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嫌体正直》wozhijian

10、第 10 章

　　第二天早上，仍是只看见了早餐。
　　银时吃过之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觉得有点冷，不过懒得去加衣服。
　　磨蹭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换衣服出门。才出了公寓大门，冷风就迎面刮了过来。
　　气温似乎下降了；他有些怀疑自己穿得太少。
　　“反正电车和餐馆都有暖气嘛。”
　　这么自言自语着，其实就是懒。

　　有句话叫“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它就一定会发生”；于银时身上，事情也是这样。
　　和看上去的确贤惠漂亮的相亲对象面对面坐下之后，他挥手叫了服务生。正想着这个服务生从背后看怎么那么像冲田的时候，他就发现此人从前面看也很像冲田。
　　“客人想要点什么？”
　　银时对这张笑脸，头都抬不起来。
　　冲田不会当场掀桌吧？不会在饮料里加泻药吧？不会在菜里放毛毛虫吧？
　　不明就里的相亲对象以温婉的语调询问银时的意见之后，点了几个菜。
　　冲田临走前，语气轻松地问：“两位看起来真相配呢。是恋人关系吧？”
　　女孩微微低头，面带些羞赧：“不，第一次……见面。”
　　呜哇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要给我脸红好不好！银时抓着桌子边在心里大吼。
　　这一餐银时吃得提心吊胆，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这边；他连个大动作都不敢，生怕让冲田给误会了。
　　老实说，虽说冲田表白了吧，但两人又不是恋人，银时也没答应交往；他也知道其实自己没必要心虚。但不知为何，脑袋里就是一团乱。想到冲田也许会不高兴，也许会难过，甚至也许会不再喜欢他——他就心虚。
　　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定是因为冲田在念他。

　　草草结束饭局之后，银时小偷似的溜出餐馆。幸好最后结账的服务生不是冲田。
　　回家的路上他又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水都流了出来。
　　“不会吧，用得着这么诅咒我么那小子！”
　　回家之后，感觉家里暖气还不够暖似的，他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发呆。过一会儿，他就昏昏沉沉地想睡觉了。
　　阖眼了也不知道多久，他觉得浑身燥热发汗，掀了被子又觉得冷；浑身没力气。于是银时知道自己感冒发烧了。
　　真是报应。
　　他勉强让自己爬到床上躺好，就再也起不来了。
　　鼻子塞着也好难受。家里又没有药了，暖水都还没烧。
　　今天是周日，晚上冲田不回来。就算自己死在这里，冲田也只有下周五才能发现尸体。
　　脑袋里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可笑念头，他又闭上了眼睛。

　　“老师，醒醒，喝点粥。”
　　已经烧到产生幻听了吗？银时缓缓睁开眼。天已经黑了，日光灯有些刺眼。冲田的脸在眼前漂浮着。
　　“哦，还幻觉了啊……”
　　他听到冲田笑了一声。
　　“老师，先喝点粥垫肚子。我买了药，待会吃。”
　　银时被扶着坐了起来；冒着热气的米粥送到面前；这个冲田居然是真的。
　　他扯住冲田的袖子：“你、你怎么过来了？”
　　“中午的时候就发现了，老师的声音有点鼻音了，又穿得那么少，一定会感冒。”冲田一边说一边舀起一勺粥，送到银时嘴边。银时反射性张嘴吃了，然后觉得不对劲。
　　又不是重症患者，自己干嘛要跟小孩儿一样被别人喂啊！
　　这么想着银时忙说要自己动手，从对方手里拿了勺子和碗。冲田一旁觉得有趣地笑着：“可惜，我还想再喂喂老师呢。”
　　“不必了。对了，你还不赶快去学校。”
　　晚了就没有电车了；何况从这边公寓到学校要一个多小时，要是在这边睡了，第二天早上就得一大早爬起来。
　　“没关系。”
　　冲田的回应是淡淡的。
　　“怎么没关系！咳咳……”
　　一着急，银时就呛了一口。冲田帮银时顺着背，一边递来一杯暖水。
　　“老师，我攒钱买了一部机车。到学校去只要半个小时了。”
　　银时睁大了眼。
　　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看着冲田，面色复杂。
　　冲田是拿奖学金的，只要绩点不超过规定以下，便一直是全额。没有问银时要一分钱，冲田靠自己打工挣每月租房及生活费，甚至还能攒起钱来买机车。
　　“以后可以时常回来睡了。老师，”冲田笑着说，“以后要是再感冒了，一定要打电话叫我。”
　　“呐，我说……你买机车是为了回来？”
　　“当然。”有些年轻人认为机车很酷很帅，不过冲田不赶那种时髦。
　　银时吃完粥，又想起冲田打工的那家店。距离这边公寓并不近。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周五周六准时回来，从不落下。
　　眼前的冲田像是银时从来没见过似的；但回忆起来这样的冲田其实一直在他身边。
　　是没有发现到这一切的银时自己的问题。答案其实就在他眼前。
　　吃了药之后，银时躺了下来。冲田从自己书包里拿了本JUMP。
　　“这周的、老师忘了买吧。我从同学那里‘买’了一本。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少年眉梢有些得意的神色。
　　银时却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
　　“今天中午……那个……”
　　冲田的表情果然没有那么愉快了。银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本想等冲田追问；对方却撇开了脸，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那个……是相亲……呃，虽然说是相亲，不过我是被逼的啦。唉，也可以说是被利诱的。总之……”
　　“不是认真的？”冲田转脸来，歪着嘴问。
　　“对！不是认真的！”
　　银时露出温柔的笑容。
　　“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因为我跟她说得很清楚了。”
　　他伸手，摸摸冲田低着的头，揉揉棕色的头发。
　　“我跟她说，有一个人，我想等他长大。”
　　他的手滑到冲田的脸上，被冲田双手握住。冲田那好像想哭又好像要开心地笑出来的表情让银时失笑。
　　“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连我这个大叔都变得想要依靠你了。”
　　“没关系，从今以后老师怎么依靠我都可以。”
　　银时拉下冲田，亲吻他的眼睛、脸颊，然后是嘴唇。
　　“其实，四年好像有点太长了。给你打个七五折吧？”
　　“那我不客气咯。”

　　“慢着，我这句话不是‘我们可以H了’的意思！”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成年了，老师不用担心猥亵未成年人。”
　　“和那个没关系！口胡你要对一个病人下手么！”
　　半秒。
　　“没关系，我会让老师很舒服的。”
　　而且，据说发烧中的人别有一番风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