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不良卡》热绯

38、哥哥

　　兔子之家的故事充满阴森恐怖。
　　因为它隐藏着命案。
　　没有外人闯入房子杀人，杀人凶手就是死者的兄弟姐妹。
　　他们合谋杀害了自己的兄弟，用兄弟的血肉去救大哥的性命，这是恐怖诞生的源头，也是黑暗滋生笼罩在兔子之家的原因。
　　小赵在告诉他们之前，先提了一个问题：“你们不觉得第六句歌词很奇怪吗？”
　　“第六句歌词？”
　　大家齐刷刷转头望向柯魏。
　　柯魏小声哼唱，念出第六句：“……六兔子抬……这有什么奇怪的？轮到六兔子没错啊，它去抬尸……咳咳，那啥，也没错啊。”
　　小赵：“‘抬’的动作大家都见过，如果让你抬桌子，你会是什么反应？”
　　柯魏看了一眼圆桌，“抬桌子肯定是两边都有人，这才能把桌子抬走嘛……”
　　他说着说着，忽然说不出话了。
　　对啊，‘抬’是需要两个人合作完成的动作，可是歌词里却说‘六兔子抬’，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完成抬的动作？
　　其他人还不明所以，见他刚说了两句就不说了，不免有些心急。
　　乌瓦问他：“你是不是想到哪儿不对了？”
　　乌瓦知道小赵方才的话一定是让柯魏开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柯魏摆手让他安静，先不要问，自己则是小声继续哼唱着接下来的歌词：“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忽然他想到什么，告诉小赵，“也许有别的兔子在帮他完成。”
　　小赵默默地摇着头。
　　众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都是一头雾水。
　　张竞快要急死了，“哎呀，想到什么你们就说啊，在我们面前打什么哑谜啊？！”
　　柯魏：“‘抬’需要两个人同时进行，二儿歌里说‘六兔子抬’根本不可能，我怀疑有人帮助六兔子抬着五兔子的尸体，但是小赵却说不可能。”
　　一番解释，众人恍然大悟。
　　于是乌瓦问小赵：“你为什么说不可能？”
　　小赵告诉他们：“在另一个版本里，六兔子不是抬人的人，而是被抬的人。”
　　“被抬？”乌瓦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会被抬？”
　　“因为死去的兔子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做成药引的五兔子，还有一个是六兔子，然后抬他们的人是七兔子和八兔子。”
　　孙老师说：“但是菟丝榴没死啊，他好好活着呢，或许现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事跟你说的版本对不上，应该是柯魏说的版本才是对的。”
　　然而，小赵下一句话却令他们毛骨悚然。
　　“你们认为现在的菟丝榴是真的菟丝榴吗？”
　　苗冠搓着发冷的手臂，强笑着说：“他排行第六，不是真的菟丝榴还会是谁呢？”
　　“我们每个人都只看见屋里一共有八只兔子，很巧妙的数字和，另外两只兔子，我们都认为是生病的老大和死去的老五，但是别忘了谁也没看见生病的老大，就连他住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万一他住在老六的房间顶替了老六的位置……”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犯怵的同时不由感到困惑。
　　他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柯魏他们则是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语，目光静静地审视着小赵。
　　这家伙本来不说话，突然开口，让提供这么爆炸性的线索，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他啊。
　　艾索扭头唤回旁边俩人的注意力：“你们怎么看？”
　　乌瓦耸耸肩，“……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菟丝家族的人我又没挨个见过，只有他们见过，如果他们都不确定，我又怎么确定呢？”
　　“我是问你小赵说的话可信吗？”
　　“目前我只能说他的分析可能性一半对一半，确实有道理。”
　　“有说等于没说。”
　　乌瓦瘪瘪嘴，双手举起伸着懒腰，放到一半又捅了捅柯魏。“你刚刚说了那么多，此时心里的想法应该还有很多吧。”
　　乌瓦表面是想听取意见，可是他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摆明了是想看笑话。
　　柯魏懒得跟他计较，起身往外走，“我去外面吹吹风，冷静一下，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看见柯魏走了，其他人也纷纷散会，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不过柯魏他们刚下楼来到一楼富丽堂皇的大厅，他们全愣住了，楼下坐着一大堆洋娃娃……不仅是女生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男生也穿着西装，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他们坐在沙发上，旁边的白色桌上上放着红酒。
　　如果不是他们的表情格外严肃，会真让人以为他们正在开茶话会。
　　这座城堡里除了他们，就是进化联盟的人，可是……进化联盟都是洛丽塔爱好者吗？
　　他们看呆了，直到张文宇过来拍了拍他们，“别瞪了，再瞪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乌瓦：“他们干嘛这么打扮？”
　　张文宇抽着烟，喷着烟雾，看着那伙人冷嘲热讽道：“他们原本只有十五个人，现在还剩十三个，多亏了他们找到那些衣服换上……因为菟丝莳也是颜值爱好者，好看的衣服可以给颜值加分。”
　　他们闻言，回头从头到脚打量张文宇，难怪他这么打扮，也是为了增加颜值啊。
　　太拼了。
　　不过貌似起了反作用。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这身摩登装扮确实效果不错。”这么久没被抓走多半是运气好，才不会因为颜值过关吧。柯魏心想道。
　　“哼，我不靠颜值，只要特殊就可以了。”
　　艾索目光再次扫向那边，数了下人数，的确是十三人，他们所有人都聚在一楼，表情这么严肃，莫非也是在开会讨论办法逃出去？
　　艾索问张文宇：“你没想过暂时跟他们合作，一起逃离这里吗？”
　　“唉，不提还好，一提就糟心。”张文宇啐了一口，“跟他们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打架。”
　　“他们要杀你们？”
　　“不是，是苗冠和孙老师他们有几个朋友死在进化联盟的人手里，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合作。”
　　柯魏点头表示理解，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放下恩怨跟仇人合作。
　　乌瓦却跟他意见相左，“可是事有轻重缓急，一时意气容易因小失大，你要带领他们就必须让他们懂得顾全大局。”
　　张文宇叹着气：“说到底，我不算是好队长，今天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只怕到现在还六神无主，继续困在这里。”
　　“你已经很好了，不是每个人面对这种情况都能沉着应对，换着心理素质不强的人只怕早就疯了。”柯魏好心安慰他。
　　柯魏独自来到城堡外围。
　　刚刚在会议室发现有一包香烟，便顺手拿了一根出来。
　　他以前会抽烟，是上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不懂事，有喜欢耍酷，觉得跟一群男生到处闲逛，喝酒、飙车非常酷，以至于后来经常逃学，结识了更多不三不四的人，还学会了抽烟、打牌。
　　玩得开，玩得疯，以为自己很酷，什么都不怕。
　　家里老爸和老妈都是警察，爸爸是刑警，老妈是交警，他教出来的两个孩子也是天壤之别，一个是龙，一个是虫。
　　那时候他们应该放弃他才对。
　　可是后来飙车出车祸，手术完他醒来看见的是父母湿润的眼睛，连一向严厉的父亲也忍不住背过身悄悄流泪。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蠢了，犯了天大的错。
　　他气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放弃，为什么要原谅他，为什么为他伤心流泪……
　　其实家里有两个孩子是好事，既然有成材的孩子，他们就不该再受累了，应该好好专心教育他。
　　所以他们应该更爱哥哥，没必要再管自己了。
　　等想通了，他终于明白，更应该责问自己，自己为什么不学好呢？
　　为什么抽烟、喝酒、打牌、飙车、逃学都学会了，但就是没学会变好呢？如果学会了，就不至于出车祸进医院，也就不会让一直以来都十分坚强的父母为他伤心难过了。
　　让他思想发生转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哥哥——赵盛余。
　　兄弟，又不像兄弟。
　　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从小到大即使在一个班级里上学，也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兄弟。
　　因为他们差距太大了。
　　哥哥是家里的乖孩子，学校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没有逃课，成绩优异，什么不良嗜好都没有。
　　如果说他的人生有污点，那么有一个弟弟，就是他的污点。
　　在家里因为说不上话，他们总是不交流，那时候他心想不交流很好，这样就不会把哥哥带坏，这样下去，他们兄弟的人生差距会慢慢拉大，到最后说不定没有交集了，再也不会有人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他们也不用再面对尴尬了。
　　但是车祸发生后，他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那一天，爸爸妈妈都不舍得骂他，唯独哥哥骂了他。
　　甚至找了一处没有伤疤的地方，狠狠掐了一下，想把他掐醒。
　　哥哥流着泪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说到最后自己都哽咽了。
　　现在回想的话，他有些记不清当时赵盛余说过哪些话，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内心终于不再空缺了，从那以后他学会变好了，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原来即使做同样的事过同样的生活，他们也是不同的人，将来要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幸好他明白的还不算晚。
　　幸好他有这么一位好哥哥。
　　只可惜……
　　“你想什么，这么入神，烟灰落到衣服上都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