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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凶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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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阮晏与钟黍离的房前敲了半天门里面无人应答,池生黑着脸一脚踹开了房门,砰的一声撞击,房内还是毫无动静。
他直奔床榻,这两人睡相极差,看着跟在梦中打架一般。
他俯身凑到钟黍离耳边喊了一声。
钟黍离猛地起身将阮晏带的撞到了墙上,阮晏惊坐起来满脸暴躁:“你是不是疯了?!”
钟黍离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阿池吓我!”
池生砸了一下嘴:“日上三竿还在睡觉,到底谁疯了?”
阮晏这才清醒,他打了个哈欠踩着钟黍离下了床,后者被踩的弓起身子大叫:“阮晏你是不是人!报复!”
客栈一楼大堂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在清晨这会儿算得上是清静了。
而在角落的地方却坐了桌面色都不太友善的人,像是随时会打起来一般,店中伙计无人敢上前问话。
掌柜唤来了店中最能说会道的伙计,瞥那桌好几眼小心道:“你去瞧瞧那桌客官有没有什么需求,要不要吃些什么。”
伙计应下搭着毛巾往那桌走去,他走近看清了几人的脸,脸色顿时煞白。
昨夜竟不是在做梦?这几位当真是活人!
他心中打起了鼓,靠近听见几人似是在争吵,他咽了咽口水壮胆打扰道:“几位客官,可需要吃点什么啊?”
说话声戛然而止,几人都抬起头看着那伙计,看的那人额尖都冒出了冷汗。
池生看了片刻认出这是昨天哪位伙计,他温和道:“给我们随便来些好菜便可。”
伙计拿毛巾擦了擦额头忙不迭道:“得嘞,您且稍等。”
待那伙计走远,阮晏黑着脸接上刚才的话:“你少放屁,我与黍离折腾了大半宿才开始休息,仔细算来也没几个时辰。”
池生捂住嘴眼神扫在两人身上不敢置信道:“你与黍离...?”
岁星拿着茶杯的手都顿了下,看了一会对面两人,然后又默默低下头。
阮晏回味过来说得有些不对,他脸色更不好了,咬牙切齿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只是一整晚都在讨论黑衣人与狼妖的事情!”
钟黍离不明觉厉的跟着道:“是的,我与阿晏刻苦了一整晚!”
池生“啊”了一声,神色不变摸着下巴道:“我就是此意啊,没想到你与黍离还有如此刻苦的时候,当真惊讶啊!阿晏觉得我是如何想的?”
“......”知道被戏耍了一番,阮晏深吸了一口气:“无事...”
阮晏瞟到岁星,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看着岁星正色道:“你可操纵别人法器?”
总算问到此处了,岁星放下茶杯:“可以暂借。”
“从未听过有灵使可以暂借别人法器,是你化形技能?”阮晏逼问。
“确实如此,除此以外我也并无其他攻击手段,只靠灵击无法出全力。”
“你不像灵使。”阮晏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他眼中情绪,但是对方并无任何反应。
“但我确实是灵使。”岁星眸色一沉:“由不得阮公子多次质疑,阁下若是不信我,就让你这位朋友解契便是。”
池生听见这句话顿时面如菜色。这厮昨天还说不必,今天怎么又变了一出?
“你!”阮晏气急:“如此态度,并不让人确信。”
“万物皆有灵,可有千百种人,为何不能有千百种妖?你猎妖时日不短,难道妖的性格是千篇一律的吗?”岁星扯了扯嘴角,声音却听不出笑意语气沉沉:“阮公子自己懂得少,却偏要怪别人懂得多。”
阮晏抽出机关翎扇直逼岁星身前,池生与钟黍离根本没想到变成这样,大气不敢喘一声。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都看向了这边,池生忙伸手拦住阮晏的扇子低声道:“阿晏,坐下!”
阮晏朝看过来的人瞪了一眼,直吓得那些人回过头不敢再看,只敢竖着耳朵装作若无其事的偷听。
岁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是何意?”
“我不信你,并非因你是妖。”阮晏将扇子收起来,忍着怒火压低声音:“你懂得东西太多了,这不是妖会涉及到的,你身世不明,路上随便一捡就能捡到你这种比普通灵使强百倍的,你自己可信?”
岁星看了一眼池生,那人有些坐立不安,他道:“他救我于危难中,如若不是他救我,再强又如何?早就不知在那只妖的肚子里了,我知恩图报便做他的灵使又有何不可?”
阮晏鼓了鼓腮帮子没说什么坐下了。钟黍离偷偷瞧了岁星好几眼没敢说话。
池生听了岁星一席话,心中很是感动,他并无什么朋友,如今能有一个强大的灵使时时刻刻保护自己当真极好,就连平时的碎碎念都能有人听了。
他顿了顿道:“阿晏,我知你并非有意针对岁星,我自作主张与他结契也只是出于救他心切。我并不了解他过往,但我能感知他并无恶意,也不是恶妖,你担心我,我知,岁星不会害我,我也知。”
阮晏脸色好了很多,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伙计正好端着菜来了,打破了众人沉重的气氛。
池生想起昨夜那所宅子贴的封条,拦住上完菜要走的伙计问:“小二,与你打听些事情。”
伙计顿住脚步,转过身笑了笑问:“客官您问,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池生犹豫片刻,开口:“我昨日去北边街坊,路过一处被官府封了的宅子,这宅中族人可是犯了什么事情?”
伙计“嘶”了一声想了想道:“客官说得可是黔州城北上头的那间大宅子?”
池生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间。”
伙计陷入了沉思,他道:“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几人凝神看着他:“如何?”
“北上头儿前的那间宅子,是当初黔州知府所居住的宅子。”伙计弯着腰压低声音冲几人说:“两年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一夜之间宅子里的人全死了!”
“如何死的?”池生也低着声音问。
伙计扶了扶肩上的毛巾:“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看见宅子里人的尸体都去哪儿了。只听街坊都说黔州知府是被仇家寻了仇,将他一族人全杀死了,一个也没留,个个死相可怖!”
竟还有此事?池生问:“黔州知府为人如何?”
伙计回忆了一番:“这位白知府好像是个清官,听说为人清廉正直,坊间传言都说他是位不多的好官。”
池生拧眉疑惑:“如此之人怎会有仇家?”
“这小的就不知道,兴许是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呢!”伙计唏嘘道。
“后来如何?”
“哦哦。”伙计又“嘶”了一声回忆道:“后来啊官兵就把府邸贴了封条不让百姓靠近这里,也不让百姓提及此事,朝廷没有公开查案,没过多久百姓自然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又接道:“再后来被委派来的知府都改住了东北边,没人愿意靠近这间宅子!都说靠近会不幸啊!”
“如此......”池生了然,冲伙计抱拳:“多谢了。”
竟然是位知府所居住的宅子,一夜之间全死了当真可疑,朝廷命官,朝廷竟不严查死因。
难道是知府犯了事情被朝廷暗中处死?还是有人隐瞒了知府死因?既如此又为何传言个个死相可怖,传言又是否属实?
宅中一族人死得不明不白,怪不得宅中恶念如此重。
黑衣人为何在这间宅子,是靠着恶念让这些狼妖实力大增,还是有意引他们探查?
事情如同线一般越扯越乱让人理不清。
池生拉着脸痛苦道:“我真的不喜猎妖。”
钟黍离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道:“你不是向来不会轻言放弃吗?如此不像你的风格啊。”
“......”池生咬牙道:“但是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真的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猎妖,怎么还查起案了,我们又不是官府的!”
钟黍离眯着眼笑:“你若想罢工不干,我回去定向你师父揭发你!”
池生怒道:“我们不是患难兄弟吗?你别忘了之前我怎么拜把子的,有福独享,有难同当!”
岁星手一抖:“......”
钟黍离回嘴:“你少放屁,都是我替你背锅,这次你要是想扔下我与阿晏走,我定让你难过!”
阮晏实在没脸看:“......应该没有那么复杂,不过牵连朝廷命案,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他补道:“你莫忘了,你如何答应那荷妖的。”
池生耷拉着脑袋生硬道:“那狼妖极恶,为了不让它继续作恶,我等身为灵师自然要为民除害,不可因个人情感而放任恶妖作乱......”
“......”
阮晏听他念叨的脑袋疼:“行了,多大点事,快些吃两口,我们便去那宅子看看吧。”
钟黍离已经饱的打了个嗝,他揉着肚子道:“我们还要去那宅子看?”
池生随便吃了两口菜,翻了个白眼道:“废话。”
岁星赞同:“那宅子确实需要再去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