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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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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屿坐在保姆车上看剧本，感觉像看小说一样，他怀疑陆佳文公报私仇，在拿这玩意儿恶心他。
这编的都他妈是一些什么......
陆佳文以前一定是写网络小说吃不起饭了才会选择投身娱乐圈，池屿对此深信不疑，他甚至上网搜了一下陆佳文的经历，词条上显示他毕业于某某知名高校，池屿当下确认，这一定是陆佳文学历造假。
太狗血了，胡扯也要讲究基本法。
“勋哥，你看见陆佳文那个傻...你看见你小叔写的剧本了没有！”
陆勋上前一天被池屿带出去吹风，兴致勃勃的在花园里拍了几张照片说以后发博用，半夜就起了烧，折腾到早晨才退。打了招呼说晚点到，池屿就先来录采访，这会儿听声音还蔫了吧唧的，带着一点鼻音，倒显得声音更低厚：“看见了，陆佳文这个傻逼。”
好，确定了，你家人过年肯定不在一张桌上吃年夜饭。
池屿在心里暗爽，但还是快速翻着剧本，嘴上叭叭叭的和陆勋上诉苦。造型师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让他半身后仰，没办法这么清楚的看剧本，池屿干脆给直接举高，抬到了眼前：“哈，好他妈一个虐恋情深，我那首公司曲库里挑来的没人要的破歌变成了给你写的情歌了，哦勋哥，我吻过你侧脸的眼泪～是你曾经说带我飞～”
“行了闭嘴！你自己的歌，就唱这两句你还走音。”陆勋上人不在眼前，池屿都仿佛看见了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用照着他的走，你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采访的时候跟着你编。”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池屿惊讶道，他正好翻到陆勋上受伤的部分，给出的剧本是车祸，到底具体是什么原因池屿没详细追问过，于是顺口道：“那我能说你瘫了是去见义勇为了吗？”
“是啊，我还差点入选当代十大杰出青年，世界先锋楷模。”陆勋上语气冷冷，阴阳怪气起来：“瘫了以后也没闲着，你看着我坐轮椅抓小偷，勇斗歹徒。”
“这样说可以吗！”池屿忽然兴奋：“我挺喜欢。”
“你觉得呢？”陆勋上在电话那头简直气笑了：“你要不会说你就按剧本。”
综艺剧本不会像真的拍戏一样详细，大部分还是要看当事人具体发挥，给一个总的大纲，每一期要看吃瓜群众的观后感再进行一个整体的规划引导，已经很少有纯天然的主题项目了，不过这在大多数艺人看来都是必要的，节省了很多时间，不外乎是cue到的流程继续规范化具体化而已。相对来说的缺点就是没有那么自然，现在被当成资本收割韭菜的工具，有些流量艺人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也不在乎放到网上被群嘲，似乎这一现象慢慢普及，连观众们也接受了，它以一个不正常的姿态浮出水面，然后逼迫人们接受它变得正常。
池屿和陆勋上拿到的剧本大概就是给的这样一个框架。
三年前，陆勋上于通告后私人假期意外车祸，造成高位截瘫，本着不影响团体巡演和观众情绪的原则，宣布了退出团体并隐藏这一消息。他和池屿在团成立初期便已互生好感，一辑发售的后续曲签售会后正式恋爱，在一起已经长达五年之久。这当中共同扶持，相互陪伴，一起走过高潮与低谷，现在千帆过尽，决定把这段恋情展示在大众面前，从此之后可以以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陪伴在对方身边。尤其是陆勋上现在的身体状态需要人照顾，池屿要光明正大的给爱人推轮椅。
这当中包含了许多必要细节，比如池屿要在描述陆勋上车祸治疗过程时表现出怎样的细微情绪和哽咽，有一些病人的详细描述也要讲，池屿压根不知道，不过剧本很贴心，已经帮他写好了，只需要池屿熟读背诵，并且声情并茂的给它表演出来。再者比如ACT解散之后，池屿因为人气下滑而心情抑郁，陆勋上是如何以一种温柔的力量陪伴他度过难关的，这部分还要cue到温鹤熙夏思润，是双方公司利益置换出来的“兄弟情”部分。
池屿放下剧本，感觉如果完全按照这个流程走，上完这个节目如果宣布退圈，他和陆勋上都可以舍弃肉身立地成佛。
他现在可以确定陆佳文确实爱情不顺利，情路坎坷了。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没谈过恋爱，没见过大老爷们儿？
小叔，一般人真没这么矫情。你瞧瞧你大外甥，瘫的生活不能自理，就差吃饭都要让人喂了，不还是中气十足气场强大，一张嘴你都怕他给你省略高位截瘫这个步骤，直接骂到植物人。
心里是这么想，但话又不能真这么说。池屿在剧本里挑了几个重点，也就是节目组委婉提醒必须要表现的部分，又筛了几个看起来稍微好点的片段连贯起来，中间打算自由发挥，目前来看只能这样，如果实在不行，只好配合温鹤熙夏思润，主打那个以前基本上从没见着解散三年之后倒是时不时冒出来的团魂了。
翻了一下手机，微信群的消息已经跳到了99+，是很久没有这么活跃了。这几天池屿在里面聊天实在恍惚，似乎真的回到了二十出头的那几年，每天都在微信群里和其他人一起骂节目组导演，或者背后偷偷吐槽他们经纪人。他用手机的概率也开始变得频繁，是以前少有的状况，好像压抑了几年的基因忽然暴涨，直接把过去的渴望全都释放出来。池屿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好兆头，反正他也不是太有毅力太能克制的人，还跟着下了几个游戏，这几天有空就和另外几个五黑，没有陆勋上，房间人数正好。
小明明：哎我说，还没开始打板？等着你们都收工了一道约饭呢，好不容易都在一个市。
斯人已至：我和小夏快录了，勋哥小鱼怎么好像还没到？
小明明：勋哥那身体……怕是得晚点吧。
姚姚：哈哈，勋哥不到不一定是因为身体吧，耍大牌么，以前不带着咱们常干这事。
小明明：耍大牌…好久远的记忆[玫瑰]
叔叔我啊：耍大牌…好久远的记忆[玫瑰]
山与山：耍大牌…好久远的记忆[玫瑰]
姚姚：鱼哥来了！咋样，感受如何，马上又要红了，呜呜我晚上还得直播卖货。
叔叔我啊：鱼哥今天求带飞[666]
山与山：老衲即将成佛，施主勿扰[玫瑰][玫瑰]
小明明：快！别藏着掖着了，都知道你和勋哥住一起了，怎么的，千里送菊花？说说，快说说！
斯人已至：哎，孽缘[微笑]
山与山：赶紧给这微笑撤回，咋的，今天不打算吸血了？我磕头的蒲团都准备了仨，敢这么不尊重你们勋哥。
叔叔我啊：你们勋哥。是你的，你的勋哥[玫瑰]
斯人已至：你们勋哥。是你的，你的勋哥[玫瑰]
小明明：你们勋哥。是你的，你的勋哥[玫瑰]
姚姚：你们勋哥。是你的，你的勋哥[玫瑰]
山与山：小夏你俩舞吧，一会儿你们就能感受到队长的制裁铁拳了。[微笑]
叔叔我啊：？？？
……
池屿收了手机不再看，由着造型师在他头上摆弄，今天的天气比过去一段时间都好，池屿往外看了一眼，难得的心情格外好，似乎什么心事都没有了。
这是一种久违的、鲜活与热烈，似乎能够穿透时光，让他看到几分多年前的影子，除了昔日繁花盛开的舞台，还有一点能被称之为青春年少的东西。
让人如何不怀念。
电视台是显眼的地标建筑，池屿已经许久没到这家电视台来过了，上一回还是蹭后辈的一个场。人家出道比他晚，但是天时地利人和赶得上一个好时机，当然，也有可能是背后有资本推手，但不论是什么，总归是在当下红的发紫。池屿倒没有什么嫉妒的心理。可能心态已经被磨平了。但如果是陆勋上的话，他仔细想了想，那就不一样。大概还是会心理失衡。可分明现在的后辈即使提携他看在是同公司的面子上，邀请他去当个背景板。也没有哪一个有陆勋上对他这么好，过去当真是尽心尽力给他们每个人拉资源。
似乎陆勋上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但池屿已经习惯了。好像后知后觉在此刻才有了突然的发现。
松柏已经在门口等他，显然是很看重这次机会，松柏是专程从其他场子赶过来的。他们一道领了工作证，和剧组的导演以及陆佳文见过面之后，双方短暂的确认了一下流程，并且根据剧本有了一些适当的改动。池屿怕给陆勋上惹麻烦，其实大部分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表现的毕恭毕敬，憋在心里也就变成了一团团弹幕一样的发泄。他自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样已经算作缓解，表面上仍然是个尽职敬业的合格艺人。
温鹤熙夏思润在其他录制间，先导片各自分开，还不一定能见到，但几人约了线下吃饭，今天肯定是有碰头的机会。
“第一次打板，池屿单人！”
随着导演的一声喊，池屿拍了一下手。这档节目的第一次录制，总算正式开始了。
他整理了一下呼吸，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好像回到了出道的刚开始。那时候他们也是单人备采，一个一个上来录制。池屿也不知道说什么，确认的流程全都忘了，当时好像手脚都不是能放在一起使用的工具。那会儿陆勋上就坐在他的背后，其实也给不了什么具体的帮助，但是池屿回头看他一眼好像心里就已经安心了许多。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什么太多的舞台，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虽然公司给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财力，安慰他们几个年轻人他们一定会红。但年轻的心就是这样飘忽不定的。池屿记得自己回头看了一眼陆勋上，他正坐在后面喝水，他的采访已经完成了。陆勋上碰到他的视线，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手上水瓶里的水被陆勋上一口气喝了大半。化妆师在他身边给他补妆。似乎他也没有做什么，甚至连多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说。可是定海神针或许就是如此，那是往后团体解散之后，池屿再也没有经历过的那种力量。
只是感觉今天似乎又回来了。让池屿重新有了一点自信，能够面对镜头中所可能发生的一切，而不是寄希望于后期寄希望于后期和节目组的沟通，以及剪辑师的剪辑。
哥啊，我再也不在心里骂你了，你快来救救我。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的八棱梅花亮银锤，我的五郎八卦镇山棍。
“大家好，我是池屿——”
随着镜头调转的一刻，池屿脸上迅速挂出营业时的微笑，四面八方的机位同时打来。虽然是恋爱向的综艺节目，在当下热门的竞技类综艺夹击中并不算最突出的火爆，但也是这家具有重大影响力的电视台下半年的重头项目，宣发招商都已然被评定为S＋。
他没输给任何人，斜眉颇有味道，面目俊朗如星，衬着一双桃花眼，矜贵傲人又清冷优雅，实在是一张无论如何都难寻瑕疵的好皮相。
“没想到吧，我会在这个节目里出现。”池屿转了一下眼神，尽量把表情调控成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状态：“其实能到这里来，我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的，同时。”他笑了笑，似乎在回忆一些甜蜜的往事“同时就...有他鼓励我，我才敢面对镜头。”
Q：“听说你在三天前还在犹豫要不要签合约是吗？”
是个屁，那不是你们忽然来送补充条约吗，大头都签了，我不签能行吗，不得给我告到倾家荡产。
心里把节目组给问候了一遍，池屿脸上还是要保持气定神闲，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流露出这么一点点的犹豫：“是，合约是三天前我才签的，和他一起。”
Q：你的“他”是谁？圈里人还是圈外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桃花眼眼波流转，过去几年立起来的高冷酷哥形象似乎在被日头照耀，一点点瓦解，冰雪消融：“以前是圈里人，所以就是工作认识的，这样说应该没错吧。”言语有些吞吐，像是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现在...现在我其实很希望他还在圈里。”池屿正色道：“不论是出于我们的关系，还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还是出于我个人，怎么说呢，出于我在圈里和他的这种关系吧。”
Q：能详细介绍一下吗？看来池屿你把他保护的很深啊。
池屿抿了抿唇，双眸轻眨，似乎是在寻找词汇来郑重其事的冲着未来会看到的广大群众来介绍自己的爱人：“我们以前，是同事的关系，或者某一方面，也是对手。”他轻轻垂头，要从那些年少朝夕相处的记忆中搜寻一些合适的形容，来描述这个领着他和其他队友，一起走向最开始的顶端：“其实很多人应该也对他蛮熟的吧，哈哈，我觉得应该比对我都熟悉。”池屿抬起头，正色道：“他以前是一个很优秀的艺人，不仅仅是我，我能代表的人不多。大家应该有了解到，我以前，以前是做男团的嘛哈哈哈哈，就是。”他歪着头又停顿了一会，好像很难再用平静的言语描述：“起码我和我的其他队友，都可以证实。”
“他是一个相当优秀成熟的艺人，私底下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勋哥，救命，虽然现在才认识到好像晚了点，但是你肯定不会怪我的是不是！谢谢你哥，我在心里再给你磕个头！咣咣咣！
“以前一起工作的时候，可以说就是因为有他在吧。”池屿诚恳道：“我们才会一起都受到关注，我现在也很怀念那时候的生活，嗯，虽然现在已经不太在意粉丝有多少了，因为还陪伴我的人要感恩，我只珍惜现在还拥有的，当然这件事也是他教我的。不过有时候想一想曾经，就和他一起奋斗的那些日子，我还是会很，很怀念吧？哎也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可能想起来会觉得很不真实，怎么有这样的一段经历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现在有时候和朋友去KTV，他们会点我们以前的歌嘛，我不管是看到以前的他，还是，还是我自己吧。”
池屿笑道：“都有一种这好像只是两个和我们长得很像的人，这样的感觉，哈哈哈。”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男朋友，也是我这次来参加节目的CP啦，”
“陆勋上。”
“咔——”
简单的这几个镜头录下来，第一段就算结束。出乎意料，导演对池屿的状态还比较满意，池屿原本想象的要过两三遍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单人后续有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都可以等到最后再补录，因为陆勋上身体特殊，也正因如此，节目组把收视爆点都放在他身上，所以重点是他们的第一次双人打卡出镜，以及陆勋上单人镜头的自我剖析。
自我剖析无疑是个痛苦的过程，但这一点池屿就不会想到了，他现在已经感觉到痛苦，无暇再顾及其他。
“救命！我要尴尬死了！”
群里这会儿安静了下来，化妆师在他身边补妆，池屿拿过手机看了几眼，应该是都去忙了，过了半分钟他收到了夏思润的回复。
叔叔我啊：啊啊啊啊啊谁不是啊！！！我刚录完单采！我要死了，鱼哥我要尬死了，我感觉我晚上都没法跟呵呵坐一张桌子吃饭了！！！
山与山：小夏咋就你一个死，呵呵人呢[擦汗]
叔叔我啊：他当然现在也在体验社死现场啦，嘻嘻。[裂开]
下面秒发了一张图，是夏思润在台下拍的温鹤熙录单采的照片。干他们这行的，一旦面对了镜头做了妆造，整个人的气场都会变得不一样，这图拍的挺好看的。
池屿收了手机，准备叫助理送点水来。
他转过身，视线飘向后台。
电动轮椅安静的靠后，来往人群嘈杂，但他倚在那里，仍是除去残疾依旧一眼就让人目不转睛。
和夏思润看向温鹤熙差不多的角度，虽然陆勋上没有拍他的照片。
但池屿忽然就觉得很高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