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流放之地(卡樱)》钦江

2、长眠

　　铁之国的天气变得很快，当卡卡西走到半山腰时雪已经很大了。他捋了捋斗笠上的纱网，拍开那些碍人视线的雪粒。当他缓步走到山脚下时，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向他走来。这是要上山吗？见春野樱？卡卡西眯了眯眼，一些不好的猜想像个气球在心底越吹越大。当那身影近了时，他心底所有的怀疑便噗的一声漏了气。

　　是个孩子啊。卡卡西心想。大概是报告里常提起的那个孩子。

　　住在山脚下一对贫穷的祖孙，老人家受了樱的照拂，隔三差五便差小孙子送些东西过去。

　　卡卡西拦住那个急忙忙要跑向山顶的身影。那孩子看着他一愣，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你是来看望樱姐的吗？”卡卡西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将伞撑开，举到他的头顶“樱已经歇下了，暴风雪快要来了，上山不安全。”

　　那孩子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山顶，最后到底是接过了伞，和卡卡西一起慢慢向山下走去。

　　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暴风雪，呼啸的风像一头受困的野兽的咆哮。大雪刀子似的剜着皮肉，饶是卡卡西这样经验老练的忍者亦无法自如的在极端环境里穿行。不得不暂住在了这祖孙两的家里。

　　那老人佝偻着身子，将枯枝败叶丢在吊炉的下面，孩子抱着那有些磕边的瓷碗蹲在炉子边眼巴巴的瞧着。冒着热气的炉子和密不透风瓦房难得让卡卡西升起了一丝尚在人间行走的温暖的感觉。

　　那孩子带着新奇的眼光，偷瞄着卡卡西，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异兽。卡卡西笑了笑，到也不打算戳破。孩子大约是忍不住了，强压着好奇的语气，假装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他是不是来看樱姐的。这小大人的样子倒是把樱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也许是看他太像小时候的樱了，卡卡西缓声应了句是“我是来看樱的。”那孩子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那你是樱姐的朋友咯？”卡卡西摸着下巴凝神思考道 “算是吧。”那孩子时不时搅动着锅里的粥，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可以带樱姐离开这里吗？”他看着卡卡西问道。

　　卡卡西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那孩子看他没有回应的样子有些着急“你是这几年第一个来找她的人，你和她的关系一定很要好吧！”卡卡西盯着晃动的火光，有些语塞。孩子的质问像一根针，小小的刺了一下他。他决定换个话题。

　　“为什么要带她离开？”他问

　　那孩子撇了撇嘴，将粥乘到碗里递给卡卡西。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奶奶叮嘱他的委婉的语气是什么。他尽可能用他贫瘠的词汇向卡卡西比划了一下。

　　“樱姐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哦，长眠啊。卡卡西想。

　　他的脑子像是生锈了，艰难的消化着孩子的话。盯着手上的碗陷入一种放空的状态。他听到自己问“你是说樱要死了吗。”

　　那孩子嘴角下撇，露出了一个极难看的表情，慢慢的泪水从眼眶涌出，吧哒吧哒的落在地上。他抽噎着说“请你带她去看医生吧。”

　　但这世界上哪有会比她自己更优秀的医生了呢。

　　卡卡西突然站起身，吓了孩子一跳。他问卡卡西去哪儿。卡卡西看着窗外的暴风雪，又慢慢的坐了下来。逐渐回笼的理智将他钉死在原地。去哪儿呢，总不能去暴风雪里送死。就算去找了樱，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指责她瞒报身体健康？叛忍的身体健康不列入询问范围。指责她不爱惜身体？但流放春野樱至铁之国是自己下的命令。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用冷暴力来掩饰的死刑。

　　“忍者大人若是要带樱离开的话，便趁着明早早些去吧，迟了的话便是大雪封山，没有几个月雪是停不了的。”老人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卡卡西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应了声好。

　　卡卡西依靠着墙根，听着屋外呼呼的风声。想起来几年前去雪之国似乎也遇到了这种天气。当时护送着风花小雪。几个孩子大约是去了异地的原因，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像出笼的麻雀叫个不停。在雪之国途中连佐助和鸣人都冻的够呛，樱还发了许久的低烧。

　　“啊。”卡卡西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樱好像很怕冷。

　　他至今不大愿意回忆那场混乱的会议。纲手痛苦的表情，鸣人愤怒的吼叫还有佐助冰冷的杀气。鹿丸在一旁唉声叹气，两个顾问更是说个不停。像是碗杂烩乱炖天妇罗，烦躁的让人胃疼。最后就连为什么拍板流放铁之国自己也不大记得清了。

　　//

　　第二天蒙蒙亮他就收拾好了准备上山，临走前那孩子拉着他的衣角道了谢。卡卡西揉了揉他的脑袋。走之前，他状似无意的问道“是樱告诉你的吗？”

　　那孩子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空地“有次樱姐在这边和一个男人说话。我在旁边帮奶奶种地，他们没注意到我。那个男人让樱姐保重身体，不然就、就…”孩子憋了一会儿，到底是没说出来那个忌讳的字眼。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卡卡西问。

　　那孩子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带着有些不确定的口吻说到“我听樱姐好像是叫他——”

　　“鼬。”

　　卡卡西以为自己好像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见过人死而复生的刀剑相向，见过上古神明的爱恨情仇。再不会有什么让他吃惊的事了。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有一瞬间的血液凝固。

　　因为鼬的死亡，佐助甚至不惜与整个木叶为敌。最后鼬的处理在鸣人的据理力争下划下了完美的句号。杀父、弑母、屠族、忍辱负重叛逃十余年只是一心为木叶，按照惯例将其名字刻在慰灵碑上。消息一出忍界一片哗然。那天佐助虽然没说什么，但仍是一个人默默在慰灵碑前站了许久。

　　在佐助知道樱也在三代的手下参与过这件事后，几乎是当场就举着千鸟向樱冲过来了。樱当时站在团藏的尸体不远处，对着佐助露出了个轻佻的笑容“佐助君花了十年的复仇，竟然连复仇对象都搞不清吗。”她游刃有余的闪避着佐助的攻击，最后还不忘打晕精疲力竭的佐助交给带土。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亲手在护额中心划了一道沟壑，干脆爽快的用这个沟壑斩断了她和木叶所有的联系。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晚七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