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传》欹玥

8、沦陷其中

　　凌之然回到山庄后先睡了一觉，洗了个澡，吃饱喝足才去找师傅复命。
　　“他们都还在睡觉，轻松地紧呢。”凌之然大致描述了一下过程，当然自动省略黑衣女子那一段。
　　“嗯，很好”采石微笑着说“不过你这次去樊京，可有去看看小白？”
　　“小白？”凌之然眼中闪过一道光彩“他在樊京？”
　　“喔，对了，你去明日阁闭关，还不知道这件事。小白他就在樊京的白王府做事。你这次也算辛苦了，又暂时无事。为师就放你休息一月，有空去看看他吧。”
　　“师傅太好了！”凌之然几乎要跳起来，不过想到自己都18岁了，还这样有些不妥。
　　采石看他的样子也不禁笑了出来，“好了，快去吧。”
　　凌之然一离开师傅的视线，便一跃到了山庄门口，又落到地上，快步走向下山的方向。回想起同小白一起去山中打猎那次，不由得面带微笑，步伐轻快，连山花都开的灿烂起来。
　　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长青的树木立于两旁，白色的小花散在地上，丝毫不逊于春日风光。
　　凌之然想象着见到小白的情形，不止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不知他有没有变化，又长高了没有，不知他有没有被别人欺负，他一定去帮他欺负回来……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是一直扬着的，也不觉时间就这么流过，到樊京时已至夜晚。
　　本打算找个地方住一晚再去找他，又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想着干脆去吓他一跳吧。便偷偷潜入白王府。
　　幸好白王府房屋并不多，再除去一些鼾声震天的房间，凌之然很快就找到了小白的房子。
　　“看来过得还不错嘛，一个人一间呢。”凌之然翻进来，自言自语道。
　　凌之然蹑手蹑脚地走到小白床边，本想把他吓醒，却迟迟无法动弹。
　　看着他褐色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半遮如玉的脸颊。月华如水，流动在四周，给眼前之然铺上一层不真实感，让人想要靠近去抓住这不真实。
　　还是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庞，生怕自己手上的薄茧会磨破它，以至于不敢伸手去触碰，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垂着，似动未动，眉毛舒展，毫无防备的样子。脸上唯一挺拔的鼻子，光滑地没有一丝瑕疵。
　　最后目光停在微张的唇上，淡淡的色泽在月光下若有似无的血色，却带了无限的诱惑，让人迷离起来。
　　凌之然俯在床边，慢慢靠近，血液像是全部充到脑袋，使他没有时间思考……终于碰到那略干的唇，有温温的暖意。
　　当小白湿润的鼻息落在凌之然脸上时，他慌乱地直起身子，手忙脚乱地点了小白的睡穴，才稍稍镇定了一些。
　　凌之然摸摸自己的嘴唇，天啊，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居然……问了小白？小白他……还是男人啊！
　　凌之然夺窗而出，找到樊京城中一块高地，任刺骨的寒风刮过自己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察觉寒冷。
　　只怪月光太浮华，迷惑了人眼吧？
　　旦日，白天，凌之然在白王府周围徘徊良久却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小白了，始终不敢进去。又等到夜深人静，才忍不住翻进小白房中。
　　看着小白的睡颜，加上昨夜的出轨行为造成的“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凌之然受蛊惑似地点了小白的睡穴，朝他深吻下去。
　　与昨夜蜻蜓点水的轻碰不同，这个吻更加长久而热烈，仿佛早已经过了长久的等待与忍耐。
　　带给凌之然从未有过的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隐约觉得这样做好像是不对吧？又不想停止，不舍分离……索性不去想其它，任自己沉沦。
　　凌之然终于起身，敲敲自己的脑袋，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对小白。
　　凌之然回到客栈后，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与小白亲吻的感觉不断浮现。
　　难道自己成了传说中的断袖？应该是小白生得太像女子，又如此美丽，自己血气方刚，才会一时把持不住吧？

　　隔天一早，店小二送来早饭，凌之然便抓着他，问：“你可知这樊京城最有名的妓院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被下了一跳，提到妓院，又不禁神往“这樊京最有名的青楼，自然是闲音阁，不但是樊京，这可是天下闻名的青楼啊。”
　　凌之然吃过饭，便找到店小二口中的闲音阁。
　　这是一座三层的阁楼，一楼最为热闹，大白天就莺燕环绕，热闹非凡；二楼似茶楼雅室，一片绿意盎然；三楼确实门窗紧闭，不知是什么样子。
　　凌之然停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下一秒便大步踏入其中。
　　刚一进大门，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就迎了上来，不过也并非浓妆艳抹，让人不舒服。
　　她打量凌之然一眼，见他年纪轻轻，是第一次来这的，不像一般的少爷公子衣着华贵，却气度不凡，又有几分像是江湖中人。一时间竟不晓得怎么定位了。
　　“不知这位公子要哪位姑娘相伴？”不如就直接开口问了。
　　“给我找一个……”凌之然仰头想想“一定要漂亮的，温柔可爱，看起来呆呆的，其实也挺聪明……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位公子分明就像是在形容什么人，是他的心上人吧，怎么跑到这青楼来找？这叫她怎么去给他选姑娘？
　　凌之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那个女子。
　　她看了看凌之然，没想到出手还挺大方的，便格式化地笑着说：“请公子先随我到二楼房间稍候。”
　　凌之然被她领到一个房间,整体看起来还算雅致，在另一边层层叠叠地垂下轻纱，给整个房间增添几分柔美、靡丽的感觉。
　　就在凌之然等得快要不耐烦之际，若有似无的琴声从帷幔深处传来，越来越清晰。
　　凌之然起身，撩起层层纱帐，步入其中，人的身影慢慢清晰在眼前。一个女子坐在其中抚琴，凌之然也不懂音律，以一个外行人的角度，还是蛮好听的了。
　　揭起最后一层轻纱，见弹琴的那个女子柳眉杏眼，鬟发青青，瓜子脸型，象牙肤色，也算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我叫若玫，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女子一边弹琴一边说，她微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
　　却没想到来人是这么年轻俊美的公子，不由得心神一荡。
　　她也算是闲音阁的台柱之一了，但身在这里，就算要价不菲，出卖身体也算难免的，偏偏有钱有势买得起她一夜的，尽是些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人。
　　如果是和眼前这个俊美公子……若玫低头一笑，即使兰姨只叫了她陪酒之类的，没有赏金，她也是愿意的。
　　凌之然看着她故作羞涩的样子，却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凌之然皱了皱眉头，直接上前拉起那女子，轻抵在墙上，一只手靠着墙，一只手抓着她，头慢慢靠过去。
　　若玫一惊，心中却又欢喜，仍不忘对男人要欲擒故纵地低下头去。
　　凌之然瞟到她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掺杂着得意、欲望、虚伪……她低喃着：“不要。”却分明向上在期盼他的下一步动作。
　　好像一切丑恶的东西都呈现在面前，凌之然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眼前的女子哪里有小白半分可爱？
　　在他的唇离她不及半分的时候，突然听了下来，走出层层帷幔，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出闲音阁，凌之然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不是来证明自己还是对女人感兴趣的吗？结果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自己真的一直是……只是自己不知道？
　　想起来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对哪个女孩子有过爱慕之情。
　　凌之然紧皱眉头想了想，又随手抓了一个路人，问道：“樊京可有男倌馆？”
　　那人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迫于自己受钳制，一边指了指方向，说：“有，有，就在前面不远处，叫醉仙阁。”
　　凌之然放开那个人，朝他只得方向走去。
　　那个人见凌之然走远，才自顾自地嘀咕：“真是国风日下，国风日下！我看再不久就成了华兰差不多了。”
　　凌之然走进那个醉仙阁，只见一片烟雾缭绕。大厅喝酒的客人不免对男倌动手动脚，呻吟声此起彼伏，淫靡之风更甚。
　　一个面容姣好的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过来，怯生生地说：“哥哥是第一次来吧？要鸣儿陪你喝一杯吗？”
　　见凌之然没有说话，便拉着他在一边坐下，帮他倒了一杯酒。
　　凌之然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白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寒冬腊月的，里面竟似什么也没穿。还可以看见一些暗红的伤疤。
　　那个少年端起酒：“鸣儿敬你一杯。”说着就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向凌之然靠了过来。
　　凌之然下意识推开他。那少年却倒在一旁，已是泪光闪闪，“哥哥不喜欢我吗？”
　　凌之然心生怜悯，去扶起他。却总觉得一个男子这个样子怪怪的，又不知为何看着小白就觉得自然是如此。
　　凌之然觉得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实在无法再呆下去，也是偷偷在那个男孩手中放了一锭银子后，便离开了醉仙阁。

　　这下凌之然又奇怪了，为什么在他们身上都找不到那种情不自禁，不由自己的感觉呢？

　　夜幕又降临，浓浓的云层几乎看不见月亮的身影，墨蓝的天空有些泛红，沉甸甸地压着地面，就像凌之然此刻的心情，看不真切。
　　走到安晓垣房门口，却没有勇气走进去，徘徊几圈，还是抵不过心中渴念，还是走了进去。
　　经过两天挣扎，凌之然只觉得看见小白才会这般失去理智，抱起床上的小白便深深地吻下去，发泄两天的迷惘。
　　却忘记点安晓垣的睡穴，怀中的人被堵住呼吸，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身子，嘴唇也一张一合。
　　凌之然心中慌乱，却觉得他的扭动让他更加不能放下，更不舍分离的唇，冲触碰变成磨蹭，又从磨蹭变成轻咬。
　　在安晓垣的眼睛就要睁开的迷离之际，门外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凌之然心中一紧，不小心咬破了安晓垣下唇。
　　“我进来落。”叶瞳的声音传来，门被推开，叶瞳走进来，看见晓垣一人坐在床上，衣衫有些凌乱，手抚着下嘴唇的伤口，满脸疑惑的表情。
　　叶瞳又看了看缓缓摇动开着的窗户，一位深长地笑着说：“胆子真不小，敢在白王府公然会起情郎来了，不知道王爷知道了会作何反应呢，一定很有意思。”
　　“会情郎？”安晓垣不解地看着他。
　　又想起这两天居然都梦到凌之然，而且是和他……亲吻……今天好像还因此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顿时羞愧难当，面红耳赤。
　　“连我们英俊潇洒的王爷也不要，你这个情郎一定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貌似潘安、人中龙凤了，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叶瞳看着窗口说。
　　“我……我”安晓垣半天没有“我”出来，不知道他具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