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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怜惜 ...

  •   绰那靖池走到东厢房,看到路沙罗领着两个侍卫站在门口。

      他走到路沙罗身边低声说:“你带人去盯着城西潭花巷,看有没有可疑人等,不论胡人汉人,一律不得放过,也不要打草惊蛇,有任何异动回来通报。”

      路沙罗忙说:“是,属下这就带人去。”随后转身离开。

      绰那靖池推开门,走进房间,看到安静坐在桌前的夏蓁言。听到开门声,她抬起眼,两人眼神相接,夏蓁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转开了头。

      绰那靖池在她对面坐下,静默了一会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事情已经发生,安慰的话我不会说,但我向你保证,杀害他们的凶手一个都不会放过。只是目前时机未到,一旦时机成熟,你定会如愿以偿。”

      夏蓁言站起身,背对着绰那靖池:“我自己的仇,自己报,用不着你插手,现在当务之急是闵铖,他也中了蛊,必须尽快将他救出。”

      夏蓁言慢慢转过身,眼睛盯着绰那靖池:“那个沐芷就是笙歌,她控制着那些蛊人。他们的大本营在山里,我只记得山洞前有一大片梨树,那里有很多中蛊的人,他们的人数足以组成一支军队,你必须阻止他们。我不想再看到他们胡作非为,更不想看到自己胡作非为。”

      绰那靖池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不是中蛊了?怎么会有记忆?”

      夏蓁言避开绰那靖池的眼神:“这点,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总会偶尔清醒,当然我掩饰的很好,他们没有发现,不然也不会派我来行刺。那些都是我清醒时看到的,在潭花巷我见到闵铖,他是完全被控制了。那个妖女给我吃的不知道是什么,我相信他们没有那么好心,会让我一直清醒,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失去意识,所以,你最好把我关在牢里,以防万一。”

      绰那靖池微微一笑:“没必要,我看你现在很清醒,整个王府有很多守卫,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倒是你.......”,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夏蓁言:“手上身上应该都有伤吧,用这个药涂上,很快会好。”

      夏蓁言没有接,只是狐疑的看着绰那靖池,绰那靖池也不恼,一挑眉,把药瓶放在桌上:“好好对自己,还要留着命看他们的下场。”

      说完,转身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身后的夏蓁言说:“别对我太好,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嗜血成性,滥杀无辜,你要亲手杀了我。答应我,你就不欠我什么了。”

      绰那靖池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夏蓁言:“你就那么想死?”

      “我本来就命不久矣,何必搭上别人的命,如果我早一点死了,也许师娘就不会死了。”夏蓁言轻轻的说,好像说的是别人的命。

      接着她叹口气说:“你不必有负担,这是事实,如果不是闵家,我早死了。你一定要救出闵铖,这是你欠他的。而我的命,如果用得着,随时拿去。”

      绰那靖池一改正色,露出讽刺的笑:“我就算不惜命的了,今天竟然遇到一个比我更不惜命的。生死有命,由不得你安排,走着瞧吧,是他们先死还是你先死。”

      说完开门走了。

      华灯初上,桌上放着餐食,夏蓁言一口也没动。

      她坐在镜子前,终于第一次,好好看看闵珩这张脸。

      此时,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夏蓁言,还是闵珩。

      她抬起手摸着闵珩的脸,皮肤没有夏蓁言细腻,肤色也没有夏蓁言白净,鼻子比夏蓁言□□。

      眼睛大而有神,没有弱不经风的娇柔,这个比夏蓁言好,夏蓁言的眼睛很温婉,总会勾起人的保护欲。

      而这干裂的嘴唇,在不笑时也微微上翘着。

      真是讽刺,闵珩这个从小就饱受摧残的人,竟然天生长了个笑脸。

      这些不起眼的五官,拼凑出的闵珩,没有夏蓁言惊艳,没有她身上贵族小姐的高傲,却又比她多了一份从容坦然。

      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看着镜子里的笑脸,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闵珩那么好。
      她的笑带着温度,让人觉得如旭日暖阳,真诚而纯粹,毫不娇柔造作。

      而此时的她,眼中像一汪幽深的湖水,不似夏蓁言般可以一眼望穿,闵珩的眼神让她都有些看不透。

      也许这是属于夏蓁言和闵珩的眼神,她已经不可能单纯的只像她们谁,她是二人的综合,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只是她还能清醒多久。

      第二日清晨,绰那靖池在院里练了几套拳法后,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坐到桌前用着早餐。
      他抬眼对旁边的管家说:“老吴,东厢房的膳食送去了?”

      老吴赶忙回到:“将军,膳食都是按时送的,那位昨天的晚饭没有动,今天的粥也没有动,现在还没有起床的动静。”

      绰那靖池听后,皱起眉头:“这是和自己杠上了吗?走,去看看。”

      说完大步流星朝东厢房走去,刚到门口,就见两个守卫有些慌乱,见绰那靖池走过来,赶忙汇报:“将军,我们一早看他还没起就进去检查一番,没想到,他又神志不清了,但是没有暴躁,只是坐着不动”

      绰那靖池似乎早有预料,叹了口气说:“无事,你们继续看守,我进去看看。”

      推开门,绰那靖池看到闵珩安静的坐在床上,不同于之前的样子,现在的她没有发出野兽的嘶吼,也没有疯狂挣扎,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绰那靖池,这眼神竟干净的像个孩子。

      这又是什么症状?他走进闵珩,对她说:“肚子饿吗?想吃东西吗?”

      闵珩竟然点了点头!

      绰那靖池有些吃惊的说:“我带你去吃东西?”

      闵珩歪着头,看着他。

      绰那靖池想试试,走出房间闵珩会不会发疯,结果,他多虑了。

      出了房门的闵珩一直紧紧跟在绰那靖池身后,到了饭厅,也乖乖喝着粥。

      吃完后,跟着老吴乖乖回了房间。

      绰那靖池走出厢房,向荷花池边走去。

      现在的他只能困在府里,突然什么都不用做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清风拂面,莲香阵阵,他看着满池荷花,走起了神。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阿奶的嬉笑声。

      府里除了他和阿奶没有其他亲人,谁能逗得阿奶那么开心?

      他赶忙走到凉亭,结果入眼的竟然是闵珩抱着一只猫,正龇牙咧嘴的和另一只猫对峙?阿奶在旁边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阿奶,你怎么把她放出来了?她现在状态不稳,还是在屋子里安全,小心伤了您”绰那靖池坐到阿奶身边说到。

      “怎么可能!他很听话的,就是不说话,我看他喜欢猫就带着他出来玩一玩。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府里,门外还有人看守。”阿奶奇怪的说。

      绰那靖池看着闵珩眼波微动:“她曾经救过我,但因为我,家人都被杀了,现在被人下了蛊,所以神智不清,我只能先把她安置在府中。”

      阿奶吃惊的看着绰那靖池:“他就是这次救你的人?”

      绰那靖池点点头:“是,她全家为我所累。”

      听他说完,阿奶拄着拐杖,走到闵珩身旁,眼里尽是疼惜,她摸着闵珩的头说:“可怜的孩子!”

      阿奶转过身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们要帮他恢复神智,不能任他这样糊涂着啊!”

      绰那靖池站起身,扶着阿奶的手,将她安置在座位上说:“这个阿奶放心,我已经让须卜斯去找神医了,希望能尽快找到,也许这个岳神医,能治好他,行不行也只能姑且一试。”

      阿奶点点头:“嗯,吉人天相,上天一定会保佑这个孩子的。”

      绰那靖池看着抱着猫坐在地上的闵珩,心想,老天真的会保佑吗?像他这样的祸害没死,却反害的闵珩失去一切,如果老天真有眼,就不要再折磨闵珩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失智的闵珩,绰那靖池都觉得心里压了块石头,是愧疚吧!他反问着自己。

      幽暗的天牢里,笙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撕下布条,颤抖着将自己受伤的眼睛包扎好。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那个闵珩竟然会对自己下手,真是阴沟里翻船,倒了霉。

      听到脚步声,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来人穿着黑色斗篷,低沉的声音说:“你此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害自己身陷囹圄。目前,先在天牢呆一段时间,时机到了,我自会放你离开,这药你先用着,对你的伤口有好处,但你的眼睛估计是保不住了。”说着,丢了瓶药给笙歌。

      笙歌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出去不重要,我要让闵珩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不是想救回闵铖吗?我就让闵铖变成头号魔头,我要让他在愧疚中死于闵铖手中,这是他自找的。”

      黑衣人说:“耐心等待吧。”说完消失在黑夜里。

      夜里,绰那靖池在书房看着书,突然看守闵珩的侍卫来报,说闵珩失踪了。

      绰那靖池快步走到东厢房,果然不见闵珩,他看到窗边上的桌上有脚印,马上对侍卫说:“循着这些脚印,到后院找找。”

      侍卫领命后,带着人去后院搜寻。

      闵珩怎么可能不见了呢?她能去哪呢?

      正想着,一瞥眼,他看到白日凉亭内,被闵珩抱在怀里的橘色大猫,它正看着自己,并不断发出叫声,然后往荷花池方向跑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自己叫。

      难道这只猫知道闵珩在哪?怎么感觉这只猫有点诡异呢?

      没想太多,他跟着猫来到荷花池边,只见,大猫跑到荷花池边上的一双鞋子旁边,不停嚎叫。

      绰那靖池拿起鞋子看了看,难道她掉进荷花池了?

      没时间细想,他纵身一跃跳进荷花池,在漆黑的水里,什么都看不到,还有很多荷花的根茎绊着手脚,但他还是挣扎着,在湖底搜了个遍。

      他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快撑不住时,隐隐约约间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绰那靖池游过去一看,果然是闵珩,他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蜷缩起来的腿,整个人像一颗蛋紧紧包裹着自己,就这样浮在水中。

      绰那靖池自己就快没气了,他用胳膊费劲的勒着闵珩肩膀,把她往水面上拖。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自己和闵珩拖上了岸。

      瘫倒在岸边的绰那靖池大口喘着气,像是要把刚才憋着的气都吸回来。他侧头看着旁边躺着的闵珩,对方不仅没有像他一样大口喘气,反而和他对视着,大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水里泡着,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水性很好吗?”绰那靖池无奈的说。
      闵珩还是不说话,只是对着他灿烂一笑。

      绰那靖池摇摇头,在心里嘲笑自己和失智的闵珩说什么呢?

      他站起身,顺便想拉起闵珩,却看到闵珩朝他伸出双手,一副小孩讨要拥抱的姿势。

      绰那靖池斜睨着闵珩:“男女授受不清,你这样不妥吧?”

      闵珩仿佛听不到一般,朝绰那靖池抬起的手就没有放下来过。

      “阿.......切.......”

      闵珩打着喷嚏,搓搓鼻子,继续固执的看着绰那靖池。

      好吧,总不能让她生病吧,不就是抱回去吗?谁怕谁?

      绰那靖池一咬牙,抱起闵珩往东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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