一直快走到寝室门口才停下。

　　”还好，还好我拍下来了。“班长打开手机，检查照片的清晰度。

　　江浣气喘吁吁，跟在后面说：“为什么要，拍这个？”
　　虽然杨天烁说了谎，但和他们目前调查的事情无关，江浣觉得没有必要拍下照片。

　　班长却没有摇摇头，笃定地说：“我觉得，我们离真相估计不远了。”

　　“你觉得，是他？”江浣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班长没有回答，虽然他似乎已经有了头绪，但猜想总归是猜想，要变成实际的证据，他没有完全的把握。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停止了对室友们的调查。
　　好几天过去，学校没发生任何事情，江浣的帖子好像也因为时间的流逝，慢慢减少了对他的讨论。

　　就当江浣和班长他们俩以为事情不了了之的时候，一天午餐后杨天烁突然找上了他们。

　　平时没有仔细观察过对方，等到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江浣发现杨天烁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尤其是黑眼圈，深得吓人。

　　杨天烁没有理旁边的人，而是直直地看着江浣，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像是能吃人般的偏执。
　　班长坐在旁边壮着胆子地说：“看什么看？”

　　江浣看了他一眼，想起杨天烁还被列在“犯罪嫌疑人”之中，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杨天烁没说话，放下一张纸条就走了。

　　等到他离开两人的视线，班长才拿起纸条打开：
　　“晚上艺术楼天台，把你们之前拍照的手机带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