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黄昏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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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004）
若是哪日谁离开了，若是哪里谁留下了。
都不准独自说抱歉。
1
两年之后。又是崭新的一天，清晨，刺眼的阳光。
天空难得没有被黄沙遮住，泛出了它原本的蓝，云悠悠哉哉的飘着。
他们三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其实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
千代坐于一端，而培诀和蝎分别坐在她的身侧，也就是培诀和蝎是对面的。
此时此刻，蝎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方方正正的餐桌上是早餐，他漫不经心的吃着，细嚼慢咽，他的吃相很优雅，与培诀只能算是慢条斯理的吃相是不同种的。可是就算是这样，蝎但是眼睛时不时的往窗外飘走着。
——心不在焉。
这是千代现在对蝎的评价。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蝎这个孩子，果然不让人放心啊。
或许是因为难得的好天气。
培诀也起了一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餐之后就出去了，那时候天空似乎都没有亮透，她是抗着一把深蓝色的大伞出去的。
那把伞是培诀选择的武器，虽然那把伞和她的身高都相差不了多少，但是总归是开始用的顺手了，她也不肯放弃。
当初培诀和千代说起用什么武器的时候，不是个好天气，那时候她正买东西回来。身上挂上了些许的风沙。千代只是随意的一句——要是有伞的武器就好了，能挡风遮雨，多方便。
没想到培诀却上了心，到处想要找到那种武器，最后千代没办法自己为她做了一把，里面有很多的机关，只要用顺手了将是一个很好的武器。
而且培诀伞的认知真的挺……高的。
只要随便让她一说都能举出许多的例子，能当武器，在不管雨天还是晴天都有用，挡风沙什么的更是小菜一碟。
于是蝎看她对于伞那么爱不释手的样子，便多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觉得伞还可以装鱼？
培决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滞一会儿，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是眼里闪过光亮，一脸恍然大悟的低着头，思考着慢慢飘走了。
千代头疼的抚了抚额头，说实话，培诀那个孩子看起来是老实拉吧的样子，可是如果一提到鱼的话……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培诀那孩子这么喜欢吃鱼。
只是千代更不知道，培诀对于鱼的热衷程度到了——在风之国很少能吃到鱼的原因而在心底埋下了要走的种子。
那她一定会更加的头疼。
“我吃完了。”蝎推开凳子，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千代回过神来，蝎说的是‘我吃完了’，并没有说‘我吃饱了’。
似乎把吃饭当做完成任务一样，不过说的也是，没有心思吃饭怎么可能会有多少欢乐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开始收拾碗筷。
蝎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村子，平静无澜的眼睛和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眼睛不经意间飘向远方的一个小场所，那是培决学习忍术的场所。和那微微抿起的嘴角，昭示了主人的心情。
其实今天他有些不爽，因为培决说好要向他一起去学习傀儡术的，但是却失约了。
他最憎恶别人失约了。
虽然培决对于傀儡这东西根本可以说是狗屎不通，但是蝎每次看着培决制作傀儡时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每次操纵傀儡时，被查克拉线缠住身体时的笨拙模样，或者查克拉线突然断掉的惊愕的模样，就觉得很搞笑也会觉得很可爱。
因为相当于是面瘫的培诀，有这些细小的动作也显得十分的稀罕。
他皱着眉头，腔着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一个利落的转身。
继续加强傀儡的查克拉控制操作，他才不愿意输给培决呢，蝎实在是不明白，他是为了心中那点细碎到几乎抓不到的希望所以才执着于忍术的，那培决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蝎现在不知道，到以后也不会知道，其实培决只是为了可以早点离开风之国这个极少可以吃到鱼的地方才努力练习的。
2
天朗气清，阳光极好，是澄澈明净的天空。
一个好的天气对于风之国来说是十分难得的，即使是这样。苍穹是暧昧蓝，一种柔和的让心底宁静的蓝。只是也有些人并顾不得天气的好坏而有闲情逸致，有了目标的人，总是要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进的。
就像现在的培诀。她汗流浃背的趴到了地上，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顺着发丝的弧度缓缓滑下。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浮起一层层的热气。
干燥的泥土一下就吸收了培诀的汗珠，除了她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和湿透的衣服，急促的喘息，不然就凭面无表情的脸庞和依然干燥的泥土根本就不能分辨出她到底努力了没有。
空气承载的轰动带着庞大的疲倦扑向培决，就像滚滚而来的潮水一般，将她湮灭，硬生生的压倒了在地面上。
“这样弱小的你，还能渴望什么东西？”
她的耳边传来了嗤笑的声音，瞬间激起了培诀的不甘心，但是她却站不起来，来稍稍抬起头来说不定都有点困难。她朦胧之间看到了投射在地面上那个人的影子，慢慢走进。
培诀自然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山本虚子，培决的老师。
一个纤长的身影走到她的身边，那人慢慢的蹲了下来，左手撑着下巴，而胳膊肘撑着膝盖，半眯着冷眼看着培决累的不断喘息。
山本虚子——虽然作为一个女性，但是实力却在砂隐里面数一数二，即使从小在砂隐暗部长大的她，早已明白人情故事。和冷漠的外表的不符的，有一颗温柔的心。是千代给培诀找的老师。
培决其实挺喜欢这个老师，因为啊，山本老师刀子嘴豆腐心。
怎么说呢，山本老师就和螃蟹一样，外面有着坚硬的外壳，而里面却有着鲜美的嫩肉。那个外壳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诞生的。
从这一方面，培诀就很佩服她。
可是最后如果连外壳都褪去的话，那么螃蟹除了爪还有点威胁。
其他都不足畏惧了。
山本虚子叹了一口气，扶起培决，虽然冷然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外泄的情绪，但是眼中的几丝担忧却异常明显，而且动作如果仔细体会就能发觉有一种格外轻柔的感觉。
其实这些训练的强度虽然极高，但是培诀要作为一个忍者早就准备好了被粗鲁对待的心理，只是没有想到山本虚子却可以有着难以发觉的温柔。
或许这也是培诀喜欢她的一点。
等培诀微微站稳后，山本虚子开口：“知道自己什么最差么？”
“体术。”
培决果断的回答。只是有点无奈，这是她一直不想承认的，但是却是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她的身体总是跟不上训练进度，虽然也有在进步，但是及其的缓慢，所以和训练的进度相比总会落下个几拍，这是连山本虚子都百思不得其解的。
她在考虑要不要千代做一些检查，再给她大补一下，当然考虑并不是实施。
“山本老师您真的没有解决的方法了吗？”
培决表上一脸平静，但是声音却颤抖了，因为她知道忍者在战场没有体力意味着什么。
她不是蝎，她不是天才，她没有体力，但是她愿意付出努力，她不想输，即使是为了那个承诺也好，她怎么样都不想落下，她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山本虚子感觉到无力，对于培诀她也是喜欢的。毕竟这个孩子很努力，也肯努力。
山本虚子转念一想，虽然现在培诀体术不足，但是她现在还小，只要多加练习的话，能够坚持下去的话就应该会变好的。
于是她把所想的告诉了培决。
似乎因为山本虚子的想法而感到惊喜，瞳孔略微紧缩了一下，又缓慢松开，眼底是喜悦和自信。
她说：“我会，我会，我会。”
“恩，好，今天你先回去吧”
山本虚子抿了抿嘴角，有些欣慰，很少能遇见这么努力的学生了啊。
培决摇了摇头，回绝了山本虚子的好意：
“不了，山本老师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待会儿。”
山本虚子点了点，转身离开。
培诀默默的看着山本虚子离开的背影，等山本虚子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后，她瘫坐在地面上，仰望着天空，双手往后撑着全身。
看着清淡的云朵，脑中一片空白，思绪不能控制的外溢。
这些云朵淡淡薄薄的，简直就像是被人撕拉之后的棉花一样丝丝缭绕的感觉，看的人似乎连身体也都和那些云朵一样轻飘飘的。
突然培诀笑了笑，她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影，嘴角微微牵起一个笑容。
“你来了。我训练刚结束哦，坐吧。”
“恩。”蝎轻声应了一下，坐到培决身边，虽然是应培诀要求坐下的，但是却一眼都没有看过培诀，视线盯着前方，眼底是颇为单薄的情绪。
培决转过头望着蝎，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蝎收回视线，看了培诀一眼，没有回答。
只是把头埋进蜷缩起的膝盖里，看起来就像一只疲倦的困兽一样。她虽然有点莫名，关于这点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培诀转回头，望着天空，惬意的眯起双眸，像一只刚刚饕餮满足的猫咪一样，她说：“呐，蝎，帮我个忙吧。”
“怎么？”语调有些上扬，和平常一样的骄傲的语气。
听到这样的语气培诀就松了一口气，这才是蝎嘛。
“需要增强体力，知道蝎在我们年龄层段是很强的，有点需要你的帮忙。”培决看着天空笑眯眯的说，弯起的嘴角，弯起的眼角。被风吹的柔和了的发丝，带着微微的清香，缭绕在两人之间。
蝎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瞟了培决一眼，继而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天空，充斥在眼前的辽阔空旷的一大片一大片蓝色。
他在心底低低喃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喜欢看天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培诀一直在等着蝎的下文，蝎却一直似乎在神游。
但是培诀也不焦躁，静静的仰望天空，似乎在天空中看到了什么喜爱的东西一样，看到什么值得信仰的东西一样。
终于蝎轻声的开口——知道了。
培诀突然之间有些恍惚，这么多天，这句话似乎是蝎对她说过的最轻柔的一句话。
知道了、知道了——
以后他们彼此之间会说多少句知道了呢？还是说会彼此养成一种默契，即使不说话也可以领会对方的意思呢？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养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不说话彼此都不会感觉难受。
因为两个人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
两年之间，两个人都学会很多，时间真是一味灵丹妙药。
培决和蝎两人相处，大多都是沉默。
他们习惯彼此坐在彼此身边，习惯了彼此的沉默，习惯了彼此像是心意相通的快乐。两个人会经常闹别扭，但是却不到第二天就会和好如初，彼此了解彼此，因此千代开始对两个人的相处放心了。
培诀因为太疲惫，眼皮子直打架，靠着蝎就睡了过去。
蝎侧过头看了培诀一眼，低笑了一声，也同样轻轻靠着她的头，缓缓闭上了眸子。
暖洋洋的阳光，倾泻在俩人的身上。
路人经过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温暖，被暖化的场景就像是被时间刻意停止了一样让人难忘。多年之后，或许还会有些路人记得，在街道上的那两个依靠的小孩，那种温暖的氛围即使是在大人身上都找不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黄昏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