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通告有风险[娱乐圈]》潮汐夜海

13、第 13 章（修）

　　“干嘛要卖惨？”池屿蹙眉不悦：“勋哥你有点追求不行吗？没准我们可以火成国民CP，就走哪儿都有人嗑的内种。”

　　“行，理想不错，继续保持。”陆勋上难得露了个真笑脸，方才阴森森要发火的样子一扫而过，池屿这会儿算是有点摸着他脾气了，只要说几句阳光向上的话，就算是顺着陆勋上的毛摸了，看来他这人就算瘫了也着实励志，池屿觉得自己比他还丧：“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乐观。”

　　“我不傻行吗？”池屿坐起来，下床找到自己的包摸了半天，瘾大晚上睡不着他就想来一根，边找边说：“我这是直男人设，你是不是不怎么看新闻了。当时ACT解散，我和小夏小鸣都是一起签来现在这家公司的，后来他俩都走了，就留了我一个，演艺部的齐总说我很值得培养，上综艺也能接梗。”

　　“行，你不傻，小屿最聪明了。”陆勋上趟在床上，姿势一动未动，似乎没有外力借助，他就会保持这一个姿势撑到天荒地老。低哑的男音在身后缓缓响起：“就跟你那些粉丝说的一样，勋哥眼里你他妈宇宙第一，哪哪都好，成了没？”

　　“打住啊，那不叫我的粉丝。”池屿摸到烟盒，丢了一根进嘴里，猩火在指端弥散开来，与窗外的月光折成一条线，他转头就乐了：“是咱俩共同的，换句话说那就是对家粉也认可我，谢谢。”

　　“呦，还知道是对家。那你...咳，那你得对我好点，省的被我粉丝骂。”陆勋上的眼神跟着他，恍然间如一弯黑色的泉，似乎因为池屿点了烟的缘故，他又开始有些不适的咳喘，单大概是因为距离远了些，没有吃饭时咳的那么剧烈频繁。池屿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话语里带了点平时没有的宠溺，怎么想都不太像是前同事或者非得往近了说，像普通朋友之间对话的语气。倒有点像他以前披着小号在网上聊骚，潜入那些gay群聊天时一样。一窝蜂的0知道他是top在上之后，纷纷私聊他，那小窗弹出的趋势，让池屿想起来感觉就如同点开自己大号的微博私信一样。

　　“咳咳...咳，过两天要去和导演见面，咳...你自己想一个剧本...咳...”话说的多了，陆勋上大概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动了动脖颈，似乎只有头可以勉强受他控制，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像是在躲避四处飘来的二手烟：“想好和我说...咳，我配合你...”

　　“哎呦哥哥，可别这样，我贼心疼。”池屿半开玩笑，但这烟刚点上他也舍不得掐掉，看着床铺往里是一扇落地窗，窗后就是阳台，池屿打算上那儿把烟抽完：“得，我不在这熏你了，你是不是肺炎啊？录制之前该看还得去看。”

　　枕头里传来被压低的阵阵咳喘声，陆勋上没回应，大概是和身体的不适相抵抗而没有精力去说话。没有那种撕心裂肺，只是这样努力克制的压抑，总还是让人无端的感到难过。

　　池屿略过他身边，终于看清了他的背影。

　　那是很瘦的一条脊背，因为压制的咳喘，肩胛骨尤为突出，像还是像的，只是同他记忆中的，只有三分相似。

　　池屿其实有很多疑问，只是他惯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只是心头又像是有了微妙的平衡，这些年来这个组合里没人过得好，陆勋上本该风光无限，但又在另一处被打落了生活的悬崖，这样的自私心理池屿看不上，但总归是和这阴暗面有了小小的共生。

　　陆勋上没去出声阻止他，池屿自顾自走到了屋后阳台。推拉门做的精巧，常人推开比一般的更容易，但重要的是两侧还做了电动的按钮，按钮位置要低于一般高度，显然是为了陆勋上服务的。

　　池屿没注意，也懒得去想，窗外的风景倒是不错，花园中有着一望无际的花海，在夜风中起起伏伏，蕊瓣都有了生命的光彩，波光粼粼。远处便是灯火辉煌，h市是有名的不夜城，经济高速运转的当下，有无数人放纵高歌，它似乎能包容一切，包括像池屿这样往上逐梦的人。

　　倒也谈不上梦。

　　这根烟他其实很少过肺，大多时间夹在指尖由着它点燃烧去。晚风吹得人很舒服，池屿的脑海中此刻总算是有了一些清醒，而不是那些只有被陆勋上塞满的混沌。他忽然不太明白自己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其实这种炒CP的建议换做任何人他都会同意，实在是太想红了，这没办法，也无可厚非。只是不管是谁，池屿觉得自己多少都会犹豫，这种犹豫不是出于其他目的，而是在已知的恋综上会发生的肢体接触，哪怕是从前的队友，就算是和他关系最好的萧鸣，两人也有一年多没见，这种身体接触对于一个gay来讲其实是非常尴尬的。这个圈子里的同志不算少数，池屿时常能在工作中一眼分辨出他们，于是接下来的工作都会变得有那么起码他自己认为的尴尬，不论是真的摸了他大腿的摄影师，还是给他化妆距离很近，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做的化妆师。

　　他对陆勋上没有这种感觉。

　　更让池屿感觉不安的地方在于，他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过去经历过，现在只是重新拿出来温习了一遍一样。

　　可他们的的确确，从未有过那些坏了规矩的行为。行有行规，池屿不算努力也不算天赋异禀，总得有个能长久坚持的事，才算对得起自己从业的良心，起码不谈恋爱不让所剩不多的粉丝塌房，也是他能坚持到现在拿出来夸口的小小成就。

　　可是真的很想他。

　　多好啊，多么值得人迷恋的身体。

　　池屿闭上眼睛，感受到夜晚的安静与平和。脑海中断断续续闪过的是他与陆勋上过去的相处画面，当下与过去不断交织的、陆勋上的身体状况。

　　比如陆勋上双脚外扩，被以一个在池屿看来相当屈辱的生产姿势，如同□□一般的踩在软枕上的模样，白袜尖鼓鼓囊囊必然是他的脚趾。池屿的确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姿态，尤其是它发生在陆勋上身上的时候。但似乎又没有那么讨厌，程度还不到他会张口说出来让陆勋上换一个姿势躺的程度。

　　再者不然，其实他这幅身体可以有千万的不好，但只需要一点好处，比如他穿了池屿喜欢的白袜，那之前的糟糕池屿就可以在心底自动推翻，反正在他自己构建的精神世界中，一切都还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真的是精虫上脑，这才见了两次，躺在一张床上一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想入非非。

　　池屿不难承认自己对陆勋上的向往，只是这件事不论录不录节目，两个人往后还会不会有交集，哪怕是ACT有一天重组，他都不打算真的说出口。

　　身体的欲望和感情不同。

　　这根烟的火零零散散，落了下去。池屿把烟头顺着栏杆扔到了下面，窗外那片花海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它很快就会消弭，无论何时都算不上长久。

　　天空在此时也已泛起了鱼肚白，池屿背过身去，不知道是不是发呆太久，身后卧房的灯已经亮了，但是他都没能注意。

　　那两位池屿看见就觉得社死的护工又已经进到了房间，一左一右搀着陆勋上坐起，就如同他刚出浴室时看到的那一幕一样。一人一手从腋下搀着他，让陆勋上靠在身后的靠枕上不至于左□□倒，另一手则叩着他的背，小手有节奏的敲击，一人一手同样从另一侧搀扶着陆勋上，一手挤压他的腹部。

　　陆勋上皱着眉头，眼神垂下，但极力抿着唇，可表情变化倒不是很大，反倒生出一股倔强高冷的气质。池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妈的，身体难受还不忘表情管理，你就是丑点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哥，你也太强了。

　　随着两位护工的叩背和挤压，陆勋上似乎愈发难受起来，他半开口，双肩在压制下仍然抖动。池屿终于看明白了，这是在帮他咳痰。

　　“这活让男生来干不是更轻松吗？”拉开门，池屿快步走了回去，边说边挽袖子：“来来来，我帮你。”

　　他带了烟味和凉意进来，坐到床边时没人能阻止他，但陆勋上的瞳孔明显张大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股有些无法压抑的咳喘：“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顺手拿了张纸，池屿也没顾得上自己手劲大不大，直接捂住了陆勋上的嘴。在两名护工的惊讶眼神中，他把另一只手放在了陆勋上的后背，大力的往下叩着：“用点劲啊哥，你自己还能不会喘气吗？来来来，跟以前打拍子一样，一二三，你自己用点劲。”

　　草，池屿说完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知道的是在拍背咳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生孩子。

　　他怎么又在想生孩子！

　　怎么一看见陆勋上就开始想生孩子啊！

　　陆勋上脸色都变了，苍白里带了点青紫，但即使如此，听见池屿的话还是在痛苦中睁开了眼，接着那双漂亮的黑瞳就给池屿送来一个白眼，毫不掩饰的嫌弃。

　　只是这个白眼仅仅维持了一瞬，下一秒他就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头颅猛然上翻，被护工一把托住。陆勋上从嗓子里发出了很难形容的声音，那种“嗬嗬”的气音在池屿听来像是拉链撕扯声，总之很燥耳。池屿手下忍不住加大了力度，骨头相碰的声音很大，给陆勋上的后背敲的十分响。

　　这下他收获的是来自身边两侧的白眼，不过池屿并没有注意到。

　　不知道到底是护工的按摩起了作用，还是池屿的加力起了作用，不多时后，陆勋上的胸腔动了一动，接着池屿就感到一阵疼痛，是陆勋上张嘴咬了他的手。

　　“草！”他刚想骂人，就感到手上的纸巾一阵湿热，是陆勋上吐了东西出来。接着整个人就像完全卸了力一样，原本在身后为陆勋上叩背的手感到一阵重力，是他虚虚软软的躺了下来。

　　指尖是半张腥红。

　　池屿看着那混合痰液的血丝有点懵，两侧的护工倒是已经很熟练了，她们带着那面具一样的笑容同池屿道谢。然后一人扶着陆勋上的身体帮他变换了一个侧身躺卧的姿势，拿来软枕帮他在周身各处垫好。床头调高，陆勋上算是半卧的睡姿，池屿这才能看清楚，原来他的手脚都已经成了半勾的蜷缩状。另一人端来茶水，上面插了吸管，轻抚着陆勋上的后背帮他把水喂下。

　　“哥...勋哥，你，你没事吧？”池屿举着那张纸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节目挺长的，你不会录着录着...”

　　忽然死了吧。

　　陆勋上掀起眼皮，甩给他一个“把后面的话咽下去”的眼神。蹭着枕头缓缓把脖颈抬起来，一张口的话音嘶哑：“扔了，你不嫌脏我看着还难受呢，举着等我表扬你呢？”

　　“草，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咬我，你又骂我干嘛？”池屿转头把纸扔了，但说话时明显底气弱了三分，他不了解陆勋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身体状况，因此之前说话可以半开玩笑没大没小，但真算起来也是因为以前是一个团的，陆勋上作为队长对他其实有很多照顾。现在他们情势翻转，陆勋上怎么看都更像个病人，需要照顾需要保护，这一幅病歪歪的惨样让池屿心头有了点悸动。混蛋，这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他但凡丑点，自己也不至于精虫上脑，这会儿又觉得陆勋上像极了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病弱小0，勾搭的池屿心里直痒痒：“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要闻不了烟你直说啊，我也不抽了。”

　　“我上次说了把烟戒了，你没听。”陆勋上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因为池屿的帮忙让他有了点感谢，声音不大，有了那么点软乎的意思：“没事，我经常带血，受伤的时候伤着肺了，你习惯就好。”

　　“这我怎么习惯！”池屿大惊：“这要是在节目里，你还得带着护工，我建议你把护工换成男生，劲大，你咳的我看着都费劲。”

　　“是！”陆勋上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劲再大点干脆把我捂死得了！我看你再帮我几回，我没死也得被你掰断两颗牙！”

　　“那你也不至于咬我手啊？”池屿一抬手坐到床边，举起胳膊委屈，是他自己也没感觉到的放纵，絮絮叨叨的像回了家冲着父母抱怨：“你看看，都红了！”

　　“那怎么的？我给你吹吹？”陆勋上翻了个白眼，可能觉得还挺好笑的，不怎么能动的下垂手掌缓慢抬起，蹭到了搭在池屿的手肘上：“这可不像个1会说的话。”

　　“1也能屈能伸。”池屿哼了一声，也没打算真和陆勋上吵架，把手指伸到那有些弧度的薄唇边晃了晃：“辛苦了，勋哥给吹吹？”

　　陆勋上眯着眼睛盯了他两秒，唇角弧度一个上抬。下一秒池屿心口炸裂，大脑停摆，瞳孔里烟花四散。

　　陆勋上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池屿指腹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