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传》欹玥

5、王府人事

　　十二点左右起床，走到门口做做操、吃点东西，给门外的杂草浇浇水，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玩一会儿，吃了晚餐看月亮，或者在草丛里捉蛐蛐儿，吃了夜宵睡觉。
　　这样的日子居然一过就是两年了。
　　安晓垣就像是被人忘记了一样，这样也好，总觉得那个王爷怪怪的。
　　这天晓垣像往常一样在中午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正要起床，隐约看见屋子里好像还有个人。
　　“啊！”安晓垣吓得跳了起来，居然是那个王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每天都这个时候起床吗？”王爷转过来问道：“太阳都过日中了。”
　　“王爷你好。”安晓垣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他的下人。
　　“你还知道问好呢？”王爷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你还挺沉得住气的，倒是本王无法无视府里有如此绝色，先跑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还要装糊涂啊？难道采石是叫你来当卧底的，不会吧，我猜是美人计才对，要不先来喝两杯？酒后比较容易乱说话。”
　　晓垣还是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喔，不喝也成，本王的确不容易醉啊，不过对美人就没什么抵抗力了，有什么本事，快使出来吧。”
　　王爷走过来，坐到床边，伸手欲揽过安晓垣。
　　“你，你干什么啊？”安晓垣张牙舞爪道。
　　“你觉得呢？”
　　“我，我可是男人啊！”
　　“你在说笑话吗？谁不知道本王素好男色？不然怎么会派你来使美人计嘛。”
　　王爷的手触到安晓垣的后颈。
　　安晓垣突然向后一缩，裹着被子逃出门去。

　　王爷回到自己的屋子中时，叶瞳已坐在床边。
　　“你去找他了？”
　　“是啊。”王爷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吃醋了吗？”
　　“对啊，吃醋了。”叶瞳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很快又变成了调笑的神情“要怎么补偿我呢？傅子欹。”
　　“是吗？你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喔。”傅子欹熟练地脱下叶瞳的衣衫，吻上他的脖颈。
　　“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瞳慵懒地问道。
　　“不过，还真是奇怪，这两年来他一点动作也没有，你知道我今天去的时候他在干嘛吗？”
　　“在干吗？”叶瞳看着他。
　　“居然在睡觉，真是无语了。还以为如饥似渴地等着本王呢，还让他跑掉了，真不知道采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还是他太能装了，连本王的眼睛都能骗过。”
　　“你倒是想的美呢。”
　　“我有点好奇了，明天让他来当我的侍童好了，就让我看看，他到底想干吗。”
　　“我看你是想别的事情吧。”叶瞳眯了眯魅惑的眼睛，“想喜新厌旧吗？这样不行喔。你不许碰他。”叶瞳咬上傅子欹的薄唇。
　　“你这个坏家伙。”
　　……

　　今天晓垣起来地早了些，以免一起来又受到什么惊吓。
　　“这么早就起来了吗？不是听说要睡到很晚，特地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干干毁容之类的事情，真是的。”
　　叶瞳靠在门上，似无心地说道。
　　晓垣确满脸惊恐地瞪着他，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睡到中午呢。
　　叶瞳笑了笑“你也不用那副样子吧，我开玩笑的，我不喜欢毁掉美丽的事物呀，而且你对我没有威胁。”
　　叶瞳走进房里拍拍他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白。”
　　“我是叶瞳，也许你早就知道了。我是来告诉你，傅子欹他，想好好跟你玩玩了，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聪明的话，管好你自己。不要做不划算的事情喔，毕竟傅子欹那种人，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小白同学囧了，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不过预感接下来的日子……难以想象了。
　　“怎么，机会来了诶。一副这么害怕的样子。我也开始觉得你是无辜的了，真是好演技，采石那里找到你的啊？对你有恩还是有什么把柄？说来听听吧，看看有没有挖角的可能。”
　　“没想到瞳还这么为我着想，想着帮我挖墙脚啊。”王爷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笑得阳光无害的。又对晓垣说道：“是呀，到我们这边吧，这样本王也不用苦恼了，多好啊。”
　　“我说，”晓垣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得说：“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那个采石应该就是凌之然的师傅吧？虽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貌似没想过要怎么报恩。你们是有什么复杂的利益冲突吧？我算是倒霉地被推进狼坑了，躲都没办法，我认栽行了吧。不过就不要跟我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了吧。我不知道什么事，也不想知道你们的什么事。”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当我的侍童吧，明天开始当差。”傅子欹想了想，丢下一句后离去。
　　他们估计还是不会相信吧，晓垣叹了口气。
　　“他不会放心你的。”叶瞳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相信你喔，要我的帮助吗？”
　　“你帮我……什么？”
　　“你想想啊，我们现在是，某种意义上算是情敌吧，你说我会帮你什么呢？当然是对大家都好的。”
　　“那……好吧。”
　　叶瞳也转身离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来：“对了，他要是对你动手动脚或是硬来的话，大喊大叫就好了。他是个哎面子的人，呵呵。”
　　大喊大叫？晓垣望着天空皱了皱眉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第二天，晓垣便早早地到了傅子欹的书房报到，没想到傅子欹早已在处理公务了，看来这王爷当的还算勤奋，吃穿也节俭的样子。
　　“杵在那里干嘛呢？还不过来磨墨。”
　　安晓垣小步跑过去，拿起桌边的砚盘有气没力地磨起来，傅子欹继续忙着，也没说什么。安晓垣倒是不敢到处乱瞅，说不定就被当成邦德了。
　　“对了，过两天我要进宫一趟，你跟着，不要乱说话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
　　“这……我才来不懂事啊，万一言行不恰当，轻则丢了王爷您的脸，重则我自己掉脑袋，您还是教别人跟着的好。”
　　“哪有你说的这么吓人？你是我的侍童，你不去谁去？”
　　“叶瞳，叶瞳就不错。”
　　傅子欹冷笑两声“叶瞳，你有听说过带……不过你也差不多了。你要不想做侍童想做别的，就说出来嘛，本王会好好考虑喔。”
　　傅子欹笑地轻佻。
　　“是，王爷，我去还不行吗？”安晓垣垂头丧气地答道。
　　低调，保持低调就好。
　　安晓垣开始觉得这惊世骇俗的皮相真不好，想低调都不成，现在入这火坑，大约也是因为这皮相吧。
　　虽说自己算不上腐女，不过以前同人漫画什么的还是看过几本的。不是看不出这王爷对他有什么企图。
　　这一出去，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了。
　　哎，要毁容，自己又下不了手呢。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爷，在下叶青。”
　　“进来吧。”
　　晓垣见推门而入一位紫衣女子，姣好额瓜子脸，却面无表情。高高的发髻、束腰，裙摆不长，袖口和短靴皆用细绳绑着，没有任何饰物，看起来十分干练。
　　她对傅子欹行了礼后，正欲开口说什么，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安晓垣，并没有说话。
　　安晓垣识相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向后缩，欲悄悄退下。
　　“谁叫你停下的？”傅子欹的声音从身后想起“还不回来给我继续磨？真没规矩。”说完，又转向下面的女子：“你说吧。”
　　“王爷，红莲已出世，请王爷多加小心。”
　　“他们短时间还不敢来动本王，这不用担心。还有什么事吗？”
　　“采石他似乎发现了砜的存在，对他了解情况的多少，暂时还不能确定。”叶青迟疑了一下，说道。
　　“喔，”傅子欹语调一扬，听下手上的笔，沉思状：“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能查得出吗？”
　　“属下估计，应该是上次的扇门之乱我们平息地太过轻巧，引发了他的怀疑，再顺着查下去，大约有了些眉目。”
　　傅子欹谈了一口气“怪我当时太心急了。你近期不要派人或自己去联络他们了。”
　　“是，王爷。”
　　安晓垣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磨着墨，头也不抬地，听着他们说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只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啊，百害而无一利。
　　要试探自己吗？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明月星稀，风清露白，宇宙澄澈。
　　月辉在茂密的青草上汇聚，安静，又似乎有声有色，斜斜的涌动不已，却实是一动未动。
　　山间的宁静被一刀打破。
　　风声悲戚如述，秋意袭人，焚心斩的刀气肆意在山中咆哮，千军万马般凛冽地踏过大地。刀风所及之处，仿佛灰烬沁入了草木的根髓，望去一片枯败。
　　另一边才渐渐地拔出剑鞘中的剑，动作仿佛漫长地没有尽头，一柄这样温柔地拔出来的剑，竟也能啸出长吟，那声音像风刮过铜屋顶一样响亮，赤色的光芒在林间跳跃。握剑的人的脸也变得明亮起来。
　　刀卷狂风呼啸而来，将红色火焰卷成一朵莲花，旋转，飘舞，在夜色中只见莲花与风暴间碰撞出几丝白光。
　　几个回合过后，两边速度突减，慢慢停了下来，红光消失。
　　“看来‘红莲’你已掌握了基本要领，只需再多加熟悉。现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
　　“全靠师傅养育、教导之恩。”凌之然抱拳。
　　“要出师还是留下来帮师傅做事，你自己选择，为师不勉强你。”
　　“自然是跟随师傅。”凌之然毫不犹豫地回答。
　　“既然如此……”
　　“师傅，”凌之然打断采石的话“师傅让我做什么事，一定有师傅的道理，我不会不听师傅的或疑心什么的。”
　　“好，”采石露出满意的笑容“真要放你走，为师还真舍不得。今天为师就交给你第一个任务，也是为师要教给你的最后一课。”
　　凌之然兴奋又好奇地看着他师傅。
　　采石背向凌之然，夜风吹起他嘴边的胡须，他面无表情地微微张开嘴，从牙齿深处蹦出两个字，浑浊而坚决。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