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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你还知道民选大势?”池屿乐了,这些饭圈用语他以前也不怎么听,不过萧鸣倒是很喜欢冲浪,过去特别爱给他科普,一来二去的听也听懂了。池屿原本以为,陆勋上对这些是绝对没什么兴趣的,能知道个CP是什么意思就不错了,毕竟连他这么个真gay都不太感兴趣,哪个直男会显得没事翻阅自己和队友同事的拉郎配,可不得连夜爬上崆峒山,不过话到这池屿顿时又来兴趣了,他很好奇,于是往陆勋上的身边凑了凑,伸手扒拉着陆勋上并在一起的膝盖,手下的触感僵硬冰冷,不过池屿倒没什么心思放在这上面,一张英挺的攻脸居然毫不违和的做出了一个有点可爱的表情:“来来来,哥!给我说说,你以前最喜欢和谁的拉郎啊?!”

      八卦简直是人类的原始欲望,不过是作为1还是作为艺人,池屿也都不能免俗。他实在太好奇了,这问题放别人身上可能都没那么好奇,不过陆勋上从来对这类问题没有具体表态过,他和谁都有拉郎,池屿就很想知道他心里排序的一二三四五。到底是按照人气来划分的比重,完全不带私人感情,还是说有一点个人喜好的私心偏向。

      虽说心里都明白是工业糖精,陆勋上和谁站的近点都能被CP粉从各个角度剪出不同的“爱与被爱”,但洗脑包的功力确实强大,除了陆勋上和他自己的,池屿有段时间看陆勋上和团里的任何人,心底都觉得很奇怪感觉他俩有一腿。

      “你的思维真的很跳跃,脑袋瓜儿天天想什么?这真是摔一下摔坏了?”陆勋上倚着扶手撑着上半身,看向池屿的表情有点无奈。池屿心花怒放,心说可以,这可以,这不就是洗脑包里最常出现的陆总攻宠溺的眼神,你保持下去,恋综上只要给一个咱俩的CP粉就能舞到明年。陆勋上动了一下手腕,颤巍巍的又从操纵杆上拖下来,好像不摸到池屿他死不罢休一样,这一次池屿倒没躲着他,双臂垫在下巴下面,背肌舒展,很乖的趴在那准备让他摸一下了却心结。

      陆勋上这爪子看着就没什么劲,池屿还以为会像春风照拂一样轻轻掠过,就像签售会的时候那些女孩们偶尔会想来摸摸他的脸一样。但是没曾想——

      “我草你妈,陆勋上你有病啊!”

      陆勋上把下垂的手掌摇摇晃晃的晃到池屿头上,然后毫不留情的转了转手腕,他没有力道的手掌就在手腕的带动下迅速飞起,像是在高速运转中捆绑的铁球。池屿不知道是该说这是一巴掌还是一拳头,总而言之那只看着软弱无力的蜷缩瘫手,被手腕带动的甩起来,直接打在了池屿的脑门上。软糯的手指只是看着软糯,实际上还是正常有骨头的,陆勋上这一甩,打到池屿脑门上不说,指头还戳到了他的眼睛,池屿抱着脑袋缩进被子里,怒骂:“不喜欢拉郎你直说好了!为什么要打我?!”

      被褥外传来低低两声笑,但未能落进池屿的耳中。

      “草,陆勋上。”

      池屿翻身坐起,这会儿感觉是真的满血复活,猛然间视线拔高,先前那点虚弱已然不知被甩到哪里。陆勋上靠着椅背慢悠悠的抬眼,眉尾轻扬,虽然明知道池屿准备骂他,但是表情仍然愿闻其详。

      “你个混蛋!”池屿还真不会怎么骂人,上学的时候他不论在哪儿都能混个校草的名头,在学校里基本上能横着走,有什么不高兴的那些送情书的小姑娘就先帮他骂了,俩嘴皮子一碰都让池屿惊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一个个能说出这么脏的话。性取向觉醒之后倒是见过许多以“真性情”为名实行霸凌的母0,池屿对此感觉颇为不齿,男生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何必用吵架来解决。不过到最后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工作以后的饭圈,尤其是在团的几年,每天都有新的斗争,池屿是打心眼里觉得无聊,公司以前说能增加热度,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感到带来了多大的收益,队内撕逼总不能放到明面上,又不能拉来路人来做个一二三的评判,还不如兄友弟恭的炒CP能吸引眼球。这就导致了他吵架的功夫稀缺,不过似乎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经意说出来的倒是很能扎人肺管子:“松柏还说让我伺候你,我看你瘫了都还能动手,你最好是别单独和我在一块,我会把你揍的在地上爬!”

      “呦,脾气真挺大。”陆勋上不为所动,见池屿还捂着眼眉头轻蹙,那只晃晃悠悠的手腕在空中耷拉着前后转了转,像是在招呼池屿靠近:“过来,给我看看。”

      池屿待着没动。

      陆勋上没耐心了,语气不善:“池屿,我让你过来!我瘫了你也瘫了?”

      “难怪你到现在都没成家。”池屿实在是以前听惯了他发号施令,身体里的细胞好像自动唤醒一般,简直是自动知觉的就往前凑,池屿在心里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还是忍不住往前凑:“勋哥,你这脾气谁受得了你啊?也就是我们不爱跟你计较。”

      “谁想和我计较?”陆勋上语气森森,脸面上倒是没显出什么来。那只蜷缩着的手掌往上抬了抬,虽然明显有点吃力,但好歹是抬上去了。一边的护工也为他借了一把力,托在他的手肘下方,就像是举了一个什么东西似的,慢腾腾的终于送到了目的地。陆勋上那只蜷缩的手,蹭过池屿自己捂着眼睛的手背。柔软的指根撩过他的发尖,竟然无端的给人扫出一阵悸动。

      他的喉头忍不住滚动。

      “根本没事儿,你乱叫什么。”陆勋上撤了力,呼吸也跟着一道撤走,护工托着他的手臂放回原处,它依然安静的蜷缩着,摆放的姿势都扭曲,让池屿看着别扭。陆勋上把轮椅转出,像是要出去的样子:“我和医生说一下,你先睡吧。”

      “那我不好意思吧。”池屿真情实意:“勋哥,我等你一块睡。”

      前方的轮椅停住,底盘不动,上面的椅子神奇的调转了一个面,陆勋上把身体转了回来,神色安定:“你还是自己睡吧,我怕基佬对我想入非非。”

      池屿:“......”

      “你看不起谁呢?!”池屿有点怒了,伸手就扔了个枕头过去,陆勋上坐在那没办法躲,被砸了个瓷实。身体微微歪动,护工连忙帮他把软弱无骨的身体扶正,耳旁的头发掉落,半边的阴影盖在那张俊脸上,顿时寒霜满布:“我自己有手!”

      “哦?”陆勋上发出一个疑问句,护工在他身边小声询问什么,他没搭理护工,而是先回了池屿:“都需要靠手解决了?看来你是真对我想入非非。”

      池屿没理他,闷头睡去,算是扔了白旗。轮椅踩过地板有一点声音,他听见陆勋上真的随人群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否则感觉再多说两句,他俩人就真的得被气死一个。

      迷迷糊糊的,他倒是真的睡着了。在潜入美梦当中时,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苦闷似乎都已经悄悄离散,人在放松状态下没有戒备,也或许。

      是真的想入非非。

      一场旖旎美梦。

      陆勋上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分外粘腻。他不再是轮椅上的那幅模样,而是往昔里的容颜。银色的头发似乎是ACT二辑时的造型,那个时候陆勋上简直光芒万丈,是池屿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的事。

      “小屿。”他在池屿的耳边留下一串像是魔咒一般的呼唤,昵称充满了爱欲,体位变了一转,匍匐在下的人竟然是他:“小屿...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世界...”

      池屿发出那些堪称吟媚的喘声,让漂浮在半空的灵魂感到惊愕。池屿甚至怀疑自己死了,否则怎么会在梦中观看这场肌肉相交的盛宴。

      “不要!——呜...”池屿在冲击下发出呜咽,有眼泪无法控制的从一侧流出,他把指甲扣进陆勋上的后背,留下深深浅浅的血痕:“我要站到更高的地方。”

      “哈,有我在,谁敢不让你站?”陆勋上笑的声音十分嚣张,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们在剧烈中十指相扣,陆勋上的吻带着掠夺般的轰烈,碰撞又让人欲罢不能:“我陪你站到最高的地方去,我们要到最高的地方......”

      “勋哥!”

      他失魂般的叫了一声,池屿一把坐了起来,头皮有点隐隐约约的疼,跳跃式的,就像被人拽了一把。池屿烦躁的把脸上凌乱的刘海拨开,回忆起方才的那声叫,感觉自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这么腻歪的嗓音都喊得出口,居然是他自己发出来的,比舞台上的假音都要自然的多了。

      “干什么?”

      陆勋上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不阴不阳的像鬼叫魂。池屿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草,把我就地掩埋了吧!这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能从这声中听出来点什么,陆勋上只要没聋,都能猜到个一二,按他的性格,这事能有事没事的握在手里当把柄说池屿说三年。

      “没什么…你怎么回来睡了。”池屿嘀嘀咕咕的,被人抓包有点不好意思。心想陆勋上也实在太没眼力见了,按正常流程他人都出去了,怎么也该换个房间,没想到居然真的还会回来睡,俩人躺一张床上不尴尬吗:“晚安。”

      “哼。”陆勋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讲话。大概是知道了人真在身边的心理作用,池屿躺下之后就再无困意,翻来覆去的不知道该往哪边躺,明明这张床很大,但两个成年男性躺下来,似乎又变得比想象中窄:“床上有蛆是吗?一直拱来拱去?”

      谢谢,池屿心想,他被pua的阈值明显提高了,陆勋上没说他自己是条蛆他居然已经觉得算好听了。

      “不大习惯。”池屿咋舌,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占了便宜一样。”

      “谁占谁便宜?”

      陆勋上一动也不能动,哼出一句反问好像是梦话。余光中他像是在童话中已然沉睡了许多年。池屿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些被他视觉上缩短的距离似乎是真的,陆勋上距离他并不远,耳边仿佛若有似无,是真的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身后垫了长方形的枕头,像是为了稳固他的身体。

      许多事池屿都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残障生活实在离他太远,只隐约感觉这不像是一个正常成年人应该有的生活。假如陆勋上真的不能康复,那一辈子不能动弹,池屿想想觉得可怕。

      有时候抱怨为什么还不红,但就有人已经注定永永远远的不能再站上去了。

      左右他也睡不着。池屿干脆真的翻过来和陆勋上面对面,他没回答刚刚陆勋上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单刀直入,十分的不加遮掩:“勋哥,你这腿怎么弄的啊?”

      陆勋上沉默三秒,在这三秒钟池屿的大脑迅速做出了反应,这是他头一次嘴巴抢在陆勋上之前说了话:“不想说也没事!怪我多嘴问。”

      “意外。”陆勋上居然开口了,没反讽也没池屿想象中的暴怒,他的话语很平静,低哑中带了那么点云淡风轻的意思:“也不能说完全是意外,我爸以前的敌人弄的。”

      “敌人…啥意思?”池屿来精神了,关心前队友被他一股脑儿忘在了身后,满脑子都是那些电影中刀光血影的桥段:“勋哥,以前都不知道你家做什么的,□□啊?难怪那会儿公司高层哪个都怕你。”

      “你脑子里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啊?”陆勋上的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听着就像是池屿的爹妈当年看他那成绩单一样,但他似乎又觉得发脾气这事对池屿没用,只能耐下心来和他解释:“我爷爷我父亲都是军人,勋上的意思就是勋章在上,我出生的时候我爸说我是他一生最大的荣耀,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池屿…你别说,我家要是□□,就冲你这张嘴,我早把你手指给剁掉三根了。”

      “切。”池屿吃了瘪,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凑了近,只听他小声嘀咕道:“那不就是公务员...生活这么奢靡,上边怎么没查查你家...”

      “我外公是做生意的!”陆勋上简直是不能再和他多说了,生怕自己被气的痉挛:“池屿,我知道人的大脑多多少少都有差异,但是你未免也太欠收拾了。”

      “那可除了你没人和我打过架。”池屿抿了抿嘴,陆勋上背对着月光躺着,窗外的月亮大而透明,折射出弯弯的曲线,倒在陆勋上被几个枕头固定好的手臂上,池屿顺着光亮看过,只见那掌心朝天的手掌一阵频繁的抖动,接着就从枕头上落了下去。陆勋上耸了耸肩,试图把手臂重新抬起,但这作用是徒劳的,它只轻轻移了位置,那原本搁置它的枕头仿佛成了跨不去的山脉,软塌塌的手掌就贴在了床面,手指冲着掌心压在下面微微抖动。池屿亲眼目睹了它整个下落过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要帮你拿上去不?卧槽也真是,哎,你晚上扇我那一巴掌的时候劲还挺大,现在怎么自己举个胳膊都费劲?”

      “谁打你了?”陆勋上立刻回击,但这下就像是真的在开玩笑了。笑了一声,话里的音调扬起,有那么一点喜悦:“可要点脸吧,这还带碰瓷的?”

      虽然他没说,但似乎在此处两人有了默契。池屿伸出手握住陆勋上的手腕,那只腕子比他想象中要骨节突出,但又不像他想象中瘦弱。只是肌肤接触的同时,如同过电一样,池屿的眼前浮现出许多细碎零星的片段,大约是过去的荣光灿烂,的确是值得这一生回忆的东西。

      也是他未来都不会再达到的高度。

      把那只手往上拽去,池屿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认真的帮陆勋上摆好。掌心里握着一块不知道是硅胶还是其他材质的实心圆柱体,是接触了才知道,池屿也不知道是什么,晃悠着就打算给他拿出来扔了。

      “放进去。”陆勋上出声嘱咐道:“不放进去手容易变形,难看死了。”

      “你不应该没感觉吗?”池屿大惊,这是在他储备不多关于残疾人的常识中最最基础的一项:“那我踹你一下你脚是不是也能动?好事啊。”

      “池屿,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把每句好话都说的这么难听的。”陆勋上又开始叹气,池屿简直怀疑,现在如果开灯,陆勋上看他的眼神没准像看个傻子:“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疼。”

      “那你能动吗?”池屿喜出望外:“勋哥,这是不是意思就能好啊?那个综艺还有一个月,要不你抓紧治治?”

      “怎么,我现在这样是耽误你上节目了?”陆勋上口气不善:“我上节目卖惨帮你引流,你还敢嫌弃我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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