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嫌体正直》wozhijian

7、第 7 章

　　这是同冲田合住以来，银时第一次一声招呼不打就不回来吃晚饭。虽然为了银时而学会了做甜食，冲田自己做饭的经验却仅局限在鸡蛋捞米饭上。平常做饭的人不在，他打开冰箱，现成能吃的只有先前冻好的布丁。香气飘过来，他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老师晚上……应该会回来吧……他这么想着，没碰布丁。
　　最终还是鸡蛋捞米饭了。
　　解决晚餐之后，坐在电视机面前，无聊地翻着各个频道。
　　不是没有作业要做，只是他现在全身发懒，什么都不想做。
　　电视节目完全没进他脑袋里；他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他的养父现在在哪里、在想什么而已。他演练了好几种银时回来的场景，没一样觉得合心。

　　（中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最糟糕的是，那是银时手机打来的专用铃声。
　　冲田忍不住低咒一声；这种被抓到现行犯似的感觉很糟糕。
　　自己手上还有一些湿润的液体；冲田也顾不得那么多，接起了电话。
　　按接听键的时候，他的手指居然有那么些颤抖。
　　“……老师？”
　　他把声音的颤抖归结于刚才被打断的激情。
　　“太好了，冲田君。”
　　冲田一愣：这声音，似乎是银时的一个朋友。

　　冲田带上一点钱就出了门，打了车赶到居酒屋、帮银时结了帐，从银时的朋友那里接过醉得睁不开眼的银时。
　　“呃，那么回去的路上小心，呃。”
　　那个叫桂小太郎的人打的嗝也满是酒味，看来也喝了不少。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冲田装出乖巧的样子。
　　“桂先生要怎么回去？”
　　“哈哈哈，不用担心，伊丽莎白会来接我。”
　　懒得去管那个“伊丽莎白”是什么人，冲田礼貌地告辞，扶着银时上了计程车。
　　本来有些担心银时在车上会晕得吐出来，幸好一路下来他都睡过去了的样子。把重量完全交给冲田的银时分量不轻，好在冲田的剑道练习也不是白费。
　　终于到了公寓门前，冲田一边掏钥匙一边松了口气。
　　背负着这个人的重量，一路走回来，他能做到。幸好有他在；不然喝得烂醉的银时要交给谁？交给谁都不能放心。
　　他倒是忘了银时会喝醉也都是因为他。
　　被扶进门之后，银时好像有些醒了，眨着眼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冲田把他带到床上。
　　“这是……家里？”
　　“嗯。老师，你喝醉了，睡一觉吧。”
　　“喂喂，谁说我醉了？”
　　这典型的醉话冲田当没听到，拉开被子让银时躺下去，自己去洗手间找来湿毛巾，给银时擦脸。
　　银时吃吃笑起来：“有儿子真好。”
　　呆呆地任冲田解开他衣服领口，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喂，你想干嘛？”
　　“你不脱衣服睡觉？”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对吧？心怀不轨对吧？”
　　冲田动作停了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对，你是我的好儿子。我知道的，是为了不让感情继续发展所以才打算搬出去住的吧？我知道我知道，当年我也这么想过，我就是怕一不小心让老头子知道了。对了，你不知道老头子，告诉你，他叫吉田松阳……是老师我的初恋。”
　　冲田深吸两口气。
　　“冲田君，你搬出去之后，会把我忘了吧？”
　　“老师，别装醉了。”
　　“谁装了？我本来就没醉！”
　　火从心头起，冲田一把压住银时。
　　“老师，我可从没打算把你忘了！”
　　看到对方愣住的样子，冲田不由得勾起唇角。他埋头，把自己的嘴唇覆到银时因醉意而发红的唇上。这件事他早就偷偷干过了；这次他要更加深入。
　　“冲、唔……”
　　法式深吻，虽然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他早就在女人身上练习过了。□□、温度以及空气被亲密无间地分享；这样相互属于对方的感觉，冲田第一次感受到。他下半身又开始发热。
　　银时的手抓着冲田的头发向后拉；冲田知道这是抗拒的意思，但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最后结束是因为连冲田都觉得氧气密度不够了。
　　双方都喘着气。看着对方潮红的脸色，冲田就觉得心头爽快。
　　“混蛋冲田，你还来真的？”银时回了神，开口就骂，眼睛却没对上冲田的。
　　“老师，看着我。”
　　没理会他，银时只顾使劲推开冲田；冲田也来了气，故意往银时身上压。
　　“老师，看着我！”
　　银时这才正眼瞧了一下冲田，然后又移开了目光。
　　“你先起来。”
　　“好吧。”这句却不是说他答应起身了。“不看我的话，听我说就好。四年后，我会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我会站在和你对等的位置。在那之前，不许把我忘了！”
　　他决定搬出去，从来就不是像银时所说的那样；像土方一样逃避？他绝对不会！
　　现在的他只能受银时的照顾；对坂田银时来说，他的感情也和班上猿飞那种一头热的情感一样，只会一笑而过吧。
　　冲田认真地想过，考虑过未来。他拿什么和高杉那样的人比呢？只是占了被窝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尽快长大、尽快独当一面，才能让银时正视他，才能让银时也来依赖他。
　　“你……”就算之前不是装醉，银时也该被这告白给咋清醒了，“你是认真的？”
　　“老师，你终于肯看着我了。”
　　银时沉默了。
　　眼前人认真的眼神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拥有的。当年自己踉踉跄跄地躲躲闪闪，却在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永远失去了机会。松阳老师去世的头一个月，他总以为早上还会有人来叫他起床，总以为晚饭时还会有人带着宠溺口气地叫他不要挑食，总以为有人会在他晚上PS玩到忘我的时候规劝他，还端来一杯草莓牛奶给他补充能量。他曾以为这是青春期的麻疹，却没想到麻疹也是会留下永久痕迹的。
　　这副坦率直接的表情像当年的他，但又有很大不同。说冲田年少莽撞吧，他又真的在为长久打算。冲田比当年的自己明白得快，也比当年的自己坚决得多。
　　或许当年的自己，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你先起来吧。”
　　这一次，冲田乖乖起身，坐在一旁。
　　“四年吗……”
　　他望了望天。
　　“就算我真的说会等你四年，恐怕你也不能放心吧？”
　　四年的变数何其多，他可做不了准。
　　“不过我答应你，会认真地考虑你的心情。”
　　他看看冲田，不由得笑起来。
　　“白痴，这有什么好哭的。”
　　“老师，我没有哭！只是眼睛出汗了！”
　　之前那些揣测和演练都白费了；不安都放下了。冲田嘴硬着擦掉“汗”，突然想起了什么。
　　“冰箱里有布丁。”
　　“哦！好，好！”
　　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银时跳起来去拿布丁。
　　“那今晚我还是跟你一起睡吧？”
　　“好——等等，你说啥？”
　　“你答应了。”冲田嘴角扩大，“我去写作业，一会儿就过来。老师，先洗澡等我吧！”
　　虽然说得有道理……怎么听得这么别扭？算了算了，随这小子了。
　　就当是看在布丁的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