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刀夺爱的正确方式》祭影

23、23 这不对

　　这不对。
　　世里奈隐约察觉到自己在这段归途未知的情感中浪涛迭起，欲急于求成地驶向风暴。
　　这份感情就像沙漏，日积月累越来越多，直到堆积满了还不算结束，只会不断满溢出来；多余的得不到存放，而盛满的容器愈渐崩裂。

　　她已经努力使自己自制了，拼命地拼命地，却变得自艾自怜。
　　这是不对的。
　　世里奈再次给自己泼冷水，一味索求到头来不过是自我感动，既然承担不起被拒绝、被疏离、被否定的后果，那么只能小心翼翼地继续扮演胆小鬼，以为不会受到伤害。

　　很快整理好情绪，世里奈敛下一瞬的失控当做无事发生地说：
　　“怎么了？还有其他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如果还想要药师预选赛以来的比赛录影带，我再问问以前的前辈们看有没有录的……”
　　“不用了，那些克里斯前辈已经收集了。”御幸说，“我想问你的是你最近如何了，因为不像以前那样可以经常见面，只隔着一条小巷再不想见到也难——好啦开玩笑的，邮件里也常常只问我的情况，专挑开心的好玩的事说。”

　　最近如何……
　　有那么一刻世里奈想要一吐为快，近期最令人苦恼的当属社团活动时的排练。
　　例如怎么也学不会姓感扭臀，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肺活量不够，还有和身为男主角的长泽学长练习时，他不知有意无意的频繁肢体接触，等等等等。

　　“就……就是我在邮件里跟你说的那样啊。”世里奈咽下了不安，“没别的了。”
　　“是吗，那好吧。”御幸没有勉强，“那到时录影带帮我直接寄过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不如说下次不要再一个人那么晚出门了，听到了吗？”
　　“嗯。”世里奈沮丧道，“我知道了。”
　　“不用那么失望，电视里、报刊上不是都能看见我吗。”
　　世里奈腹诽：“说的你好像什么大人物……”

　　他就是啊！从去年高中棒球界初次亮相早已是一颗冉冉升起的超新星！各大名校时时警惕的热门选手！将来也是炙手可热的……咳咳。
　　世里奈恢复冷静道：“我又不失望，而且干嘛要从电视上看你？”
　　御幸听出了她的逞强，“真贪心啊，只想近距离看真人，我可是大忙人哦。”
　　世里奈听得面红耳赤，“所以我说干嘛要看你，我才没……”
　　“嗯？不是因为你老想我——”御幸猛然顿了顿，“好了好了，我室友准备睡了，不说了我去刷牙，再见世里奈。”
　　“等等，御——”

　　电话那头已经挂掉了，世里奈甚至来不及和他说晚安。
　　她怔怔看着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御幸前辈……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

　　一整天世里奈的情绪不上不下，同桌瞧见她迷茫的小眼神伸手在她眼前挥挥。
　　“回神了喂——世里奈，我的礼物呢？”
　　“……礼物？”
　　“你不是神游天外去了，好家伙，回来都不带伴手礼给我。”

　　世里奈好半天才听懂她的玩笑，“啊，我忘带了……疼，别打我呀。”
　　面对她小动物般的哭脸，同桌铁石心肠：“下次记得给我带礼物，我想想，要十个炒面面包好了。”
　　世里奈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原谅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条你撑死——”
　　“咋？你昨天失恋了？”

　　见她今天吐槽的兴致不高，同桌误打误撞一针见血道。
　　“？！”世里奈炸毛起来，“我没有！”
　　说完又瞬间颓唐地趴回去，“我没有失恋……没有……”
　　同桌拍拍她的背安慰，“没关系，这个没了换下一个，不是黄瓜也可以是茄子。”
　　世里奈觉得她在乱开车，可她没有证据。

　　部活前她特地去洗了把脸精神精神才开始排练。
　　脑内过了一遍又一遍歌词和动作。

　　“世里奈，你这个动作不对，要表现得再亲密点懂吗？你们现在扮演的是一对夫妻，前期很恩爱，才能对比出后面的反转。放开点行吧？真的亲上去也没关系，不过是脸颊吻，又不是接吻。”
　　香取蹙眉叹了口气，世里奈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再来一次……”
　　长泽笑了笑揶揄道：“这么嫌弃我么学妹，真的亲上了也不要紧吧，不会还是初吻？哈哈如果真是初吻的话可就不得了。”
　　周遭一起练习的两组伴舞们听得有趣，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话题。
　　“咦世里奈初吻还在吗？”
　　“不会吧，原来是个乖孩子啊。”

　　世里奈垂在身侧的手抠了抠指甲，脸上尴尬地笑。
　　香取瞥了她一眼，拍了下手道：“别玩了你们，继续排练，快！”
　　众人这才嬉闹着归位，重新摆好姿势。

　　世里奈深吸一口气，牢记香取学姐的建议不断自我反省。
　　音乐响起前，长泽偏头提醒道：“记得吻我哦学妹。”
　　世里奈抿了下唇没有回答他，投入做自己的动作，笑了太久以致脸上的肌肉发酸抗议，脑中却专心念着下个动作。
　　长泽见她不答眼眸一暗，并未故意不配合，只世里奈送他公文包上班的一套动作演完，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世里奈正好开始唱这部分的歌词，忽断了声，“……？！”

　　她发出没能完全压制住的惊呼，随即伴奏声戛然而止。
　　饶是往日表现脾气良好的香取都忍不住呵斥道：“世里奈你怎么回事？！”
　　“不是，我……”世里奈推开长泽，艰难道，“长泽学长你刚刚……”
　　“歌都没唱完就打算开始推锅了吗。”
　　香取面露不耐，前辈威严的架势一览无余。

　　“这段是没记完歌词还是突然忘了怎么唱？世里奈，我们也都知道你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但那天面试大家对你的表现有目共睹，不单单是有大胆冒险的成分在，也是相信哪怕你经验不足也能做得到。”
　　“可都排练几天了进度却还卡在第一幕这里，眼看着比赛就快到了……我也不是批评你，戏剧部的大家都很重视这次的演出，尤其在高桥受伤不得不卸下女主角的位置后……”
　　“如果你今天情绪不好的话尽管先请个假，明天再好好专心排练可以吗？”

　　搞砸了。
　　世里奈浑身冰冷，头重脚轻，深深低下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耽误大家了……”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练。”

　　世里奈朝众人鞠了一躬，才转身走出去
　　她走到庭院里的水龙头边，弯腰下去冲脸，洗的眼眶红了也不自知。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怔怔望着远处橘红色的夕阳，世里奈心想，任由沾湿的发尖往下滴水。

　　固然方才的失控错不在她，却不可否认她今天练习时的走神，思维涣散。
　　世里奈清楚所有的根源，明知故犯。
　　……
　　原来他们都在装傻，一味延续着过去相处自然和谐的关系，邻居，前后辈，或者近似兄妹。
　　过去她想着维持现状就好，是她先想跨出那一步，还为得天独厚的客观条件沾沾自喜。

　　许多人为他的外在所吸引，最后只有她留下。
　　——我是特殊的。
　　绝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
　　在没有得到绝对的回答前，或许哪怕得到了，也不愿停滞不前。

　　世里奈无外乎感受到了落差，仿若一盆冷水猝不及防泼到身上，教她不再自欺欺人。
　　她无疑是软弱的，不敢告白，不敢坦诚，宁愿撞破南墙死不回头。
　　可所有一切皆被那句看似玩笑的话轻易捅破了。

　　他一直都清楚。
　　他知道她在想他。
　　世里奈心道，她也未曾察觉不到，不过对未来更加充满期盼罢了。
　　可如今这句话斩断了所有未来，消却她一切绮想，在说：
　　“现在不可以。”

　　*

　　当晚打工时，以前初中时期的前辈顺路经过送来了录影带。
　　“梶先生，这附近哪里可以邮寄呢？”
　　“你要寄东西吗？”
　　世里奈嗯了声，却没听见梶的回复，“梶先生？”
　　梶把白天没收拾完的最后一箱补货搬进小仓库里，走过来说：“寄录影带？给熟人的是吗？”
　　世里奈之前仅有几次寄快递都是托邦彦寄的，“是，比较急用……差不多一天内就能到吧？”
　　“……”

　　又突然没声了。
　　世里奈感到奇怪抬头，正见梶默默盯着她瞧，瑟缩道：“……梶先生？”
　　梶左瞧右瞧，最后下定结论般敲了下她脑袋，世里奈无辜抱头，“嗷！为什么打我……”
　　然而梶并未回答，牛头不对马嘴道：“等下带你去兜风吧。”
　　“咦？”这么突然！

　　说着眼看快到下班时间，梶收拾东西，说：“你朋友住的远么，在附近的话正好可以划进兜风路线。”
　　世里奈仍是一头雾水，“所以说为什么呀……啊不过谢谢梶先生，可惜有点远，开摩托车的话……”

　　她报了地址，梶只好停下手头动作，“那还真有点远——好吧，呼叫外援的时候到了。”
　　十几分钟后，同样结束兼职的春树开车停到了便利店门口，摇下车窗和他们打招呼，“上山今天休息吗。”
　　梶开了副驾车门让世里奈进去，自己则坐进了后座里，“上山说和真冬去买东西，今天换班了。”
　　“这样啊。”待两人坐好后春树踩下油门，雀跃问道，“世里奈想去哪里兜风呢？”

　　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好的世里奈一片茫然，“春树先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果然像秋彦说的那样今天情绪十分低沉啊……春树余光注意着她的表情，“我想去的地方啊——好痛！”
　　梶从后座伸手掐了把春树的脸颊，“笨蛋，想想你是过来干嘛的。”
　　“哈哈抱歉抱歉。”春树从后视镜里看他，又很快收回目光，“世里奈，我直接载你过去吧，你不是很急要给你朋友送东西？”
　　“嗯……”世里奈顿了顿，“不然还是不用了吧，春树先生……”
　　春树加快速度，一点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坐好咯——”

　　于是晚间九点多钟左右，世里奈抵达青道，下车时梶和春树两人在车内朝她挥手。
　　“玩得愉快哦世里奈、不是，我是说我和秋彦刚好也要找住在这附近的朋友有事，等好了再过来接你，所以你慢慢来别急，有什么想跟朋友说的尽管说……唔。”
　　捂住多嘴的春树，梶补救道：“春树的意思是我们这边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没那么快，等你那边好了再给我们打个电话？”

　　朋友？解决事情？
　　看他们一副准备干偷鸡摸狗事的模样，总之世里奈先答应下来。
　　“嗯好，我知道了，我送录影带很快的，梶先生春树先生你们先忙，好了再过来接我也没事。”
　　春树无奈道：“就这样……不过记得门禁时间哦。”
　　接收到梶看操心老妈子一样的目光，春树赶紧闭上嘴。

　　世里奈点点头，随后沿着台阶走下河岸。
　　直到看到棒球场的大门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她该记着她的门禁时间吧？
　　而是春树先生他们该记着时间，早点把事情处理完早点回来接她回家才对……

　　世里奈摇摇头，他们大抵误会了什么。
　　估计是梶先生瞧她今天脸色不对，一晚上常常发呆，才说要兜风放松心情什么的。
　　又给人添麻烦了……世里奈有些挫败的想，得赶紧振作起来。

　　她拿出手机拨下御幸的电话，意外的是他今天竟提早回了宿舍，响铃几声后电话一下接通。
　　御幸让她待在原地别走，等他出来。
　　没过多久，世里奈看见手里捏着一支球棒的御幸缓缓走了过来。

　　“御幸前辈，我在这里。”
　　世里奈高高举起手臂挥了挥，忽然想起昨晚电话里御幸还专门叮嘱她别在晚上出门瞎跑之类的话，录影带寄过来就行……
　　现在倒好，录影带和人直接就过来了……

　　眼看在路灯的照射下，御幸鼻梁上的镜片反着光，他神色莫测，毫无多余的举止，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手拿凶器准备行凶的鲨人凶手。
　　世里奈抱着录影带双腿已经软了，差点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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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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