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日记》如果可以

2、第 2 章

　　“啊？不知道塞在哪个文件里了。找找看。”
　　冰冰摇头，“总在关键时刻越忙越乱。”
　　看着手忙脚乱的宝宝和残月，沙鸥想起什么，将桌上的电脑打开，很容易地打印了一份名单出来送到三个人的面前。
　　“这就是你们的安全系统？”宝宝不可思议地问道。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这台电脑直接联入资料库啦。”沙鸥一本正经地教导。
　　“明白了，政府里还真全是怪人。”冰冰话一出口，连忙尴尬地对沙鸥笑，“没说你，别误会哦。”
　　“好，咱们去见你的上司吧，不挖出他老底誓不为人。”残月嘿嘿冷笑。
　　“全是空誓。”交往许多年，自然是极明白她为人的冰冰耸耸肩。

　　“对不起，长官正在见客，你们请这里坐。”正在整理文件的女秘书一见她们四个，连忙把她们引到一旁的沙发，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沙鸥上司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以及他对面与他讲话的军官。
　　“那个人是什么军衔？”宝宝指着她们可以看得见的青年军官。
　　“中尉，干吗？”沙鸥问她。
　　“至少可以把你的上司军衔范围缩小。”宝宝得意地说。
　　“那也不知道他是谁。”冰冰嘟哝了一声。
　　宝宝不服气地哼了一下：“至少比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强。至少有进展了呀。”
　　沙鸥推推盯着对面呆看的残月：“你在干吗？”
　　残月摇摇头，打了个哈欠：“现在没什么。”
　　“什么话？！”沙鸥打了她一下。
　　“别烦了。”残月专注地盯着那个正说话的中尉，展开一丝笑容，“没枉我费那么多的时间。”
　　这次冰冰和宝宝也注意起来，探究地看着她，一副“你不说我就整死你”的样子，让残月全身冒起冷汗来。
　　“请你们进去吧。”女秘书一句话为残月解了围，而不知情的她完全看不懂残月临进去时双手合十一脸感动的样子。
　　“来了？欢迎你们。”给三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很懂得控制自己的人，根本听不出有什么语音波动，“沙鸥，你站在一边，我有问题问她们。”
　　“你不会连礼貌也不懂吧，和别人说话至少得面对面说才行。”宝宝很愤愤不平地。
　　“冰冰，女……”那人不理不睬，读了一大篇冰冰的简介，问她：“没错吧？”
　　“知道得比我还多，理应没错喽。”冰冰讥讽他一句。
　　他像是笑了笑，又说：“谈谈你的特长吧。”
　　冰冰看了眼她们左侧墙上镶的许多电视屏幕，“你都知道吧，又何必问。”
　　她们铁定是给她制造麻烦的灾星！沙鸥叹气，一点办法也没有。哎，自己在外面逍遥，她可是要这只饭碗的，想让她这个优等生最终成为待业青年吗？
　　让沙鸥稍安心的是她的上司仍是不动声色，而是转向宝宝，开始他对宝宝的资料大曝光。
　　“我不知道我竟还有材料可写！”宝宝竟然有些得意洋洋，好不容易等到他读完，连忙问他，“可不可以把这些东西复印一份给我啊？我去把它们输到世界名人库去！”
　　“你应该有本事自己突破政府的资料库吊一份出来吧。”
　　“比较麻烦嘛！”
　　“那你的特长……”
　　“你不是刚刚说过了？”宝宝才懒得理他，兴致勃勃地幻想名人库的负责人员在电脑中看到她的名字时的反应。
　　“我只拜托他不要把我暗恋过多少人，得过多少个不及格一一列出就好。”残月做出一副很头痛的样子听他读她的资料。
　　“特长？”他吐出两个字等待残月有可能不再让他吃惊的回答。
　　“没有。”残月一方面自认是话里有话，另一方面想气死那个人算了。”
　　“没有？”他点点头，“不错的回答。”
　　“是啊，”残月笑着，她一向喜欢听夸奖她的话，倒有些不忍心说出下面这几个字了，“阿拉斯中校。”她转头示意沙鸥把他的材料也读出来，让他也吃上一惊，没料到沙鸥竟然无动于衷，“别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哦。”残月轻轻地说，“保证他不整你就是了。”
　　沙鸥清了清嗓子，颇有些战战兢兢地读道：“阿拉斯，男，现年30，任职……”
　　“不必读下去了。”对方一撑椅子站了起来，“这是我参与拟定的档案，我会比你清楚。”他转身面向她们，“现在我不必用背面对着你们了。”
　　“为什么老是以背面示人，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残月捅捅冰冰，用着惟恐天下不乱的语调，听上去好象在谈论什么秘密其实声音尽可以让所有人听见。
　　冰冰会意地接下他的话，“是哦，不太正常——而且，才30出头就当上中校，这个……”她用干笑声结束了自己的话语。
　　“一定有后门吧。”宝宝想当然地接口。
　　“因为，的确升得那么快只有战争年代才办得到，和平年代就有些说不清了。”沙鸥忍不住轻轻补上一句，反正，也是事实嘛。
　　“或者他上司是女的？”冰冰看了眼他俊逸的外表，猜测道。
　　残月、宝宝、沙鸥同时轻呼，“太离谱了吧！”
　　“请别无视我的存在好吗？”阿拉斯面带微笑地告诫眼前这四个将话题越扯越远的女孩，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上边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还破格将他的军衔向上升了两档，的确，他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对这种事能保持平静无动于衷的了。当然，除了那些身份已大得吓死人的老而不死的老狐狸们。
　　“怎么了吗？”她们仿佛刚想起被议论者就站在身边。
　　“你们应该明白政府千方百计地从各方人选中将你们挑出来，当然是有特殊目的的。”他逐渐变得严肃的口气感染了她们四个，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以示询问。
　　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让她们提心吊胆等待了三个月的一句话：“其实，就是让你们去寻找失落的文明。”
　　“嗯？这是什么东西？”宝宝在好奇的驱使下问道。
　　“具体地说就是在冰川时期毁灭的先进文化，也就是所谓的沉没的大陆——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沙鸥与残月一脸兴奋的神色，“不是说真的吧？”
　　“现在的潜艇有能达到这种深度的水平吗？”作为机械师，冰冰理所当然地提出自己的怀疑。
　　“这点你们尽可放心，因为并不是要你们去海底。”他高深莫测地笑笑，“是去南极！”
　　“WHAT？！”宝宝叫道，“不要冻死的啊？”
　　冰冰摇头，“这不是问题所在。问题是，我根本不会去那种鬼地方！”
　　沙鸥问道：“为什么去南极？”
　　“你们可以发现，”他打开桌下的灯，赫然映出整块玻璃是一张世界地图，“将北极正转75度正与南极相吻合，这说明这两块大陆本来是连在一起的。”
　　“大陆漂移学说？这很正常嘛。”残月笑笑说，很庆幸高中地理还没全还给老师。
　　“南极上有在亚热带才能生长的动植物化石，”他很满意这句话已成功吊起了她们的兴趣，“而且南极以前文明十分发达，从那块大陆上来的人通常被其他未开化民族称为神。所以玛雅文化和印加文化以及较晚于那个时期的许多文化从调查来看都起源于那神秘的种族。”
　　“那块地方就是亚特兰蒂斯？”沙鸥疑惑地问。
　　“不，这只是这次行动的代号罢了。因为还没人能证明这一点，也不知道当时是否有这两个共同存在的文明。”他发现一丝异样，“你们……干什么？”
　　“走。”残月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太危险了。”冰冰怕怕地拍拍胸口，“我不要去。”
　　宝宝也用力地点头，“不冻死也被吓死，到时候就太晚了。”
　　“那么你呢？沙鸥？”他没有动怒，只是很平静地面向像要拔腿就跑的沙鸥。
　　“这个……”沙鸥站直身子并足，好吧，没办法了，“如果这是命令，我服从。”
　　“好的，残月你呢？”
　　残月想想，露出奸诈的笑，“如果确定没有危险，而且有一大笔酬劳的话，嘿嘿，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酬劳当然没问题，事成后三千万怎么样？”他很清楚那帮元老级的人物是不会吝惜这点钱的。
　　“先说清楚，三千万什么？”
　　“南极币。”阿拉斯不再多说，很温和地向冰冰先笑笑，“我其实很不希望在未来的赛车行业看不到你的名字。”
　　“你这是威胁？”冰冰冒火地看着他。
　　“你认为是就是吧，我没这样说过。”他仿佛已肯定冰冰不会出什么意外。瞥了眼已移到门口的宝宝，笑笑，“我记得好象有一台全世界只产二十台的高新电脑在我这里，不知道送给谁的。”
　　“我要我要我要！”宝宝很开心地跑到他桌前，“南极就南极吧，无所谓了。”
　　“看来一个也不能抵御诱惑嘛。”残月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走吧。”
　　“沙鸥，你留一下。”阿拉斯向另三个人微微一笑，“你们请在外面等一下。”
　　“您有什么事？”尽管并不认为他值得尊敬，沙鸥仍沿用了先前对他“您”的称呼。
　　“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说实话我很不放心她们的。你并不用觉得有什么可愤慨的，她们也许太过相信自己的能力了。所以，”他顿了一下，“我安排了一个人和你们一起去。”
　　“监视吗？”
　　“是协助。我不会笨到把监视人员安排在你们身边的。”他对“监视”这一说话倒是直认不晦，“不过，有件事要委屈你一下。”
　　很不好的预感哦。沙鸥问道，“什么？”
　　“要你和他扮演一对情侣，没什么问题吧。”
　　“啊……啊？！”

　　“不怀好意的眼神哦。”残月怜悯地对着沙鸥的背影摇头。
　　“就知道他是这种人。”宝宝看着电脑和她们说话，一边重重哼了一声。
　　冰冰不满意地看她一眼，“那你还答应他去。”
　　“电脑是电脑嘛，再说最先倒戈的又不是我。”
　　“就是嘛，沙鸥很不应该。”残月重重地点头以加强语气。
　　“你还说，明明立场最不坚定的就是你。”冰冰狠狠地瞪她，“拜金狂！”
　　“有必要这样说我吗？”残月笑笑，“我就不相信你是这么会被威胁吓倒的人，连反抗也没有，简直不可思议嘛。还有宝宝，一台电脑就买了你吗？我可记得你一直是坚持‘没有命就不能玩电脑’的。”
　　宝宝很无辜纯善地看着她，“别这样说我嘛，我哪有这份深沉。”
　　“算了吧，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答应的？”残月问她，当然是听不到肯定回答的。
　　冰冰叹口气，“所以，我们也算是彼此算计吧。”她们三个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把淑女风度和身处何地全忘记了。
　　“沙，沙鸥？”残月止住笑看着一脸奇怪表情的沙鸥，“怎么了？”
　　沙鸥等待着她们停下笑，勉强开口，“这次任务，我，男朋友，要一起，去。”
　　“开玩笑吧！”宝宝叫道。
　　冰冰也不可思议地张开口，“你有男朋友吗？”
　　“你也太过分了吧。”沙鸥现在无心反驳，凭什么嘛，让她牺牲，更想让人杀人的是，他竟然不准她将这件事告诉她们三个，不知道想做什么。
　　“把你男朋友介绍一下嘛。”残月坏坏地笑。
　　“你们见过的。”
　　“不会吧，你上司！”三个人同时想到那个人。
　　“呸，呸，呸，呸，呸，呸……”沙鸥摆出一脸的不屑，“凭他？哼，是那个，前面你们在办公室见到的中尉，他叫颜昊。
　　“噢。”这三个人一向对那种外表不甚出挑的人没什么好感，不过沙鸥会看上这种阳刚气十足又是看不出什么大表情的人倒是意料之中啦。
　　“我们先去法国，从那里换飞机去南极，记住，一星期后我来通知你们。”
　　“舍近求远嘛，脑子有病。”宝宝愤愤地说。
　　冰冰装出一脸苦相，“刚从法国回来，又要去吗？”
　　“买香水回来的话不知道可以赚多少。”残月大发她的发财梦。
　　“你敢在实行任务时这么做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沙鸥开始担心她是否保得住自己的饭碗。
　　残月推开门向沙鸥的方向挥挥手，“带男朋友去的你无权在这里批评我吧。BYE，一星期后见。”
　　“BYE！”冰冰与宝宝同样撇下可怜的沙鸥，一点也不顾她心中想法就离开了。

　　说实话，残月现在是蛮佩服杨绍云的啦，从来不知道这个能轻易地被自己惹火的人竟还有比较冷静的一面。很有趣。
　　“他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哦。”冰冰将本漫画放下，叹口气——当然是幸灾乐祸居多。
　　宝宝满意地往电脑里丢进了最后一张碟片，在等待时才有些茫然地看着对视的残月和杨绍云二人，“有什么笑话吗？”
　　“是，很有趣的笑话……”残月的爆笑止于杨绍云双手撑在桌上逼近她，冷冷地问：“真的吗？”
　　“老兄，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太过分了吧。再说沙鸥有男朋友又不代表你没有机会了。”
　　“你们一起去法国度假？”
　　“嗯哼，我说上司，准我的假吧。”残月懒洋洋地拿出皱成一团的假单。
　　“一星期后我和你们一起去。”杨绍云走出办公室。
　　冰冰和宝宝的手同时把残月按倒：“嫌麻烦还不够多是不是？”冰冰恶狠狠地说，“你什么居心？”宝宝的表情一样可怕。
　　“好……”残月把衣服弄整，“玩。”
　　“好玩？！你有可能害死我们也害死他！”
　　“放心，他一定死不了。”残月笑笑，“我们也是。”
　　“呃，”宝宝停了很久，“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阿拉斯中校的？”
　　冰冰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还真是……话题变得有够快。”
　　“还以为你们会忘了我的杰作。”残月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很简单的唇语吗，看他对面的中尉怎么称呼他就是了，你们也可以的，不过是没用心罢了。”
　　“‘原来如此’嘛？”冰冰的口气透着怀疑。
　　“本来就是这样。片子蛮好看的。”残月和宝宝凑在了一块，才不要让人猜疑。

　　“我以为会坐私家机的。”宝宝叹了口气，好象没想象中的刺激。
　　沙鸥在她身边坐下，“够可以了，你以为头等舱很便宜的吗？”
　　“我们可是卖命耶，不必这么吝啬吧！”宝宝叫道。
　　冰冰拍了拍她，“小姐，别叫这么大声，这‘毕竟’不是我们的飞机。”
　　“你！”残月向颜昊勾了勾食指，颜昊看向她等着她说下去。
　　够木的。残月摆出笑脸，“换个位子如何？”颜昊的作为正好是隔开一个走廊的，睡觉的风水宝地哦。而且，她算是难得做回好事，让他和沙鸥坐一起。
　　当然对于沙鸥却不如是想，虽然和颜昊花了六天时间沟通——当然是她那个好上司的主意——却还是不很了解，万一被拆穿，搞不好那三个人会一气之下将所有的计划破坏。
　　“请别紧张。”颜昊靠在沙鸥的耳边轻轻地说，“配合一下吧。”
　　“噢。”其实刚才还好啦，现在却更紧张了，搞什么嘛。
　　很暧昧的样子，不过……杨绍云不在嘛，照理是乘同一班机没错啦，难道为避开她们肯屈尊乘别的舱室？不管啦，不管啦，睡觉要紧。残月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
　　飞机起飞后半小时，他们听到了外面夸张的尖叫声和许多杂乱的声音。
　　“不是飞机失事吧。”冰冰一下子冒出这个念头。
　　宝宝耸肩，“真这样，也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了。”
　　“并不像。”颜昊皱皱眉，“如果飞机失事，先通知的肯定是头等舱。”
　　“你脑子很好嘛。”宝宝有些过分地大惊小怪，没得到颜昊的反应。
　　从后面突然冲出了两个人，用枪指着机舱里的人：“乖乖坐着，从电视里看过吧，劫机。”其中一个笑着说：“把值钱东西拿出来吧。”
　　另一个人晃晃手上的东西，“别试图反抗，我不怕和你们一起炸死。”
　　“挺有型的耶。”宝宝微笑看了他一眼，轻声对冰冰说，“是频率型引爆器。”
　　“有屁用，我行动暂时不自由。”冰冰说是这么说，还是悄悄拿出了一个调频干扰器。
　　沙鸥看向残月，“真佩服她，这样子也睡得下去。”
　　“能睡的人有福喽。阿门。”宝宝叹气。
　　“别说话！”一柄枪伸到他们中间，“否则就……呯！明白？”
　　“很明白。”她们无奈地摇头。
　　“能知道频率就好了，这样调试不但时间长而且在两种频率互通时，搞不好还会发出声音。”
　　“该隐……”一声呢喃打破死一般的寂静，是还在睡觉的残月，幸好这样才没引起大骚动。
　　这时候还在想漫画，不要命的人。冰冰见没什么，一颗心放了下来。
　　“天主教义传播电台。”颜昊突然说。
　　的确，只有“睡着”的人才能不引起戒心。沙鸥想，不过，颜昊是出乎意料的聪明。
　　一声刺耳的鸣声，“怎么？”有个人冲着发声源——冰冰走来，忽然一声闷哼，腹部被颜昊击中，蹲在了地上。
　　沙鸥过去一脚踏在了他背上，“当心些。”这句当然是对颜昊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