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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余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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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汝又呆了几天，便与三人告别去了杭州。走的那天云层很厚，空气里尽是潮气，宋汝买的叶黄素片因为没有盖好瓶盖，里面剩余的几颗全部受了潮黏在瓶底。
看样子是要下雨。
张起灵早早便吃了饭出门去听雷，并未与吴邪和胖子一起来送她。
宋汝也不在意，张起灵自她来这里与她交情就浅，还打过几架，没来也正常。她亲自炒了一大包火锅底料给吴邪，仔细叮嘱了他使用的方法后才启程离开。
工作是吴邪帮她找的，在杭州园林文物局的图书馆，做个整理员工借书的闲活。
她日子过得散漫，走在人群，像茫茫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员。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末。
这天去超市买了元旦要贴的红色窗花，在结了账出商场的路上，宋汝久违地接到了解雨臣的电话。
电话那头人的声音依然轻柔：“喂？宋汝，你最近有空吗？”
宋汝嗯了一声，道：“还行，怎么了，是又有活可以接了吗？”
语气里充满了跃跃欲试。
解雨臣道：“对，是和吴邪他们一起，关于你和秀秀之前弄回来的那个汽轮机。”
他思索了一下措辞，告诉了宋汝前因后果。
先前她们和伙计带回去的机子叶轮刻的东西有古怪。
按顺序翻译完整合，发现只有第一段是讲了和织法有关的东西，其余内容都是混乱无序的文字。解雨臣研究了好久，才发现原来这文字相当于符号，是一张地图的密码。
他继而把所有的文字再次依照图示翻译了一遍，才发现这是一张很简易的，犹如小儿稚笔的地图。
指向那古布料真正的织法过程。
而地点，在宁夏南部群山的一座边缘山脉脚下。
宋汝起了兴趣，应承了下来。
她道：“什么时候？”
解雨臣得了她的同意，心下轻松，他开口道：“元旦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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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仍然在断断续续做梦。
有时梦到宋汝背着吴邪在密闭的通道前行，他扶着肚子上沾了鲜血的胖子；有时梦到似乎在墨脱，他穿着藏服，脚下是厚重的冰层，宋汝就躺在里面深一点的地方，脸色覆了薄冰，青而冷，身边还有散落的鹿角；有时的梦轻松些，宋汝挽着他的胳膊，转过头笑着和上前的霍秀秀打招呼。
醒来他不觉得乏累，但梦的内容却一直停留在脑海中，真实得仿佛自己经历过。
张起灵捏了捏眉骨，起身出去买吴邪前一天告诉他要买的猪肉。
吴邪说了这次要去的地方和目的，胖子一听是和宋汝一起去，立即朝着张起灵挤眉弄眼。
张起灵默不作声吃饭，只在吴邪说了出发时间后点了点头，在余光看到胖子扭来扭去的表情后，无视了胖子发出的抗议，抬手夹走了最后一块肘子。
胖子：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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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计划汇合再出发，先与宋汝碰头，再去宁夏。飞机下午六点半到的杭州，宋汝开了车过来，到出口等他们。
吴邪，小哥和胖子三人自出口拐过弯，就看到宋汝穿着长长的驼色风衣外套，长发绑成松散的丸子头，红色围巾包住她半张脸，一双笑眼静静看着他们。
见他们出来了，宋汝方才拉下围巾露出整张脸，同时伸出插在兜里的手，跟他们挥了挥。
吴邪视线扫过她，眉头下意识一跳——他总觉得，宋汝好像哪里怪怪的。
……难道，她想不开去整容了？
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吧。
吴邪心下定了定，视线停留在宋汝挥动的手，这才看见宋汝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
那手套末端有些长，把手腕妥帖包裹起来，与风衣的袖口重叠在一起，掩住了她所有可能露出来的皮肤。
宋汝一路闲聊，领着他们从电梯进入停车场。
上车时，吴邪和胖子互相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表示胖子体型大，后座坐三个人很挤，把张起灵赶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张起灵表情淡淡，也没有反对。
打开车内的空调后，宋汝才长出了口气，顺手取下了手套放在了纸巾盒上。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目光继而扫到她手停留的位置，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双手套是那种小巧的女士手套。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去看宋汝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小巧，纤细，匀称白皙。
但因为太过白皙，连静脉血管都看不到，甚至一般人都有的骨节处的色素沉淀，宋汝的手也没有。
她的手握着方向盘打转向，指节灵活，粗看并无不对，但若细看……竟显得有些假。
人类……有这样的手吗？
张起灵收回目光，缓缓拿出了手机。
此时的吴邪无意中通过挡风玻璃的后视镜看见了宋茹的双眼。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细细看了看，他道：“宋汝，你是不是去点痣了？怎么感觉你的脸上好像原来有颗痣，现在不见了。”
宋汝的动作滞了一下，她缓缓笑了一声，道：“啊……对啊。感觉不太好看，就去医院把它点掉了。”
吴邪噢了一声，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没有多说，见宋汝已经驶出停车场，周围露出他熟悉的街道与建筑，便低头看起了手机。
他的手机设了静音，胖子却没有。
“噔噔”。
清脆的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
吴邪无故哆嗦了一下。
锁屏亮了，他看到了来自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张起灵发来的消息的系统提醒。
吴邪下意识抬眼，却看到张起灵平静地目视前方。
肩膀被胖子无声碰了碰，他转过头，看到胖子铁青着脸指了指手机屏幕。
吴邪右眼皮跳了起来，他若无其事低下头，看向小哥发在这个小群里的第一条消息：
“旁边不是宋汝本人，大概率，也不是人。”
……
车内气氛突然变得凝滞起来。
小哥这样果断推论，那这个结论的真实性大概率……是100%。
吴邪汗毛倒竖，说实在的，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的感觉了。
他假意给胖子递了一把瓜子，清楚看到他连手上的毛也都竖起来了。
胖子嘴里机械地嚼动着，手上利索回复了一句：“我把我的手机也静音了。”
接着他又发了一条消息：“那宋汝呢？我们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怎么会突然过来一个鬼东西？”
张起灵回复道：“她的手和普通男人的几乎一样大，你们看纸巾盒，那上面是一双女士手套。”
吴邪脑中灵光一闪，他迅速回复：“宋汝眼头往上，快到眉头那里，有颗痣。这个‘宋汝’没有，我不相信她会专门大费周章就点这么个连瑕疵都不算的小东西。”
胖子：“我草。这一趟还没下斗里，先在大马路上撞鬼了。”
“宋汝”此时突然开口：“我先送你们去吴邪订好的酒店，过一会再来找你们汇合吃饭。”
吴邪面不改色答了一声：“好，麻烦你了。”
“宋汝”没有说话，面上一直带着笑。
那笑容很标准，看上去本该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图，但此时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仿佛程序设计好的一般。她糯米似的白牙在几人眼里好像死人的头骨，被路灯反射出森然的光。
甚至路上有人弯道超车，嚣张到差点别了“宋汝”的车，她也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超过她时特地摇下车窗示威的男司机。
吴邪感觉腿都麻了，他心道在开车的这个绝对不是宋汝。
这女人之前在雨村跟小哥常有些不对付，性子直接，爱恨分明，别人说点不客气的，宋汝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绝不可能以这样的笑容回应挑衅她的人。
到了酒店，胖子最先窜出车子，开了后备箱就往下搬行李。张起灵最后下车，下车前他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宋汝”，嘴唇微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宋汝”微笑着看他，嘴角牵扯的角度分毫不差。
他们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五，八点二十的时候宋汝就发消息说她快到了，让他们收拾下来。
此时八点二十九，三人仍未动作。
张起灵靠在门边，吴邪坐在桌前，胖子躺在床上。
时间到了八点半。
吴邪开口道：“还是下去看看吧，这大街上，那鬼东西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实在不行我们再跑。”
张起灵嗯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胖子面如菜色推着行李走在吴邪前面，说要帮吴邪壮胆。
出了电梯，张起灵远远看到宋汝的车稳稳当当就停在大厅门口。
他往那儿走，背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出手。
却看到宋汝倚在车窗上，已经换了衣服，带着笑说：“小哥，是不好意思见我吗？可让我一顿好等。”
女人笑容温和，眉眼灵动，眼窝靠眉头处的痣添了妩媚的风情。
她涂了口红，撑着脸的手指节修长，关节处泛着灰而粉的颜色，青色的血管隐隐透出。
——不是之前那个，是真正的宋汝。
张起灵有些愕然，但很快就隐却了表情，背上卸了力，如常走近。
宋汝朝他勾了勾手，见他居然肯绕到自己车窗这边，眼里亮了亮。
张起灵低头，刚要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却猝不及防被拉住了领口。
宋汝一双眼笑成弯月，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人。手上动作飞快，她探出头，毫不在意远处吴邪和胖子堪称瞳孔地震的目光，倾身便往张起灵脸侧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颊边瞬间留下了浅红的印子。
很轻很浅，像小鸭子的绒羽。
宋汝感叹自己这半年身手没落下果然有好处，即便张起灵迅速闪开，她还是亲到了。
张起灵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警告，面色平平坐到了副驾。
宋汝凑过去轻声道：“半年不见，小哥你想我了没？”
说罢她不等张起灵回答，也料想他不会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应该是不想的。不过我不一样——”
宋汝看着面前人的眼睛，道：“我不一样，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欧欧欧欧欧欧欧，可算让我写到这了，今天突然在脑子里蹦出的剧情，写得很快。
俺会加油滴，感情线我觉得还是不能太着急，这次会有一个小幅度提升?
后面会走个小副本，不知道会不会写得好，但是最近应该不会更了，等考试周结束，七月回家了补一补原著再更新。
想写黎簇，我挺喜欢他的。
预计应该7.12左右恢复更新。
