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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构陷 ...

  •   在路沙罗的保护下,闵珩只是被关在天牢中,没和任何人接触。

      元睿一回来,就准备亲审此案,同时召集左右骨都侯,一同审讯。本来此案就可直接交由负责断狱审讯的骨都侯,但元睿执意介入,两位大臣也只能沦为陪审。

      众人端坐在正武殿,元睿坐在堂上,绰那靖池和左右骨都侯分坐堂下两边,路沙罗站在绰那靖池身后。

      两位看守把夏蓁言押到堂下跪着,夏蓁言双手被绳子勒出很深的伤痕,而她似毫无知觉般,只是冲着元睿龇牙咧嘴,喉间发出声声低吼。绰那靖池搭在座椅上的手深深握紧,他没想到看到这样的闵珩会让自己有些失控,也许是因为闵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不忍看他受罪。

      元睿说:“诸位可知此人为何如此异常?是被下药了吗?”

      绰那靖池说:“这是被下了蛊,他现在是个蛊人,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完成任务,应该是有人派他来刺杀殿下。”

      元睿惊奇的看着绰那靖池说:“将军为何知道?”

      绰那靖池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说道:“此次去越国路上,我被这种蛊人袭击过,所以清楚。”

      “我看不止吧!谁又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将军你炼制出来,控制时局用的呢?”循声望去,一个身穿深棕色仙鹤官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年纪约莫四十左右,此人一个国字脸,眉眼轻吊,鹰钩鼻下一张搬弄是非的嘴,让他周身凌厉中透着点邪性。

      绰那靖池头都没抬,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轻声说:“这句话也可以送给国师,毕竟无凭无据,想怎么说都行。”

      男子走进来看着绰那靖池:“我可是有凭有据的。”

      说完,国师对大皇子说:“殿下,我已将人证带到殿外,可让人带进来,好好对峙一番,便知我说的是否属实。”

      元睿瞟了绰那靖池一眼说:“来人,带进来。”

      只见一个身着粗制布衣的中年汉人女子被带进来,她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国师对她说:“别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还能活命。”

      中年女人带着哭腔说:“民妇乃白水县人,一个多月前我们那里的闵家救回来一个陌生男人,闵家对他悉心照顾,但是一直不让人接触,我们只知他不是汉人,毕竟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一看就是胡人,但闵家也没有任何解释。小五结婚那天,婚宴上我们身边熟悉的人,突然开始发狂,不断互相砍杀,一阵混乱后,我们发现闵珩和那个男人不见了,再见到闵珩,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是这个男人做的,又是谁做的?”

      绰那靖池轻蔑一笑,看着国师:“这就是你说的证据?我说过,在去越国的路上我被蛊人袭击过,后来我带着闵珩逃出,放他回家。至此就没有见过,直到半月前他变成这样,这女人说的并不能成为证据。”

      国师说:“你以为闵珩神智不清就可以任你诡辩吗?幸好,我找到一位能解蛊的人,只要她帮闵珩解了蛊,到时自然真相大白。”

      元睿惊的站起来看着国师说:“国师所说当真,真有这样的人?”

      国师说:“殿下,微臣所说自然当真,此人就在殿外。”

      不一会,一位身穿粉色锦服的妖娆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其步伐可谓步步生莲。待她走近,众人皆叹其美貌,她独特的笑容,在那双媚眼下越发耀眼。元睿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片刻的出神,直到被她甜腻的声音唤醒。

      “小女子,沐芷参见殿下,参见各位大人。”说完,盈盈下拜。

      “无需多礼,你站着回话即可。”元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努力表现正常的说道。

      沐芷用手帕掩住口鼻,温婉一笑:“谢殿下。”

      “你说你能解蛊人的毒?你如何会解?”绰那靖池问道

      沐芷抬眼看向在场唯一对她不为所动的男人:“民女祖上世代行医,一次被蛊人袭击,竟意外发现了解蛊的方法,但是只能暂时恢复,永久根除的方法还未找到。”

      元睿说:“那就请姑娘为这位男子解蛊吧!”

      沐芷妩媚一笑,她蹲到闵珩身前,用银针封住她后颈的玉枕穴和头顶的百会穴,并喂她吃下一个白色药丸,一会后,闵珩停止嘶吼,眼神开始清明起来,沐芷凑到闵珩耳边轻声说道:“想救闵铖,指认绰那靖池。”

      听到绰那靖池的名字,夏蓁言看向他,原来真的是他。她认出这个在军营要杀她的胡人,也是因为他,她又一次失去了亲人。

      绰那靖池看到夏蓁言的眼神,知道她清醒过来。

      却看到了她眼中的矛盾挣扎。

      沐芷起身,魅惑一笑:“现在他已恢复神智,你们有什么尽可问。”

      元睿看向夏蓁言:“你既已清醒,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你是如何变成蛊人,又是谁指使你行刺于本王。”

      夏蓁言低着头,沉默片刻,径直看向绰那靖池:“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绰那靖池,他做出意外受伤的样子,又策划了行刺殿下的计划,最终目的是为了排除异己,而蛊人都是为他所用。”

      绰那靖池静静的看着夏蓁言,直到夏蓁言首先转开头。

      国师平静的说:“殿下,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应该将这个闵珩和绰那将军收监以待后审。”
      绰那靖池镇定的站起身对元睿说:“本将军行得正坐得端,殿下尽可派人调查,但想要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不可能。”

      说完,他走到夏蓁言面前蹲下,掏出匕首。

      国师上前一步指着绰那靖池:“你要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吗?”

      绰那靖池头都懒得回:“我没你那么蠢!”

      说话的同时,他用匕首挑断捆绑夏蓁言的绳索,轻轻帮她把绳索拿掉,然后淡淡的看着她。

      夏蓁言没有躲闪,本就虚弱的身子,向绰那靖池倒去,正好被他接个满怀,趁此时夏蓁言轻声说:“潭花巷,救闵铖,你欠他的。”

      绰那靖池略微吃惊的看向夏蓁言,不待他反应,夏蓁言一把推开他,瞬间腾起,几步冲到沐芷身边,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右手握着银针戳进沐芷的眼睛。

      顿时,堂上响起沐芷的惨叫,她手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将夏蓁言推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而夏蓁言面无表情的被迅速围拢过来的官差跪压在地上。

      绰那靖池看着沐芷说:“此女子来历不明,还能解蛊,实在可疑,应该把她关起来,好好审审。”

      国师满脸怒气的冲到绰那靖池面前说:“贼喊捉贼,现在你是最大嫌犯,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污蔑别人,不要转移视线,来人,给我把这个罪魁祸首抓起来。”

      “我看谁敢!”

      此时,一个身着深紫色朝服的男子,大步走来。一看架势就知道是练家子,看起来年近五十,却身姿挺拔。

      脸上剑眉倒竖,鼻梁□□,朱唇微厚,周身写着四个大字,正气凌然,此人就是宣国左贤王,元正坤。

      左右骨都侯见左贤王来了,忙起身拜见:“拜见左贤王。”

      元睿也赶忙朝男子走去:“皇叔,您怎么来了?”

      元正坤收住脚步,对左右骨都侯摆摆手,然后看着面前的侄儿:“我若不来,任你们颠倒黑白,污蔑忠臣?”

      元睿忙说:“这从何说起,我们正在审讯呢,并未有结果 ,我也相信绰那将军的为人,断然不会冤了他。”

      “是吗?你不会,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元正坤说话间,眼神直直盯着国师。

      国师淡定的说:“左贤王多虑了,我们自然会以证据说话,绝不会冤了将军,但既然有人指证,总要有个说法。”

      左贤王瞪着国师说:“说法?他若要杀你们,何须用这样弯弯绕的方式,不要用你们那些个脏肚烂肠来揣度他。”

      绰那靖池走到元正坤面前说:“左贤王何须动怒,清者自清。”

      元正坤凌厉的眼神扫向元睿:“既然要查,就要公正,眼下涉及绰那将军,而国师又不依不饶,且殿下平日是诸多事务,无暇顾及,此事不如就交给我这个闲人来查,你们可有异议?”

      元睿一听左贤王如是说,也只能作罢:“皇叔查此案,侄儿自是无异议。”

      左右骨都侯一看这架势,心里雀跃不已,这个烫手山芋终于没落到自己手里,忙不迭连连称好:“我等自是心悦诚服。”

      国师吊着冷脸,不甚甘心的斜睨了绰那靖池一眼:“无异议,但将军必须呆在将军府不得外出。”

      绰那靖池无所谓的说:“可以。”

      元正坤收敛神色:“既如此,现在将这个汉人男人和这两女子一同押进天牢,任何人未经我同意不得接近。”

      “且慢!”

      元正坤不解的望向绰那靖池:“将军有何异议?”

      绰那靖池说:“这个汉人男子是指认我的人证,他若死了,我将百口莫辩。把他放在天牢,不知幕后之人会有什么动作,不如就把此人放在我将军府,一来可保他安全,二来也可引君入瓮。这个瓮,将军府比天牢合适。不知左贤王意下如何?”

      国师激动的叫起来:“万万不可,此人是指认将军的证人,怎能由将军处置,如若有个万一,谁能承担责任。”

      元正坤瞪着国师说:“本王承担责任如何?就按将军说的办,将这个汉人男子押至将军府。好了,今日会审到此为止。”元正坤对绰那靖池的做法也有疑问,但出于对他的信任,想他自有原因,便顺水推舟,给他个方便。

      国师气的一甩宽袖,大步冲出正武殿。

      元睿没必要为这个事情得罪左贤王和绰那靖池,便无异议,拜别左贤王后骑马离开。

      绰那靖池看着闵珩被押出大殿,转过眼对着元正坤一抱手:“今日多谢左贤王,来日必尽力回报。”

      元正坤面露笑容:“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本王就是见不了国师这样的人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更见不了他们诬陷忠良,你且在将军府静待时日,我必还你一个公道。”

      绰那靖池坦然一笑:“多谢左贤王,我就在府里静待佳音了。”

      绰那靖池骑着马,刚到将军府门口,就见到须卜斯在门口焦急的踱来踱去。

      见他回来了,须卜斯立马迎上来,焦急的说:“你可算回来了?”

      绰那靖池翻身下马,笑着对他说:“左贤王是你去请的?”

      须卜斯点头:“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听路沙罗说过了,今日又看到国师领着一个妖艳女子前往正武殿,便知不妥,只能找到左贤王。毕竟他对忠臣良将从来古道热肠,对国师又从来看不上眼,他去最合适,怎样有结果吗?”

      绰那靖池拍拍身上的灰看着须卜斯:“暂时没有定论,我需要禁足府里,等左贤王的调查结果,现在看来,国师也没讨到好,静待佳音吧!”

      须卜斯咬牙切齿的说:“我就说国师又要翻什么风浪呢?祸水!你且安心呆在府里,外面还有我呢。”

      绰那靖池拍拍须卜斯的肩:“你先顾好自己,本将军什么风浪没见过,且看他们如何唱这出戏。我这里目前安全,但眼下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须卜斯略显意外的说:“你说!”

      “将军,我等把人给您送来了!”

      两人转头看到被一行人押送过来的闵珩,须卜斯满眼问号的看向绰那靖池。

      绰那靖池回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路沙罗说:“把闵珩带进去,好生看管。”
      路沙罗领命,将闵珩往将军府里带。

      闵珩路过绰那靖池的时候,瞟了一眼,便跟着路沙罗进去了。

      须卜斯狐疑的看向绰那靖池,手指着闵珩的背影:“这什么情况?他刚刚的眼神我可是看到了。”

      绰那靖池好笑的说:“事情复杂,以后再说,说回正题,我要你去一趟漴聿山,听说神医岳稹曾出现在那里,你把他请过来,就帮了我大忙。”

      须卜斯说:“好,没问题,但回来后你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那有什么问题,等你回来,我好酒好肉招待。”绰那靖池说完就往府里走。

      须卜斯只得上马扬鞭离开,苦命的他还要回去和父亲编个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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