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不良卡》热绯

24、帝国监狱

　　选中来到法玛雅世界的一千零二个人里，有两个人来历特殊，他们来自不同天体。
　　其中一个人佩戴着一把剑，他似乎来自冷兵器时代。
　　没错，因为他来自模拟天体——第一地球，所有模拟天体中最原始的世界，那里的一切都和这里不同……
　　上元纪1097年，卡罗嘉帝国，黑山监狱。
　　这里与帝国皇宫相对而立，无论是从曲线还是从直线来看都是帝国领土上彼此离得最远的两个地方。
　　而这里的故事是从方圆一百里的监狱中开始的。
　　里面关押的都是死刑犯，进来就不可能出去。在这个永无天日的地方，黑暗肆意的程度更加令人发指。
　　监狱长托鲁大叔和往常一场把饭放在外面准备离开，对身后发出的老鼠声也只是厌恶地皱了皱眉，脚步更加快了。
　　艾索看见盘子里偷吃的胖老鼠，伸手夹起那小东西的尾巴，不顾它死命的挣扎，把它重重地甩在了墙上。看着盘子里的半块面包和苦菜汤，他无奈地那盘子端进去吃起来。
　　“啊，今天做的又是我爱吃的。”犹可高兴地大叫一声，很快就把盘里的食物一扫而光了。
　　这个家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最爱吃监狱的饭菜了！”他的行动也更加证明了这点，如果不是他真的因为犯罪而被关进来的话，很多人会以为他是为了那句话才进来的。
　　一大片咀嚼声响起，惹怒了最里面那间牢房里的人。从那里传出的重击声穿透了数百面墙壁，大家一阵耳鸣后都一致放低声音。
　　谁都不想去招惹那个罪人。
　　他们这群人里最早进来的也就五年左右，而那个罪人一早就被关押在那里，他从未走出过那里，也一直没有被执行死刑。不知何时监狱里传出一句话，那个罪人是恶魔。
　　没人敢靠近那里，不是因为传言而是他们都亲眼见到一些大胆的人趁做工时间偷跑过去，结果第二天都被挂在十字架上了。他们都死了，死相极其惨烈，身上布满了十字血痕，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仿佛像看见了非常可怕的东西似的。
　　午饭时间结束后，就是外出做工时间。监狱的犯人是帝国的体力工，所以要做的事有很多，比如碎石、锯木、挖地……
　　很多人还没有被执行就已经死在工地上了，而他们的尸体用很方便的方法处理掉了，扔进石灰水里或是碎石机里。
　　他们按顺序走出房间，来到中央竞技场。
　　艾索早已习惯这个充斥着血腥腐尸味的地方，走到石场中心熟练地把机关闸阀拉下。耳边传来的作呕声，他置若罔闻，让人把新运来的石料抬上来。操作机器以黄金比例对其进行切割，每天的充足睡眠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工作出错，一旦失误则会成为夜晚的献祭。
　　只有他们清楚，维克多监狱其实是一座修罗场，他们惧怕没半个月一次夜晚的降临。
　　今天刚好是这个时候。
　　犹可今天依然精力充沛，箭步冲上高瞻台进行高空作物，等下面的人把木料捆好
　　就给它系上吊绳从空中运往堆放处。
　　但是空中交错的木料和碎石是相互擦过去的。
　　“艾索，你能调整一下你们的方位吗？”
　　艾索把脑袋探出窗外看见这一幕，正想这么说时却被犹可抢先了，不满道：“为什么不是你们调整？”
　　犹可愣了下，犯难了，“这……我们这里已经把木桩钉上了，这时移走根本就不可能啊。”
　　艾索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伸出右手，大拇指朝下引得犹可面部抽搐。
　　“你是想和我吵架吗？”
　　两人的确不对盘很久了，如果趁没有监狱长的这个时候干一架犹可是真心愿意的。
　　但是艾索却嘲笑他，“白痴，我是让你看下面！”
　　下面堆满了方石，每一块大概有五、六百斤重。犹可明白艾索的意思，说明他们俩人谁都不肯退一步，这个时候调整那会花费很多时间的，如此一来天黑之前不可能完成任务。
　　乌瓦是新来的人，因偷窃进来的。他知道所有的罪犯都是听从艾索和犹可的，而他是犹可这边的人。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犹可是天生乐观派，比起艾索好相处多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这几天的偷盗也越发猖獗了。
　　或许会奇怪，犯人身上有什么可偷的，但是别忘了这里不止他一个小偷，而他是专偷小偷的小偷。拿这些东西去讨好监狱长，至少可以日子过得更舒服一些。
　　“他们在吵什么？”乌瓦用手肘捅捅一旁埋头干活的蓝雨。
　　蓝雨抬头看他一眼，说：“好像机器方位调错了，两个工厂上的东西撞在一起了。”
　　“啊？这么危险，那怎么办啊？”
　　“没用的，他们谁都不会让步。”
　　蓝雨想着若真出了事，最多也就是挨一顿鞭子。乌瓦却不愿意，他可不想因为俩人的幼稚平白无故地背一身伤。乌瓦搬来楼梯架在高瞻台下，作势要往上爬，蓝雨看见了急忙放下木头上前拽住他，“你想干什么？”
　　“给老大提个建议。”乌瓦说完挣脱了蓝雨的手，飞快的爬了上去。
　　“老大！”
　　“咦？”犹可听见外面有人叫他，回头一望见是乌瓦，疑惑道：“你上来有事？”
　　乌瓦暗示他到门口处来，等他走进凑到他耳边说：“老大把杠杆上的线收上来一些，这样就可以避免木料和石头间的摩擦了。”
　　犹可一听，暗道怎么他就没想到呢？于是赶紧过去收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半空中传来的“咔嚓”声。木屑向四周弹开，方石和三十根木头从天而降，下面的人惊慌不已逃进隧道。地面与石头的撞击引起震动，两架机械眼看着要倒了，犹可转身提起乌瓦的衣领往下跳，空中抓住铁线才减缓了下坠的重力，落进掀起的灰尘之中。
　　犹可想起艾索，于是四处张望一阵，最终在场地的角落里发现那个狼狈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放开乌瓦，朝那边走去。不过突然刺向他的长剑阻止了他的前进，闻声赶来的监狱长们脸上写满愤怒。
　　士兵奇拉葛的剑尖抵在犹可的喉结上，一脸狞笑道：“亲爱的犹可，你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犹可感觉背上一片冷汗，战战巍巍地把手放在头上，嬉皮笑脸道：“怎么会呢？奇拉葛大人。”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百来人双手被反绑在木桩上，在拷问室里袒露上身，背部全是血痕，汗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流进伤口。这种疼痛对于艾索他们来说早已麻木，刚来时几乎是每天都会挨上一顿抽的。
　　但是乌瓦却受不了了，刚挨了十鞭子就痛的大哭起来，伴随哭声响起的是监狱长们满意的大笑声。
　　托鲁走到窗户边从制服口袋中摸出一铁盒，打开取出一根烟，就着奇拉葛递来的打火机点燃，烟圈在房间中散开冲淡了刺鼻的血腥。
　　“这群不听话的家伙放出去也只会做坏事。”
　　奇拉葛笑道：“索性这些坏东西全被关在监狱。”
　　托鲁看了他们忍气吞声的样儿，也笑道：“他们待会儿就见识到安洛大人的手段了。”
　　“安洛大人？”奇拉葛说话有些发颤，话音刚落下那扇令人生寒的大门开了，一个瘦小的男人走进来。
　　“安洛大人！”所有人立正，朝他敬礼。
　　安洛看了眼满身是血的艾索他们，眯眼走到他们面前用手中的蟒鞭抬起他们的下巴，“就是这些人吗？”
　　奇拉葛立马回道：“是的，大人。”
　　“……这么多人要收拾起来得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呢。”一句阴测测的话，让他们毛骨悚然。
　　接下来语气一转，说：“还是算了，让他们参加今晚的“宴会”吧。”
　　刚松了口气紧接着下句话让他们连呼吸都快忘了，他们宁愿再挨上一百鞭也不要去参加可怕的“宴会”。一向乐观的犹可这次笑不出来了，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双腿在发抖，而乌瓦等人吓得连声讨饶。
　　艾索是最冷静的，他早已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向安洛要根烟。“安洛大人，我可以回味一下烟的滋味吗？”
　　安洛颇为欣赏这个镇定自若的年轻人，点头示意边上的士兵去桌子里那根烟点燃放进他嘴里。
　　“这是现在最好的烟，你是一个幸运的人。”安洛靠在墙上，比起他们这些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若不是他那张成熟的气质一定会被认成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孩子。
　　艾索他们平均身高有一米八接近一米九，而安洛只有一米七又长着一张娃娃脸。
　　“的确，这个烟很纯正，不呛。”艾索咬着烟蒂，想起他刚进来那会最后看见的世界，他承认在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皇帝把帝国管理的很好，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真实。似乎少了什么，监狱的每一天充满着恐惧和糜烂，但是他感觉到了生命的重量。
　　也许这是只有在生与死之间才能明白真理。
　　安洛等他抽完后才说：“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自己选一个人出来。”
　　大家都低下了头，唯有艾索和犹可没有，艾索叹口气道：“我来。”他是抢在犹可之前说的。
　　犹可维持着先前的那个嘴型，缓缓低下头去。
　　“很好。”安洛笑着说出这两个字就离开了。
　　夜晚，竞技场。
　　铜锣声敲响，巨大的铁笼打开了。
　　野兽放出来后在场上疯狂的嘶吼，看台上的人们正用生死赌局的方式点亮今晚这个舞台。
　　此刻场地中正站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他正是艾索。
　　眼前比他高处一米多的老虎，胡须抖动着，随时都会扑上来把他咬碎。这头每天都会吃一个人的野兽，朝他露出猩红的牙床，甚至还能闻见从它嘴里发散出来的腐肉气味。
　　面对那如锯齿一般锋利的爪牙，艾索选择的不是后退，是绕着场地看准时机。他拔出唯一的武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老虎即将撕碎他时纵身往一旁扑去，在老虎回头之际他跳上去抓住虎皮，发狠扎下一刀。
　　血染红了背上的皮毛。
　　“嗷——”老虎愤怒大吼，左摇右晃想把他摔下来，没有如期望中那般，于是带着他满场乱跑。
　　艾索抱着誓要拉人陪葬的想法，诱使老虎往看台上冲去。不过，并没有成功，他们被铁栏挡回去了。
　　老虎摔倒在地，他也顺势被甩出了老远。他强撑着站起身，一条粗长有劲的尾巴重重打在他胸膛上，背部撞在石柱上滑落下来。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又裂开了，一直攥在手里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这时人群中高呼起来，要艾索站起来。这不是鼓励，是想看见更精彩的厮杀，他们明知道艾索最终的下场，让想着要他在临死前给他们上演一场残忍的精彩表演。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索想不明白。
　　浑身疼得快要裂开了，生命似乎已经走到尽头。在老虎露出的利爪下，他不再反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利爪落下爆出一大片鲜血。
　　场中万物俱静，仿佛世界也完全安静了。
　　“打不过老虎的男人，是最逊的。”
　　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他想见一见这个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