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流放之地(卡樱)》钦江

5、头发

　　吃完早饭后，樱在厨房洗碗。卡卡西倚着墙看着樱的背影。

　　他看到了。那个时候，从未见过的符文从樱的皮肤上浮现出来，樱彼时微弱的□□变得十分痛苦。

　　他不记得当时对樱的惩处书上有这一条。是被私自施的么。是鼬？还是说…木叶高层。

　　卡卡西垂眸看着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地板，昨天这里还满是血迹。

　　樱冲洗了一下手上的泡沫后捋了捋散到前面的额发。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家里的也没有合适的器具来修剪，自出村之后就再没打理过。先前她看的时候，倒觉得有些像是一颗乱糟糟的恣意生长的樱花树，好在对她也没什么影响，便由着它去了。

　　“樱。”卡卡西喊了一声，慢慢向她走来。

　　樱手里的动作微滞，她感觉到卡卡西走到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打到她的耳边，她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卡卡西微微弯下腰，拿着一根红色的缎带，手指轻轻扫过她的后颈，拢住她的头发，用红色的缎带扎了两圈。卡卡西手指触碰过的皮肤带着微微的燥热和痒意，樱捏着抹布站在那里，浑身僵硬，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卡卡西看着樱微红的耳朵，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红色果然很适合樱。”

　　没等樱答话，卡卡西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物什后问道“等下要不要剪一下头发？”

　　樱哽了一下，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颈后的缎带。心里有些迷惑。她难道还在幻境之中吗？按照道理来说，卡卡西不应该对她这么亲昵才是。在被流放前只有井野偷偷跑来看了她，红着眼拉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连鸣人也被绊住了没能来，更不必说其他人。

　　大概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避开她，就像上一世的佐助君一样。上一世的佐助君——连自己也是起了杀心的。

　　前两天樱的意识一直不大清明，发生的所有事都让她措手不及，颇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会是鼬下的幻术吗？樱有些困扰，失去了查克拉、她没办法判断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

　　看着眼前卡卡西温和的表情，她垂下了手，应了声好。

　　如果是梦境，那就让她睡的久一点吧。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平静的梦境了。

　　樱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桌前，四下无声，唯听见利刃斩断发丝时的声响，还有耳边卡卡西的呼吸声。樱垂眸看着满地飘零的粉色发丝，表情有些怀念。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自己挡在两个被她视若珍宝的伙伴面前，决绝的斩断了自己的长发。那可是为佐助君留下的长发呀，那一刀也利利落落斩去了她儿时的懵懂和少女心。

　　她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涌现出想要站在两个男孩面前的想法。

　　想要保护他们、保护卡卡西老师。

　　想要独当一面。

　　有些想法，有些执念，一被留下便如同跗骨铭心，哪怕过了一个轮回，也坚定的刻在她心中。

　　卡卡西看着她出神，倒觉得新奇，樱很少会有这么生动活泼的神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樱便不再黏在那个她眼中举世无双的男孩身边了，也不再总是念叨着佐助君了。她好像在某天突然就长大了，变得懂事，安静甚至深沉。卡卡西有时候看见她的眼神和觉悟，不像是个明艳娇俏的少女，更像是看透了一切的耄耋老人。

　　卡卡西没有追问樱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时间离开。他们俩默契的选择了对这些事避而不谈。

　　”好了。”卡卡西将苦无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樱的头。“没有剪太短，女孩子的头发可是禁忌。”他说着便微微笑了起来。

　　樱看着他神色，没有告诉他，自己还是习惯上辈子那种干脆利落的短发。她用那个卡卡西给她的红色绸缎将头发束了起来。

　　“谢谢老师。”她颔首。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幻象这么温柔。

　　也许是习惯了吧，因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忍不住对七班的每一个人毫无底线的纵容。曾经她也父母双全，活的无忧无虑，被七班的每一个人保护着宠爱着，是一个在爱意和温柔下成长的女孩子。

　　所以她也想将这爱意和温柔给予他们每一个人，哪怕代价是死亡或者是望不到头的折磨，这都无所谓。

　　雏田曾经也挡在鸣人的面前，毫不畏惧的面对佩恩。她大声说为了鸣人，连死也不怕。自己亦是如此，女性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刚强如顽石，她们总会为自己所爱不留余力的倾尽所有。

　　七班，就是她赌上一切也要保护的东西。

　　//

　　每到夜晚来临，樱就会准点安安静静的平躺在床上，神情坚定的不像是入眠，而是去受刑。

　　卡卡西侧身躺着支着脑袋，手里捧着亲热天堂，不着痕迹的瞧着樱的模样。

　　除了开始的两天，樱的反应还算是接近正常人外。之后一个星期里，每晚樱都会梦魇，然后惊醒。在之后就是面无表情的、机械式的做着一切正常人该做的事。哪怕他后来守在她的身边也无济于事。

　　这次卡卡西干脆连床铺都直接傩到樱旁边了，早上樱瞧见了，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照旧是做完该做的事对着棋盘发呆。

　　下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有的习惯，樱的脑子一向灵活，下棋很少能找到满意的对手，以前闲暇时还会和鹿丸下一盘棋，那一盘棋一下就是几天，今天破不了局就留着下次再来。后来鹿丸闲麻烦，樱便没有打扰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和自己下棋。

　　流放之后不知是哪个粗心的忍者，只带来了棋盘，没带上棋子。樱无法，也不便开口索要什么，就在心里模拟着下棋。

　　这是她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方法。

　　卡卡西看着樱似乎对周遭一切的漠不关心的模样，有些无可奈何。

　　卡卡西翻动着手上的亲热天堂时，樱转过了头，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今天，你要杀掉我了吗”她目光平静的问道“像以前那样的虐杀、月读还是天照？”

　　卡卡西愣在原地，没跟上她的话。

　　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这是一场不错的梦境，这次我会愉悦的奔赴死亡，并对你报以最大的感恩的。”她语气柔和的像是在对待一个老朋友。

　　樱是把这一切当成了梦境吗？卡卡西听着他的话，飞速做出了判断，而后看着她合上了眼，没有说话。

　　樱的状况比他想象中更糟糕，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皱了皱眉，看着她开始微微急促的呼吸，慢慢扣住了她的手。

　　“樱。”卡卡西的口吻变得相当的温柔

　　“我在这里。”

　　他慢慢的注入查克拉，对她下了一个幻术。

　　卡卡西权衡了一下，最终把幻境保持在了七班最快乐的时候。那个时候佐助没有叛逃，鸣人也胡咧咧的对他没大没小的闹着。

　　一切都是最开始的，最美好的模样。

　　卡卡西看着樱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了下去后，微松了一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樱的精神状态很糟。
英国科学家曾做过一个黑屋封闭实验。将6名志愿者分别关入一个与外界几乎隔绝的密封室中，观察他们在被剥夺视觉、听觉及触觉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四十个小时之后，受测试者就开始出现幻觉。而樱面对一日又一日完全相似的环境过了整整六年。总归是会有很多心理上的问题的。不过！卡卡西会帮她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